第9章 ☆、(1)

「……」

現在的時間大約是兩點四十分,我坐在自己套房裡的客廳沙發上,凝視著沒開啟節目而只有漆黑螢幕的電視。其實也沒什麼原因,只是單純在等待著冬時回來取劍的那時間而已。

現在我根本不敢走什麼動作,深怕又會有什麼東西被我無意間的破壞掉。

不,不對,早上我不就可以撥按鍵傳簡訊給理子嗎?中午時也可以用遙控器打開電視……所以可行吧?

提心吊膽的伸手輕輕握住電視遙控器。嗯……重量仍是像羽毛般一樣輕……不要太用力按就沒問題了吧?

輕輕地用手指按了一下遙控器上的開啟鈕……

啪!的一聲。

按鈕旁的塑膠殼瞬間裂了開來,並直接裂到了底部。

「怎,怎麼會這樣?」

可惡……拜託妳快來啊!我已經出現一堆問題了!也大概只有妳能夠幫助我了阿!

把剛剛案成兩半的遙控器丟到沙發旁的淺藍色塑膠圾桶裡,失神的坐回有點過大的沙發上。因為苦惱而不自覺得用雙手抱住了頭。希望讓時間來冷卻一下我現在的情緒。

時鐘上的指針轉動,在沉靜的客廳上格外響亮。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仍抵擋不住那份漆黑昏睡的誘惑……

「得到蛻變強化後的力量,有什麼感想?」

柔和的聲音緩緩傳進我的耳中,那份熟悉讓我像驚嚇的小動物般,立刻清醒了起來,轉頭看向這股聲音的源頭,怒視著那讓我變成麻煩狀態的傢夥。

「爛,爛透了,我根本不能生活下去啊!」

冬時現在正站在陽臺的玻璃門外。像是沒聽見我的怒吼般,緩緩打開臺揚的玻璃門,脫下之前穿過的咖啡色皮革製長靴並拿在手上,就這樣緩緩走到了玄關那邊放鞋子,當然,她全程仍是帶著牠專屬的一號表情。

從她一開始是從陽臺出現來看,顯然她是用了不知道什麼方法,從一樓到了我這樓層的陽臺上。

在放完鞋子後,她又緩緩的走到還有空處的沙發上,做了下去並凝視著我。

「好看嗎?」

「什麼鬼啦。」

「我的衣服。」

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厚衣外套,在裡面則是一件黑色布料的衣服,在中還有一隻小白貓的圖案在中間,而下半身則是搭配沒有裝飾、沒有任何花俏元素的樸素深藍色牛仔褲。

我很清楚自己並沒沒有能夠評鑑別人穿著是否好看的能力,況解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哪來的心情還跟妳閒聊衣服好不好看啊?

「這不重要啦,我——」

「很重要。」

見她立刻我接下來要說的話,還堅持著自己衣服上的這個話題,雖然一樣是面無表情,但現在她給人的氣息,怎麼似乎有一點點的怒氣?

「痾……還不錯啦。」

「謝謝。」

冬時露出幾乎沒有弧度的……笑容吧?

算了,反正這話題也到結束的時候了,還是回歸正題吧。

「好……首先,讓我得到這讓人苦惱力量的人,應該是妳吧?」

點點頭。

嘖,她居然完全不否認,輕描淡寫地承認了。

這是個麻煩的力量,幹嘛還加這麻煩到我這討厭麻煩的人身上啊?

「為什麼妳要這麼做?」

「……因為我必須這樣。」

「……什麼意思?」

「你當時快死了。」

「……的確,我自己也很清楚……不過這跟賦予我身上這股力量有什麼關係?」

「如果當時不讓你蛻變,也就是不把你自身的恢復能力得到蛻變般的強化,你一定會死。」

嘖,這我完全不能反駁啊,當時的重傷,我自己也很清楚根本就是必死無疑,我現在還活著,我自己也非常驚訝呢。

等等,之前在公園冬時不就用自己的超能力,那個……「時間倒流」來治癒自己的傷口嗎?

「妳應該可以改用超能力替我治療吧?怎麼會想用強化的方式?」

面對我的疑問,冬時緩緩搖著頭。

「不管是超能力或是你看過的『亞能水晶』,全都有所謂的極限。」

嗯,之前她好像是這麼說過,對此我也還有點印象。

冬時似乎也知道對此我還有印象,便繼續說下去。

「一旦超過了那一條界線,無論是能力者的肉體或是水晶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傷害。」

「如果超過太多呢?」

老實說,她這種說法,給我的感覺有點像電器使用過度開始過熱造成短路等等之類的現象。

「能力者絕對會死,水晶也會消失。」

「……!」

這……已經不是電器過熱了,根本就是徹底融化了吧?

「不過差別在於能力者受到的傷害就像體力一樣,是可以慢慢回復。相對的,水晶則不行。」

照她這樣說明,難道是因為她的超能力是因為負擔太大才導致不夠治療我的傷口,所以需要讓我的那個奇怪細胞甦醒,也就是她一直說的「蛻變強化」才能治療那巨大傷口?

當我這麼提出疑問時,對方沒有立刻給我回應,經過了近半分鐘,才再度開啟那櫻桃色的小嘴。

「……你說對了一半,只不過我並不是應付你的傷口而透支。在幫你之前,我其實為了對付那怪物就把超能力的燃料『能』給消耗殆盡了。」

……原來那超能力不只是可以治療,還能夠傷人?

如果說用時間倒流的方及擊倒對方,難道……是讓那怪物本身不斷倒流,直到還沒出現這世界為止?

怎麼想都覺得這想法很離譜,但我也只能想到這解釋了。

而且讓那怪物消失所需要,嗯……她說的「能」,怎麼都認為那消耗鐵定非常驚人。

另外,她說的「能」似乎是召喚出「柱」這武器的神奇細胞的能量吧?

原來那個「能」,發動超能力時也需要啊。

想到這,卻讓我忍不住冒出了疑問,不,應該說這疑問越來越大。但現在還是先繼續聽她解釋當時的狀況為優先吧。

「所以我想到了一個方法,使用極限到快徹底死亡,這中間的能,來用超能力幫你治療到強化肉體可負擔傷口的程度,然後用『甦醒水晶』,讓你的體內細胞裡的那還未覺醒的物質,徹底覺醒,藉此得到蛻變強化的一切。」

為什麼這傢夥……

「……極限後與毀滅之前啊。有必要嗎?為了我這種平凡人居然如此犧牲,你難道有什麼目的嗎?」

從剛剛到現在的困惑,已經變成了警覺。

老實說,我很難相信一位如此特別的人物會為了沒見過幾次面的平凡人犧牲到讓自己陷入垂死的邊緣,唯一可以成立的就是她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可以就算如此犧牲也值得的東西。

可是,說得直接點,我身上應該沒有任何價值吧?

對方聽見我警惕的疑問後,緩緩轉向,凝視著臺揚外的藍色天空,絲毫沒有因為旁邊這位平凡人的戒心,而有任何不高興的情緒,反而露出了慈愛又溫和的笑容。

「我沒有目的,只不過你絕對不能死。」

等等,這算是什麼回答?

我完全搞不懂她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喂,你這話是——」

「示羽,你曾看著星星回答我『孤寂』這個答案,現在仍是嗎?」

理所當然的再次打斷我的話之後,又丟出了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總覺得她是個超級自我中心的人呢,面對這種人大概是只能選擇乖乖回答她的問題吧……

「痾……大概吧。」

「我可以當作是認為找不到生活下去意義的代替詞嗎?」

「隨便妳啦。」

雖然我不知道孤寂和沒有生存意義是有什麼關聯,但的確被她說中了,我還真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義,失去「那一天」一切的我,說不定在那天起,生存意義便已經消失了也說不定。

「那就為我,冬時,而活下去吧。」

「什,什麼鬼啊!……嗚!」

依據突發其來的勁爆發言,讓我一時之間不知所措,慌忙地把頭轉移到另一個方向。結果冬時卻走到我面前,雙手緊緊抓著我的臉頰,臉頰不斷往我的臉靠近,到幾乎要相撞的距離才停了下來,但那雙眼睛仍緊緊凝視著我。

「好嗎?」

我的視線被她那雙清澈的湛藍色眼眸給徹底佔滿,而在那眼睛的深處,我看到了,無比認真且絲毫不會動搖的眼神。

「……!」

看的僵直且恍惚的我,突然被閃電從頭竄進一般,立刻回過神來,迅速站起躲避對方的視線。

「不知道……還有,妳到現在都還沒說要怎麼在強化之後仍可以生活下去啊!」

「你對這世界還有留戀嗎?」

「嗚!這,這也不算是留戀的問題吧。」

「為什麼還會想繼續生活?」

「我……」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想繼續活著。

明明在那一天之後,大概就什麼都失去意義了,但仍還是活到了現在。我也不懂,究竟是有什麼推動著我繼續向前走。

見我沉默了起來,冬時不發一語的拿出一顆亞能水晶,是一顆之前曾經看過的水晶,從那身銀色來判定,大概是放置物品的吧。

在冬時另一隻手的食指準備觸碰到水晶時,水晶立刻散發出讓人忍不住遮住眼皮的強烈光芒。

當我感覺那道光芒逐漸消退而緩緩睜開眼睛時,冬時早已把水晶收了起來,而手上則多出了一條非常纖細的深黑色繩子,不過從頭端與尾端個別有凹凸處來看,那似乎是一條項鍊。

「這是什麼?」

早已把剛才奇怪的想法散去的我,立刻提出了疑問。

「可以有效壓抑蛻變強化後一切力量的項鍊,壓縮的程度似乎是縮回到強化前的樣子。只需要戴在脖子就可以了。」

「這不是解決問題了,嗚……不會這東西有什麼可怕的副作用吧?」

根據到現在我遇到冬時的經驗,沒有一次是什麼好情況。現在居然出現這麼方便可以輕鬆解決我問題的東西,實在是很令人擔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不,沒有任何副作用。」

「哈哈!不,不對,不能高興太早,那……這寶物是什麼來歷?」

不知不覺,我已經把它視為寶物了。

「是亞能的反向物質萃取而成的濃縮物,可以說是強化人的剋星。」

剋星……?算了,只要不是令人退避三舍的來歷就好,最重要的是它很安全!哈哈!我似乎能看見未來還是正常且平安的我。

「哈哈!那不是很好嗎?這可真的是寶物了呢。」

想到可以和平常一樣過著正常生活,那份擔心便頓時散了開來。

「寶物,是嗎?」

望向那股毫無起伏並帶著些與疑問的聲音源頭,才發現她已經跑到陽臺處,凝視著天空。

她怎麼老是擡頭看著天空?現在也不是出現星星的時間啊。

算了,反正我也懶得管,畢竟那是人家的自由。最重要的是我現在心情很愉悅!

不過話說回來,她給我的這一條項鍊,從那纖細而白皙的脖子上,似乎並沒有掛著同樣的項鍊呢。

「冬時,妳怎麼沒有掛上這項鍊?」

「因為不需要。」

總覺得她的畫裡有點帶刺呢。好像在說我視為寶物的項鍊,在她眼中只不過是個垃圾一樣。

雖然這讓我有點不高興,但看她之前的行為來看,的確是在沒掛上項鍊的情況下,仍能可以控制好力道。

「妳怎麼有辦法讓這股龐大的力量控制到如此微小?」

我並沒有認為普通人的力量真的很弱,只是單純認為那股異常的力量實在是大得太離譜了。

「呵……」

絲毫不打算回頭,靜靜聽完我的疑問後,緩緩笑了一聲。

和平常一樣,是可愛又迷人的微笑,只不過現在有點讓人討厭。

「有什麼好笑啦?」

頓時感到怒火的我,忍不住用不悅的口氣回問。

「抱歉。簡單來說,這需要不斷的鍛鍊。」

「喂喂,這不是廢話嗎?」

「不然你想問什麼?」

「嗚……算我問錯了,我改個問題,你能控制好這股異常巨大的力量,做了多久的訓練?」

「五年。」

「……」

比,比我想像的還要久耶?我就知道這是個異常艱辛的道路。我果然還是乖乖戴上這項練比較實在。

「我希望你能不要靠那東西去生活在你所謂的日常生活中。」

像是看透了我內心想法般,突然對我說出帶點勸告的話。

「可以直接省去五年的鍛鍊,這不很方便嗎?」

「不,這東西會蒙蔽你真正的感知,導致於判斷被打亂。而且更糟的是,使用到後面,會有個更大的問題。」

「什,什麼問題?」

「一個人只有一個靈魂,存在於過度差距在兩股完全不同力量上,會讓你在靈魂上產生混亂與模糊。簡單來說,用久了,你會有人格分裂。」

「喂喂,你不是說不會有副作用嗎!」

「這是你本身之後會產生的問題,不是那項鍊的問題,所以不算副作用。」

前一大段的說明,可說是完全聽不懂。

但用久了會人格分裂,的確聽得一清二楚,還讓我感到背脊發寒。

「這……那,那應該還有其它選擇吧?有沒有既可以不會人格分裂仍可以繼續日常生活的好道具或方法之類的?」

「沒有。」

該死……想不到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竟然是會讓自己人格分裂的爛草。此時在聽到沒有其它選擇時,我似乎還聽到了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在我的耳朵不斷來回徘徊。

「難,難道只能戴上這玩意兒,直到人格分裂這選項了?」

老天,你在搞我嗎?

「放心,我絕不會讓你人格分裂。」

在我心灰意冷實,她那柔和的聲音頓時傳進我的耳中疑惑地看向她,才發現她又坐回沙發上。雖然面無表情,但那雙認真的眼神中,讓人不由得想姑且相信她看看。

「妳有什麼辦法?」

不知為何,當我這麼問時,她的笑容,讓我有股恐懼感。

「你必須再扣除掉需要『正常』的時間之外,全部時間都必須在『異常』狀態下鍛鍊。」

「這,這聽起來有點辛苦呢。」

「非常辛苦。」

「我真的能夠過這種非人類生活到徹底控制那力量為止嗎……?」

「別人我不敢說,但是如果是你,一定能夠辦到。」

連我本人都沒有自信能夠撐下去,但對方卻對我有著無比的自信。

她會不會太高估我了?

不過會對我有無比信心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了吧。

總覺得自己不能夠辜負她的信任與期待呢。

「嗯……盡我所能吧。」

「現在就開始吧。」

「啊?這麼快!」

微微點點頭。

唉,竟然完全不給我心理準備的時間。

用力深吸一口房間內的空氣,然後緩緩吐出。

「好!」

把手上的項鍊上端的接縫處拉開,往脖子掛上,異常冰涼的觸感在瞬間傳遞到了皮膚上。過沒幾秒中,那種奇妙的觸感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將項鍊的接縫處再次接上的瞬間,隱約傳來一聲「鏘」的特殊聲響,以及強烈的作嘔感。

眼前的電視、地板、牆壁、天花板像是遇到地牛翻身的地震般,正驚人的在晃動著,身體也因為承受不住,在眼前的晃動景象裡跟著搖晃。

即便現在是坐在沙發上,卻仍承受不住這劇烈到噁心地步的晃動,原本直立的上半身像是癱軟般往旁邊完全不受這晃動影響的冬時身上倒去,不知道最後躺到了什麼,意識便被越來越驚人的晃動徹底暈眩及吞噬。

好柔軟……

明明是宿舍提供給同學用的枕頭,但感覺好舒服……尤其是今天的枕頭。

不對!哪有道理只有今天才特別柔軟的啊!

眼睛一睜開,立刻把有點疲憊的上半身迅速撐起。

印入眼簾裡的,包括了電視、木質地板、因為黃昏透光進入裡面而顯得有點黃昏色的牆壁——是客廳。

隨意地四周一看,發現面無表情的冬時也坐在沙發上並挺直上半身,同樣正盯著我,而在她白皙的大腿上有一小塊紅色印痕,看起來似乎被某種東西長期壓住而造成的結果……喂喂,難道我剛剛躺的是人家的大腿?

「那個……抱歉。」

冬時依然用著她專屬的一號表情看著我,而且既沒搖頭也沒點頭。

難道她其實是不懂我的意思?

「就……抱歉。擅,擅自躺在妳大腿上。」

唉……好歹我是正常的高中生,這種對我來說有點麻煩的事情,還是讓人感到有點害羞。

「我並不會介意。」

依然毫無情緒起伏的語氣回答著我。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太慌亂,在她的話中好像有點羞澀的感覺?

難道是錯覺嗎?

「你戴上項鍊之後,有感覺什麼不一樣嗎?」

當我在無謂的思考一些有的沒的時候,冬時便對我問了個問題。

要說感想……的確,比起剛才,現在我的我,像是茁壯的大樹卻又變回了小苗一般,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體內流失掉了一樣。而且眼中的每個景色和物品都比「異常狀態」時還要模糊一點,不,應該說是異常狀態的看見的東西,太過經處了才對。

「嗯……簡單來說,大概像是某種東西流失掉了吧。」

「原來如此。」

聽到她的回應,讓我不禁感到奇怪,說的好像是她自己沒用過一樣。

「妳難道沒用過這東西?」

「嗯。」

有一種被當是實驗白老鼠的感覺。

唉,算了,既然已經上了賊船也只能硬著頭皮既須搭下去了。

想到這,我便忍不住因為無奈而嘆了口氣。

「唉……總之有空就把這項鍊給脫下來對吧?」

「嗯,所以現在脫下來。」

「……那妳剛剛就叫我帶上去幹嘛?」

「讓你早點了解到帶上時的感覺,以及多次交替來讓你可以習慣於那種感覺,免得以後又暈倒。」

「嗚……」

這……居然又是個令人討厭的正當理由啊。

難不成以後都得這樣聽她這樣差遣?

疑?說到以後……

「冬時,妳該不會以後都要住在這裡吧?」

如果我沒記錯,這個意世代的傢夥在這並沒有家。

「不是。」

「是嗎?呼……」

「是現在就要。」

「……」

這傢夥是在搞笑?

是的話可是一點也不好笑啊!還有這理所當然地回答又是怎麼回事?

她是已經把這裡當成了她的家就對了?

「……!」

正當我想開口對旁邊的少女抱怨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有簡訊傳進來的訊息。

疑惑看了一下傳簡人——是理子傳來的。

她中午就沒有傳任何簡訊,怎麼現在又突然傳了一封過來?

抱著一絲不安打開簡訊內容。

「……嘖。」

唉……好煩。

內容的字數並不多,但卻夠讓我產生出複雜苦惱的心情了。

「裡面寫了什麼?」

一直默不作聲的冬時,似乎是看見在我旁邊這位露出滿臉苦惱的古怪表情,而好奇開口詢問吧。

「不,沒什麼。」

見我如此的回答,她也不再開口。

就這樣用她那雙湛藍色大眼不斷地盯著我。

二分鐘。

五分鐘。

「啊……!就有朋友說另一個為朋友狀況很不對勁,叫我去看看她啦。麻煩妳別再這樣盯著我看了。」

她一直緊盯的磁場,簡直媲美把我壓在沒有空氣的狹小空間般,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朋友?什麼名子?」

「說了妳也不知道吧。」

盯……

「唉……妳一定是以這行為而感到快樂吧。是有個叫陽鳴的朋友啦,她今天狀況似乎不太好。」

「為什麼?」

「……真要說的話……也許,說不定,可能跟我有那麼一點點關係吧。」

說到這,內心複雜的情緒越來越強烈。

而冬時則徹底當了一位好聽眾,完全不插進我的解釋,同時也沒有任何表情。

「只不過我也是當事人,我實在不知道到底該保持著什麼心情去看她呢……」

內心隨著話語漸漸產生了不知名的罪惡感,讓自己像是被什麼壓到般,把頭低了下來。

往旁邊偷瞄一眼,發現她沒有對此仍做出任何表情。

這時她的面無表情,我反而多了點舒緩。

不過這個時候的她其實應該是在思考吧,而我也就只能靜靜等待她的結語。

「……我可以解釋為是你的關係而讓陽鳴這位朋友狀況不好的嗎?」

大約幾秒鐘,她才從櫻桃小嘴中緩緩脫口。

雖然想反駁「為何一定是我的關係」,但說來可悲,她說的一點也沒錯。

直接,且冷酷,就像鐵一般的正確。

「可以……」

「你應該去看看她。」

微微激昂的語氣傳進我的耳朵中,讓我頓時驚訝了一下。

如果是正常人,我一點也不訝異,但那有情緒的語氣是從旁邊這一位,幾乎不帶任何起伏語氣和表情的少女所發出的。

而更讓人驚訝的是,她那眉毛有點擠在一起。

這表情……難不成她生氣了?

難道就為了與她毫不相幹的事情而生氣?

「……我根本沒臉去看她。」

「有時候,你真的很固執。」

「呵……我跟妳可不熟啊,居然說了這麼自大的話啊。」

也許是發現氣氛的變化,冬時沒有再次立刻回應我。

接著緩緩吐了口氣,又變回了無表情,也就是一號表情狀態。

「那就用折衷辦法。」

「……?」

疑惑的望向冬時,結果她雖然面無表情,開口卻是令人傻眼的答覆。

「去偷看她如何?」

在冬時的謎團提議領導策畫的第一步,竟然是要我把項鍊給再次拉開。

雖然我立刻對她吐槽,這跟偷看陽鳴的情況有什麼關係,結果對方又不說話了。

無可奈何地把那條項鍊的隙縫再次拉開,再次頓時產生了的暈眩感,並且再次地把我的意識給吞噬下去。

醒來時天色早已經變成了黑夜,月亮高掛在天上。

此時在「異常狀態」中,力量可說是無窮的湧入,就連動態視力也可說是更加清晰。

只不過項鍊產生的暈眩感幾乎媲美好幾百顆安眠藥般,立刻就睡。

明明是下午,睜開眼竟然就是晚上,這時間的差異還真讓人感到無奈與空虛呢。

「冬時,妳說的偷看是什麼個偷看法?」

「走吧。」

「……」

徹底無視掉我的疑問後緩緩走到了陽臺,並且站到了陽臺的圍欄上。結果下秒鐘,她的身影便消失於黑暗中。

「不會吧……」

當我跑到陽臺四處張望才發現,她在前方不遠處的住家屋頂上。

這該不會是要我跳到十五公尺遠的屋頂上吧?

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不過現在的我卻認為自己是辦的到的,這股自信的源頭當然是異常狀態。

再次爬到了中午就已經踏過的圍欄上,接著完全沒猶豫的奮力一跳!

咻——!

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響瞬間湧進了耳中,不過也僅僅只是一瞬間。

跳到了冬時那……再遠五公尺的道路上。

「這也太遠了吧。」

即使跳到二十公尺遠又是從四樓高度上,但仍沒有絲毫超過負擔的不適。

這種奇妙的狀況,就好像一般狀態時普通簡單的跳躍一般,輕鬆又簡單。

擡頭看向站在屋頂上的冬時,也是沒表情的看著我。

「唉……」

這一次,慢慢的感覺這驚人的力道感之後,用認為可以地剛好力量跳到了她的身旁!

哈哈,而這一次還真的有照我的意思到目的地!

「哈……成功啦!」

冬時面對高興彩烈的我,微微的點點頭。

登時讓我覺得有這異常力量也是很棒的!

「好,走吧。」

可能是認為眼前的傢夥該停止太過激昂的情緒了,說了一句簡略的話之後,便又連續跳了好幾棟住家的屋頂,直往陽鳴的宿舍方向跳去。

轉眼間,她就消失於我的視線中了。

……她應該是在宿舍那邊等我吧?

不過話說回來,她怎麼知道陽鳴的宿舍位置?

我應該沒跟她說過啊。

「唉……過去再問吧。」

與冬時完美的跳躍相反,比她相比顯得十分笨拙地著地法,外加起步力道太小或太大造成跳得太近或太遠的爛技術,好不容易才到了目的地。

而冬時也早在一樓的大門口處,靠在牆壁上,並帶著絲毫不受四周影響的專注力凝視著天上的閃爍星星。

一路上,我能這樣毫無忌憚地跳躍,主要也是因為身上穿著剛才在房間裡準備好的黑衣。

而且我有自信,雖然整體來看技術真的是差到一個不行,不過在速度上,以常人的眼珠子的收到訊息來看,也只會看到一道黑影飄過才對。當然更不用說控制純熟的冬時了。

「你是怎麼知道陽鳴的宿舍在這?」

「我跟蹤過她。」

喂喂……妳是有跟蹤癖嗎?跟蹤我又跟蹤別人,可以像正常人嗎?

心理不斷的輸送出對她的抱怨,完全不敢在她面前直接說出心裡想說的話。

在我的認知中,惹火女人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等一下跟著我的方法上去。」

上,上去?

你是否知道陽鳴是住在六樓高啊!而且我們學校宿舍是以飯店的藍圖所製成,所以高度卻來說應該是相當於七、八樓高啊!

如果是異常狀態跳下來我可能會信,不過是從一樓跳到陽鳴那一層樓,我是幾乎不相信。

在當我內心一直對眼前說大話的傢夥提出意見時,她走到支撐整棟大樓的柱子之一。

彎曲她那白皙而又纖細的膝蓋,用力向上跳!

接著到了二樓高度時,改成像是忍者般,雙腳沿著柱子一路上直接衝到了六樓,之後便跳到了旁邊一處的陽臺圍欄上。

這……拍電影嗎?

唉……我就當作是演員,捨命的去送死一次好了。

我緩緩走到剛才冬時跑過的柱子前方,彎曲膝蓋,全力向上跳。

劃破空氣尖銳聲響再次在耳朵旁響起。大約到了四層樓高,上升的動力已經被引力給耗到了極限。

接著學冬時那樣跑就沒問題了吧?

碰!碰!

水泥被劇烈衝撞而導致裂開的聲響頓時產生並急速擴散到些許寧靜的黑夜,不過這聲響並沒有太大聲,應該是不會有人發現。

驚覺的收敏大部分的力量後,爬上了六樓高度,之後往旁邊最近的陽臺跳去。

「呼……」

冷汗及心跳正驚人的在運轉與跳動著。這第一次的經驗,可遠比遊樂園的雲霄飛車刺激的多了。扣除掉剛剛因為力量沒控制好而被踩破兩個凹陷的水泥柱之外,其實也還算挺不錯的體驗。

當然,不是說偷窺感到有趣,而是爬上六樓這件事。

「快走吧。」

稍微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轉過身往前方第三個陽臺跳去,也就是陽鳴的陽臺。

看了一下此時顯得有點渺小的地面以及路燈。

「真的爬上六層樓高了啊。」

呵……心中湧出一種喜悅,大概是成就感吧,畢竟爬上大樓這可是第一次呢。

現在可不能讓快樂感蓋掉原本的目的啊。

晃了晃腦袋。把目標順序擺回到了第一之後,往陽鳴的陽臺走去。

接著小心地避開前兩個陽臺的玻璃門前。

我可不想被人看見,而被當成小偷或是□□狂。

我跳到了陽鳴的陽臺角落,放下一份緊張的重擔之後,看了一下冬時。冬時在那注視著閃爍明亮的玻璃門內。感覺她真的也很在意陽鳴呢。

基本上,在這種高級大樓裡,有監視器算是很正常的,只不過在根本不會有「正常人」在陽臺間跳躍,更不可能有人可以從一樓開始沿著柱子爬上六樓或是更高的樓層,所以在大樓的後方,也就是陽臺處,是不會有監視器的。

不然我也不會接受冬時的「偷窺方案」。

謹慎地往裡面明亮的客廳看去,一位穿著簡單居家服的少女,現在正坐在沙發上。

由於她是面向電視機前,所以從玻璃門這的角度來看,也只能看到側臉。

不過她並沒有打開電視而是在凝視著一張方方小小的某樣東西。

「相片?」

雖然看不到正面,不過從背後的白底來推測,那應該是張照片。

而且面向我們這的香片背後,似乎因為時間的累積,而顯得有點枯黃,代表這相片應該是張很久以前的照片吧。

我不認為一般人會沒事只拿出一張老舊的照片來看,如果要看也應該是拿一整本的相簿本吧?

而且理子才說陽明的狀況不太好沒多久,說不定就跟她現在手上那張照片的內容有關係。

只可惜這的角度連正面的邊邊都看不到,幾乎可說是最爛的角度了。不過有個很爛的方法就是了。

「冬時,可以幫個忙嗎?」

「……?」

不解的微微歪著頭看著我。

唉,雖然很蠢,但也就這方法了吧?

「我需要看那張照片的內容是什麼,所以……可以請妳去按個門鈴嗎?當然,只要按一下然後立刻掉頭走人就好。」

「……嗯。」

微微點點頭之後,不等我露出感激的笑容,便跳回一樓,並走進一樓的大門理。

看來她應該知道從一樓到六樓需要搭電梯或是走樓梯吧,還好她沒再有出什麼超乎想像的事。

碰!碰!

大約過了兩分鐘,陽鳴的大門傳來像是被某種超重量的物質用力撞上的可怕聲響。

那個白癡,我不是叫她按門鈴的嗎!

想也知道,這一定是冬時直接用手握成的拳頭敲的。

陽鳴因為這突發奇來的巨響嚇了一跳,接著把照片放到了桌上後,緊張的走到玄關那。

就是現在!

趁著陽明站起轉過身背對我的瞬間,我用盡量不發出聲音的力道,向右推開本來就沒有鎖頭的玻璃門。

當她走到玄關準備用窺孔看是誰時,我也已經把腳跟墊起,只用腳尖像貓一班的安靜走法迅速到客廳的四腳桌旁,而那張通滿謎團的相片也就在我眼前。

照片正面即使有著與背面白色相反的各種五花八門的清晰顏色,仍可看出有一點點因為長期時間而產生的枯黃色分布在各周圍。

相片裡,有一名小男孩及一名小女孩。

男孩子直立身子,並站出「大」的姿勢,用右手抓住一把對小孩來說有點過長的木刀扛在肩膀上,似乎是認為自己很帥氣而露出了十分小孩的大笑容。

而小女孩則顯得成熟多了。綁一頭小馬尾,雙手握著一把適合小孩尺寸的木刀,直立站姿並露出稚氣卻又點成熟的笑容。

在這兩人的地板下是一塊有點龐大的大理石,兩旁則是長著明顯經過修剪的樹木花草。

身後的房子,則是一間高級木塊所製成的木屋,在大門上方寫著「神一居」。

「嘖……」

這張照片,我也有印象,是我與陽鳴一氣進入神一居裡學習沒幾天而拍的照片。

她怎麼突然要看這照片?

不……其實我自己也清楚才對。她下午不好的狀況,看來果真是因為我對她說了「那一天」的事情而自責害的吧。

但……我卻開不了口說我不在意。

想不到即使自己擁有所謂強化的可怕巨大力量,仍沒有可以與她面對面說話的勇氣。

喀的一聲。

鎖頭關上的聲音頓時傳進了耳朵,立刻回過神來的看向玄關處,才發現陽鳴已經確定外面沒人並關上門準備轉頭了!

「糟,糟了!」

雖然可以立刻掉頭往陽臺衝出去,但這鐵定會被看到。

該怎麼辦?快想啊!示羽!

「啊……!」

在陽鳴的視線準備回到客廳的零點零零零一秒的瞬間,在極快速大腦運轉下,成功的,得到了一個結論並立刻執行——蹲下。

看起來實在不能說是完美的辦法,但也算是挺不賴了。

從陽鳴玄關方向來看客廳的話,只會看到實心的木製四方桌以及再後面一點的沙發而已,所以只要利用桌子的高度,蹲到比木桌更低的高度就不會被發現。

踏踏……

沒有尖叫聲或是驚呼聲傳出,只有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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