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陸水好像睡着了,她夢到去年白霧回國來到N大任教,終于不用再顧慮時差只能通過郵件與她聯系,可以經常以向……

陸水好像睡着了,她夢到去年白霧回國來到N大任教,終于不用再顧慮時差只能通過郵件與她聯系,可以經常以向白霧請教學業的理由求母親叫人送她去找白霧或是把白霧叫來家裏,陸水就像她的親妹妹一樣黏着她,連白路都說她才和白霧有血緣關系。

其實她能感覺到這兩年間白霧對她的态度有所變化,一開始白霧給她回的郵件或許是出于和陸夫人的師徒情誼,與她客氣有加,字裏行間都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但後來在陸水堅持不懈的努力下,陸水明顯的感覺到白霧似乎習慣了每天與她聯系,且不止是長輩和晚輩的氣氛了。

兩人隔着幾個小時時差,一個要專注于高中繁重的課業,另一個更是為科研忙得昏天黑地,都在各自人生的關鍵節點,絲毫不能懈怠,但陸水堅持每天晚自習前給白霧發郵件,開始是向白霧請教問題,偶爾還會夾雜着描述生活,後來就不止這些了,即便高考備考階段的生活比較單一,但自己的喜怒哀樂,白霧的喜怒哀樂,陸水都要分享。

白霧每天醒來去實驗室之前第一件事就是回複陸水的郵件,耐心解答陸水的問題,漸漸更多關心起她的身體是否吃得消現在的學習強度,也會對她描述的每件小事一一做出回應,陸水問到她的生活時,她也會把自己枯燥的實驗講給她聽,考慮到陸水不學理科聽不懂更為深奧的東西,她會盡量講的淺白。

後來就連最忙的時候,實驗最關鍵的時候,一連半個月都住在實驗室,忙到日夜颠倒,白霧也不會忘記回複陸水的郵件,也只有陸水的郵件提醒她,今天是新的一天。

白霧不會浪費時間做多餘的自我剖白,但她深知,陸水在她心裏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妹妹。

從知事起白霧就沒有見過母親,她的母親是一個很自由的人,沒有任何人能束縛住她前進的腳步,她不能,她的父親更不能,所以他們的父母沒有結婚,母親在生下她之後就離開了。

白霧理解,她并不認為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沒有誰非要為了誰而活。

而白霧的父親當時正處于事業上升期,每個月能見到她的次數屈指可數,從小在意她的只有保姆,為的不過是高昂的工資,悉心照顧白霧只是本職工作。

後來白父與現在的妻子結婚,白霧已經可以獨立處理她生活中的每一樣事物,無論是學業還是事業,不能稱之為家人的他們從不會多嘴,也沒有資格去插手,唯一厚着臉皮想與她親近的還是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但白路對于她懼怕與敬重多于親近。

白霧從來無拘無束,可自從陸水闖進她的世界裏,好像不再如此了。

不然她怎麽會接到陸水昏倒的電話就匆忙放下手裏的工作迅速趕來。

現在看着躺在病床上這個瘦弱的小家夥,心疼多于擔憂。

白霧覺得好像一切都變了。

陸水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喊「白霧姐姐」,焦急地想睜開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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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她一直旁邊的真的是白霧,不禁有些欣喜,但白霧對面還站着一個女人,讓她欣喜的情緒煙消雲散。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她意識到自己在醫院,于是瞬間便猜到了這個人的身份——

是程毓秀,興慈私立醫院的實習生,白霧的青梅,也是白霧的初戀女友。

程毓秀似乎發現她醒來了,用餘光往她這邊瞟了一眼,然後擡頭和白霧講話,她聲音很小,程毓秀秀氣殷紅的嘴唇一張一阖,陸水知道她在說什麽。

程毓秀說的是「我好想你」。

是她從來不敢對白霧講的話。

看不到白霧說了什麽,但程毓秀踮起腳抱住了她,雙手環在她的脖子上,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白霧虛攬了一下她的腰,然後程毓秀松開手,她們一起走了出去。

陸水沒想到自己睜眼看到的是這幅場景,她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動彈不得。

曾經從白路嘴裏聽到過白霧和程毓秀的故事,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在白霧出國前一周在一起,頭兩年白霧經常回國,是為了看程毓秀。

有一個寒假程毓秀瞞着家裏跑到大洋彼岸找白霧,她們一起住了一個月。

後來因為白霧愈來愈繁忙的學業和幾千公裏的距離,兩人聚少離多和平分手。

在白路的描述裏,白霧後面不管再談多少次戀愛,她心裏最愛的仍舊是程毓秀,盡管白霧沒再談過戀愛。

藏在白霧心底深處的人是程毓秀。

陸水現在除了身體上不舒服,心裏也很難受,她覺得自己比不上程毓秀。

程毓秀的爺爺和父親都是功勳将軍,程家人位高權重,程毓秀整個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娟好靜秀,身上是出身大家的高貴氣質,不久前從外國留學回來,現在在全國排名前三的私立醫院興慈實習,程毓秀在人群中很耀眼,與她病弱的身體不同,她只會動辄就吃藥就醫。

最重要的是,白霧喜歡程毓秀,陸水永遠比不上。

陸水心如刀絞,痛苦至極。病來如山倒,她暫且這麽安慰自己。

“七七。”白霧推門進來,手上提着她最愛吃的甜品,陸水瞬間委屈的流下淚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些什麽,有什麽資格委屈。

“怎麽了這是。”

白霧放下東西在床邊坐下,用指節輕柔地給她擦淚,但陸水的淚腺好像開了閘門,珠串兒似的滴滴往下落,怎麽都止不住。

白霧無奈,取出包裏的紙巾接着給她擦,還柔聲哄着,“不哭了七七,是哪裏不舒服嗎?”

陸水靠在白霧懷裏抽噎着,她小聲道,“姐姐,我……我好想你。”

她的聲音悶悶的,但白霧還是聽到了。

不禁聽到,白霧還輕笑出聲,陸水聽到她笑淚落得更厲害了。

“不是剛剛才見過嗎,怎麽又想我啊,七七。”

若是程毓秀在場,恐怕此刻嫉妒的人就是她了,她可是清清楚楚,白霧從未對任何一個人這樣輕聲耐心的哄。

但陸水不知道,她現在是任性的孩子,只知道委屈了就要哭。

“乖七七,不哭了好不好。”白霧湊近,貼了一下她的面頰,陸水感覺到白霧涼涼的嘴唇落在她的耳垂上,僅僅一下,陸水瞬間噤聲,眼淚都止住了。

捏捏她發紅發燙的耳垂,白霧把桌子上的甜品盒從袋子裏取了出來,“我讓他們剛做好送來的,中午也沒怎麽吃,現在吃兩口吧。”

陸水看着白霧手裏端着的蛋糕還有些發愣,直到白霧用勺子遞到她嘴邊,才反應過來連忙張嘴。

“好好吃!姐姐你也吃!”

白霧點點頭,“今天沒吃早飯嗎?”

“吃了一點,新來的阿姨煮了面,油有些大,不想吃……”陸水抗拒一切油水大的食物。

“醫生說你低血糖,還有些中暑,今晚回我家,不要回宿舍了,明天也沒什麽事兒,好好休息一天,不許再和白路出去。”

“嗯。”陸水乖乖點頭,“是我的室友送我來的嗎?”

“不是,她打了120,你輔導員跟着來的。”

陸水在心裏謝了李深深一回,準備回去之後再好好感謝她。

“你輔導員還囑咐我記得提醒七七要在開學典禮講話。準備好了嗎?”

陸水是N市高考狀元,本來是可以北上的成績,但她還是選擇了N大。

讓她做新生代表,不僅因為她的優秀,且考慮到陸夫人的關系。

學校讓陸水在開學典禮上演講,這件事她上周就知道了,是她的輔導員主動聯系自己告知的,但她慚愧,現在還沒開始準備。

“姐姐,我保證明天就寫好。”

陸水沒有拖延症,她不動筆實在是因為不知道該講什麽。

“七七,明日複明日……”

“絕不何其多!”

白霧笑了,看着她哭紅了眼睛還信誓旦旦的樣子,又喂了她一口。

蛋糕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這種現做的甜品放一夜口感就會變差,白霧不怎麽喜歡吃甜品,但還是幫陸水收拾了殘局,陸水也有一些驚訝,以往白霧陪她吃甜品不會吃掉這麽多的。

陸水的一小瓶葡萄糖在她睡着的時候就已經吊完了,現在的陸水覺得自己活力滿滿,就喊着白霧要走,白霧看了眼時間,這會兒已經五點多了,可以帶陸水在外面逛逛,消化一下剛剛吃掉的甜品再去吃晚飯。

白霧蹲下身握住陸水纖細的腳踝給她穿鞋,小家夥太瘦,她一只手都能實實握住,連腳丫都小巧細瘦,一定要把她養胖些。

陸水從床上跳下地,她發現今天和白霧穿着有些相似,自己穿着簡單的淺色T恤牛仔短褲,白霧也是淺色系的襯衣和九分牛仔褲,同樣是白色帆布鞋。但剛剛她在白霧身上聞到了絲絲化學試劑的味道。

“姐姐,你來之前在做實驗嗎?”

“嗯。”

白霧沒有洗澡,甚至連實驗都丢下,看得出她來得很急,是因為擔心自己嗎?

陸水想着竟有些開心。

作者有話說:

——雙十一激情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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