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是零
幫會聯賽海選報名截止後,官方公布了賽程安排。
本屆聯賽審核通過的隊伍共計66支,其中有兩支為上屆聯賽的冠亞軍隊伍,不必參與海選直接進線下。海選賽按慣例采取分組淘汰制,在兩周內打完,4月23日決出八支送入線下賽的隊伍。線下賽将在5月1日于G市文體中心舉行。
寒玄冬将《縱山海》主吧所有關于這次聯賽的分析貼都看過一遍,今年他們的幫會運氣好像不錯,所在分組中沒有實力太強的隊伍,除非再碰上黑馬,閑素草是有六成機會可以進線下的。
從海選開始的第一天起,寒玄冬便每天積極日常,囤票準備在本幫進線下賽後拿來梭哈。
只要有空閑寒玄冬便會爬上YY旁聽他們打比賽的情況。正如分析貼所預測的那樣,雖然打得并不是特別順利,海選第二周過半時幫會還是勉強擠進了十六強,而最後決定他們能否進線下賽的一戰,所要面對的對手在之前的比賽中也并沒有太亮眼的表現。
經過幫主的慎重分析,這次線下賽的門票已經是十拿九穩了。
一次游戲例行更新後,主城廣場添加了十六強以及種子隊的正副隊長角色NPC,給自己所在的隊伍拉票。玩家可以用家園産出的鮮花為喜愛的隊伍投人氣票,鮮花送給角色NPC,票是記在幫會名下的。
他們幫會的副隊長正是【江湖閑散客】,寒玄冬撺掇幫會和直播間裏的人把鮮花都投給他。原因無他,閑素草的NPC臺詞是寒玄冬寫的。
“花開堪折直須折,錯過勞資妄富婆。”
幫主【多情應笑我】表示很無語。
他一向對現任鎮幫之寶【高嶺之魯冰花】身上的文藝細菌不敢茍同,最令他無語的是【江湖閑散客】居然真的把這條臺詞提交上去了。
高嶺之花丢人非要拉着閑散客墊背也就算了,搭上幫會算什麽事?
幫主甚至懷疑他們兩個對幫會的名字【金縷衣】有意見!
工作閑暇時寒玄冬總要悄悄上線在廣場區溜達一圈,看到【江湖閑散客】的鮮花數比【多情應笑我】的多了整整一位數,在所有選手中排第五,僅次于去年線下賽中的幾個MVP選手,他很滿意,得意地在辦公室裏拍起了肚皮。
寒玄冬似乎多少理解了飯圈男孩女孩們追星打榜的樂趣。
晚上是決定幫會能否挺進線下的最關鍵一戰,寒玄冬本已說好和直播間的小夥伴們一起見證閑散客所在戰隊晉級八強的,卻被老爸寒松一通電話召回老家,找了四五個理由婉拒都被他無情拆穿後,只得硬着頭皮赴約,鴿了晚上的直播。
活了将近三十年,寒玄冬這是第二次對他老爸用錯了地方的高智商感到十分的不滿和怨念。
——第一次是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寒松找出了寒玄冬藏的壓歲錢并占為己有。
當時徐蕙心主管着家中財務大事,兩位寒姓大臣皆受盡剝削,手無分文,理應統一戰線共同對敵,寒松不同他一起積極争取零花錢也就算了,居然還把他奶奶偷偷塞給他的三百塊占為己有!簡直喪盡天良、不可理喻!
回到柳楊店的老院子,見院門大開着,寒玄冬沒敲門就直接走了進去。
一拉開屋門他就聽到寒松在梗着脖子和徐蕙心理論:“現在網絡什麽環境沒點數?隔着屏幕誰知道和你聊天的是貓是狗,咱孩子什麽條件你也知道,他心大也就算了,咱做父母的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到這麽大,傾注了起碼幾十萬在他身上,你就舍得這麽随随便便把他拱手讓人了?”
寒玄冬忽然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趁寒松和徐蕙心都還沒注意到他,迅速退出去帶上門,躲在棕榈樹後偷聽起來。
徐蕙心的聲音聽着不像平常般有底氣:“可這到底是玄冬他自個兒的終身大事…你也知道性取向這東西不是說改就改的,雖然我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咱們兒子可能是下面那個,這事兒都已經是定局了,咱總不能棒打鴛鴦吧?”
???
寒玄冬怎麽覺得徐蕙心今天講的話他每個字都能聽懂,連在一起又聽不懂了呢?
不是,他之前有過那麽多任女朋友他爸他媽都是有目共睹的吧?
怎麽現在他在他媽嘴裏好像變成了一個gay…?
而且親媽覺得他是gay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認為他威武雄壯的兒子是個零?
“話可能對你們老寒家的人來說有點難聽,但畢竟是事實,玄冬長這麽大處的女朋友沒一個能走到帶回家這一步的,他可能那方面真不行…而且你看他平時都愛做些什麽,又是寫情詩又是折小兔子的,還那麽自戀,天天早上起來對着鏡子搔首弄姿,還偷用我的口紅,不是0是什麽…現代社會滿地飄0,無1無靠,像咱兒子這種,有個能看對眼的多不容易啊,你可千萬別就這事兒為難他了。”
躲在棕榈樹後的寒玄冬聞此險些把樹摳禿嚕皮。
等會兒媽,你對我的興趣愛好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我喜歡寫詩喜歡折紙那叫追求浪漫,你咋不提我喜歡打籃球喜歡跑步小時候天天跟人約架的事兒呢?我喜歡和大老爺們肢體碰撞難道就不足以成為支撐您觀點的論據了嗎?
哪個帥哥不自戀?喜歡自己就是喜歡男生就是同性戀了嗎?我偷用你口紅是拿來給課本上的小人擦烈焰紅唇的,不是給我自己擦的!
寒松的聲音有些氣得發抖:“不行就是不行!咱老寒家出來的都是純爺們,這是絕對不能動搖的底線!”
對!老爸說得對!
寒玄冬忍不住在心底鼓掌。
“像女的、人類和能喘氣這三條要求不能再放低了,咱老寒家的兒子就算gay,也必須是鋼鐵猛1!他要敢做0我就把他幾把廢了!”
“咚!”寒玄冬一腳踢在了棕榈樹的盆上,沉悶的響聲拉得老長,一如他右腳小拇指傳來的痛感。老寒家的鋼鐵猛一疼得龇牙咧嘴的,而這一聲巨響也已引起了寒松和徐蕙心的注意,兩人同時轉向門口,寒玄冬也不好再繼續藏下去了,他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腳尖,單腳跳着上了臺階,讪笑着再次拉開了玻璃門。
“爸,媽。”
見到他,寒松的表情瞬間溫柔了下來,“兒砸,來這邊坐。”
“聽說你在網上談朋友了,還是個女裝大佬,雖然但是,他是個一還是個零?”
寒玄冬一瘸一拐地在寒松旁邊落座,暗地磨了磨牙,道:“他是零。”
對不住了,閑妃我的好兄弟。
幾百公裏外的閑素草家中,正在做賽前熱身的大男孩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YY裏負責主指揮的【秦嶺老中醫】關切道:“怎麽了客客,感冒了?”
明知隊友看不見,閑素草還是搖了搖頭,“可能有人想我了。”
“喲,有嫌疑人選嗎?”“老中醫”尹鳴一心逗他好基友的這位正宮,追問道。
“寒玄冬。”
尹鳴哼了一聲:“我猜也是他,今晚也不知去哪鬼混了,看不了直播,可能現在正枕着別人的香肩懷着愧疚之心回味他家閑妃的軟玉溫香吧。”
閑素草皺了皺眉:“軟玉溫香是用來形容女人的。”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