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節
狄息野。”
狄息野回頭:“怎麽了?”
柳映微的眼睛還瞥着乾元的下身:“侬伐難受呀?”
“難受。”狄息野老實承認,見他并不格外排斥,便又把人抱上了床,“但你不是累了嗎?累了就不弄了。”
柳映微聞言,垂下了眼簾,睫毛呼扇又呼扇。
他的确累了,但他也曉得,狄息野硬是忍着,比自己難受多了。
“侬為啥額對吾這樣好?”
狄息野沒想到柳映微還會問這樣的問題,失笑搖頭:“吾歡喜侬啊。”
“嘴上說說額吧?”他得到了早就知道的答案,羞惱地嘀咕,“狄息野,侬就是嘴上功夫厲害!”
“那你信我嗎?”狄息野安頓好柳映微,起身往床下走。
柳映微當乾元要走,急忙起身去攔:“侬去哪兒?”
“洗洗。”狄息野忍不住憐愛地揉他的頭,“映微,我不走。”
他色厲內荏地嚷嚷:“誰……誰怕侬走?”
狄息野勾了勾唇角,沒戳穿柳映微無力的反駁,去浴室好好洗漱了一番,再出來的時候,坤澤已經換了身睡袍,半倚在床頭,眼巴巴地等着了。
狄息野快要被柳映微的依賴迷惑了,快要相信他還像兩年前那樣愛自己。
但是狄息野很快就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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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過去了,柳映微心裏積攢了不知多少失望,若是現在就放松警惕,日後怕是要讓他更加失望的。
狄息野不想叫柳映微失望,故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強壓着喜悅,回到床上,抱着坤澤美美地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提讓他惱火的話題。
至于柳映微……
他心裏的糾結乾元又如何能曉得呢?
無論柳映微願不願意承認,他今朝同狄息野胡鬧,都是因為想念——他比他自己想的還要再想念狄息野一點。
仿佛只有在親熱的時候,他才能忘了與狄息野曾經分開過兩年,忘了後頸上還有一個沒來得及解釋的花紋。
柳映微不知道該如何說,也不知道狄息野會不會信。
但他并不害怕。
畢竟,那朵開得妖豔的花源自兩年前的白連餘。
剛重逢的時候,柳映微是不想将狄息野與過去的愛人畫上等號的,然而時至今日,他的心已經給出了答案。
狄息野就是他當年愛的白連餘。
但是有了答案,柳映微卻又想着讓愛人主動發現那個代表着過去的花紋了。
“侬真是個笨蛋。”柳映微将頭埋在狄息野的頸窩裏,揪着男人的衣領,懊惱又甜蜜地嘆息,“真傻……吾才勿怕……勿怕侬走呢。”
柳映微曉得,狄息野再也不會丢下他了。
第二日,柳映微果然被沈清和關在房間裏“嚴刑拷問”。
“哪能就和伊私會了?”沈家的小少爺将狄息野趕出卧房,憂心忡忡地瞪着他,“吾看侬是真的瘋特了。”
柳映微還沒完全睡醒,咕哝着翻了個身,光溜溜的胳膊滑出被子,露出了手腕上被捏出來的紅印。
沈清和“呀”的一聲蹦得老高:“要死啦!”
“清和?”柳映微循聲悠悠轉醒,迷迷糊糊地起身打了個哈欠。
柔軟的錦被随着他的動作,自他的身上跌落,露出一大片布滿紅痕的肌膚。
沈清和幾欲暈厥:“侬……侬和伊……”
沈家的小少爺快被那片暧昧的痕跡刺激得暈過去了。
柳映微遲鈍地眨眼,垂眸望着胸脯上的印子,後知後覺地拉起被子遮住身子,顫顫巍巍地解釋:“清和,吾……吾一直忘了同侬講!狄息野就是兩年前那個同吾結契的男人呀。”
他的話如平地一聲驚雷,別說沈清和聽不明白了,他自個兒聽着都臉熱。
“啥額?”沈清和果然呆住,邁着步子小跑到床頭,雙手按着柳映微的肩不住地搖晃,“狄息野就是那個欺負了侬的男人?!”
柳映微紅着臉颔首。
沈清和咬住唇,盯着柳映微面上的紅霞看了半晌,悟了他的态度,恨鐵不成鋼地鑽進被子,同他咬耳朵:“你瘋啦?且不說兩年前狄息野為什麽要隐姓埋名同你親熱,現在的狄家是個什麽情況,你不清楚嗎?”
“……狄老爺瞧不上狄息野,狄大少爺又在衙門裏做事,你嫁過去,鐵定要被欺負的呀!”
沈清和急得連一口吳侬軟語都抛在了腦後,磨着牙罵:“那就是個小白臉,怎麽就叫你記了兩年?你……你要是喜歡小開,我給你找十個!”
柳映微見沈清和認真,也不得不認真起來。
他掀開被子,規規矩矩地跪坐在床上:“清和,我曉得你擔心我。是,我也想過,為什麽兩年前他要隐姓埋名同我相識,但……但那時候的我,也不是柳家的少爺呀!”
那時候的柳映微,還叫央央呢。
“那和他有什麽關系?”沈清和一門心思擔心柳映微的安危,壓根不覺得他有錯,“是你爹非要将你帶進柳家,給你改名的!他狄息野一樣嗎?”
“……映微,他姆媽雖不是狄老爺的原配太太,但他可是從出生起,就生活在狄公館裏的人!他有什麽理由用假名騙你?”
柳映微聞言,用細細的胳膊環住膝蓋,将頭埋進了臂彎裏。
他的臉頰暖烘烘地烤着臂膀,熱意一浪接着一浪。
“我曉得……我都曉得呀。”柳映微哆嗦着呢喃,“清和,我曉得你的擔心,可我忍不住。”
他在朋友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痛苦又甜蜜的情愫:“我知道他不是良配,知道狄家是龍潭虎穴,可……我還是歡喜。
“……歡喜他慣着我,歡喜他把我當成兩年前的央央疼我。
“……清和,你曉得伐?狄息野說,他比以前更歡喜我呢!”
柳映微說話間,不自覺地擡頭,眼裏閃着水粼粼的光。
沈清和的心一震,扶在他肩頭的手微微發顫。
“映微,你……你愛上他啦?!”
“我……”柳映微的臉上再次翻湧起熱浪,“我兩年前就……”
他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但柳映微要說的話,沈清和哪能猜不到呢?
要不是柳映微兩年前就愛上了白連餘,哪能為了一個生死不明的人,提心吊膽地護着後頸上的花紋?
要不是柳映微愛上了狄息野,他怎麽會叫未婚夫翻牆進屋過夜?!
“好,你愛上他了。”事已至此,沈清和心知勸阻無用,不得不面對事實。他定下心來同柳映微說話:“映微,你愛他,也是好事,起碼這樁婚事……這樁婚事就不全然是壞事了。”
柳映微握住了沈清和的手,察覺到他的掌心滿是冷汗,滿心歉意:“清和,勞你為我費心。”
“你這是什麽話?”沈清和反倒氣起來,“我同金世澤鬧離婚,不是你一晚又一晚地安慰我?”
“……現在倒好,你感謝我,倒顯得我前幾日不通事理了!”
柳映微連忙湊過去讨饒:“好清和,你就當我一時糊塗說錯話了不成嗎?別生氣。”
他邊說,邊用手替坤澤拂開眼前的碎發:“再說了,你同我說了那麽些天,我也沒能給你出出個什麽好主意,實在是——”
“你這話我不愛聽。”沈清和反握住柳映微的手,“我和金世澤的事,除了說給你聽,也沒辦法說給旁人聽。能有你這麽個好朋友聽我訴苦,已經是人生一大幸事啦。”
柳映微聽得眼熱,傾身湊到沈清和面前:“能同你交朋友,也是我的幸運!”
他倆熱淚盈眶地擁作一團,唯獨苦了杵在卧房門前的狄息野。
狄息野一大早睡醒,還沒來得及抱着柳映微一親芳澤,就被敲門聲驚得從床上跳下來。
他當柳映微身邊的幾個照顧的人來了,急得要往衣櫃裏躲,誰料,門縫很快就飄來沈清和咬牙切齒的聲音:“狄二爺,我曉得你在!”
狄息野打開衣櫃的動作微僵,知道沈清和是柳映微的好朋友,得罪不得,只能不情不願地去開門。
這門一開,就由不得他了。
沈清和下巴一揚,眉毛一挑,狄息野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關在外面了。
他心急如焚,既擔心被柳家的人發現,又酸溜溜地嫉妒坤澤能進屋陪着柳映微,在卧房外抓耳撓腮半晌,終是耐不住,将門推開了一條縫。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狄息野又毛了。
“哪能抱一塊?!”
乾元冒冒失失地沖進卧房,迎面撞上兩個軟綿綿的枕頭。
柳映微和沈清和同時将枕頭甩在了狄息野的面上。
“侬煩死特了。”柳映微扔完,披着衣服下床拽狄息野的衣袖,“進來做啥額?”
“你們抱在一塊了!”狄息野委屈至極,攬着他的腰抱怨,“你們……你們怎麽又抱在一塊了?”
“關侬啥額事?”柳映微因着沈清和鬧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