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都不親我,你不喜歡我了
沈桑最終是留了下來,他也真的知道這個世上是有“超人”的,這個人就是海溫卿。
明明前一刻困得要死,下一秒就能眼神清明的立馬投入到工作中,而且不會有一點不耐煩,非常配合聽話。
他眼睜睜的看着海溫卿從一個攝影棚輾轉到另一個攝影棚,然後又無縫進組,還要跟着導演主演們順戲,一刻也不停歇,沈桑一點辦法也沒有。
還好,劇組的戲份并不是很重,海溫卿只是幾個鏡頭客串,終于可以騰出一點時間休息一下,沈桑擔心他的身體,讓李一燃照老李頭開了一些強身健體的中藥給他寄過來,天天數着頓頓盯着海溫卿喝。
後面雖然沒有之前那麽忙了,但還是有跨年晚會和晚會準備。
沈桑看着海溫卿一遍一遍練着的舞蹈動作,心生羨慕:“海哥,你跳舞是從小就學的嗎?”
海溫卿:“小時候有接觸過幾年,後面就沒再學了,後來,簽了現在的公司以後,才被要求跳的。”
沈桑雙手拖着臉:“其實我有很想有個人可以逼着我做一些事情,盡管我會很不喜歡。”
海溫卿看着他偶爾憂郁的樣子,手一伸:“來,我教你。”
沈桑站起身:“我,我不會。”
海溫卿:“沒關系,你想學就可以學會的。”
沈桑看着海溫卿還是點了點頭。
沈桑早已過了身體柔軟的年紀了,剛開始就很遭罪,經常能聽到一些嚎叫從練舞室裏面傳出來。
“不要了,求求你了,海哥,真的練不動了。”
海溫卿一把将人從地上拉起來,“這個動作練不會不許休息,是你說的,你喜歡被人逼着學一些東西。”
沈桑欲哭無淚:“海哥啊,我就是随便說說的。”
Advertisement
海溫卿:“我當真了。”
沈桑特別想抽當時說這話的自己一個大嘴巴,“海哥,你不是還要排練嗎?我什麽時候都可以教,別耽誤你的演出。”
海溫卿笑道:“不會的,這首歌和這支舞我已經爛熟于心了。而且,教你的過程就是也是我加強記憶的過程。”
沈桑哼哼唧唧,苦着臉從地上爬起來,“來吧來吧,遲早被你折騰死。”
海溫卿微愣後神秘一笑,卻不再說話,專注的教着他,沈桑雖然嘴上說不學,可是一旦學起來就很認真。
尤其是他在看到海溫卿跳完整支舞的時候,他心裏有個瘋狂的念頭,想學會這支舞,這首歌……
因為他喜歡這首歌,尤其裏面有:年少柳絮飛舞間,我決定為你起舞一生……
他看着起轉承合的海溫卿,想到,要是有哪個女孩可以讓海溫卿為她起舞一生,怕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突然又有點難過,要是海溫卿真的有了女朋友之後,他們應該不會這麽教自己舞蹈,跟自己一起參加節目,對他這麽好了吧?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跟妖羽是一樣的,自私的希望這個人只對自己好,可是他本就是不俗之人,這天下蒼生都需要他,自己又怎麽能霸占他呢?
可是轉頭他又安慰自己,非親非故地,海溫卿能對他這麽好,已經是他上輩子的恩德了,他怎麽還能祈求更多呢?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做事情總會想的太多,想來想去總會找到讓自己放棄的理由。
是的,他膽小,他害怕,他雖然經常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但其實他敏感,自卑,膽小,他怕受傷,但卻一直讓自己反複受傷,但他又想被人愛,被人照顧,但他又會趕走所有圍在他身邊的人,他就是這麽矛盾的一個人。
“想什麽呢?”海溫卿突然一拍他的肩頭。
沈桑連忙笑笑,“發會兒呆,太累了。”
海溫卿笑着坐下:“練的不錯,再有幾天,你就能跳的和我一樣了。”
沈桑看着海溫卿的笑臉問道:“海哥,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海溫卿先是怔愣一下,而後說道:“斑骓只系垂楊岸,何處西南待好風。”
沈桑懵了:“什麽,什麽風?”
海溫卿一看他的樣子,随口說道:“就是說我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
沈桑擺手,笑着說道:“都是兄弟,互相照顧,應該的應該的。”
海溫卿卻突然轉頭,出去了。
沈桑還在想他說的那句詩:“什麽楊柳?什麽風?海哥想看柳樹了?”
對于沈桑這種人,只能用特別清楚的話告訴他:我愛你。跟他咬文嚼字沒用,聽不懂。
時間轉眼來到了跨年夜,沈桑卻比海溫卿還要緊張,海溫卿被他的反應逗笑了:“怎麽搞的你要上臺一樣?”
沈大口喘着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緊張,海哥,是不是你會魔法,把你的緊張都過渡到我身上了?”
海溫卿眼神一暗:“過渡?”
沈桑緊張的把海溫卿整個擋在一個小角落裏,說是害怕別人會碰到他,海溫卿對此哭笑不得。因為這裏是單獨化妝間,沒有幾個人。
就連跟海溫卿說話的工作人員,沈桑也都代替海溫卿敷衍了幾句,然後趕走了。
沈桑:“海哥,你渴不渴,想不想喝水?餓不餓?要不要吃飯?想不想去洗手間?”
海溫卿好笑的看着他:“我到底先做什麽?”
沈桑突然又緊張說道:“你還是少說話,保護嗓子。”
看見海溫卿還站在哪裏,又把人拉過來坐下:“你坐着歇一會兒,腿疼不疼?”
海溫卿一把将他拉起來:“沈桑,我參加了八九年跨年晚會和春晚,你就放心吧,不用這麽緊張!”
沈桑愣了一會兒,毫不走心的說道:“哇,這麽厲害?”
海溫卿:“所以現在我一點都不緊張,你再這麽下去,我就要緊張了。”
沈桑一聽立馬故作輕松說道:“我不緊張,我一點都不緊張,又不是我表演。”
說完就抿緊了嘴唇一句話都不說了。
海溫卿對此只能無奈搖搖頭,把人拉到旁邊的沙發上:“你不相信我嗎?”
沈桑激烈搖頭,“怎麽可能。”
海溫卿:“我剛開始第一次參加春晚的時候真的緊張,現場直播,而且那麽重要的節日,那麽多人努力了很久的舞臺,當時吓得全身都是汗,但是就那麽稀裏糊塗演下來了。從那以後,再參加什麽節目,我就都不怕了,我會想,春晚我都參加過了,還會怕這些。”
沈桑笑着點點頭,“我也沒有緊張,就是剛才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麽就很緊張。”
海溫卿:“等明年到你參加這種晚會的時候你再緊張吧!”
沈桑搖頭:“要是說服不了我自己,我寧願不參加。”
海溫卿笑笑沒說話。
不一會兒,就有工作人員敲門,讓海溫卿候場,海溫卿拉着沈桑讓沈桑看他現場演出。
相比之前,沈桑此刻已經不緊張了,好像就剛才那一個點就讓他很緊張,沒來由的莫名其妙的緊張。
他找了一個不會有人注意到他,而且能清晰看到海溫卿演出的地方,跳舞的海溫卿和演戲的海溫卿很不一樣,舞臺上的他肆意又張揚的揮灑着自己的汗水,沒有規定的站位,沒有背好的臺詞,也沒有NG再重來,他如同重回水裏的魚兒,鑽出籠子的小鳥,懸崖上顫抖的花兒,危險卻又自由,他的邪魅表情,擡腳轉圈,都讓人感到危險但又迷人……
海溫卿的粉絲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沈桑看着那大片大片的橙色,再看看臺上的男人,他深刻體會到了為什麽海溫卿會這受歡迎?會這麽多年都是頂流的位置……因為這個人太值得了。
海溫卿的舞臺妝略微重一點,沈桑看着下來還微微喘着氣的海溫卿,額上還有薄汗,看着沈桑笑道:“怎麽樣?是不是特別帥?”
沈桑笑笑:“是,特別帥,底下那些姑娘都快喊瘋了。”
海溫卿:“那你沒有為我瘋狂?”
他的眼神太直白,盯得沈桑心裏發慌,他慌忙笑笑,假裝沒有看到:“怎麽會?我也是無敵小帥哥好不好?”
海溫卿失望點了點頭,說道:“走吧,回去休息。”
沈桑“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海溫卿帶着沈桑也出去慶祝一下跨年夜,明明他的表演非常好,得到的反響也特別好,但是他好像還是不開心似地,一杯接一杯地酒灌自己,沈桑想起他明天還有工作,攔住了他,“海哥,你明天還有工作,別喝了。”
海溫卿沒有聽他的話,只是說道:“你怎麽和童樂說的一模一樣。”
沈桑看着他已經紅潤的臉色,問道:“海哥,你不開心?”
海溫卿又灌了一杯酒,沒有說話。
沈桑嘆了口氣:“對不起啊,海哥,我也猜不出來你為什麽不開心,你直接說你為什麽不開心?”
海溫卿看着他:“你。”
沈桑:“我?你是因為我不開心?”
海溫卿沒有說話,只是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沈桑想了想,“是不是我那會兒沒有說為你瘋狂你不高興了?”
海溫卿懶懶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喝自己的酒去了。
沈桑:“哎呀,海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可帥了,我跟你的那些粉絲一樣瘋狂。”
海溫卿含糊不清的問道:“真的?”
沈桑:“嗯,真的,特別真,鑽石都沒有我真。”
海溫卿突然湊近,含住了沈桑的嘴唇。
“嘣”沈桑覺得好像有什麽在腦子裏斷開了,等他反應過來,海溫卿已經輕易撬開了他的牙關,正在攻城略地,沈桑清晰地感知到他嘴裏的酒氣,直沖腦門,他盡力拉回自己的思緒,推開了海溫卿,“海哥,你幹什麽?”
海溫卿卻突然嘴一癟,帶着些哭腔開口道:“你不喜歡我了。”
沈桑:“……”
海溫卿作勢就要哭,“你不喜歡我了,你都不親我。”
沈桑慌忙去拍他的背:“沒有沒有,我沒有不喜歡你。”
海溫卿突然止住,看着沈桑:“你喜歡我?”
沈桑摸着他的頭,“是,我當然最喜歡你了。”
海溫卿又癟着嘴:“那你怎麽不親我?”
沈桑:“……”不行,不能被眼前這幅景象所迷惑,他是海溫卿,是他的海哥,不能對他有非分之想,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海溫卿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沈桑親他,所以放聲大哭,邊哭還邊說道:“你不喜歡我了,你都不親我……”
海溫卿哭的上期不接下氣,沈桑哄得手忙腳亂,最後還是屈服于他:“好好,溫卿乖,不哭了,我就親你。”
海溫卿一秒止住哭聲,等着沈桑親他。
沈桑:“……你真的喝醉了嗎?”
海溫卿嘴一癟,沈桑趕緊說道:“好好,我說錯了,親你,親你。”
海溫卿撅起嘴等着沈桑親他,沈桑心一橫,眼一閉,就親了上去。
親了一次,沈桑的臉比海溫卿的還紅了,但是海溫卿還鬧着要親,要不就會哭鬧,沈桑沒辦法,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屈服于他。
晚上又摟着海溫卿睡過去,半夜又被海溫卿折騰,所以早上海溫卿醒了沈桑還睡着,海溫卿看自己被沈桑抱在懷裏,海溫卿便推了推沈桑,沈桑習慣性地哄道:“乖,喜歡,最喜歡溫卿了,別鬧了快睡覺吧……”說完又迷迷糊糊親了海溫卿一下。
海溫卿憋笑憋得辛苦,等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才推醒了沈桑,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怎麽會睡在這裏?”
沈桑哀怨的看了海溫卿一眼,又閉上了眼:“是你非要拉着我,讓我陪你睡,還叫我哥哥。”
海溫卿心想:我哪裏有叫你哥哥?
但還是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什麽?我怎麽可能叫你哥哥?”
沈桑“嗯”了一聲,又睡着了。
海溫卿也不逗他了,幫他蓋好被子,輕手輕腳下了床。
等沈桑徹底清醒之後,腦子裏又浮現昨晚做的荒唐事,然後就陷入了無盡懊悔中,他煩躁的抓着頭發,想着以後該怎麽面對海溫卿,當時海溫卿不清醒,他可是清醒的,怎麽也做了這種事情?
【作者有話說】:注:斑骓只系垂楊岸,何處西南待好風。——出自李商隐的《無題·鳳尾香羅薄幾重》。大概意思就是說:也許你在垂楊岸,栓系斑骓馬;怎能等到,送去會你的西南風,表達暗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