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假的貴公子？
不出幾個小時，張礽那邊就發表了聲明，一通廢話之後，說沈桑是他張礽的師弟，他們相處的很好，并且澄清，沈桑并沒有打人，只是單純的碰撞而已。
一番漂亮的場面話，說了相當于心虛掩飾，根本沒有人買賬，倒是張礽經過這一鬧，熱度高了不少。
“小桑，你不要在意，那家店裏的監控我已經拿到手了，只要把完整視頻放出來我們就沒事了。”童樂聲音聽起來輕松了不少。
沈桑卻猶豫了：“樂哥，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那是不是張礽以後的事業就危險了？”
童樂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沒看到人家都已經先下手為強了嗎？你還同情他嗎？”
沈桑不語，半晌後：“其實，他只是沒有承認是自己和別人起沖突而已，也沒有做什麽特別壞的事，我們，要不就別放了吧？”
童樂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冷冷開口道：“沈桑，說好聽點你是單純，說難聽點，你就是傻。我今天就把話給你說開了，你知道這段視頻我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拿到嗎？你以為張礽是你看到的那麽簡單嗎？你對他了解多少？你覺得為什麽會有人偷拍下你們的照片放到網上？你去問問張礽是不是最近接了一部男主劇，兩個代言，一本雜志封面，還有一些綜藝也在邀請他，他現在可是過得風生水起啊！”
沈桑：“……”
童樂聲音沉了沉：“有些話，溫卿不讓我跟你說，他想保護你對這個行業的美好期望，但是沈桑，我們不能糊塗，濫用好心可不是什麽好事。”
沈桑：“海哥說的？”
童樂嘆了口氣，“你自己問他吧！”
沈桑已經把童樂說的那些張礽的話抛到了腦後，滿腦子都是海溫卿，當真是昏了頭了，沈桑自嘲的想道。
這樣想着，撥通了海溫卿的電話：“海哥，”
海溫卿剛好錄完一部分，化妝師，發型師還有服裝師此刻都圍着他，“嗯，怎麽了？”
沈桑：“我想你了，”之前都是開玩笑似地說出來，這次卻是這麽認真地說了出來，兩個人都愣住了，“哈哈哈，海哥，被我吓到了吧？”沈桑只能趕緊補救。
海溫卿卻說道：“嗯，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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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師的手一抖，海溫卿看了她一眼，她趕緊道歉：“對不起，海老師。”
“沒事。”
沈桑自然聽到了那頭的對話：“海哥，你那邊在忙啊？”
海溫卿：“沒事，你說。”
沈桑：“那你先忙，忙完了給我打電話。”
海溫卿：“好，晚上給你打電話。”此話一出，幾人更驚慌了，服裝師更是扣錯了一個扣子。
後面幾天，海溫卿有女朋友的事，更是滿天亂飛，節目組裏都炸鍋了，海溫卿卻還是淡定着給沈桑給電話，“你想知道什麽？”
沈桑：“你不讓樂哥告訴我的。”
海溫卿：“真的想知道？”
沈桑：“嗯，我是當事人，有權利知道。”
海溫卿頓了一下才說道：“好，這次的事情其實就是張礽和他經紀人馬坤玉搞的。他是故意跟那幾個人起沖突的，然後帶上我的話題，把新聞賣給媒體，花錢做數據，讓你上熱搜。”
沈桑只是覺得腦子有點空白：“是因為熱度嗎？”
海溫卿：“熱度滿足不了他，他想紅。”
沈桑：“……可是，不是說他不在乎紅不紅嗎？他進娛樂圈只是因為感興趣。”
海溫卿冷聲道：“既然都進了這裏，還有不想紅的嗎？”
沈桑：“……”
海溫卿：“童樂花了大價錢，軟磨硬泡了好幾天跟店主買了那段視頻。”
沈桑沉默良久：“我已經可以給別人鋪路了嗎？”自嘲一笑，“我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有這麽大能耐了。”
海溫卿柔聲叫道：“……沈桑，因為你背後是我。”
沈桑愣了：“是啊，我背後是娛樂圈流量的頂梁柱，我是被利用了吧？”
海溫卿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沈桑“靠”一聲：“我覺得我以我的閱歷來說，應該是看不走眼的，沒想到，竟然還是修煉的不到位啊！”
海溫卿有些擔心：“沈桑……”
“沒事，海哥，你等我一天，明天晚上給你答複。”
海溫卿猜到了他想做什麽，說道：“好，我等你。”
挂了電話，沈桑心情複雜，本來以為自己對張礽的美好幻想破滅了就很難過了，沒想到，還是想的簡單了。
沈桑找到了張礽：“師哥，我們聊聊？”
張礽嘴角的笑僵了一瞬，而後說道：“好。”
兩人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沈桑率先開口：“師哥，我看到你發的聲明了，”
“師哥，真的是寫得一手的好文章啊！”
張礽笑笑：“都是別人代筆的，我哪有那麽好的文采。”
沈桑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師哥謙虛了，你不但文采好，編劇能力也是一流啊！”
張礽臉上的表情挂不住了：“小桑，你這話是？”
沈桑似笑非笑看向他：“師哥，就不用跟我客氣了吧？這麽好的本事藏着多可惜啊？”
張礽表現得很慌張：“小桑，你這是……”
沈桑以前覺得他溫軟，嬌貴，又體貼細心，張礽就是他羨慕又不敢觸及的那種人，他看不得張礽有一點不開心，所以跟張礽在一起，他有意盡量表現得開朗，經常逗張礽開心，希望他能多笑一笑，這樣好像自己也就得到了彌補一樣。
可是現在看着張礽，他只是覺得厭惡，尤其是到了這種時候，他更加感覺到張礽的精湛演技，觀衆欠他一個最佳男主演，“師哥，我對你沒有過什麽污壞心思吧？你有什麽事情，如果坦誠地告訴我，我想盡辦法都會幫你的，可是，為什麽要通過這種方式呢？這麽冒險的方式，你們想過被人知道的後果嗎？”
張礽先是怔愣，而後笑了，再次擡起頭依然笑着，卻不再是沈桑熟悉的那個笑了：“小桑，看來師哥小看你了。”
沈桑眼睛一沉：“師哥這麽做，想必是後路都想好了吧？”
張礽撕掉了假面，也不再僞裝：“小桑，以後記得別這麽單純，吃不完的虧。”
沈桑躲過了張礽伸過來的手，冷冷的看着他：“請給我一個解釋，師哥。”
張礽也不再假笑，“簡單來說，我想紅，我要紅，正好有個機會，我不過就是順便蹭個熱度而已。這種事情在這個圈子裏，遍地都是。”
沈桑：“那拉上海哥也是你蹭熱度的方式？”
張礽笑着：“我不過就是提了海溫卿一下，這對他來說根本無傷大雅。”
沈桑心裏一片冰涼：“師哥，你想紅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嗎？還需要這麽大費周折？”
張礽聽到這話，臉色更冷：“夠了，真的夠了，每次你說你羨慕我的家世，說我生得好的時候，我都覺得你是在嘲諷我。我都想撕開我臉上這張面具，讓你看清楚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沈桑皺眉，眼露不解，張礽看着他那樣嗤笑一聲，“你怕不是沒有聽過人設吧？我的人設就是跟家裏鬧得不愉快的翩翩富家公子哥，進娛樂圈體驗生活。什麽佛系，什麽不想紅，都是扯淡。”
沈桑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這麽粗魯的話語，可是張礽好像打開了封印般，繼續說道：“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是透明的，人人都說我風度翩翩，溫文爾雅，誰都說羨慕我，可是我他媽的就是一個假公子，我是不想紅嗎？我是無能為力所以裝作順其自然。我出道快十年了，各方面條件都不差，現在卻在給你演配角。諷刺的是，我踏踏實實，本本分分的演戲，卻得不到一個好評，可就是因為這一件事，網友對我的關注度高了，說我溫柔貼心，不懼流言，這種時候還站出來幫你說話，更可笑的是，之前對我不屑一顧，說我演不了男主的導演竟然邀請我成為他新劇的男主角，甚至，還多了幾個代言，可不可笑，諷不諷刺？”張礽整個人說到後面都有些激動，甚至脖子的青筋都出來了。
沈桑臉色難看，他本想斥責一通，好好發洩發洩自己的委屈不甘，可是在聽到他的這些話的瞬間，卻張不開嘴了，“可是，如果只是為了提高關注度和熱度，大可以用其他的方法，為什麽……”
“什麽方法有海溫卿的熱度高？”
沈桑：“……”
張礽順了一口氣：“好了，你要是找我為了這個事，我承認，是我利用你，是我對不起你。”
沈桑問道：“如果我公開那段視頻呢？”
張礽猛然回身，看着沈桑：“視頻？你哪裏來的視頻？那個視頻早都被馬哥……”
沈桑：“你應該知道備份。”
張礽驚懼過後，突然笑了，笑得淚花四濺，抓心撓肺，“發吧，盡早發，我也累了，每天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沒有幾個粉絲，盡是等着看笑話的人，費盡心機維持的人設還抵不過一條緋聞，身不由己還要賣力營銷，馬哥天天說我空有其表，在這個圈子裏這麽多年，還不如你一個新人。”
“看吧，我還不如你。你運氣好，有海溫卿給你撐腰，我呢？”
沈桑神情複雜的看着張礽，原本以為說開了以後，能為自己讨回一個公道，可是現在……
“說起海溫卿，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好像剛才激動的不是他一般，張礽突然轉了話題。
沈桑沒有說話，張礽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圈沈桑：“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海溫卿看起來很喜歡你，你給了他什麽？”
沈桑看着眼前陌生至極的這個人，“我和海哥清清白白，能遇到他這麽一個知己朋友，我很開心。”
張礽嘲笑一聲：“你們裝傻，不代表我也傻。”
沈桑：“……”
張礽笑笑走出幾步，然後又退回沈桑身邊：“很開心，你能對我這麽坦誠，不過，太實誠，太心軟可不是什麽好事，現在有海溫卿護着你，如果不是他，你早就被生吞活剝了，哪還走的到今日。”
沈桑看着張礽的背影，覺得他走的根之前比較好像更輕快了，風吹過他的側臉，帶起了嘴角微微的弧度，沈桑從滿腔怨憤到現在悶悶不樂，話說開了，也得到了真相，卻更難受了。
十多年的默默無聞，費盡心機，虛幻浮華讓一個當初純澈幹淨的年輕人漸漸迷失，他以為踏實做事，認真做人就會一定有回報，但這本就不是一定的事，同事的明嘲暗諷，後起的璀璨之星，經紀人的厭惡嫌棄，讓他惶恐，害怕，他開始聽信那些自己此前根本不屑一顧的辦法，他開始瘋狂的營銷，包裝，立人設，酒喝了一輪又一輪，可就是談不來一個代言，遞到他手上的劇本都是一些小配角，沒有機會，沒有出路，多的是想對他圖謀不軌的人，他守住了最後的底線，也是守住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心酸……
“海哥，視頻中只放我，可以嗎？”
沈桑緊張的等海溫卿的質問，可卻等來了：“好。”
沈桑怔愣之後，突然笑了：“海哥，”
海溫卿：“嗯？”
沈桑心情突然開朗了，“海哥，我還有半個多月就拍完了。”
海溫卿：“嗯，我這邊也差不多了，回家等我。”
沈桑：“回家？”
海溫卿：“你要是想來找我也可以，這邊很多你喜歡的漂亮女孩。”
沈桑心思微變，“好啊，我最喜歡看美女了。”
海溫卿笑了笑：“我去接你。”
沈桑聽着海溫卿的笑聲，也笑了笑：“好，那我就等海哥了。”
高清視頻裏面，張礽被打了碼，只是看到兩個男人撞了沈桑，沈桑跟他們說了些什麽，其中一個人言語激動，伸手去推沈桑，沈桑抓住了他的手，然後幾人說了些什麽，沈桑就攙着打碼的人走出了那家飯店。
視頻沒有放張礽和那幾人推搡的畫面，只是截了沈桑的畫面，不過明眼人誰都知道打碼的人是誰。
視頻一放出來，沈桑顧不上看網友的反應，只是趕緊發了條動态給他的女孩們：天終于放晴了，辛苦我的女孩們獨自度過陰暗，但是我都知道，我愛你們！
沈桑的動态本來都要經過童樂的允許才能發，可這次，他等不到童樂同意了，哪怕只有幾分鐘，他想立刻安慰他的女孩們，那些孤勇的女孩們，在被謾罵包圍的中央，倔強的不低頭，她們可能也在賭，賭她們的眼光沒錯，賭她們的真心沒有錯付，賭沈桑是她們心中的摸樣。可終究，誰都沒讓誰失望……
桑葚們更是感動的一塌糊塗，之前那些指責沈桑的人也都紛紛閉了嘴，也有一些不甘心的，酸溜溜的說，既然是公衆人物，就不要随便出現在我們這種平民出現的地方。結果也沒有人搭理。
自說自話沒了意思也就不說了。
沈桑這邊逐漸平息，雖然盡力避過了張礽，可不乏一些好事的人，對張礽表示疑惑，但到底沒有證據，也只是說說而已。
《淺城樣愛》殺青的時候，張礽找到了沈桑：“我說過，太心軟不是好事。”
沈桑：“我只是做出我自己的解釋，對于你，我不想說什麽。”
張礽笑了：“謝謝你。”
沈桑看着他，他做不到若無其事，只是淡淡說了句：“好自為之。”
張礽：“借你吉言。不過，我不會承你的情。”
沈桑：“随便，我也不是為了你。”
張礽眼神複雜，看了沈桑良久：“希望海溫卿可以一直護着你。”
沈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