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對生命最後一刻念起的這個人，這個憶宸心懷歉疚的父親……
看着憶宸痛苦而絕望的神情，白昊撲了上前，“長姐，你不是說這只是鳳蠱蟲嗎？這不是只會讓人內力全失的嗎？為何宸兒如今會這樣？宸兒……”
憶宸只知父親好像還叫了自己一聲“宸兒”？父親未怪自己嗎？原諒憶宸了嗎？
一絲淚水劃過了那微微揚起的嘴角……
這份灼熱之感好暖……
【十二】真情抉擇
白昊緊緊抱着憶宸逐漸冰冷的身體——“怎麽會這樣？宸兒，父親以為困了你的內力你便只能留在你母親身邊了，那樣，你便不用目睹戰場的厮殺了，父親知道你夾在蕭羽與父親之間很是為難，父親只是想……只是想……怎麽會這樣……沒了你，三國一統于我又有何益？”
“主上……南越大軍已經駐紮在北境之上，東荒是破還是不破？”白昊身後的親信還是适時地提了一下——此時猶如箭在弦上，發與不發其實也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決定的了……
白昊望了一眼還暈在角落裏的楚慕雪與此刻懷中的憶宸——今生失去了他們，白昊又有何茍活的意義？慕雪的心是永遠也得不到了，而欠着宸兒的情也是再也還不了了，那麽便讓父親去黃泉與你再續今生情緣吧？
白昊擡眸，換上了一絲狠戾的神情，“殺！”
是日，北境之上似乎又重現了二十年前的那份圖景……
兩軍對壘，這頭大纛旗上那“南越”二字還依稀可辨，那頭黑色旗甲的兵團也已整肅地排列在“東荒”字大纛旗下嚴陣以待，兩軍彼此憤怒地望着——此役，為國而戰，為最後的那份統一而戰！萬千熱血男兒随時準備沖殺，準備馬革裹屍，準備血灑疆場！
一聲悶雷倏地劃破了這份壓抑——只見硝煙彌漫，沙塵滾滾，烈馬奔騰，殺聲震天……
只見身旁的人一個個倒下，那一個個上一刻還在奮力厮殺的人兒這一瞬便像是受了千刀萬剮一般，他們的肢體崩裂着，火光中再也分不清什麽血與肉……放眼，入目盡是支離破碎。
仍在喘息的人也在這血光之中被無情地吞噬着，血色中再也分不清什麽血紅的手，什麽鋒利的箭羽，只覺得似乎有一股氣力在迫不及待地将這一張張尚未熟悉的臉孔撕碎……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此刻早已不清是夕陽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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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寸草不生的地方早已成了紅褐色，鮮血無法凝固，上空的陰霾無法散開，偶爾看見的斷枝上挂着早已辨認不出的肢體部位。
不久前還充斥在這裏的厮殺聲、呼喊聲、兵器交錯聲都消失了，此時的寂靜顯得無比猙獰，偶有一聲鴉鳴打破這份肅殺，卻帶來了無盡的凄涼……
白昊只覺眼前越來越模糊，耳畔似乎還傳來了憶宸那一聲急過一聲的“父親”——“宸兒，父親很快就能與你相見了……”一絲苦笑印在了白昊的臉上。
“父親，父親……”一身玄衣的憶宸抱起了渾血浴血的白昊，“宸兒在這兒呢，父親您睜眼看看宸兒啊……”
“哥哥！”憶宸沖進了東荒宮中，“哥哥，你已經贏了，三國已經在你手中了，憶宸願與父親退隐從此不問世事，求你救救父親！”
“憶宸？”蕭羽當初也是一身的傷，此刻也不過剛剛将養好，卻見憶宸抱來了一個貌似黑炭一樣的人——這是白昊？
蕭羽看了看，終是搖了搖頭，“除非能找到鳳凰蠱……”
“鳳凰蠱？”憶宸不解地看了看蕭羽。
“我記得在水月閣中曾經閱過那卷經書……好像就在南越……”蕭羽一邊包紮着白昊的傷口一邊說道。
“哥哥，謝謝你照顧父親，我去找……”憶宸抓住了蕭羽的衣袖——不知為何，彼此明明是這樣尴尬的“仇敵”卻還是如水月閣中一般願意相信着彼此，正如憶宸此刻依然覺得父親交給哥哥并不會有危險……
望着憶宸漸漸遠去的身影，蕭羽不覺笑了笑：“你這大笨鳥，我是東荒國主啊，你把南越國主交到我的手裏也不怕我殺了他嗎？……也對啊，你今日喚我‘哥哥’而不是‘少主’，原來你還是沒記住呢～你怎麽還是這樣又傻又笨呢？……可你卻也猜對了，正如你會為了我不傷害父親一樣，我為了你也同樣不會傷害他……”
話說憶宸終是在水月閣中翻到了那卷經書，書上記載——世上有一蠱名曰“鳳凰”，蠱人心頭三寸血自有“起死人肉白骨”之效。
是以這“鳳凰蠱”其實需要一個蠱人的吧？
經書上又注釋了“傳聞南越白氏先祖曾尋得鳳凰盅兩枚，為救其至愛之人不得不将一枚鳳凰蠱贈予敵國之将，是以南越北境從那時便是寸草不生……”
原來白氏這般多情也是血脈流傳的呵？
再往下看“故而其先祖終其一生才将這世上最後一枚鳳凰蠱幻化成了鳳蠱與凰蠱——自此惟有雙蠱合一方有效，否則有鳳無凰則內力全失;有凰無鳳則日日咳血，三月血盡人亡”……
“什麽？”憶宸手中的經書一下子散落了開來……
醒來時姑姑說父親只是想封了自己的內力，父親怕自己夾在哥哥與父親之間為難，所以才用了南越王族世代相傳的聖蠱——原來那就是“鳳蠱”啊？那時甚至還有些驚詫他們怎麽連聖蠱也拿錯呢，原來，原來……自己日日咳血是因了在禁地中誤被“凰蠱”咬了？——那麽，自己就是書中的所說的蠱人了？
也就是說……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救父親了？
憶宸又拾起了地上的書卷，可是翻了許久也未得知蠱人會有怎麽樣的結局——難道自己與父親注定如彼岸花般花葉永不相見了嗎？難道憶宸又要讓父親承受一次失去自己的痛嗎？
……
“少主……”憶宸跪在了蕭羽身前——他從未如此嚴肅過。
“憶宸，你……”蕭羽趕緊起身去扶，“找到了嗎？”
“少主，憶宸求你一件事！”憶宸行了一個大禮，“求少主定要還天下一個盛世清晏！”
“憶宸你……”蕭羽伸手去攙憶宸，“我還是想聽你叫我一聲‘哥哥’。”
“好，哥哥。”憶宸又跪了下去，“憶宸求哥哥把娘親留給父親……對不起。”
“這……”蕭羽瞥見了憶宸眸中的淚水，“怎麽了？憶宸你告訴哥哥，到底怎麽了？”
“哥哥，我的出生便是一場陰謀的見證，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該如何選擇，我不知道身為南越少主的我究竟該選擇如何面對南越……我把南越交給哥哥，請哥哥定要還一個盛世清晏！而我同樣不知又該如何面對我的父親……南越是我親手送于哥哥的，我心中有愧！”憶宸又望了一眼床榻之上的白昊，“于他，我也只剩下了那枚鳳凰蠱……”
蕭羽有些難以置信地望着憶宸——這是怎麽了？難道鳳凰蠱很難取嗎？可他不是說找到了嗎？怎麽會？
“憶宸，告訴我！鳳凰蠱究竟是什麽？”蕭羽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憶宸今日是怎麽了？
“沒什麽……”憶宸笑了笑，他的臉上當初水月閣中常見的那抹單純的笑容，甚至連蕭羽也以為憶宸和自己又回到了當初……
【十三】此心不負
“宸兒……”白昊終是慢慢醒轉了過來——只是為何入目的卻是東荒之主蕭羽？
“您醒了？”蕭羽端了一碗藥緩緩走近。
“我為何在此？”白昊依稀記得記憶中那個玄衣的少年一聲一聲地喚着“父親”，難道不是憶宸嗎？不，絕對是憶宸！也定然是憶宸帶自己來到了東荒，也只有憶宸能請得動蕭羽！
“白憶宸在何處？”白昊此刻倒并不擔心憶宸會受什麽傷，他是知道憶宸與蕭羽之間的感情的，能讓憶宸甘心付出一切的人定然也是值得信任的！
“憶宸他為您求得了鳳凰蠱，想來此刻還在休息吧。”蕭羽還是執起了湯匙——真是想不到，蕭羽此生第一個喂藥的人竟然會是他白昊？
白昊捧起了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憶宸呢？我要去找憶宸！”——憶宸內力全失，定然保護不了他自己，既然找到了先祖留下的鳳凰蠱那便要早些問清楚，這畢竟是南越的大事！
蕭羽讓出了一條道，“您此時也算是我東荒的戰俘，還是不要随意走動為好，出了這門蕭羽也保證不了您的性命是否會有損。況且……您此時還是休養為主。”
“你！”白昊只好蓋了錦被又睡了下去。
蕭羽走出了殿門，側身對楚墨溪說道：“派人去水月閣找出那卷經書！我要‘鳳凰蠱’的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