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子鼠（七）
葉山溪直接暴力拉開了櫃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額滴個神啊！”
“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觀音菩薩！”
葉山溪：“你們都給我清醒一點……”
靳暄放肆地大笑起來：“葉老師，這是你的學生？也太可愛了吧！”
小米已經收回了耳朵和利爪，變回了可愛的鄰家妹妹，歪着頭打量躲在櫃子裏的人。
“葉老師？”甄安全看見葉山溪就跟看見了救星似的，直接往葉山溪大腿上抱，“葉老師，這家鬼屋真的有鬼啊！”
宋天磊見樣學樣，抱住了葉山溪的另外一條腿：“葉老師救命！”
在後面無腿可抱的同學們突然就嚎不下去了，甄安全和宋天磊的模樣屬實有點兒搞笑了。
葉山溪一手一個，把甄安全和宋天磊給拎了起來：“既然膽子小，就不要來鬼屋玩，福城那麽多好玩的，為什麽非得來找刺激？”
甄安全打頭，大家控訴地看向宋天磊。
宋天磊縮了縮脖子：“我那不是聽說這家鬼屋真的有鬼嘛……而且葉老師難道你不覺得這家鬼屋的鬼不是人扮的嗎？”
“要真的是鬼你還送上門來，不怕被吃得骨頭都不剩？”葉山溪語重心長地教育起了這群學生，“不要動不動就鬼鬼鬼的，你們都是新時代的學生了，怎麽還迷信呢？”
學生們老實聽教訓，一個個乖得跟鹌鹑一樣。
不過葉山溪沒那功夫慢慢教育他們了，雖然沒有鬼，但是有怪物，還等着他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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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都給我早點兒回家去，不要忘記了寫作業。”葉山溪把小鹌鹑們領着往鬼屋外走。
之前接待他們的營業員不在，也不知道上哪裏去了，葉山溪也沒有管，反正那個營業員是真真正正的人，他先把甄安全他們給送了出去。
只能說非常幸運，這些學生書包裏都帶了他發的卷子，卷子是過了他的手的，所以他可以直接以卷子為介質，抹去他們身上被染上的屬于怪物的氣息。
“你……對你的學生都那麽耐心的？”靳暄在徹底看不見那群學生之後，問出了這個問題。
葉山溪偏頭掃了他一眼：“我對學生不耐心，難道對你耐心不成？寧配嗎？”
靳暄：……蚌埠住了啊。
小米躲在一邊偷偷地捂嘴笑，靳暄心裏暗戳戳地想着他要怎麽報複小米嘲笑他。
要不他把小米的零食全部撤走給藏起來？
“行了，做正事兒。”葉山溪毫不客氣地給靳暄派任務，“你去把你困住的那幾個感染者給帶過來，從他們的嘴裏挖有用信息。”
靳暄為了給葉山溪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表現得可好了，被感染的工作人員直接定住，預防意外，學生們已經被葉山溪清除了感染，這些工作人員還沒有來得及。
雖然說是找這些工作人員問信息，可靳暄的行為和“問”這個字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他直接将手掌扣在了工作人員的天靈蓋上，強行提取記憶。
葉山溪看着靳暄這一手皺了皺眉，不過發現靳暄的能力并不會對這些工作人員造成傷害也就任由他去了。
他明白，靳暄這個人的內心可遠遠不如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麽溫順。
都是裝的而已。
“這些人都和目标接觸過。”靳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收回了手，順帶修改了一下這些工作人員的記憶。
吳書予？
葉山溪抿了抿唇，果然和他猜的一樣。
一夕之間有了怪物味道的吳書予，究竟在這一次的怪物老鼠案件之中扮演着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我提取了他們的記憶，發現他們的工作牌是吳書予給他們的。”靳暄如是說。
葉山溪聽了靳暄這話，立即走向了收銀臺。
吳書予不會平白無故給鬼屋的工作人員發工作牌，除非他就是這家鬼屋的老板。
每一家店都是要把營業執照給挂出來的，進來時葉山溪沒有注意到營業執照挂在了哪裏。
葉山溪走到收銀臺這邊，沒有發現牆上有挂營業執照，他便去找收銀臺的櫃子。
營業執照被放到了下面的櫃子裏面。
葉山溪把營業執照取了出來，擺正一看，當真是吳書予。
營業執照上面寫了注冊時間，已經有三個月了。
也就是說，吳書予至少和怪物接觸了長達三個月的時間，甚至是更久。
可是，這并不能解釋吳書予之前為什麽沒有染上怪物的味道。
小寧帶的人已經将鬼屋附近的怪物老鼠都清理了個幹淨，便來鬼屋找葉山溪他們彙合。
“查封這家鬼屋，加強搜索，早日把目标給找出來。”正好葉山溪把這事交代給小寧去和警察那邊溝通。
小寧點點頭，說：“明白。”
“那我怎麽做？”靳暄自告奮勇，“我去找目标？”
葉山溪撩起眼皮給了靳暄一個看傻逼的眼神：“目标是路邊的野花嗎？”
靳暄：“……我懂了。”
今天拔出一個子時鬼屋其實是很大的收獲，葉山溪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跟靳暄說句好話：“根據怪物的一般屬性來講，他們都會熱衷于做出符合動物本能的事情來，而老鼠這種動物在生育上是非常可怕的，不然也不會每天都去殺老鼠。”
靳暄這次接上了話：“所以最大的那只老鼠在小老鼠們源源不斷死去的情況下，會繼續補充小老鼠的數目，但是大老鼠需要足夠的能量。”
葉山溪贊許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怪物獲得能量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感染人類，感染程度越深，獲得的能力也就越多，将人類徹底感染成怪物，那麽将會獲得無比龐大的一股能量。
“可是葉哥。”小米有點兒不明白，“這次怪物老鼠事件裏，被感染的人程度都非常輕微，那怪物為什麽不直接把人類感染成怪物？”
葉山溪眸光一涼：“這大概就得問問我那位好同事了。”
在回分局的路上葉山溪始終在思考。
吳書予的身上起初是沒有怪物的味道的，後來才有的，那就說明吳書予之前是沒有被怪物感染的，就連子時鬼屋的工作人員的感染程度也不算深。
也就是說，這只大老鼠最初是沒有想感染人類的。
葉山溪陷入沉思時太過專注都沒有注意到腳下的下水道口井蓋是壞的，還是靳暄一手攬過了他的腰，把他給帶離了他差點兒就要踩下去的爛井蓋。
“是不是非要這麽拼啊？”靳暄語氣中透露出十足的無奈，“連路都不看了。”
靳暄的手臂環住了葉山溪的腰，這樣一來兩人的身體便貼在了一起，靳暄說話時的氣息也噴灑在了葉山溪的肌膚上。
有點兒癢。
太近了，這個距離讓葉山溪極其不自在，尤其是某人的手居然略過了他的風衣外套直接貼在了他裏面穿的襯衫上面。
襯衫輕薄，那只帶着溫度的手掌仿佛貼在了自己的肌膚上。
葉山溪頓時炸了毛，一腳踩在了靳暄的皮鞋上，還重重地碾了碾。
占人便宜的色胚！
啊呸！
靳暄雖然疼痛，可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假笑：“下次走路看着點兒。”
葉山溪不理他，拉開靳暄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
誰要這人關心了？自作多情！自作多情！
再說了，看不起誰呢？他就算是掉下去了，也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身上連根頭發絲兒都不會少！
靳暄低頭，看着被葉山溪踩髒的皮鞋，不由笑了笑：“真是一只小貓咪。”這小脾氣。
真·橘小貓咪·小米茫然，葉哥什麽時候變成貓了？她怎麽沒有聽說過？
小寧跟在後面欲言又止，不是，這個靳暄真的頭鐵啊！居然說他們葉哥是小貓咪？
果然，只要人活得夠久，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從子時鬼屋回來已經晚上八點過了，一群人連晚飯都沒有吃，全都嗷嗷待哺，等着陳叔的投喂。
陳叔在大家回來之後招呼着大家去吃飯：“炖了臘豬蹄，可香了，還炒了黃牛肉，藍莓山藥你們也試試，酸辣藕丁看看夠不夠味兒。”
葉山溪的肚子也在“咕嚕咕嚕”抗議了，不過他還是沒有小米那麽誇張，舉着兩只筷子敲碗碗。
靳暄也加入了幹飯人行列，不過他還沒有見過加班人餓得兩眼放光的樣子，看着小寧他們狼吞虎咽簡直新奇。
葉山溪注意到靳暄的目光，嘴上又不服氣了：“怎麽？沒有見過人吃飯？”
靳暄搖頭，還順帶搖起了手裏的筷子：“沒見過吃這麽香的。”
葉山溪心直口快，說話不過腦子地來了一句：“你一看家裏就挺有礦的，什麽好吃的沒有吃過，怕是看不上我們分局的飯菜。”
靳暄無奈地扶額：“你的嘴能不能專心和飯菜作鬥争。”
“抱歉。”葉山溪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難聽了，真心實意地給靳暄道歉。
靳暄又怎會同他計較。
不過他說的是實話，他家裏的飯菜用的食材都是頂好的，比分局的食材貴上很多倍，可他吃起來，就是沒有味道的。
他知道哪個菜是鹹的哪個湯是甜的，他的感官都是正常的。
可他就是說不上來原因的，吃不出來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