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子鼠（十）
“葉哥！快來抓老鼠！這老鼠我們逮不住它！”
葉山溪聽着手機那一頭趙莉莉的嘶吼，來不及問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趕緊沖進了室內喊人：“先放下你們手裏的夜宵，抓老鼠去！”
小米一聽去抓老鼠，一下就支棱了起來，手裏的麻辣小龍蝦都不吃了，塑料手套一摘：“葉哥我準備好了！”
白梅慢悠悠的扔掉沾了油的手套，扯了餐巾紙優雅地擦了個嘴：“走吧。”
今天晚上趙莉莉他們巡邏，巡着巡着就和兩個巨大的紅眼睛撞上了，吓得趙莉莉當場就把異能用了出來，一道雷光閃爍，那有着兩只紅眼睛的怪物痛得“吱吱吱”直叫喚，原來正是他們最近在尋找的目标。
趙莉莉當即和這只體型碩大的怪物老鼠交起手來，不過這怪物老鼠是有點兒本事在身上的，趙莉莉只堪堪和它打一個平手，根本做不到把它給抓起來。
這怪物老鼠是那些出現在S101區的小老鼠的母體，也就是感染源，不像那些小老鼠可以直接殺掉，這一只得帶回去調查。
趙莉莉自己幹不過，只能向葉山溪尋求幫助。
葉山溪帶着三個值班人直接瞬移到了趙莉莉那邊，當初為了以備不時之需，葉山溪把分局每個人的手機都留下了自己的标記，所以可以借助這個标記，直接找到趙莉莉。
抵達時趙莉莉正在和怪物老鼠作鬥争，那老鼠招來了數不清的小老鼠，趙莉莉只有一個人，打得很艱難。
“葉哥救我嗚嗚嗚！”趙莉莉用雷電抽飛一串小老鼠，看見葉山溪到了，立馬嚎了起來。
葉山溪也不啰嗦，右手向前一探，手心朝下一握，一張銀色大網便憑空出現，将小老鼠們緊緊地縛在了大網之下，一時之間老鼠“吱吱吱”的叫聲又密又大，聽得人透批發麻。
“吵死了。”靳暄對這些小怪物可沒有半分耐心，指尖送出去一縷火焰，将小怪物燃燒吞沒。
那只大怪物老鼠見到小老鼠被燒掉，叫聲更加急促了，也不知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麽。
大老鼠逡巡不定，最後還是選擇了逃走。
“不許動。”葉山溪憑空出現在大老鼠逃跑的路線，手裏執着一把銀色長劍，“再動一下，我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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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鼠前肢擡起胡亂地揮舞着，可能是想表達什麽，然而葉山溪看不懂。
“跟我回特別安全局接受調查。”葉山溪往前走了一步。
“葉老師！手下留情！”
葉山溪偏過頭，看見了喘着粗氣跑過來的吳書予。
數日不見，吳書予的頭發竟變得和老鼠的毛發一般無二。
大老鼠的見到飛奔而來的吳書予，通紅的眼睛不忍心地閉緊，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葉老師，請你不要傷害曉意。”吳書予沖過來，緊緊地抱住了那只大老鼠，老鼠太大，吳書予的姿勢看起來相當滑稽，可在場的人一個也笑不出來。
趙莉莉張了張口，她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用雷電對付大老鼠挺罪惡的。
雖然已有猜測，可是李院長口中的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變成了一只怪物老鼠，還是給人極大的沖擊。
許曉意睜開眼睛，小聲地叫着，把吳書予往外推。
吳書予安撫地摸了摸大老鼠，還親了親大老鼠的腦袋：“沒事的，曉意，沒事的。”
“葉老師，曉意是無辜的，她也不想變成這個樣子，求求你了，放過曉意吧。”吳書予望向葉山溪，極盡哀求。
葉山溪收起手中的銀色長劍，大步走過去：“我知道許曉意不想變成怪物，可是她已經變成了怪物，必須跟我們回特別安全局。”
“包括你，你也要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根據情節輕重，你會被關押在特別安全局。”葉山溪道。
吳書予眼神暗了下去，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不過……”葉山溪緩緩說道，“我可以把你和許曉意安排在同一個牢房。”
許曉意都成了怪物了，吳書予還能對她不離不棄，這份感情，給了葉山溪很大的觸動。
吳書予眼睛一亮：“謝謝你葉老師！”
能和許曉意關在一塊兒，對于他來說也很好了。
“你倒是長情。”靳暄走過來，看了看已經完全沒有人氣的許曉意，“啧”了一聲。
葉山溪踩了他一腳：“就你長了一張嘴是嗎？”
靳暄面目逐漸扭曲：“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麽殘忍？”
葉山溪輕哼一聲，挪開了自己的腳。
靳暄敢怒不敢言，動了動腳腕，大手不經意似的揮了揮，下一刻許曉意的身形開始發生變化，從一只老鼠慢慢地恢複成了人形。
人形的許曉意瘦得脫骨，整個人都是病恹恹的，瑟縮在吳書予的懷裏。
“曉意！你終于可以變回來了！”吳書予喜極而泣，一個大男人，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葉山溪訝異，他沒有想到靳暄居然會有這樣的一個行為。
靳暄也學着葉山溪輕哼一聲，微擡着下巴，像一只高傲的大孔雀。
葉山溪啞然，伸手推了推靳暄：“行了，辛苦你了。”
“小米，辛苦你，清理一下小老鼠。”這也是葉山溪把小米也一起叫出來的原因，沒了母體的小老鼠清理起來用不了多久。
小米比了一個“OK”，一樓有竄了出去。
靳暄不禁道：“要是我讓她放棄夜宵去幹活兒，她會搭理我嗎？”
葉山溪：“她只會撓你兩爪子。”
靳暄：“……你說得有道理。”
白梅給許曉意治了治身上的傷，很難想象許曉意是如何忍受那麽大的痛苦的，那些傷都是陳年舊傷了，還盡是淩虐傷。
每個特別安全局的分局都有牢房，S101區的牢房就在分局的地底下，因為是剛建的，除了見不到自然光，比別的牢房環境好上許多。
葉山溪把吳書予和香許曉意安置在了一間牢房裏：“牢房配備了衛生間，可以洗浴，你們的洗漱用品也會給你們送過來，今天晚上就先休息吧，明天再說。”
不知怎的，葉山溪覺得自己非常疲憊，眼睛也有些輕微的疼痛。
“葉老師，真的很感謝你。”吳書予知道，葉山溪這算是給他們開後門了，之前許曉意遇見過的值班人可沒有葉山溪這樣好說話。
“明天配合我們調查就行了。”葉山溪笑了笑，關好牢門離開。
靳暄在樓道口等着，見葉山溪上來便道：“分局沒有現成的洗漱用品了，白梅出去買去了。”
葉山溪剛想說“好”，忽然就一陣眩暈，幸虧靳暄手疾眼快拉住了他，不然很有可能就栽下去了。
“你怎麽了？”靳暄扶着葉山溪，“你有低血糖？”
葉山溪擺了擺手：“沒有，可能就是太累了。”腦力活動也是很耗費精力的。
靳暄關切地問道：“那我扶你回樓上休息？”
葉山溪：“……我還不至于那麽脆弱，自己能行。”
靳暄不太放心，松了手還是綴在葉山溪的身後，上了樓之後目送葉山溪回了他自己的房間才下樓去。
葉山溪簡單地洗漱只會就把自己摔進了床裏，扯過被子蓋上，閉上了眼睛開始睡覺。
夜宵已經冷掉不能吃了，白梅把外賣收拾了丢到外面的垃圾桶，等她回來剛好碰見靳暄從樓上下來。
“山溪已經去休息了？”白梅沒有看見葉山溪，問道。
“嗯，他好像特別累。”靳暄悶悶道。
“那就讓他好好睡。”白梅和靳暄沒有別的能聊，說完白梅就回了自己的工位，翻出了自己還沒有看完的肥皂劇。
靳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沒有回房間區休息，他出了門。
白梅躲在電腦屏幕後面，悄悄地偷窺，見靳暄出去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靳暄這個人，看起來跟誰都格格不入，倒是和葉山溪能處在同一個空間而絲毫沒有怪異感。
無數黑色的羽毛輕飄飄地往下墜落着，阻隔了葉山溪的視線，四面八方都無法用目光穿透。
葉山溪奔跑了起來，他不知自己為什麽要跑，也不知道跑向何方，反正就是在奮力地跑着，雙手不停地撥動身前的黑色羽毛，不讓自己的視線完全淹沒在其中。
跑了許久，葉山溪忽然就摔了下去，跌進了厚厚的一堆羽毛裏，黑色羽毛越來越多，多得葉山溪無法借力，爬不起來。
羽毛不停地堆積，葉山溪呼吸也變得不暢，被羽毛糊了一臉，癢得不行。
“阿嚏！”葉山溪猛得打了一個噴嚏，也清醒了過來。
入目的是一條橘色的毛茸茸的尾巴，尾巴的主人正懶懶地趴在枕頭上，用尾巴去撓葉山溪的臉。
“小米。”葉山溪撐着身子坐起來，“你怎麽進來了？”
小米跳下床去變回人形：“葉哥，你已經睡到将近十點鐘了，不能再睡了，睡多了不好。”
這姑娘昨天夜裏得了靳暄的幫助，很快就把小老鼠們給清理幹淨了，又沒有別的事，就化作了橘貓形态趴在自己工位的椅子上睡覺，睡醒後靳暄來跟她說葉山溪還沒有起床，叫她過來看看，她就從衛生間的窗戶跳進來了。
“我已經睡到這麽晚了？”葉山溪摸過手機一看，九點五十二，離十點也就八分鐘了。
幸好他今天不用去十一中上班，否則他就遲到了。
“謝謝小米叫我起床，你先出去吧，我換好衣服就來。”葉山溪指了指門的方向，“走門，不要走窗戶。”
小米乖巧地收回了自己走向衛生間的腳，調轉了一個方向，老老實實開門走樓梯下去。
靳暄見到小米立馬問道：“怎麽樣？他起來了嗎？”
小米看在靳暄幫她清理小老鼠的份上異常乖順地點了點頭，難得的沒有捉弄靳暄。
靳暄松了口氣，起來了就好，再不起來他就要冒着生命危險去開葉山溪的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