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子鼠（十八）
“靳暄，目标正朝着你所在的方位移動，注意攔截！”葉山溪打着方向盤趕緊掉頭，一腳油門下去把速度拉到滿。
這一只怪物老鼠和許曉意不一樣，并不是人類，而是由動物感染成的怪物，不僅保留着屬于動物的本性，還提升了感知和靈敏度，把葉山溪都給擺了一道。
原本葉山溪追着目标，即将進行攔截的那一刻，目标從地面上直接蹿進了下水道，葉山溪沒來得及，愣是讓這怪物老鼠給跑掉了。
“大家注意，目标體型較小，不算尾巴長度，粗略估計身長為三十公分。”葉山溪開了公共語音，“小米，準備在下水道尋找目标。”
“小米收到。”小米變成了一只橘貓，通訊儀給她綁在了脖子上，開了車窗從車裏輕巧地跳到地面上，按照計劃從事先規劃好的路線往下水道去。
富城的下水道四通八達，小米進入的是一個廢棄入口，而從這一個廢棄入口進去，可以往任何一條下水道的支路去，是一個交通樞紐般的存在。
小米收斂着自己的氣息，感官放到最大，借助着探測儀的反饋，如一道橘色的閃電一般沖了出去。
怪物老鼠在逃跑時選的方向是靳暄那邊，卻不能保證它會在靳暄所在的位置冒頭，要是一直躲在下水道中，葉山溪也沒法進下水道去抓老鼠。
所以小米的作用就至關重要了，她要把怪物老鼠從下水道裏趕出去，趕到地面上去。
通常情況下對付怪物是不必抓捕的，都是直接擊殺，問題是富城的情況比較複雜，葉山溪得抓了這只怪物老鼠來查找別的線索，所以不能殺。
“靳暄，目标已出現，我将把目标趕到你那裏去，準備。”小米雖然獸化成了一只橘貓，但是依然擁有人類的語言功能。
靳暄：“來吧，哥給你抓一只老鼠當加餐。”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黑黢黢的大老鼠如同一陣風一般從一條支道沖了過來，小米的眸子一下子豎起，追了上去。
貓對老鼠的壓制是天然的，小米威亞全開，追着那只怪物老鼠就過去了。
感受到了屁股後面天敵在追，怪物老鼠跑得更起勁兒了。
這只怪物老鼠的速度并不如小米，完全就是小米在釣着它，只要一想往別的道上偏，小米就會一爪子給它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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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下水道裏瘋跑了五分鐘，怪物老鼠按照預定的路線，在靳暄留守的道路口冒了頭。
然後被靳暄給一把捉住，直接用繩子給捆了起來。
小米邁着白色的貓爪子從下水道口出來，看見的就是一只被捆成了粽子還“吱吱吱”地叫個不停的大老鼠。
“再叫我就吃了你。”小米呲着牙威脅怪物老鼠。
天敵的壓制是巨大的，怪物老鼠被小米一威脅果然不叫了。
“目标已成功抓捕，大家回分局吧。”靳暄在公共頻道裏說道。
靳暄把怪物老鼠裝進特制的籠子裏丢進了後備箱，給小米拉開了車後門：“大功臣，請？”
小米驕傲地昂着毛茸茸的腦袋，跳上了車，重新變回了人。
“小米辛苦了，給小米加雞腿。”葉山溪輕笑的聲音通過通訊儀傳了出來。
小米：“葉哥也辛苦了。”
靳暄給小米扯過安全帶系上，這才繞回了駕駛座：“葉哥，我不辛苦嗎？我那麽愛幹淨的一個人，都徒手抓老鼠了呢。”
葉山溪猛地踩了一下剎車，得虧靳暄是用的私聊頻道，不然有多少人會跟他一樣，受到莫大的驚吓。
幸好他踩的是剎車不是油門，不然指不定他得賠損壞公共設施的錢。
“靳暄，你吃錯藥了？”葉山溪重新發動車子，想不通靳暄這是鬧的哪門子。
靳暄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嘴上卻委屈得很：“果然是區別對待，我都不值得葉哥一句辛苦了，真是人心不古啊！”
葉山溪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果然靳暄這人，正經的時候是少數，不正經的時間才是多數。
“行行行，你也辛苦了，可以了嗎，靳少爺？”葉山溪實在是不想和這個幼稚鬼理論。
靳暄趁勢而上，繼續動那張欠縫的嘴：“小米辛苦了還可以加個雞腿，我連一個雞腿都不配擁有嗎？”
葉山溪：“……”我給你加個雞沒有腿吧！
關了私聊頻道，拒絕接收靳暄的語音，這人真的是太煩人了。
幾個小時前還讓他頗覺暖心，現在只讓他覺得好聒噪。
小米看着靳暄一個人在那裏秀，葉山溪完全不搭理他，捂着嘴偷笑。
笑了一會兒才道：“靳暄，我餓了。”
靳暄：“你這飯量小康家庭都養不起你，餓死算了。”
嘴上說着，卻騰出來右手摸手機，解鎖打開外賣軟件再加扔到後排一條龍。
小米高高興興地拿起靳暄的手機開始點外賣。
東城路和西城路隔得有些遠，衆人回到分局小米點的外賣剛好也到了。
小米拉着人去幫她清點外賣了，靳暄停好車，把已經蔫不拉幾的怪物老鼠從後備箱給拎了下來。
“這老鼠還挺機智，跑得飛快。”葉山溪隔着籠子打量着怪物老鼠，“長得不大一只，繁衍能力還挺強。”
怪物老鼠沖葉山溪“吱吱吱”地叫，磨着牙，很可能是想給葉山溪來上一口。
“叫什麽叫？”靳暄踢了踢籠子，“再叫我就把你拿去喂貓。”
怪物老鼠抱着頭安靜了下來，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它比普通老鼠聰明得多，當然能感覺到這個一手把它給抓起來的人是在威脅它。
“靳暄。”小米手裏提着一個外賣盒子，“噠噠噠”跑了過來，往靳暄的手裏塞了一只用紙包住的雞腿，“這個雞腿給你。”
油紙很明顯是撕下來的一小塊，剩下的那一部分，應該還包着一只缺了一條腿的雞。
把雞腿塞給靳暄後，小米就提着外賣袋子進了屋裏。
“小米點了好多吃的。”白梅他們一手一到兩個外賣袋子。
“葉哥，小米給你點的烏雞湯，我先給你帶進去。”小寧的右手晃了晃。
葉山溪一言難盡：“你又讓小米拿你手機點外賣了？”這什麽溺愛孩子的做法？
小米的工資和獎金葉山溪心裏是有數的，根本就不夠小米這麽奢侈地消費，畢竟小米還是個女孩子，也會出門買衣服包包什麽的。
靳暄不在意：“小孩子嘛，當家長的稍微縱容一點沒關系。”
葉山溪：“……你倒是挺會給自己安排身份。”這就家長了，之前暗搓搓想把小米的零食藏起來的幼稚鬼是誰啊？
“走吧，先去吃夜宵，吃完了趕緊休息。”靳暄自覺地把籠子提起來，“明天還要去上班，葉老師。”
葉山溪的腳步一頓，靳暄的一聲“葉老師”讓他大腦差點宕機。
好好的怎麽這麽喊他？怪奇怪的。
明明學校裏的同事和學生，還有分局裏的一些比他年輕的成員也喊他“葉老師”，可這些人喊起來不像靳暄那樣，低啞蠱人。
葉山溪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燙的耳朵，難道他一直以來還有一個隐藏屬性是聲控？剛才靳暄那樣喊他，聲音真的是特別勾人。
果然自己是個聲控吧！
葉山溪喝着烏雞湯都還在想，怎麽以前就沒有發現自己的聲控屬性呢？
吃完了夜宵已經快淩晨兩點了，該睡覺的都得去睡覺，葉山溪也困了，趕緊回了房間去洗澡刷牙。
等躺上床已經過了兩點了，葉山溪給自己定了一個鬧鐘，合上了眼睛。
大晚上的捉老鼠捉了許久，本該一夜無夢睡到鬧鐘響，葉山溪卻又做夢了。
這一次夢裏沒有如漫天大雪一般的羽毛了，什麽都沒有，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葉山溪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幹脆随意地往前走。
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葉山溪終于看見了一點光亮，是鮮豔的紅色。
朝着紅光一直走，葉山溪又走了許久，卻總是到不了那處有光亮的地方。
忽然，葉山溪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葉山溪下意識地用出自己的銀色長劍，微弱的銀光中，葉山溪看清了剛才站在自己背後的人……或者說怪物。
明明是人身，頭上卻生着犄角，背後拖着四片巨大的羽翼。
銀光太過微弱，葉山溪不能完全看清對方的模樣，只能看出一個形狀。
“你是個什麽東西？”葉山溪手中長劍向前輕挑，進入了警備狀态。
那怪物沒動靜，面對葉山溪的長劍也不回避，隔了許久，才發出了一點聲音，他在說——葉老師。
靳暄？！
葉山溪一下就醒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竟然有汗，身上也感覺不太舒服，估計背後出的汗也不少。
看了看手機，距離鬧鐘響起還有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葉山溪也不打算睡了，正好趁機洗個澡。
他最近是怎麽了？經常做夢也就算了，還總是夢到些奇奇怪怪的內容，這一次夢裏還夢到了靳暄變成了怪物。
這可千萬不能讓靳暄知道，不然又要戲精上身，說些讓他無奈的話了。
這個夢做得他大汗淋漓，床單都濕了，葉山溪洗完澡之後把床單也給順便換了，和睡衣一起扔進了洗衣機裏面，等中午下班回來再晾。
下樓了沒有看見靳暄，葉山溪還問了一句：“靳暄人呢？”
不會還在睡覺吧？淩晨幾點睡的？
小寧應道：“他說他去捉老鼠。”
葉山溪：……為什麽同樣都是人，靳暄的精力比他好那麽多，是用不完嗎？
出門前帶上給學生的老鼠藥，葉山溪開着小電驢慢慢地走。
不行，越想越好奇，等他從學校回來了，他非得問問靳暄是不是有什麽秘籍，怎麽就能精力旺盛得跟用不完一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精力不好的，怎麽比得過晉江其他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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