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飛羽(七)

在晚會上, 葉西和靳暄相識,甚至看起來關系很是親密的消息一下子就鬧得沸沸揚揚,幾乎美州所有參與着權力争奪的人都得知了這個消息。

靳鵬興自然也不例外。

靳家莊園, 靳鵬興坐着,明明身形已經佝偻, 還非要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靳暄啊,你可真是令我相當驚喜, 沒想到你背着所有人, 和銀月族王子的關系那麽好了。”靳鵬興陰陽怪氣地說着。

靳暄捏緊了拳頭,恨不得沖上去給靳鵬興兩拳, 把靳鵬興的門牙都給他打下來。

如果他只是和一個普通的銀月族關系好, 什麽問題都不會有, 可他偏偏認識的人, 是葉西。

“你直說吧,你想怎樣。”靳暄太了解他的這位祖父了,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靳鵬興居然慈祥地笑了起來,只是下一秒又變得神色詭異。

“你既然和他交好, 那就繼續和他交好吧, 好到可以把他的血液取來作為實驗樣本就可以了。”

“你不要太過分了!”靳暄怒火中燒,“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錢有了, 權力也有了,你還想幹什麽?”

“幹什麽?”靳鵬興一聲不真切的哀嘆, “靳暄, 你懂什麽,我讓靳家在美州立足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 只有靳家掌握了最高的權力, 我們才能真正地站穩腳跟, 你明白嗎?”

靳暄咬牙切齒:“我不能這麽對葉西,我不同意!”

“哦?你不同意?”靳鵬興拄着拐杖站起來,慢慢地走向靳暄,身後跟着他忠實的保镖。

靳鵬興不屑地打量着靳暄:“你要是不同意的話,那你的父母……”

靳暄怒吼着,一拳揮了過去:“你無恥!”

靳鵬興躲都沒躲,他身旁的保镖直接接下了靳暄的拳頭,三下五除二将人扣住。

“靳暄,你還是太年輕了。”靳鵬興搖了搖頭,居高臨下地注視着被保镖扣着的人,“你要是聽我的話,好好地做,你和你的父母,前途無量,可你如果為了一個葉西,非要和我對着幹的話,那我就只能先拿你的父母開刀了。”

……

靳暄離開靳家莊園,手腕還隐隐發疼。

也不知他剛才演的戲夠不夠真實,能不能騙得過靳鵬興這個老家夥。

揉着手腕,靳暄上了車往外開去,他和葉西約好了的,今天中午一起去那家華餐飯店吃午飯。

葉西比他到得早,已經在包間裏坐着了。

靳暄進了門之後麻溜地合上了門:“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從早上過去陪靳鵬興演戲到現在,靳暄一滴水未進,渴得要命,坐下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

擡手間衣服的袖子滑落一截,露出了帶着勒痕的手腕。

“你受傷了?”葉西看見勒痕,立即動用異能給靳暄治療,外面看不出來,不清楚裏面有沒有事,只能用異能治療以去除傷痛。

靳暄心裏一暖:“謝謝。”

葉西問:“你怎麽弄的?”

“這不是為了讓靳鵬興相信我是被迫和你成天待在一起,演戲的時候比較認真嘛。”能讓靳鵬興放松警惕,別說只是一點勒痕了,就是他的手骨折了,相比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事。

“那靳鵬興信了嗎?”葉西不太放心,“要是他沒有相信的話,會不會為難你和你的家人?”

葉西并不希望靳暄和他的父母受到傷害。

“暫時應該不會輕易相信的,我們還得多演一段時間的戲。”靳暄道。

“一步一步來吧,急也沒用。”葉西道。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越是着急,可能反而效果越不好。

“話說,你有沒有什麽能夠用來做記號的能力什麽的?”靳暄心裏還記挂着被靳鵬興用違法手段囚禁起來的銀月族人。

“我每次去靳家老宅做實驗,都是霍嘉平,哦,也就是靳鵬興的一只走狗給我注射針劑,針劑是他從你族人的身上提取出來的,如果我能在下次做實驗的時候悄悄地給他打上一個記號,那麽就能找到你的族人了。”

葉西眼皮輕顫,心裏揪得發疼:“靳暄,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方式自然是有的,也沒有那麽複雜。

葉西用指甲在自己的食指上輕輕一劃,皮肉裂開一條小小的縫隙,開始滲出血珠。

“靳暄,我會賦予你力量,你別害怕。”

滴血的食指觸碰着靳暄的額頭,葉西手指劃動,勾勒出一個神秘而複雜的符號。

符號的最後一筆完成,葉西收了手,下一秒,血色的符號一點點地變成了銀色,閃着微弱的光,漸漸地沒入了皮肉之下,再不得見。

靳暄感受到自己身體裏突然出現了一股氣流,竄向他的四肢百骸,同時腦海裏多出了一段東西,他閉上眼睛,大腦就瘋狂地運轉起來,将擠在腦子裏的東西全部吸收。

“靳暄,保護好你自己。”葉西輕聲道。

靳暄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擡起自己的雙手,一會看看左手,一會看看右手,最後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掌心裏升起了兩團紅色的火焰。

“葉西,這就是……異能瘋?”

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異能,多少人趨之若鹜的力量,葉西就這樣分給了自己。

“我相信你。”葉西重新坐下,對靳暄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靳暄,我能看得出來人的好壞。”

靳暄散去火焰,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良久,他道:“葉西,我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葉西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他的保證。

霍嘉平具體多久去靳家一次靳暄無法确定,有的時候只隔一兩天靳鵬興就會聯系靳暄過去,而有的時候卻要十天半個月,這取決于霍嘉平每次做針劑需要多少時間。

霍嘉平不去靳家老宅,靳暄也就沒辦法幫葉西找他的族人,所以這件事情只能暫且擱下,先商議別的事情。

靳暄将自己最大的困難直接告訴了葉西。

“我的父親雖說沒有留在靳家,但是當年為了和我的母親結婚,還是向靳家屈服了,而靳鵬興拿我做實驗,也是用的我父母來威脅我。”

在美州這個越有錢就等于越有權力的地方,靳暄的父母只要沒有受到靳鵬興的打壓,但凡他們受到了靳鵬興的打壓,整個美州怕是都很難找得到他們的立足之地了,更別提還能好好地過日子。

可是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更何況是人,靳鵬興拿靳暄的父母來威脅靳暄,逼迫靳暄參加那見不得光的實驗,若是靳暄不從,就把他們這一家人給整到絕境,同時靳鵬興也不會讓靳暄的父母知道他們的好兒子到底遭受了什麽,否則靳暄的父母哪怕魚死網破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去遭那個罪。

靳鵬興這個人,他真的是毫無人性地拿捏着他人的人性。

滿腦子的金錢權力,滿肚子的沒心沒肺。

“開車接我去晚會的司機,一個叫維克多的人,他提醒過我要小心靳鵬興。”葉西現在想來,維克多未必是懷特家族對家的人,否則他根本就不會提醒自己要小心靳鵬興。

“維克多?”靳暄砸巴了一下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既可以作為名,也可以作為姓,據我了解,美州并沒有姓維克多的大家族。”

也就是說,僅靠維克多這個名字,他們很難找到維克多背後到底代表的是哪一方的勢力。

“葉西,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維克多得背後,并不是美州的某一個勢力呢?”靳暄隐隐有些猜測,但是不敢下論斷。

葉西一點即通:“美州各方都想拿我、拿銀月族作為權力鬥争的犧牲品,不會好心好意地提醒我的,你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

美州人在外形有好些地方的人是與他們相同的,因此,維克多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和美州人有着相同外形,卻又不是美州人的人。

“在我們這顆星球上,最喜歡明目張膽和美州對着幹的是莫州,互派間諜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靳暄道。

葉西心念一動,有些急切地問道:“莫州和華州的關系如何?”

靳暄忽的笑了起來,他說:“只要美州還在一天,莫州和華州的關系就不會差。”

葉西高興得眉眼都舒展開來,眼裏也多了點笑意:“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或許可以帶着他的族民,借道莫州,前往華州。

靳暄推測,維克多給葉西說了那樣的話,絕不可能就是臨時起意說的,所以維克多多半是要主動來尋找葉西的,而葉西也不需要自己冒着被察覺的風險去尋找維克多。

能夠守株待兔自然是要比兩眼抓瞎到處亂薅好得多,于是葉西目前要做的,就是等着維克多主動上門來找自己。

為了給靳鵬興營造一個自己有在認真地騙葉西,沒有把他的話給當成屁放了,靳暄在吃過飯之後還邀請了葉西去逛街。

至于為什麽要逛街……主要還是大街上他們兩個人作為目标會更加明顯,靳鵬興要是沒有派人跟着自己,靳暄打死都不可能信的,為了給這些眼線提供回去報告的素材,靳暄燕得可賣力了,甚至是有點浮誇了。

葉西看上了街道邊的手工巧克力,他掏錢買,買了還自己拿着,葉西要吃才給拆開;請葉西去廣場喂鴿子,買了飼料就全部給葉西,他拎着東西。

葉西想喝水了,靳暄立馬就沖去了超市買水;葉西不想走路了,他就拿幹淨的紙巾把葉西要坐的地方給墊好;葉西就是随随便便吱一聲,靳暄都能上趕着演一出大戲。

“……你真的演得有點太誇張了。”葉西道。

靳暄的演藝經驗可比葉西要多得多了:“你就放好一百個心吧,我靠譜着呢。”

作者有話要說:

眼皮子打架,這一章是我的雙手自己動的,要是有哪裏不對,麻煩大家幫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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