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自己醋
別墅樓依山而建,屬于典型的坡地建築,整個莊園地勢都蜿蜒曲折,海拔最高的當屬蕭長盈住處。
餘可尋入莊園時間還短,本來是沒有資格進別墅的,但偏偏蕭長盈為她開了這個先例。
恰逢今天贏局,別墅的露臺上,正在舉辦小型的慶功酒會。這是對內部而辦,參加的只有蕭長盈的親信。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蕭長盈大手筆揮斥資金的時候,同時她也會給到每個人份額不同的獎金,酒會除了慶祝,就是派發支票。
剛踏入露臺,就聽見天籁般的琴音,餘可尋循聲望去,是容安琪坐在鋼琴旁演奏。她十指纖纖,落在琴鍵上,優雅地彈着,她真是天生的演奏家,端坐在那裏,優雅從容。
最美的夜景,不過如此,擡頭見星辰,低眉是璀璨。
露臺比一間房還大,中間擺放着長條桌,荟萃世界名酒和西式餐點,躺椅上、沙發上都有人坐着,在場的除了容安琪,就是大管家藍成瑾、駐園醫生章羽凝、保安經理許朝華。
餘可尋走進來時,最先說話的是章羽凝。
“喲,你也來了。”她站起來迎接,上下打量了餘可尋一番,“氣色不錯,臉傷也差不多恢複了,手也在消腫,接下來好好養你的骨頭就好。”
餘可尋笑笑:“章醫生醫術好,我就沒擔心過傷。”
藍成瑾和容安琪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都心生疑惑,臉上寫滿問號,不明白為什麽要把這個頭號可疑人物叫上來。
今天這個場合,怎麽都不适合她吧。
“坐這裏吧。”許朝華從沙發椅上站起來讓位,他拿出個空酒杯,積極地問:“喝什麽?”
“随意吧。”
藍成瑾狐疑地看向許朝華,他開始還跟自己統一戰線,強烈地抵制這人,現在怎麽又一副嘴臉。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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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蕭長盈,即使白天發生了那麽大的刺殺事件,也會有人去壓下,這件事甚至不用藍成瑾出手,許朝華就搞定了,沒幾家媒體敢随意報道。
何況白天偷拍的人,都被排查完,有的上繳手機,有的被迫删除畫面。目擊者就算看見了,也不敢多言,誰也不敢跟琉璃島最殷實的資本家硬碰硬。
“沒想到,長盈會把你叫來。”容安琪一身魚尾長裙,雙肩外露,盤着頭發,得體大方,像極了大門大戶的千金。
餘可尋左臂被固板拉着,坐着有些別扭,就站了起來,她感覺容安琪對自己有些敵意,也許是吃醋,也許是嫉妒,總之上次她為難自己的事,餘可尋還記憶猶新。
“我也沒想到,我才進莊園幾天,就能進別墅。”
“這次賽車,俞若安功不可沒,如果不是她拖住奧利,勞倫可未必能拿第一。”章羽凝又在給她解圍。
藍成瑾觀察入微,發現她手有新傷,有點好奇:“你這手傷像新的?”
她相信蕭長盈不會平白無故地讓俞若安上來。
“今天在醫院,有個賭徒試圖行刺,是她保護了三小姐。”許朝華指了指餘可尋的手:“喏,徒手接的刀,所以傷了。”
“原來是立了這麽大的功。”藍成瑾推了推眼鏡,覺得俞若安越來越不像最開始認識的那樣,她表情深沉時,像極了餘可尋,正如此刻。
不知道為什麽,餘可尋到了露臺就沒有看見蕭長盈,明明剛剛是她向自己招手的。
她不喜歡熱鬧,能不跟別人多言絕不啰嗦,即使做了俞若安,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去迎合人情世故。
她能感覺到這幫人在排擠自己,以前是,現在還是。
他們像個小團體,每個都跟着蕭長盈至少五年以上,自己不過就是個新人而已。可章羽凝也是新人啊,為什麽他們看着就這麽融洽呢。
“既然你來了,我也不跑一趟了。”藍成瑾拿出支票遞過去,她負責財務,按照蕭長盈的授意給每個人發錢,餘可尋也有份。
“這是……”
“功勞獎金,你拼死拖住奧利,我們都不瞎,這是你該得的,拿着吧。”
餘可尋接過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金額,直接收進了口袋。
100萬,竟然面不改色地收了,反應未免過于淡定了,藍成瑾輕抿一口酒,一刻也沒有放松對餘可尋的戒備。
原本談笑風生的小酒會,因為餘可尋的到來,氣氛變得微妙。無論是聊的話題,還是每個人的情緒,都不像之前那麽輕松。
餘可尋也是別扭,要不是蕭長盈讓自己來,她根本不想踏入這裏。
回憶太傷,她希望自己能失憶。
就大家的沉默變成僵局時,蕭長盈終于出現,她握着一瓶酒,笑臉盈盈地走來。
“錢給若安了嗎?”
“給了。”藍成瑾回答。
餘可尋擡眸,眼神被蕭長盈牽引,她的紅色禮服裙,搭着肩頭披着的黑色風衣,讓反差色有種T臺秀的時尚之美,蕭長盈的強大氣場和高貴氣質,将衣服襯托出滿滿的高級感。
她的每個動作,拍成畫面,都是國際雜志的模特範兒。
只是模特表情單一,禁欲冷豔,蕭長盈則是嬌媚性感,風情入骨,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誘人之氣,每次看到她那直勾勾的眼神,餘可尋都覺得自己會被吃掉。
“從今天開始,俞若安就是自己人,看,我特地拿出蝴蝶釀。”蕭長盈說着打開酒瓶,許朝華識趣地按照人數擺好新酒杯,蕭長盈直接倒酒:“若安有兩功,一是阻止了奧利搞小動作,二是救了我的命,今天我必須得敬她。”
“我這渾身帶傷,恐怕不适合喝酒。”餘可尋一開口就是拒絕,幾人面面相觑,他們誰都不敢對蕭長盈說個不字,不知該說她勇氣可嘉,還是說她無知可笑。
三小姐陰晴不定,表情瞬息萬變,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這人似乎不懂。
可也不排除,她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蕭長盈不氣不惱,端着其中一杯,遞給餘可尋:“蝴蝶釀是我專為阿尋創造的,你不要嘗嘗嗎?”
“有什麽特別嗎?”
“特別在,喝了這杯酒,以後這裏再也沒有餘可尋,我也不會再叫你阿尋,你就是俞若安。”蕭長盈說完将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是餘可尋跳崖後,蕭長盈第一次在蝴蝶莊園內完整地提及這個名字。
以後,這個禁忌沒有了,這瓶酒是餘可尋死後,蕭長盈在蝴蝶谷親手釀制,這次拿出來喝,是祭奠也是與過往決斷。
“就當這個人從來沒出現過。”容安琪是最希望蕭長盈能夠放下餘可尋的人,所以率先跟着喝完酒,其他幾人也相繼幹了杯。
唯有餘可尋握着酒杯,心情複雜。
餘可尋“死”了,會有第二個出現,今天的俞若安做到了,可她怎麽都開心不起來。
她終究是餘可尋,虛構出俞若安的身份只是方便行事,而今自己被蕭長盈從過去中斬斷了,全新的自己,或許能成為新寵,可她為什麽這麽心酸呢?
“怎麽不喝呢?若安?”蕭長盈眸間的藍光,透着柔軟和一絲不為人知的深沉,不管她看自己是什麽眼神,都和餘可尋無關了吧。
若安……
“謝謝三小姐擡愛,我終于可以不用做別人,若安……”餘可尋拖長尾音,聲音漸小,蕭長盈不會知道這個名字背後的寓意。
俞同餘,餘若安。
餘生你若平安,我便知足。
“你們都先回去吧,我還要跟若安聊聊。”蕭長盈交待其他幾人,“局已經結束,可以着手準備下一件事了。”
“是,三小姐。”
幾人相繼離開,餘可尋卻晃神了,她沒有聽見蕭長盈說了什麽,沒能捕捉到蕭長盈想透露給她的關鍵信息。
徐徐夜風吹來,餘可尋望着蝴蝶釀發呆,她給自己又倒了滿滿一杯,一口悶完。
“這酒這麽合你胃口?剛剛還說有傷不能喝。”蕭長盈拿着酒瓶晃了晃,只剩下一杯不到的量,她剛想給自己倒上,餘可尋一把奪過酒瓶,直接吹瓶喝完了。
她喝不出其他味道,只有苦澀,就算喝完口中有回甘,她心裏也甜不起來。
“還有嗎?”餘可尋揚了揚空酒瓶。
“沒有了,我就釀了一瓶,你應該不止這點酒量吧?怎麽,醉了?”
“可惜,苦與甜的交鋒,現實與夢幻的交錯,可能只有你這瓶蝴蝶釀才有。”餘可尋的酒量,可以說千杯不醉,知道酒精能麻痹人神經,她特地練過量,迄今沒有醉過。
她倒希望自己能夠放肆地大醉一場,放下所有的包袱和戒心。
“酒的味道與釀酒人的心情也有關,今時不同往日,酒喝完了,噩夢也該結束了。”蕭長盈拿起空酒瓶,望着包裝紙上飛舞的幾只蝴蝶,嘴角上揚。
餘可尋望着蕭長盈釋然的表情,苦水在心中蔓延,她卻只能吞咽進去。
“我還以為這個阿尋對三小姐很重要呢,看來許多人不過是過眼雲煙。”
“所以人要活在當下,及時行樂。”蕭長盈放下酒瓶,坐到餘可尋身邊,挑過她下颚,“不如……”
這次餘可尋沒有閃躲,而是迎上蕭長盈熾熱的目光:“怎麽?剛說忘記那個阿尋,就想讓我做替代品?”
“說了你不是替代品。”
“哦對,我是第二個她,或者說第N個她?”
“不用在意這些,我現在只是對你感興趣,并且想……”蕭長盈不知是有些微醺還是酒的後勁上來了,只覺得眼前這人就是餘可尋。
俞若安也好,餘可尋也罷,都不重要。
蕭長盈就想要眼前這個人,因為很多時候她都分不清誰是誰,只要能排解寂寞,能驅散噩夢,化解思念,是誰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雖然她答應過不随便碰人,但也會逐步地試探,慢慢深入。
“想什麽?”餘可尋眼神有些迷離,也許是情緒上頭,又或許是酒精刺激,她忽然拉過蕭長盈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賭氣地說:“想要這個?”
“你?”蕭長盈瞳孔瞪大,不可思議地望着她。
“還是想要更多?嗯?”餘可尋将蕭長盈的手緩緩下移,往褲腰伸去,蕭長盈見她逐漸迷亂,臉上紅潤加深,連呼吸節奏都變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指腹和掌心觸碰到了餘可尋的敏感部位,可她有點不喜歡這樣,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得到。
“你醉了。”蕭長盈抽回手,倏然站起:“這種開頭沒意思,別明天你酒醒來覺得我欺負你。”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三小姐應該對很多人這樣過,還會介意用什麽方式?”餘可尋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她深知自己在玩火,在失控。
餘可尋不知道蕭長盈上過床的女人只有她,可也只有她覺得蕭長盈是個私生活混亂,亂搞女女關系的人。
蕭長盈不喜歡解釋,被她這樣說之後,反而起了念想,既然如此,何不一探究竟呢?
“既然你這麽想給我,我怎麽忍心拒絕?不如……”
餘可尋擡頭:“怎樣?”
蕭長盈笑着牽起她的手,直接拉到室內沙發,輕輕将她按倒,輕聲問:“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能猜到三小姐想看什麽嘛?前文提到過哦,一定是脫了衣服才能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