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為愛情

“不好意思,三小姐,為了甩掉尾巴,我已經盡力了。”

來人正是池家大小姐池念,目前擔任池上集團公關部總監,雖然持股15%,但沒有實權。

池念長得清麗脫俗,她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因為從小練琴跳舞,氣質看起來優雅淡然。她身穿豎紋黑白襯衫,搭配着牛仔闊腿褲,滿滿的時尚感和高級感。

她五官精致而柔和,淡淡的妝容,恰到好處地點綴着美貌。池念雖然才25歲,卻有着同齡人沒有的端莊和沉穩,她将微卷的長發半挽着,鬓發很自然地垂挂着,她喜怒不形于色,穩重中透着一絲深沉。

“我來介紹。”蕭長盈先看向章羽凝,說:“這位我就不必多說了吧,你應該很熟悉。”

池念的視線落在章羽凝臉上,笑意加深:“是,熟悉又陌生。”

“池小姐。”章羽凝禮貌回應,兩人有些生疏,也很別扭。

“我以為你要當做不認識我呢?小章。”

小章……

餘可尋覺得好笑,章羽凝平時拿捏什麽都很到位,沒想到會被池小姐這麽稱呼。

章羽凝撓撓頭,低頭不語,好似要把頭埋進脖子裏似的,臉上也如晚霞般紅暈。

餘可尋只觀察不說話,總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微妙,蕭長盈找來池小姐,到底想試探自己還是章羽凝?

池念的出現讓餘可尋篤定了,照片是蕭長盈讓人送進屋的,并且今天她很有可能聽見了章羽凝和自己的對話。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把池念找來的這一招,真是又狠又絕。

只是餘可尋還沒搞清楚,章羽凝和池念是怎樣的關系?為什麽這兩人表情這麽古怪,章羽凝整個人氣場都變了,變得柔和,甚至有些羞澀。

這和與自己動手的那個人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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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美女是?”池念看向餘可尋,很是好奇,她記得蕭長盈身邊的常駐嘉賓應該是那個退出樂壇的歌後。

蕭長盈笑容滿面,望着餘可尋目光溫柔專注,她把餘可尋攬進懷裏,從容介紹:“我女朋友俞若安。”

“嗯?”池念頓時來了興致,上下打量了餘可尋一番,笑道:“我一直以為你和容安琪是一對。”

“安琪算是我的閨房密友,大家非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蕭長盈說話間把餘可尋摟得更緊,全然不顧她無語的表情。

“哦……這樣啊,俞若安。”池念輕喃着她的名字,伸出手:“你好,池念。”

“你好,池大小姐。”餘可尋伸手回應,順便瞥了一眼章羽凝。

自從池念出現後,章羽凝像失語似的,一言不發,乖得像只貓。

蕭長盈竟然跟池念是好友,這是餘可尋沒有想到的。池蕭兩家是宿敵,不管在商業競争還是國內地位,多年來都不相上下。

可以說,任何一家倒塌,另一家都可以獨大,說富可敵國也不誇張。琉璃島這個小國家靠着兩家支撐着主要産業甚至稅收,樹大招風,財大招嫉,政府終于開始忌憚兩家錢權的擴張,也對他們的資産和錢財紅眼,便開始暗中搞小動作。

池上集團目前是池念的哥哥池經當家,據說池念常年身體不好,很難繼承池家産業,無法身居高位,所以就在公關部挂了個名頭,權利基本是架空狀态。

這個沒什麽作為和看不出能力的她,難道是打算與蕭長盈聯手對付自己哥哥嗎?

餘可尋想到照片,想到平時看到的那些報道,再聯系章羽凝的關系,突然明白。

蕭長盈和池念之間,恐怕因為有章羽凝做紐帶,才有了今天這個局面。

她知道,章羽凝曾經做過池念的私人保镖,在池家待了兩年。至于她為什麽離開,來到蕭氏,又為什麽從保镖變成駐園醫生,又有一身黑客的本事,餘可尋還沒搞明白。

今天蕭長盈是打算為自己解惑,還是想确定章羽凝的忠誠呢?

現在的自己跟章羽凝算是拴在一起了,這兩次作假都被她識破,如果蕭長盈坐實章羽凝的背叛和二心,自己自然會被牽扯其中。

沒關系,蕭長盈本就不相信自己,懷疑也正常,餘可尋想看她到底會如何做。

“要玩兩把嗎,池小姐。”蕭長盈問。

池念搖頭:“還是去聊正事吧,我定好了房間,去坐坐。”說罷她作了個請的手勢。

“也好。”

這兩人看起來有大事要談,這要被媒體知道兩家大小姐私下見面,熱搜恐怕會爆。

餘可尋假裝自己什麽都不懂,靜靜地等着蕭長盈,對于她說的什麽女朋友之類的說辭,也不掙紮,反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只是她注意到池念轉身時,偷偷地揪了揪章羽凝耳朵,章羽凝瞬間紅了臉,緊張地看向蕭長盈。

練靶場對高級會員設有包廂,能保證絕對的安靜和私密。

池念孤身來此,身邊無人,蕭長盈也就帶了個許朝華,他負責守在場外。

章羽凝和餘可尋莫名其妙地卷入這場洽談,按理說這種事,蕭長盈應該帶着藍成瑾才對,怎麽都輪不到自己。

所以,今天的談話內容,真僞難辨。

“都坐吧,今天我們就是敘敘舊,大家都放松點。”蕭長盈點了香薰,烹了一壺茶,她讓餘可尋坐自己身邊,章羽凝靠着池念坐。

池念望着章羽凝饒有笑意,有意無意地還想靠近她,章羽凝卻很避嫌地往旁邊挪了挪,她也注意餘可尋一直在觀察自己,而蕭長盈則是氣定神閑地泡茶。

她越淡定,越表示有事。

“池小姐,你不會還在怪我挖了羽凝過來吧。”蕭長盈首先給池念遞了一杯茶,很是禮貌:“我也是沒辦法,知道這件事時,羽凝的入職合同都簽了,這件事啊,是成瑾的失職。”

“這是哪兒的話,難道我用過的人還不允許別人用了,小章有手有腳,哪裏都可以去,憑什麽不能去你們蕭氏。”不知是不是違心話,池念說完這些就用喝茶掩蓋自己的表情。

“當初問羽凝為什麽要離開池家,她死活不肯說,我也不好多問,今天正好我們要合作,就把她帶來了,總覺得她是我們兩家的羁絆,也算緣分。”蕭長盈笑意不減,第二杯遞給了章羽凝。

餘可尋聽明白了,原來當初章羽凝突然從池家離職是因為蕭氏挖人了,可章羽凝看起來不像會為了高薪和利益低頭的人。

她一身掙錢本領,到底圖什麽?

“三小姐說笑了,你們這新老東家會面,我着實是有點尴尬的,今天您就不該帶我來。”章羽凝試圖自己化解困局,一邊端着茶,一邊說着場面話:“還是要謝謝二位老板照顧。”

池念因為這句話,明顯感到不快,原本含着淡淡笑意的嘴角收了收。

“都是自己人這麽說就見外了。”蕭長盈說着倒了第三杯茶,遞給餘可尋,“這次的賽車局多虧若安,要不是若安拼命牽制奧利,我可就虧大了。”

“那是意外。”餘可尋堅持這個說辭,她不可能承認知道奧利要從中作梗,也不會承認自己在給蕭長盈解局,章羽凝那次通知自己是經過喬莊,明顯不想讓人知道。

也就是說那次暗示自己要幫忙,不是蕭長盈的意思,而是章羽凝自己的想法。

現在看來,她當時可能不是為了蕭長盈,更多是為了替池念對付池經,經過這件事,池上集團想必虧了不少。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在這種局勢下,章羽凝還能端水端得這麽出色,不容易。

“不管是意外還是其他,反正你功不可沒。”蕭長盈端起茶杯,跟她輕輕碰了碰,悄聲說:“普洱暖胃。”

暖胃?餘可尋心裏發慌,自己胃是不好,可俞若安是正常的。

怎麽覺得她每句話都意有所指,餘可尋沒辦法再猜測她了,蕭長盈比起從前更加高深莫測。

“對了,說起來查到池經有小動作也是羽凝的功勞。”蕭長盈說着幫章羽凝加了茶水,笑了笑:“今後我們跟池小姐就是自己人了,池小姐如果有什麽需要,你也要幫忙,知道嗎?”

“是,知道,不過池小姐應該用不上我這個小喽喽,畢竟我對內不對外。”

“怎麽用不上。”池念接話,微微側身說:“沒你這身本事,我也不會重見天日。”

“咳咳咳……”章羽凝突然嗆着,打斷了池念的話,“抱歉,咳咳……”

沒你這身本事,我也不會重見天日??

餘可尋細品這句話,覺得這其中牽扯恐怕不只是表面看到的那樣,可蕭長盈卻淡定得可怕,她好像什麽都知道,卻裝作什麽都不知。

她到底想試探什麽?餘可尋始終不吭聲,把自己置身事外,畢竟她得扮演好涉世未深的人。

池念掩了掩嘴,努力克制笑意,她從包裏拿出一份合同樣式的東西,遞到蕭長盈跟前:“這是我自己拟的書面合同,三小姐可以過目。”

蕭長盈擺手:“不用如此,我相信池小姐,反正這也是一本萬利的事,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你說對吧?”

“三小姐你客氣了,只要我大哥下臺,以後池上集團和蕭氏都只會是合作夥伴,将來政府就算想做什麽,也都無從下手,拟合同是我的誠意,你我之間需要建立一份信任,信任就從這份合同開始。”池念又将合同往前推了推。

蕭長盈看向餘可尋:“你幫我收好,回去交給成瑾。”

“好。”餘可尋聽明白了,池念想與蕭長盈聯手推翻自己哥哥對池上集團的統治,自己上位。

故意讓自己拿着合同,就不怕偷看嗎?而且這麽大的事,竟敢帶着自己來。

這該不會是她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吧,可章羽凝又扮演什麽角色呢?

本以為這兩位是死對手,沒想到竟然聯盟成為合作夥伴了。也就是說,蕭長盈下一個目标,是除掉池經,讓池念上位。

她會用什麽辦法除掉池經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半句沒再提如何合作,合作之後怎樣,或許池念許的利益都藏在那份合同裏。

這麽重要的東西,蕭長盈為什麽要交給自己。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餘可尋沉默地坐在一邊,硬扛了半小時,這場對話終于結束。

“我不宜待太久,今天就先這樣,我用的手機都被監聽,平時出來也有人跟蹤,下次有事三小姐可以讓小章傳話,別的人我不熟也不相信,我相信再艱難小章也有辦法傳遞信息給我。”池念伸出手:“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蕭長盈伸出手,兩人相互點頭,竟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一起出去吧。”章羽凝為池念打開門,她動作小心娴熟,帶着保镖的職業病,出門便四處觀察。

四人出了VIP貴賓室,經過練靶場時,發現場地有別人。這裏應該是被蕭長盈包場的,怎麽還會有人進來?

“砰!砰!”幾聲槍響,飛碟破碎,看起來與平日無恙,餘可尋卻警惕起來。

或許因為受過特訓,她總能對危險有預知力,此時的練靶場,不似剛剛那麽平靜。場上抛靶機的工作人員似乎也換了一波,蕭長盈定了兩個小時場地,怎麽會允許別人進來呢?

再說,許朝華幹什麽了,他不是應該在外面守着?

章羽凝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她看向餘可尋,兩人眼神交彙的瞬間,幾乎同時洞察到了危險。

只見練靶場的顧客突然轉身,分不清他到底想刺殺誰,她将槍口對準了池念和蕭長盈。只見章羽凝撲向池念,餘可尋則是拽過蕭長盈躲過一劫,子彈與她擦身而過。

那人不死心,想開出第二槍,只見章羽凝眼疾手快,一把奪下池念的包,直接抛了出去。與此同時,餘可尋從腰間抽出武器,飛刀在食指轉動兩圈後,“嗖”一下飛了出去。

“砰!”第二槍打壞了池念的包,随後就聽見那人慘叫一聲,飛刀插在正中他腹部,兩槍之後他也來不及裝彈,直接倒地不起。

此時,許朝華帶人沖了進來,他撒個尿被鎖在衛生間,出來就發現自己人被放倒了,再反應過來,槍響出事。

他帶人按住開槍者,正想動手。

“我要活口。”蕭長盈站直身體,冷眸劃過殺意,“在我的地方敢刺殺我的客人,給我剖開他的肚子看看長了幾顆膽。”

蕭長盈怒火中燒,這是蕭氏旗下的練靶場,在自己地方被刺殺,不管目标是誰,都是觸及底線的事。

“是,三小姐。”許朝華将人擡走,準備直接內審,與此同時,經理、保安、負責人、工作人員全部被召齊,等候發落。

場館封閉,不接外客,藍成瑾聞訊趕來,準備秘密處理這件事。

蕭長盈讓人暗中護送池念回去,第一槍的目标應該是池念,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池經,或許他是發現了妹妹要搞自己,先下手為強。

靶場俱樂部,所有人排排站着挨批。

蕭長盈則打算去倉庫,她要親耳聽聽刺殺者到底什麽來歷,什麽目的。

“你們倆去嗎?”她轉頭問。

章羽凝驚魂未定,只是搖頭:“我先去趟衛生間。”

“你呢?若安。”蕭長盈記得出事的瞬間,她第一反應就是救自己,嚴格算起來,她救自己兩次了。

她為什麽三番兩次救自己?

“我……就不去了吧,見不得那個場面。”餘可尋抛出飛刀時,只有章羽凝看見了,蕭長盈在視線盲區不會注意到這個,但刀應該被許朝華取下了,很可能會查出來是自己所為。

暴露越多,就越難挽救。

餘可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發生這種事,她沒法不出手。

“也好,你歇會,在這等我。”蕭長盈已褪去怒火,語氣溫柔無比,她撥了撥餘可尋發尾:“你又救了我。”

餘可尋微微躲開:“是章醫生的功勞,我哪有這個本事。”

“你已經是我女朋友了,不用過分謙虛。”蕭長盈嘴角泛起笑意,深不見底的藍瞳,閃爍着光芒,很難想象她是如何在憤怒和平靜之間轉化自如的,也許走到倉庫,她又是另一幅可怕的面孔。

“誰是你女朋友。”餘可尋嘀咕了一聲,蕭長盈笑而不語,沒再耽誤,直接往倉庫方向走去。

蕭長盈完全離開後,餘可尋視線才轉向衛生間,她四周看看後,直接走了過去。

龍頭的水嘩啦啦地流着,章羽凝用冷水拍打着臉,讓自己從槍殺中冷靜下來。想到池念危險的剎那,她心髒幾乎快驟停了。

這次是獵/槍,下次是什麽?

擡頭望着鏡中的自己,章羽凝深呼一口氣,發現餘可尋從身後走來。只見她二話不說,擡手就進攻,章羽凝反手阻擋,叫道:“你幹什麽?”

“你跟池念到底什麽關系,危險來臨你不護主,倒玩命地保護她。”餘可尋就算是單手不便,也能跟章羽凝交鋒幾個來回,她就是要用這件事刺激章羽凝,逼出實話。

章羽凝沒想跟餘可尋打,只守不攻,她還沉浸在刺殺事件裏,餘可尋這咄咄相逼,讓她毫無辦法。

“別打了。”章羽凝煩了,準備故技重施,攻她受傷的弱處,牽制她的動作。誰想,餘可尋識破她的意圖,一個抽身掏出刀,直指章羽凝喉嚨。

“你別亂動。”

章羽凝不慌不亂,無奈地放下手,她确實無心再糾纏,也不想跟自己人打。

“你沒必要揪着我不放吧。”

“你對池家人那麽上心,在長盈身邊就是個禍患,不除了你,只會後患無窮。”餘可尋的匕首又往前挪了挪,章羽凝束手無策,只得說:“我喜歡她。”

餘可尋表情微變,收了些力氣:“喜歡誰,池念?”

章羽凝點頭。

餘可尋恍然大悟,難怪總覺得她倆哪裏不對,原來是愛情。

這樣,所有的事情就能說通了,餘可尋沒有完全松懈,繼續問道:“你喜歡她所以出賣長盈?”

“我沒有出賣過三小姐,信不信随你。念念被那個垃圾哥哥虐待,在池家受盡苦頭,我就是想替她出口惡氣,而且跟三小姐合作也是她自己意思,我回到蝴蝶莊園後只是暗中保護她,我受恩于三小姐,不會背叛她的。”章羽凝一口氣解釋了很多,其實她的故事三言兩語根本沒法說清楚,她只點到餘可尋能知道的地方。

“你本就是蝴蝶莊園的人,是吧?”

章羽凝錯愕不已,這件事被抹得這麽幹淨,她怎麽知道的。

“你不用奇怪我是怎麽知道的,表面上你是被蕭氏挖,其實只是被召回,只是你回來後,長盈就沒那麽信任你了,否則不會帶着你我來見池小姐。”

“三小姐誰都不信,不過我們幾個真要害她,也确實最容易下手。”

餘可尋終于松開手,感覺骨折處疼痛不已。她咬肌緊了緊,将飛刀插入後腰皮帶刀槽。

“你身上一直帶着兩把刀?”

“偶爾帶。”餘可尋回答,蝴蝶莊園可是有安檢裝置的,之前她就用餐刀自制了兩把,今天随手拿上,沒想到起了作用。

“你到底是什麽人啊?你這反偵察能力和身手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

“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知道你就是餘可尋,我就想知道餘可尋是誰,真的就只是餘青桦女兒?”

“你不用知道那麽多。”餘可尋淡淡回答。

章羽凝無奈地搖頭,她理了理頭發紮成馬尾,整個人幹練清爽了許多,被餘可尋這麽一鬧,反而理順了。

“讓我來猜猜吧,餘小姐。”

“你說。”

“兩年前你在蝴蝶莊園是為了查蕭家火災的秘密,主要還是為了找到三小姐縱火的證據,你目的很純粹,為了給母親報仇。事情敗露被抓後,你逼不得已跳崖,其實那只是你逃生的一計而已。今年你再出現的時,警局又恰好找到了骸骨,最奇怪的是骸骨跟你匹配度似乎很高,但你明明還活着。”

餘可尋嘴角輕揚:“說下去。”

“那副骸骨要麽是用你基因人造的,要麽就是你的親屬,你的父親連三小姐都查不到,你母親已經死在火災裏,這個局做這麽大,不是你一個人能完成的。”章羽凝娓娓分析:“你這次回來,你背後的人也許還是想害三小姐,但你已經不是了。”

“自以為是。”餘可尋不想繼續深聊,免得隔牆有耳。

她轉身向門口走去。

“你這次是回來保護她的。”章羽凝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餘可尋停下腳步,握着把手的動作緊了緊,沒有回答。

章羽凝望着她背影,頓了頓,才說:“你愛她。”

餘可尋按着門,擰眉轉頭,轉移話題:“我姑且信你,你做你的端水大師,我做我的事,互不相幹。”

丢下這句話,餘可尋懷着沉郁的心情出去了,她從來不敢對自己承認這句話,也從來不敢去深想這件事。

“你愛她,你愛她。”章羽凝的話反複萦繞腦中,餘可尋緊繃的神經,緩緩松弛。

她習慣了自己扛着所有,心裏藏着太多事,無法跟人傾訴,突然被章羽凝點到心坎深處,觸碰到脆弱的心弦,有點疼。

“若安,若安。”

她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遲滞,直到聽見有人叫自己,擡頭才發現是許朝華。

“什麽事?”

“三小姐叫你,跟我去倉庫吧。”

餘可尋點頭,她站起身,身體搖搖晃晃,險些沒站穩,被許朝華扶住,他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

“你傷還沒好,可不要亂動,今天又是你救了三小姐?”

餘可尋沒有回答。

“我真是該死,感覺自己這樣下去要失業了,每次都要你出手。”

“放心,我肯定在你之前失業,我都不知道被養在蝴蝶莊園幹嘛。”

“陪三小姐呀,或者你是不是深藏不露,可以跟我一樣,每天跟三小姐同進同出,貼身保護。”

“我不要。”真的這樣,她就沒有自由做任何事情了。

短短的路上,許朝華跟她各種聊,他覺得眼前這個人就是俞若安,跟餘可尋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以前的餘可尋高冷孤傲,對誰都愛搭不理,一天說不了幾句話。現在的俞若安,會開玩笑也健談,做事認真努力,就算剛開始有點什麽偏見,許朝華也慢慢撫平了。

尤其經過這兩次的突發事件,他已經把餘可尋當成自己人,小夥伴。

他想的很簡單,一個人如果連自己命都不要也要保護另一個人,還不能說明問題麽?

練靶場倉庫

這是堆放飛餅、新型獵/槍、抛靶機等賽場工具的地方,封閉的三間房,一間比一間深,最裏面那間的儲物架旁,綁着那個刺殺者。

地上一灘血還未幹,他的傷口暫時被布條勒住,防止失血過多而亡。

他嘴巴硬,口風緊,寧願疼死也不透露。

蕭長盈坐在他跟前,手中把玩着插入他腹部的飛刀。這是經過改造的餐刀,刀柄被削掉大半,并卷着繩子便于拿握,刀尖被磨得尖銳了很多,飛出去足以傷人致死。

“三小姐,若安來了。”

地上那人喘着粗氣,面露痛苦,看到俞若安來,掙紮了幾下,還是坐不直,只能癱着。

“三小姐,你讓我來這做什麽,怪吓人的。”餘可尋眼神從那人身上一掃而過,慌而不亂。

蕭長盈站起身,笑臉盈盈地迎上她:“你會害怕?我可在你眼中沒有看到一絲驚懼之色呢?”

“我總不能咋咋呼呼地說害怕吧。”

“也對。”蕭長盈擡起飛刀,在餘可尋眼前晃了晃:“這是從他身上拔下來的,如果他再不送醫治療,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

刀頭還沾着那人的血,蕭長盈故意沒有擦。

“殺人未遂死了也活該。”餘可尋漠然地看向刀頭:“還能活下來也算運氣。”

蕭長盈凝眸,發出有些瘆人的笑聲,她走到那人跟前蹲下,問:“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誰派你來的,不管你是被收買還是被要挾,只要你說出來,我饒你全家不死。”

那人瞪着蕭長盈忍痛不語。

“你是想殺池小姐還是我?”蕭長盈又耐着性子問了一遍,她把手中刀在那人身上擦了擦,繼而刀尖移到傷口處,露出可怕的獰笑:“是誰?”

餘可尋也想知道答案,第一槍對準的似乎是池念,第二槍就耐人尋味了,目标又好像是蕭長盈。

這種不要命的暗殺和同歸于盡沒什麽區別,這人是個亡命徒,是打算拿命來搏的。

“我只是槍走火,打錯了方向。”那人雙唇顫抖,有些驚恐,但還是嘴硬:“我以為後邊也有飛碟,我以為……啊!!!!”

話音未落,蕭長盈的刀就刺入了他的傷口,鮮血透過布條再次溢出來,巨大的疼痛讓他開始痙攣,他有點受不住這種折磨,張開嘴欲咬舌,餘可尋一個箭步沖上去,捏住他下颚,讓他嘴巴動彈不得。

許朝華裏面瞧出他目的,忙找東西塞住他嘴巴,謾罵道:“王八蛋,想自盡,想得美!”

餘可尋轉頭發現蕭長盈正盯着自己,她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總在無意中暴露身手,這很要命。

“你怎麽能随便動手,髒了手可不好。”蕭長盈挽起餘可尋的手,翻轉兩圈,摩擦她的指腹,感慨道:“誰能想到,這麽好看的一雙手,能擲出這麽厲害的飛刀。”她擡頭,笑意不減,輕輕撫上餘可尋的臉:“誰又能想到生得這麽漂亮,身手堪比特工。”

聽到特工兩個字,餘可尋心裏咯噔一下。

“誰能想到……”蕭長盈的手沿着餘可尋的臉落在發間,她的指尖在發絲間由上而下,“頭發裏也可以藏刀片呢?”

餘可尋的心猛然一顫,痛感加身,回憶讓她窒息。

原來,蕭長盈從來沒有忘記當初自己從頭發裏拿出刀片,架在她脖子上。

蕭長盈抵着她的頭,微微嘆息:“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碼不動了,我咋寫了個這麽費腦的文呢,嗚嗚嗚

這章副CP互動有點甜,大家記得去收藏一下預收哦,甜虐風的雙向暗戀,打開專欄就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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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小姐的計劃才走出第一步,讓承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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