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正面交鋒

裝模作樣給誰看呢?是感動自己還是求個心安理得?餘可尋自嘲地笑了笑,不為所動。

她雙腳一蹬,繼續向上攀行,很快就翻到了天臺。

蕭長盈鬼使神差地看向牆邊,她沒聽到任何聲響,也沒感覺到有人,只是意識控制了行為,不自覺地就往邊上走了幾步。

她探頭望去,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此時的餘可尋,已經把繩索收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也是這時,章羽凝的電話來了。

蕭長盈看了一眼時間,快進入午夜正點了,這個時候還聯系自己,看來是出事了。

她接通電話,沒有吭聲,章羽凝聲音低沉:“三小姐,他們來了,你下來吧,地面不安全。”

“來得這麽快。”蕭長盈點了點手表,發現紅外裝置沒有被觸動過。

“嗯,接下來就按計劃行事了。”

“如果阿尋來了,記得不要傷她。”

“明白,我會想辦法留下她的。”

蕭長盈挂完電話,又看向欄杆邊,剛剛一瞬而起的感覺,難道是她嗎?

這天終于來了,Qing沉不住氣了,蕭長盈猜想是那個重要患者病入膏肓,再不出藥就回天乏術了。

來不及想太多,她走回屋內的衣帽間準備撤走。蝴蝶莊園到處是機關,餘可尋當初住在這裏,只關注了監控和防備有人監視,并沒有發現這裏藏着關鍵入口。

她走後,這間房又空了,裏面還剩幾件沒有穿過的衣服,蕭長盈走到一間空的衣櫥前,低頭站了進去。

她打開手表界面的控制系統,在複雜的線路圖上按下不夜城入口按鈕,随後扭動櫃子裏的橫杆,周邊的木板開始翻轉,四周變成單人電梯,緊接着又連續按下幾個鍵,衣櫥間開始下移,直通地下迷宮。

Advertisement

莊園的每幢建築都有密室入口,密室的出口有兩種,一個是原路返回,一個是水路也是退路。當初,蕭長盈聯合幾名設計師特別做了這些。

為了安全起見,她單獨與每位設計師接觸,所以每位設計只負責一個模塊,而知道整條線路的人,只有蕭長盈自己。

西文其他兩個小分隊進入管道後,沒能找到密室入口,反而差點被困其中,只有餘可尋憑借記憶和方向感,從不夜城頂樓的管道走到了之前岔路口。

為了通知其他人一同前行,她在診療室下的點位發送信號,幾人才從管道中摸出路來。

按照Qing所說,被淹沒的實驗室出口應該是在海崖附近,也就說靠着別墅樓。下到密道後,必須往別墅樓方向走才對。

餘可尋想起上次落地被人襲擊,也許這地下也有人守衛,可能就是那群白衣人。因為她在蝴蝶莊園從來沒見過這幫人,不是被蕭長盈養在外面,就是藏在這地下守着那個實驗室。

她手中捏着飛刀,随時搏命,這次自己不會手軟的。

誰阻攔她,誰就死!

但很奇怪,縱然小心翼翼,準備周全,也沒人阻攔。她輕松落地,跟之前不同的是,周圍有燈,無需摸黑前進,當他們看清周圍時,眼前的場景令人瞠目結舌。

看不到盡頭的燈火,串聯起淩亂的地宮通道,蜿蜒曲折,九轉十八彎,到處是死角,不知前路哪條是生路,哪條是死路,也不知該從哪裏開始走。

“都是障眼法,糊弄人的。”西文說着,對着頂部發射電子繩索,拉了拉确定沒事後,他按下開關,讓身體彈起,想從高空俯視迷宮之路。

可是頂壁像開裂似的讓鎖鈎松垮,整個人直接往下摔去,餘可尋見狀上前幾步,在他快落下時,拽住他減少了沖力。

“你太小看蕭長盈了。”餘可尋嚴肅說道:“不要輕舉妄動。”

“你有辦法你來。”西文覺得丢人,他撣了撣褲子上的灰,站到一邊。

餘可尋用手電筒往上四處照了照,頂部是普通的地下室設計,粗寬的排風管縱橫交錯地排布着,與之靠近的還有水管。

她閉上雙眼,憑記憶走到當初落下的地方,回想襲擊的人應該是從左側來的,蕭長盈帶走自己出去的方向是右邊,也就是說往右是通往出口,在別墅樓下,這邊應該就是不夜城的地下。

雖然終極目标是別墅,但因為有了這個迷宮,應該反其道而行。

“往左走。”餘可尋确定好方向,開始踏入迷宮,幾人像探險隊般,跟着領頭人,每到一個岔路口,餘可尋都會憑借曾經學習的偵查技術和靈敏的判斷,往前走着。

越往深處,危險越大。

敵人在暗,自己在明,餘可尋很清楚,此刻他們這個小隊很危險,可能會随時會遇到襲擊,因為今天的蝴蝶莊園很反常,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跟之前那次行動一樣,過分順利就像掉落陷進的前兆。

“歐娅,用無人機進行外圍幹擾制造混亂,派三個人入園挾持幾名人質。”餘可尋向歐娅發出指令,她想聲東擊西,讓蕭長盈無法兼顧。

“我的機器探測顯示,蝴蝶莊園沒幾個人,除了被你們幹掉的,就只有外圍的三重門保安了,沒見到其他人。”

餘可尋停下腳步,頓感不妙,又是一招請君入甕麽?

“馬上來支援,我給你發定位。”她感覺危機四伏,準備采取措施,做好接應準備。

與此同時,西文也偷偷向直升機發去定位。

突然,小隊中最後一個人被偷襲,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撂倒,暈了過去。

幾人慌忙轉頭,卻看不見任何人,迷宮都是一堵堵兩米牆圍着,不知哪裏就藏着人。

“圍圈行走。”餘可尋當機立斷,要避免這種偷襲,只能讓周圍長滿眼睛,形成保護罩。

餘可尋走在最前面,手指勾着一枚飛刀,随時應戰,她豎耳聆聽,感覺隔壁牆有人移動。她眉眼一沉,拿過身邊人的qiang,直接發射。

幾人帶的都是極具殺傷力的重型武器,子彈透過牆體穿到對面,只聽見有人慘叫一聲,倒在血泊中,緊接着餘可尋又憑聲斷方向,西文也摸索出規律,他和餘可尋形成默契,在兩邊形成攻守防禦。

只是當他們繞到隔壁牆時,發現地上除了一灘血什麽都沒有。

餘可尋發現地上有隐隐的痕跡,應該是被同伴拖走了,她把qiang扔給旁人,打着照射燈跟着拖痕行走。

走了五分鐘,方向感全無,但還是走出了危機重重的迷宮。剛出來不久,就看到不遠處有座透明的玻璃建築,只是因為燈光太亮,晃得他們看不見裏面。

又如那天一樣的聚光燈突如其來地照來,餘可尋早有準備:“戴眼鏡!”

所有人立即拿出遮陽鏡,警惕地對着四周,餘可尋将指尖的飛刀轉了兩圈,嗖地向前抛去。看起來是盲抛,其實是探路,也只用了三分力氣,但飛刀被人中途斷下了。

擋下她的是一張金屬牌,試招奏效了。

“真不好意思,沒等你教我,自己就先學會了飛牌術。”

一個身影背光走來,她雙手懸空洗牌,輕松控制着地十幾張金屬片,饒有笑意地看向餘可尋。

“你是天賦型選手。”餘可尋雖在笑,但殺氣騰騰,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殺人于無形。

章羽凝捏着一張牌,正色道:“沒想到有天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在此之前我還想盡辦法找人保你出來。”

“是嗎?”

“是我高看你了,以為你能良心發現,脫離這個恐/怖組織,結果你還是加入了他們反人類的行動,攻擊蝴蝶莊園,就算你救過我阿念,我也不能忍。”

事到如今,不管章羽凝說什麽,餘可尋也不會動容,心死了對什麽都是麻木的。

她垂眸冷笑:“可惜了,我還答應過池念要保護你。”說完她從發間抽出兩張刀片:“我想看看是你的牌快還是我的刀片鋒利。”說罷,餘可尋雙手齊發,刀片向前方射去,章羽凝也迅速抽出兩張牌,雙指夾着,身體微微後仰,蓄力到指間,瞄準甩了出去。

可是餘可尋的力量太強,刀片與金屬牌擦身而過,削下了章羽凝的牌,直接向她飛來。

章羽凝雖迅速閃躲,手臂還是被割傷了。

“餘可尋!你真想我命啊。”在此之前,章羽凝不相信餘可尋真的徹底叛變,天真地以為她只是做做樣子跟自己過過招,沒想到來真的,差點弄死自己。

“擋我者死!”餘可尋挑出另一枚飛刀:“你真以為會飛幾張牌就能接我的刀了,剛剛小懲為戒,你再攔着,這刀将會直接插入你的心髒。”

“廢話那麽多幹嘛,直接一qiang斃了她!”一旁的手下插嘴,餘可尋反手就是一巴掌:“沒你說話的份。”

那人紅着臉低頭,怯怯地看向西文,西文瞪了他一眼:“不知好歹。”餘可尋是Qing授命的行動隊隊長,誰都不能淩駕于她之上。

章羽凝從沒見過餘可尋這面,像天使黑化成了惡魔,下手果決,心狠手辣。

“那我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随着章羽凝話音落下,幾名白衣人從四周竄出,舉qiang對着幾人。

主力都到了,這群白衣人,應該就是蕭長盈暗中養的特工,餘可尋此時才看清,他們不僅膚色異于常人,動作輕快敏捷,面癱臉僵硬如屍,如果不是有眼神變化,餘可尋會覺得他們是被研發出來的工具人。

“擒賊先擒王。”西文附耳說道。

雙方徹底形成生死對峙狀态,如果火拼就會兩敗俱傷,只是沒看到蕭長盈來,餘可尋總有些不安。

她還在地上嗎?還是在暗處看着這一切。

而且還有一個人沒出現,就是跟自己交過手的那個白衣人。

沒時間再深想,餘可尋剛想下命令,西文就抽出雙截棍擅自向章羽凝沖去。

章羽凝左閃右躲,西文招招相逼,他的雙截棍很厲害,她被逼得節節後退。就在快沒退路時,險些摔倒時,章羽凝被人扶住。

西文再想出手時,她身邊閃出個身影,擡腳就是一記飛踢,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竟叫西文完全沒反應過來,直接被踹得後退好幾步,餘可尋見狀,上前支援。

她沖過去擡手鎖喉,章羽凝忽然被人推走,另一人從背後現身,餘可尋本能地收手,手在她喉嚨前停下了。

明明已經心如死灰,看見這張臉,餘可尋還是會不受控制地心痛,尤其是看到越來越多的東西後,她更加為自己曾經的深情可笑。

“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所以才付出這麽大代價。”餘可尋微張的手縮成了拳頭,眼前這位高手不是別人,正是蕭長盈。

剛剛那一腳,暴露出了她真正的身手。

蕭長盈果真不是一般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餘可尋以前覺得自己對她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現在看來其實自己對她真是一無所知。

“你還有機會了解。”蕭長盈面露笑意,伸出手去:“阿尋,既然回來就別走了。”

“癡心妄想!”不管她是想關自己還是試圖講和,餘可尋都不會再信蕭長盈的鬼話,更不會如她所願。

只見她直接抽出飛刀,向前剮去,蕭長盈稍稍側身,抓住她的手肘,正好捏到骨折處,她訝異地看向餘可尋。

骨折的地方還是沒有恢複,受傷部位的骨頭已經歪了,不摸感覺不到,但此時餘可尋左手的力量卻十分驚人。

“三小姐,小心!”章羽凝和白衣人想出手協助,蕭長盈喝道:“都不要動!”

見餘可尋想置她于死地,蕭長盈只是淡淡一笑:“阿尋,不如今天讓我們做個了結吧。”

今天的她,盤起了頭發,為了便于行動,她還穿上了休閑服。

明明之前在陽臺還穿着睡袍,這一刻已經完全變了樣子,根本就是有備防守。

“好,我正想知道你究竟有多深,藏了多少。”餘可尋在BR已經所向披靡,今天面對蕭長盈,竟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同時,她身體也出現了異常,比如視線驟然模糊又清晰,比如全身像注入了力量,整個人既輕盈又清醒,行動到現在體能不減反增。

也許又是那個藥起了作用,餘可尋沒時間想其他,雙手捏着短小的飛刀,交叉劃過,蕭長盈脖子後傾,刀尖從她大動脈前驚險掠過。

餘可尋的飛刀很小,藏在掌心随着拳頭出擊,就是最強的武器。她手速很快、力量驚人,蕭長盈只守不攻,好似任由餘可尋發洩情緒。

“你這樣算什麽,侮辱我嗎?把你的本事都拿出來啊。”餘可尋見她這樣了,火了,她手腳并用,提膝擡腿、側身踢腿、下蹲掃腿,每一腳都重重落在蕭長盈交叉的手臂上。

被餘可尋帶着怒火重重一擊後,蕭長盈後退兩步,手肘上起了紅印,痛感也随之而來。

“看來你這次真的想殺我。”

“你以為呢?!”餘可尋說着将飛刀往指尖移去,化為武器,準備殺招,她怒瞪蕭長盈,不曾發現自己的理智正逐漸被淹沒。

這一刻,她只想讓蕭長盈付出代價,為自己讨回不公。

蕭長盈從她眼中看到了恨,看到了殺意。

她開始認真對待,兩人對了數十招,餘可尋握刀反手向蕭長盈狠狠地向腹部刺去,蕭長盈雙手按住她手背,兩人就這麽僵持着,餘可尋紅着眼,眸間掀起的波瀾和憤恨,足以淹沒蕭長盈,同時她也覺得身體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力量。

蕭長盈望着對自己招招致命的餘可尋,眸光暗淡,想到過去的種種,她釋然一笑,手中的力氣随之減小,餘可尋只覺得抵擋自己的力量驟然減弱,可她的手像開了弓的箭一般,回不了頭,也收不回手。

兩把短刀直直插入了蕭長盈的下腹,餘可尋只覺得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她身體中湧出,流到自己手上,她驚愕地擡頭,卻見蕭長盈的嘴角依然含着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深呼吸,深呼吸一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