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局中迷霧

第一時間趕到事故現場的除了消防救援還有媒體,一時間,蕭氏三小姐私人飛機墜海的消息滿天飛,公司股票大跌,同時,郭會長的選票也開始落後于柏林頓。

餘可尋根本不相信蕭長盈在那架飛機上,她也沒有去現場,而是直接跟章羽凝聯系,詢問秘密基地的追蹤情況。

衛星定位顯示,池經随着游艇去了四方島,所謂四方島就是一座四面封閉的環島,中間只有一片海域,被圍合在中間。

四方島上分別有四座山,峭壁相連,水路狹小,只有小型游艇才能駛入。那片海域面積不大,池經抵達後,水面浮起潛艇接他,幾乎可以鎖定秘密基地就在這座島下。

追蹤只能抓捕這些線索,想要進一步确認必須拿到證據或者深入敵營。

餘可尋計劃帶一隊潛水員去勘察情況,她讓自己忙碌不已,根本不去想蕭長盈墜機的事。藍成瑾向中國機場的工作人員再三确認過,大家都親眼目睹蕭長盈上了飛機,她和希爾以及各自的助理加保镖,外加機長2名機組人員,共8人,現在都處于無法聯系的狀态。

一旦搜救隊找到屍骸,就會根據DNA鑒定身份。

蕭氏集團人心惶惶,孵化園那邊是封閉式管理,消息全面封鎖,章羽凝第一時間加派人手去保護孵化園基地,不管這件事最後變成什麽樣子,蕭長盈叮囑的事,她們必須完成。

藍成瑾則是去集團召開董事會,請各位股東震懾各個子公司,在大選之前,不允許任何動蕩發生,否則直接開除,永遠不得入職蕭氏。

至于選票方面,由于池念暗中相助,暫時保住郭會長的票勢不再大幅度落後。

傍晚,墜機的搜救依然沒有什麽進展,飛機殘骸多數落入海底,也沒有搜到任何屍骸。媒體報道得很誇張,說飛機上的人一定是屍骨無存,就算有殘肢也落入海底喂了魚。

藍成瑾忙完公司的事就來現場盯着,她害怕又期待,一刻也沒放棄聯系蕭長盈。如果這是她的計謀,為什麽不跟自己人商量好,這不需要裏應外合嗎?

她和餘可尋一樣,不相信蕭長盈會在飛機上出事。這種空難大事件,出事的又是企業家,莫琳迪再次擔任了行動總指揮,要徹查爆炸原因,其實也是郭會長讓她親自盯着。

私人飛機的出事,很少是意外,很可能是人為,在這個節骨眼墜海,一定是有人背後搞鬼。

黃昏将至,天空再次飄雪,下雪給搜救工作增加了難度,潛水員無法承受海底的氣溫和壓強,潛到一定深度,就無法再往下,機器打撈的深度也有限,現在已經出動工業輪船,甚至為了打撈開始臨時生産專門的海底打撈儀器。

沒人敢說蕭長盈一定死了,失聯的人固然生還的可能性很小,可官方不發表态度,媒體不敢随便報道。

與此同時,8個人從中國機場上飛機的影像,也被流傳出來,再次落實了空難的可能性。

三天過去了,一無所獲。

傍晚,窗外雪落不停,藍成瑾的手機半小時會來一條關于搜救工作的消息,依舊是沒有進展,這是一場無望的搜救,也是看不見結果的期許。

五人圍坐桌邊,每個人面色凝重,很少有事情能夠将餘可尋、章羽凝、池念、藍成瑾、莫琳迪五人聚到一起,她們必須商量接下來的對策。就算團隊失去領頭人,也不能方寸大亂。

現在每個人都要清晰自己要做的,去執行接下來的每步。就算心情沉重也不能放在臉上,她們也必須冷靜,萬一這只是個局中局,她們只是被蒙在鼓裏呢。

“還有最後兩周,下周是兩位候選人最後一次演講,成敗在此一舉。”藍成瑾望着手機裏的選票,看向池念:“我這邊跟池小姐負責拉票的事,集團的諸多事宜我已經委托其他董事暫時頂上。”

池念作了個OK的手勢,這件事對她也很重要,一旦池經在這件事上栽了,她可以立馬接任董事長位置,到時候不用她踢他,董事長位置手到擒來。

“我這邊還是負責飛機打撈事務以及調查飛機事故的真相,郭會長那邊由我直接對接,他似乎很信任三小姐,對此事并不擔心。”莫琳迪說着,這是她站在蕭長盈陣地後,第一次開誠布公地跟這群人商量對策。

章羽凝手中捏着一張牌,陷入沉思,她最擔心的人是餘可尋。大家可以分工明确,只有餘可尋可能會不聽安排,不按常理出牌,擅自行動。

三小姐出這麽大事,她冷靜得跟沒事人一樣,反而令人擔心。

“可尋,我和你就負責挖出基地,怎麽樣?潛水隊的人我已經在篩選,明天可以到位。”章羽凝費老大勁才攔住餘可尋沒在飛機出事當天就去四方島。

餘可尋始終沉默,她似乎也沒聽其他人說什麽,只是一直盯着電腦屏幕看,似乎在查什麽資料。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每個人心裏都不相信蕭長盈會出事,但現實一直讓她們的心懸着,不敢過于樂觀,更不敢太悲觀。

“潛水隊我可以安排人跟你們配合。”莫琳迪似乎更了解餘可尋,她瞥見了屏幕內容,看向池念和藍成瑾:“其實找出那座秘密基地固然重要,但擒賊先擒王,找到幕後那只手不是更重要嗎?只要他被揪出來,揭露他和柏林頓的陰謀,當真相昭然若揭,我可以直接派人去掃蕩,讓那邊成為第二座謎島。”

“沒錯,那個假貝蒙是唯一線索,池小姐真的對家裏老管家沒什麽印象麽?”藍成瑾看向池念,手握信息網的池家千金,唯獨對自家人,查無可查,因為知道老管家事的人只剩下池經,其他人都死了,本身貝蒙就是個孤兒,很小就跟着池念的爺爺,後來才輔助了她父親,幾乎沒什麽家人。

“我只能說老貝蒙養病回來後就變得沉默寡言,聽說他肺痨時期傷了喉嚨,很少說話,他跟我哥寸步不離,跟其他人基本無接觸。”這已經是池念掌握的所有。

餘可尋看向她,眼神變得奇怪。

“你這是什麽眼神?不信我麽?”池念直視回去,餘可尋搖搖頭,看向藍成瑾和章羽凝:“你們難道沒有查過池上集團的成立歷史麽?”

這是藍成瑾的領域,她回答:“當然查過,池家是池小姐父親池上春一手創辦,創業本金應該是池家老太爺靠收租得來的,那個年代池老太爺買了幾間鋪子,通過鋪生鋪收租讓池家有了第一桶金,後來池上春開始收地皮,從地産起家的。”她早已将這些查清楚,這是知己知彼的基礎。

聽着藍成瑾說的這些,池念忽然想起什麽:“诶?你說這些我倒想起一個人來,當年我爺爺那點錢根本不夠我爸創業的,後來他向一位叔叔借過錢,才拿下第一塊地皮,那個叔叔叫什麽我已經忘了,也沒再見他出現過。”

“你咋不早說?”章羽凝問。

“沒想起來,我被關了那麽久,腦子不好使了行不行?”

章羽凝嘴巴動了動沒再說話,不敢頂嘴。但她覺得這是個重要調查方向:“成瑾,你和阿念查查這位叔叔吧,暫時先按照這個方向走,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藍成瑾點頭,心領神會。

餘可尋合上電腦,眼神如霜,面色清冷,她看向藍成瑾,說道:“我要機長家的地址以及她家屬的資料。”

“你是說三小姐私人飛機那位機長?”

她點頭。

莫琳迪接話:“不用查了,警方在通知家屬的時候就沒聯系到機長妻兒,據說出去探親了,但沒人知道去了哪裏,而且失蹤的時間就是機長帶三小姐飛向中國的那天。”

但餘可尋堅持:“我想去機長家裏看看,你幫我。”

“沒問題,我這就讓人下達個文書給你,你帶着兩名警察可以進小區。”莫琳迪可以直接開調查令,當做疑似失蹤人口去辦就可以正大光明進到房子裏,她知道餘可尋要做什麽,兩人職業相通,基本都會猜到對方行為目的。

幾人像開會似的,分工之後就開始各自行動,好像沒人傷心,大家都沒有時間去想這是局還是真的,也沒人說出心中的擔憂和沉重,她們默契地把這當成蕭長盈的計謀。

池念派人去調查早期那位叔叔,藍成瑾關注選票,章羽凝安排潛水隊到位,準備第二天去四方島踩點,同時嚴密監視池經一舉一動。

莫琳迪則是按照郭會長意思,監控着柏林頓。

餘可尋拿着調查令,帶着莫琳迪兩名小弟,正大光明進了機長住的小區,因為警察有一些儀器可以輔助勘察家中情況。

如果飛機墜海是人為,只可能是機長被挾持了,除了機長其他都是蕭長盈和希爾親信,也控制不了飛機。

能夠威脅到機長的只有家人了,所以餘可尋才想到這層,但願她的推測是對的。

她需要證據,需要線索來證實自己的猜想,否則她沒法面對飛機失事這件事,更不能接受蕭長盈出事的事實。

如果連蕭長盈都走了,她活着也就沒有意義了,她很可能會讓許多人去陪葬,毀滅一切。

機長住在高檔小區,他那天是被臨時通知,所以陪着妻兒匆匆吃了晚飯就走了,也是出發當晚,他的妻兒失蹤了。

查看那天訪客和監控錄像,發現一輛可疑的清潔車,兩名警員即刻向莫琳迪彙報,莫琳迪安排交警進行路口監控。

餘可尋走到門口,發現貓眼與別家不同,她當即認出這是智能門鈴,在來訪同時也會拍下對方的臉,但因為做的形狀小,不易發現。

一般這種智能門鈴會連接手機,從APP端口能夠查看到當天的攝像。

房間內看起來很整潔,但是警察還是從裏面掃到些淩亂的指紋,廚房地上甚至有測試到人血,需要進一步檢測才能知道是不是機長妻子。

家裏似乎沒什麽異常,但餘可尋發現沙發墊子的角落有褶皺,她伸手去拉平後發現了一部手機,正是機長妻子的。

但手機似乎摔壞了,打不開,她可能需要求助技術流章羽凝。

其他還有幾處值得懷疑,比如,浴室的浴缸裏放着水,比如兩個孩子房間的拖鞋淩亂地放着,枕頭下還放着電話手表,上面有沒有撥打出去的機長號碼,證明當時在發生着什麽讓孩子害怕的事。

當時是晚上,機長妻子很可能在廚房收拾,浴缸裏放的可能是孩子的洗澡水。

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一切都是闖入者刻意收拾過,只是處理得不夠幹淨。

随後,餘可尋又通過小區監控發現,清潔車路過這棟樓停過5分鐘,她基本肯定有人帶走了機長妻兒,這就證明了她的猜想。

接着就是交警那邊查詢每個路口監控,追蹤清潔車,本來已經快得到線索,但車在下鄉的路上,被灑水車撞了,因為在監控死角又在晚上,沒能拍下關鍵畫面。

而且當交警抵達現場時,車去人空,發生了什麽無人得知。

看完這一切,餘可尋覺得那部手機也不用看了,她交給了警察,獨自騎車去了海邊。

天還沒亮,打撈隊已經換了一批人,明知道無用功,大家都還在努力,24小時都有人作業。

餘可尋倚靠在車邊,迎着風雪,望着遠處,燃起一根煙。她踩着雪,來回踱步,呼出的每口氣都含着煙,她手中把玩着跟蕭長盈同款的打火機,打開合上,合上又打開。

肩頭已有點點落雪,手上的煙也快燃燒殆盡。東邊,天空泛白,旭日将升,餘可尋撣了撣身上的積雪,似乎想通了所有,她嘴角終于泛起笑意,喃喃自言道:“回來再找你算賬。”說罷她騎着車與章羽凝彙合,準備向四方島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看到了完結的曙光,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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