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局已定

餘可尋回抱她,雙手環緊,把分離這段時間的焦慮、擔憂和恐懼都化為無聲的擁抱。蕭長盈溫暖的氣息和熟悉的氣味充斥在鼻間,霎時的恍惚感,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擡頭,捧過蕭長盈的臉,端詳了一會,先捏捏臉,後又上下左右檢查了身體,确定是沒有受傷的本人,才放下心來。

“真的是我,阿尋。”蕭長盈始終笑意濃濃,任由她搜身似的檢查自己,滿眼寵溺。

誰能想到,一位本來該在空難中死去的人,會出現在總統候選人家裏,誰又會知道,将計就計的假死,只有郭會長知道。

餘可尋望着她,一句話說不出,只是勾過她的脖子,重重吻了上去。蕭長盈愣了片刻,剛準備回應她的熱情,餘可尋突然張口咬住了她唇。

蕭長盈吃痛睜眼,眉頭皺了皺但沒有阻止,餘可尋雖怒氣沖沖,但還是嘴下留情了,沒舍得下重口。

一旁的郭會長,低頭推了推眼鏡,點燃煙鬥,淡定地吸了一口,不知道是煙絲放多了,還是狗糧太滿,他不小心被嗆着,忍不住咳了出來。

餘可尋這才想起這是郭會長的地方,那麽大國家領導在旁邊,自己着實有些肆無忌憚。此時,她的臉好似臨近黃昏的晚霞,暈染一片緋紅。

“Qing的電腦破譯了,我來給郭會長送加密文件。”餘可尋颔首低眉,移開話題,蕭長盈舔了舔隐隐作痛的嘴唇,決定先聊公事。

她笑着看向郭會長:“您可以秘密幫莫琳迪複職,幫您去執行名單裏的人,悄悄地将他們全部控制住,再由軍方出面拿下四方島,大選之前悄無聲息地完成,您必登寶座。”

“你要看一眼嗎?”郭會長含着煙鬥問。

蕭長盈搖頭:“國家層面的機密,我沒必要知道,我要的是背後那只手,這點您交給我處理就好,我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您務必要用自己人親力親為,如果執行者不是您的心腹,切勿随意派遣,我的人可以配合郭會長您的行動。”

“我有分寸。”郭會長作為國會的會長,手握軍警和政策類大權,而柏林頓則是在監察委、執法部、民生類有話語權,兩人雖然平級,但所屬權利不同,只有總統可以淩駕一切法則之上,可調管所有。

琉璃島是座島國,總統相當于統治者,最高領導人,有修繕法律、統治軍警、改編國家政策等所有權利。候選人必須是國家部級以上幹部,比如國會領導人、總理/副總理、監察委委員長等這些頭目,由總統大選部推薦,通過全民投票和資本協助,最後由票數勝出者勝任。

在激烈角逐後,其他人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淘汰甚至下馬,只有郭會長和柏林頓副總理成為兩大候選人,現在衆多高幹都在站隊,贏了一飛沖天,輸了就會窮途末路。

郭會長才五十歲,雄才偉略,有許多抱負因為職位受限沒能實現,這次對總統之位勢在必得,也默許了蕭長盈和自己的團隊,做了很多出格的事。

只是比起柏林頓,他堅守住了原則和底線,所以蕭長盈才願意一往無前地幫他。

“三小姐這幾年辛苦了,抗癌藥的問世,我已經秘密上報給總統,最後一次演講我會以這個作為殺手锏先發制人,但是一定要先滅了四方島基地,不行的話就投一顆魚lei,打他個措手不及。”

“如何安排,郭會長自行決定就好,我也差不多要功成身退了,希望郭會長記得答應過我的事。”

郭會長站了起來,揚起嘴角,眼神落在餘可尋身上定格了幾秒,心領神會:“我現在能理解三小姐當初為什麽會提出這個條件,放心,我會遵守承諾,給你想要的。”

“謝謝。”

“隔壁房間隔音很好,你們可以去休息了。”郭會長作了個請的手勢,笑得意味深長。

隔音很好……餘可尋細品這四個字,總覺得哪裏不對,郭會長這人有這麽開放?還有他許了什麽利益給蕭長盈,她一直不明白,他們之間是怎麽形成信任和默契的,為什麽蕭長盈選擇扶持的人是郭會長,不是別人。

“确實不錯,浴缸也夠大。”蕭長盈挑眉回答,毫不避諱,話接得順溜,惹得餘可尋拼命向她使眼色。

郭會長笑着吸煙,走到茶桌旁,望着那三只茶杯,端起來,獨自喝完了。

得到主人的默許,兩人去了隔壁,蕭長盈特地将門鎖了,雖然郭會長不可能進來,但有必要把相通的地方“堵死”,才更安全。

這套公寓大約有160㎡,只有兩間卧室,一間是健身房,一間是跟主卧一般大的衛浴間,裏面嵌着圓形浴缸,宛如一座溫泉,裏面的水還冒着騰騰熱氣。

餘可尋還在四處打量,就被蕭長盈從背後緊緊抱住,她靠着餘可尋耳邊,輕聲問道:“好幾天沒見了,有沒有想我?”

“不想,只想暴打你一頓。”餘可尋說着狠話,手卻覆在蕭長盈的手背,輕輕摩挲。

“你舍得哦?”蕭長盈靠在她肩膀,視線順着餘可尋的臉頰,移到耳朵,最後落在耳垂上,她剛想張口,餘可尋轉了過來,輕瞪她:“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嗯?我是要解釋飛機失事還是其他?”

“郭會長答應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傾盡所有地幫他?”這是餘可尋最想知道的事,她對政府高官不了解,只覺得無官不貪,多數人都是無所作為的,從商者要從官身上謀利,不過就是為了錢。

可蕭長盈這些年賺的錢幾乎都投身到國家項目和做善事去了,她斥巨資幫郭會長上位,還能有什麽利益挽回這些損失?

做生意的不都利字當頭嗎?她不理解。

到底是蕭長盈太有奉獻精神了,還是自己格局太小?

蕭長盈捏了捏她下巴,笑意不減,耐心解釋:“郭會長是我在幾大候選人裏仔細考察過的,他還算有良知底線,是真的想為國家和百姓做點事的人,他上位有利于國家發展,也能夠改善現在上流和下層斷層的社會現象,還有就是将來抗癌藥在世界各國的推行。至于他答應我的利益,這算是我的一點私心,等他繼任總統後,你就知道了,說不定我倆會變成歷史,編進教材裏也不是沒可能。”

“什麽啊,什麽成為歷史,編進教材。”餘可尋聽得一頭霧水。

“別急,先讓我賣個關子,在事情沒有實現之前,我還不能告訴你。”蕭長盈神神秘秘,餘可尋只好作罷,沒再繼續追問。

但是,蕭長盈擅作主張,給自己制造空難的事,實在過分,她捏住蕭長盈耳朵,責問道:“那你也不該制造空難吧,知不知道成瑾、羽凝她們都有多擔心,而且因為你的假死,她們遭人暗算,差點丢了性命。”

“我一直都相信她們能逢兇化吉,何況她們身邊都有人,成瑾有莫琳迪,羽凝有池小姐,只有你,落單着,比起她們,我更加擔心你,所以我回來後一直讓人暗中觀察你,還拔掉了你的尾巴。”

“原來是你派人跟蹤我的?!”餘可尋一直以為是對方要向自己下手,搞半天是自己人。

蕭長盈聳聳肩:“看看,你也着急,那麽你現在能和我感同身受了吧?”

“感同身受?”

“你跳崖也好,假意背叛我也罷,沒有一件事提前跟我商量,讓我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被摧殘,我真的好慘吶,阿尋。”蕭長盈開始哭訴,這次算是臨時起意,将計就計才沒有通知任何人,她也知道餘可尋會擔心,但更多是信任,她相信餘可尋不會被事情表象欺騙。

餘可尋打開她的手,拉開兩人距離,假意嗔怒:“所以,三小姐這是在報複我嗎?報複我以前不告而別以及沒有提前将自己計劃告知你?”

“額,當然不是報複。”

“我看你就是。”

“真不是,真的只是臨時決定的。”

餘可尋轉過身不搭理她,蕭長盈忙解釋:“出發那天我就發現機長臉色不對,起飛之前我再三盤問,才知道他妻兒被綁架了,有人在他家發了視頻,讓他在返程時把飛機開入海裏,将我和希爾滅口,我真的是撿了一條命呢,你還忍心責怪我啊?”

“那就證明有人一直在監測你的行蹤,發現你往機場去就開始了行動?”餘可尋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始分析起這件事:“應該是他們想對希爾滅口沒成功,得知你去中國必然是參加雲夕微葬禮順便帶回希爾,所以希望機長在返程時行動,一雙兒女加妻子三條命,他情願犧牲自己也要保全家人。”

“沒錯,那位機長當初是我親自挑選的,所以發現他臉色行為不對時,我才堅持出發前進行盤問,起初他也不肯交待,我軟硬兼施才撬開他的嘴,也幸好發現及時,我們的人才在路上攔截了那輛車,随後我就決定将計就計,讓對方以為綁架成功,飛機也照樣墜毀,但還是提前支會了郭會長,大局不能亂。”

“可是飛機航線都是被監控着的,而且中國機場那邊也是看着你們上飛機的?”

“我們打扮機場工作人員,趁着無人注意從後門下來,坐車去了另一趟航班,飛機全程都是無人駕駛,我們把通訊設備連接過來,讓機長正常跟控制室對話。”

“一架飛機你還真是說舍就舍。”餘可尋覺得蕭長盈舍我的這股狠勁,無人能及。為了扳倒對方,為了讓自己化明為暗,暗箱操作,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的确,只有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做什麽才能夠掌握主動權,也會讓敵方疏于防範而更加有機可趁。

“東西可以舍,錢財可以散,但人不行。”蕭長盈拉過餘可尋,将她的手攥在掌心搓揉着,“阿尋,你讓我相信你會回來,我相信着,我讓你相信我,你也相信着,就算自己查出了事情真相,也耐心等我,你說有生之年,我們去哪遇到這麽默契的人嘛?”

“所以呢?”餘可尋感覺她有話想說,不禁有些緊張。

一直以來她都有個期待,她和蕭長盈之間的愛恨糾葛從來都是沒有名分的,甚至是随意的,沒有任何儀式感。

她們不清不楚地暧昧,帶着猜忌和目的發生關系,又莫名其妙地回到暧昧階段,沒有身份,沒有立場地相處着,彼此沒說過一句喜歡和愛。

“畢竟我也算走過鬼門關,你也經歷了各種磨難,要不……”蕭長盈說話有些吞吞吐吐,臉也不自覺紅了。

“要不什麽?”

蕭長盈不自然地撥了撥額間,有些別扭:“我從雲夕微的葬禮回來,看到沈總和她葬在一起的墓碑,陡然想起我們之間的經歷和點滴,覺得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所以……我想認真地同你說一句:阿尋,我們在一起吧。”她深邃的雙眸,閃着若有若無的光,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跳開始失控般地跳着,怕被拒絕,怕沒有看到自己期待中的反應,也怕這句笨拙的話,不能打動餘可尋。

餘可尋望着她唇口輕抿,眉目微彎,壓着欣喜的表情,在臉上凝結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含笑的雙眸閃爍着光,她的眼神從沒比此刻更純粹更清澈過。

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蕭長盈觸碰,胸口好似有股暖暖的溪流趟過,霎時,感動溢滿心間,幸福填滿心口。

“答應我不?”蕭長盈彷徨地拽了拽她的手,滿目期待。

“沒想到堂堂三小姐會說出這種話,那……容我考慮考慮。”餘可尋欲拒還迎,蕭長盈卻一臉惆悵:“啊?還要考慮啊,你我身心都屬于彼此了,還考慮什麽,沒有考慮的餘地,往後你只能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霸道!”餘可尋白了她一眼,卻扣住了她手指,故意拉了拉:“你這算表白嗎?”

“算。”蕭長盈點頭。

“沒有任何表示的表白,一點儀式感都沒有。”

蕭長盈面露為難,确實是毫無準備,其實她沒料想餘可尋會混到這裏,本來想的是大局已定,等大家都放松下來,大選結束就去張羅安排,但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自己卻心頭一熱,只顧上表白了。

“這裏什麽都沒有,以後補償行嗎?”

“不行,你自己想辦法,別想這麽随意就得到我,再說你這自造飛機失事的賬,我還沒跟你算。”餘可尋堅持不松口,她就想看看蕭長盈自己作的死,怎麽收場。

蕭長盈輕撫額頭,覺得自己是不是操之過急了,這裏要花沒花,要禮物沒禮物,什麽都做不了。她左右看看,視線定格在了洗浴間,她靈機一動,把餘可尋拉進浴室。

浴缸裏冒着霧氣,缭繞在兩人四周,蕭長盈望着浴池,媚眼揚起:“禮物有了。”

“什麽?”

“我呀!”說罷,蕭長盈将衣服褪得一件不剩,走進了浴缸。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現在才發現她倆從沒說過喜歡和愛,也沒說過在一起之類的話

所以,真的甜了,純粹的糖,沒有玻璃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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