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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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氣勢啊!
百獸都恐懼的趴伏在了地上,距離很遠的那些妖怪們也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大樹的方向,腳軟的跪在了地上。
距離那麽遠的都這樣了,就別提直面十一氣勢壓力的這個男人了。
身為新生的鬼王,鬼舞辻無慘。
他為何會出現在這片林子裏面,屠殺這些小妖怪呢?
只是因為他在做實驗,想要看看他除了人之外,還能不能用血液改變別的生物的形态。
自從變成這世間的第一只鬼之後,鬼舞辻無慘一直都是标榜自己為新人類,是進化之後,最為接近完美的人類!
遠離了死亡和病痛,軀體也會無限的愈合不在害怕受傷。
但是……
現在他從那個站在樹上的女人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自己會被殺死的氣息。
他全身的細胞都開始叫嚣着要快些逃跑,但是腳卻跟生根一般紮在地上無法移動。
他瞪着玫紅色的豎瞳,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擡起手,寬大的衣袖好似随意的揮動了一下,一道帶着灼熱的氣息就迅猛的朝他襲來。
鬼舞辻無慘在最後一刻猛然動了起來,烈火擦過他的臉頰劃過,帶起一片血肉墜在他身後的地上,仿佛還帶着他的不可置信和憤怒,扭動着。
他恨恨的看着十一,但是卻不敢跟她糾纏。
終究是他小看了妖怪,也小看了十一。他心中有種預感,再待下去,一定會被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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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鬼舞辻無慘不敢停留,當機立斷的轉身就朝着密林深處逃去。
十一看着他逃走,眯着雙眼輕蔑一笑。
“想逃?哼!”
心随法動,瞬間十一便出現在了鬼舞辻無慘的逃跑路線上,讓他倏地頓住了腳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之後不管他怎麽換方向逃,十一總是會有辦法落在他的前面,看着他像是一只可笑的螞蟻一樣,在這個圈子裏面暈頭轉向。
所以他停下了腳步不在可笑的奔跑,擡起頭看着十一,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故意的!”
十一雙手抱胸的站在樹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彎着嘴角不屑的說道:“就是耍你玩,你能拿我怎麽樣?”
——不能怎麽樣……
心中惡狠狠的這樣想。但其實他最想的還是撕碎她,讓她的鮮血灑滿全身,都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憤恨。
“呵~”
鬼舞辻無慘忽然笑了起來,松開了一直緊握的雙手,看着十一神色莫名。
他忽然轉變的情緒不免讓十一皺起眉,心底忽然察覺到一股不好的預感,所以她當即不在耍着玩。
纖細的手指掐着法決翻轉,然後送了出去。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鬼舞辻無慘站立的地方徒然發生了爆炸。爆裂的沖擊力帶着無數的碎肉塊朝着四面八方飛射逃走。
十一被惡心的皺起眉,心裏湧出一股強烈的不适感。
她雙手快速的結印,然後送出,無處的火箭從她揮出的手中飛出,定住了無數的還在蠕動的肉塊。
只是鬼這種生物,就算是只剩下一塊米粒大小的肉,都能自主的生長出新的內髒和四肢,好像除了太陽就沒有別的可以殺死他們的辦法了。
十一的反應算是很快了,但是對方分裂的肉塊實在是太多了,還是逃走了許多。
她鐵青着臉将所有被定住的還在蠕動的肉塊聚在一起,施展結界困在了山頭陽光最足的地方,保證在太陽剛出來的那一刻就會照射到它們。
決定了!
以後看見鬼就要将他們殺死,一個不留!
被擺了一道氣的不輕的十一心中狠狠的想着。
與此同時,下山之後的兩面宿傩,也帶着貓又腳步不停的前往了那個,一直印刻在他腦子裏面,不曾忘卻的地方。
夜深人靜之時,位于一個偏遠小鎮的一處宅邸,迎來了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他身法靈活的翻過了院牆,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地上,躲過了巡邏的侍衛。他像是很熟悉這裏一樣,腳步不停的前往了主人家的住處。
他抵達了一間房子的窗戶下,紅色的雙瞳透過窗戶的縫隙,可以看見一個男人,正坐在被燭光包圍的地方,看着一本書。
他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眼角都開始出現了細紋。
面目有些嚴厲的樣子,好像天生就是一個不愛笑的人。可是兩面宿傩清楚的知道,這個在外面受人尊敬的男人,是一個比鬼怪還要恐怖的人。
兩面宿傩雙眸下的兩條縫隙張開,漏出了另一雙眼睛,冰冷的看着那個剪影,最後朝着肩膀上的貓使了一個眼神。
貓又颔首,好像化作一道煙霧飄進了屋內,吹熄了燭火,讓房間忽然變得昏暗。
屋中的男人好像也很疑惑,但是卻不害怕。
畢竟他身為一個咒術師,經歷過的風浪太多。只是這種蠟燭熄滅這種小事,根本就吓不到他。
他仔細的探查了一下周圍,并沒有發現什麽殘穢,并不是咒靈。
或許是從縫隙裏面吹進來的風。
他這樣想着,心中卻已經自負的定下了答案。
他放下手中的書,想要起身去重新點燃燭火,卻在逐漸适應昏暗之後,走動間餘光瞥見了一個忽然出現的身影。
“誰!”
他眉頭緊皺,呵斥的說道。
但是那個影子卻沒有回答他。
對方應當是一個個子不高的人,難道是仇家?
他心中想着,或許也明白自己有時候做的事情,會招惹一些後患,所以有人來尋仇的時候,他總不會意外。
他心中不屑。
這些年來,尋他報仇的人也有不少,但是卻沒有一個成功的。
那麽今天這個,結果也将會是一樣的。
兩面宿傩在黑暗中咬了咬後牙槽,捏着拳頭就猛然沖了出去。
對方是一個真正的,身經百戰的咒術師,躲開他的攻擊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引得兩面宿傩的怒氣騰升。
對方摸出了他的能力,交手中确定了他的樣子,不免疑惑的問道:“一個孩子?”
但是立馬又有些心動的想到——實力很不錯啊,是一個很好的苗子。
他心中起了心思,下手就不免放松了很多,對着一直一言不發的兩面宿傩說道:“這位小朋友,我們之間或許有什麽誤會,不如先坐下來好好談談?”
察覺到他的意圖,兩面宿傩嗤笑出聲。
對方聽見他嘲弄的笑聲不免心底有些火起,覺得自己難得看的起這個小子,他竟然還不知好歹!
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先打個半死再說了。
他心下做了決定,下手又嚴重了幾分。
兩面宿傩一個不查,被他一腳踢中,撞破了結實的牆壁飛了出去,倒在了一灘碎石之中,從嘴角留下了一絲血跡。
那男人緊跟其上,卻在凄慘的月光下看清了他的樣子。
他腳步一頓,瞪着雙眼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是你!”
就算是好多年不曾見過了,但他還是記得這個孩子……
他眯着眼睛忽然就笑了,上下跟打量貨物一般的仔細的将兩面宿傩看的仔細,最後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将自己的眼睛和手臂隐藏起來的,但是……怪物終究只是怪物而已。”
“原本你逃走了,還讓我可惜了一段時間,想不到你還會愚蠢的自投羅網。莫不是覺得自己在外面學了兩手,就能打得過我了?”
兩面宿傩從地上站了起來,被聽見動靜過來的侍衛,持刀包圍在中間。
他好像看不見那些利刃一般 ,睜開自己的四只眼睛,像是一只兇獸一般緊緊的盯着那個讓他痛恨的男人!
但是那個男人卻并不生氣,反而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
他揮了揮手,對着侍衛說道:“你們退下去,這裏的事情用不着你們。”
侍衛面面相觑,本就有些恐懼這個孩子的四只眼睛。現在聽見家主這樣吩咐,連忙就行禮退下。
兩面宿傩擡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彎起嘴角笑的像是一個惡魔,說道:“你以為,我會不作絲毫的準備就跑回來嗎?”
“什麽?”被兩面宿傩的話弄得莫名的男人,皺起了眉下意識的說道。
就在這刻,有一絲夜晚的涼風吹過,好像帶過來了一種別樣的香味,讓他失神了片刻。
片刻也夠用了!
兩面宿傩腳尖狠狠地蹬在地上,五指成抓,舉起漆黑尖銳的指甲朝着他脆弱的脖子揮過去。
本應該失神的男人被徒然接觸皮膚的刺痛驚醒,快速的朝後彎腰躲過他的指甲。
兩面宿傩龇着牙,像是一只野獸一般忽然大喊道:“貓又!”
早就做好準備的貓又猛地從上躍下加入戰局,像是炮彈一般撞在了他的頭頂上,将他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兩面宿傩緊随其後,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伸出四只手死死的壓住他的手,張嘴惡狠狠地的咬住了他的喉嚨!
濃稠的鐵鏽味布滿了他的口腔,牙齒咬斷血肉經脈的感覺,也清晰的通過感官傳遞到他的大腦裏面。
他沒有絲毫的感覺惡心或者是恐懼,亦或者是不習慣。
從靈魂深處湧起的就只有,讓他戰栗的興奮感而已……
那天晚上,這個宅邸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沒有一個人知道。
鎮子上的人只知道,他們被驚醒的時候,就聽見有人驚叫着火了。忽然燃起的火舌吞噬了這裏面的一切,沒有一個人從裏面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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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說實話,起名廢實在是不想給這個炮灰男起個名字。
很快就會領便當,我不想那麽浪費腦細胞。0.0
簡介一下他的背景。
設定他是兩面宿傩的父親,所以是一個咒術師。是心術不正的那種,所以自己在這個有些偏的地方住着,做一些不為人知的,有違道德的咒術研究。
兩面宿傩的母親只是一個普通人,她期待着孩子的出生,卻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她肚子裏還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親生父親給詛咒了,所以才有了天賦卓絕,四眼四手的宿傩的出現。
宿傩的母親在生下他沒多久就死了。
從記事起,兩面宿傩就被父親給關在密室裏面,很少能出來,整天做一些令他恐懼痛苦的研究。
後來他意外(不要問什麽意外)逃出去,又被人抓住,當做博人眼球的異類,來賺取觀看的錢財,還是幾經轉手的那種。
可以說過得是非常凄慘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