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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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因為那家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被迫偶然相遇的幾人換了一家甜品店。
五條悟混在兩個小孩子當中，絲毫不顯突兀的和他們擠在一起選擇自己喜歡的蛋糕，甚至還因為讨論哪個最好吃，差點和伏黑津美紀吵起來。
簡直幼稚到沒眼看。
直至最後将兩個孩子送回去之後，在返回的路上五條悟才問道，“這兩個孩子哪裏來的？”
“你看見了吧，惠身上的咒力。”
十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
五條悟的六眼可以看見很多東西，比如咒力的流動，輕而易舉的看出伏黑惠不同于常人的資質。
“诶，是一個天賦很不錯的孩子啦。”五條悟擡手抓了抓後腦勺，随意的說道。
“嗯，所以他父親要把他賣給我。”
十一輕飄飄的丢出一個炸彈。
“啊？”
五條悟震驚的臉上的墨鏡都崴了。
夏油傑在旁邊貼心的幫他把墨鏡推了回去，然後說道：“很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的事情呢。”
十一看向他，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他确實不是什麽正常人，所以我也沒有答應，我并沒有買賣人類的愛好。”
“這到底是是什麽人啊！”
五條悟最後發出了疑惑的詢問。
十一腦海中過了一邊伏黑甚爾的話，平淡說道：“大概是某個從禪院家跑出來的，沒有咒力的天與咒縛吧。”
“禪院家的天與咒縛？禪院甚爾？”
五條悟知道禪院家的這個人，但也只限于隐約知道，對于更詳細的信息就沒有了解過了。
對于那個把天賦和咒力看做最重要的家族，為了血脈天賦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的家族，五條悟一直都很不喜歡。
不……
不只是禪院家。
不管是禦三家，還是總監部的那些高層，那些迂腐的像是幹掉的橘子一樣，只要看見就會讓人覺得反胃惡心的人，他統統都不喜歡。
“嗯，就是他。”
十一點頭，肯定了他的疑問。
夏油傑對咒術界的一些隐秘還不了解，五條悟貼心的給他科普了一番。
然後他就問道：“他都已經離開了禪院家了，為什麽還想要把孩子托付給身為禦三家的五條家呢？”
這樣一個吃人的家族，那樣小有那麽可愛的孩子，怕是會被啃得骨頭也不剩了吧。
十一垂下眼簾，嗓音暗啞的說道：“誰知道他心裏做着什麽打算呢……”
這是一棟隐藏在隐蔽之處的建築物。
周圍繁茂的樹木遮擋住了外來的視線，讓這裏成為一個天然的小天地。
此處的庭院有些荒涼，可以看的出已經很久沒人打理了。
雜草叢生，裏面已然成為了動物的歡樂場，甚至還可以看見一條嬰兒手臂粗細的蛇從中悠閑爬過。
靠近建築物深處的一間房間內，忽然傳出一陣雜物聲被掀翻在地的聲音，這才有些吓跑了那些玩耍的正開心的小動物。
那邊屋內的是一個女人，有着漂亮的臉蛋和姣好的身材。
只是兩邊分開的劉海處漏出的額頭上，赫然有一道頗為惹眼的縫合樣式的痕跡。
“是你……為什麽總是你……你為什麽總是那麽陰魂不散呢！”
她恨恨的咬着牙，到現在也想不到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此人正是從千年前，就利用邪惡的秘術讓自己不斷存活下來的羂索。
自從上次意外遇見了那個，就算是在他記憶中死去千年之久，但是樣貌還依舊清晰的十一之後，他就一直處于懷疑的困惑中。
畢竟當初那一劍是他親自插進去的，她最後到底會怎麽樣，估計沒有人會比他更加清楚了。
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人，現在卻出現了。
他反複的小心探查了好幾次。
只是每一次查看之後，心中的不安就越發的深刻一些。
不管是那雙眼睛，還是樣貌，還有她散發出的那種讓他靈魂都發出恐懼的氣勢，無不都在向他說明她的身份。
她是真實存活在這個世間的，而且還比以前更加的強大。
這對他來說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并且按照他最近收集來的消息，還有他意外的發現。
她和五條家的那個六眼走的格外的相近，還有他的下一個目标——夏油傑，也因為五條悟的關系，和她走的非常近。
——太可惡了！
羂索心中憤恨的想着。
最可惡的是他從中得到的消息是，十一就是這些年來，傳聞掌控五條家的那個無冕之主。
而他卻一直都不知道。
必須要盡快想個辦法……
既然千年前他能殺了她一次，那麽現在就還能殺她第二次。
并不知道還有個老熟人在暗地裏面，暗戳戳的給她挖坑的十一，也意外的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另一個老熟人。
十一這些年來，時不時的就會出一趟遠門。
她從來都沒有跟五條悟提起過，她在尋找兩面宿傩的手指，并且現在已經找到了三根了，被她撞在一個雕刻着精美花紋的玉盒中。
醜陋的紅褐色的幹癟手指，是真的很不好看，而且看着還有點讓人覺得惡心吃不下飯的感覺。
更別說它現在身為一個特級咒物，只要被拿出來就會不斷地吸引周圍的咒靈，前赴後繼的撲過來，就為了把它吃掉。
死了之後還要被分屍，只剩下二十根手指散在這片土地上，。
十一每每想到此處都覺得覺得自己這個大徒弟太可憐了。
也總是反思自己，當初是不是太慣着他了，才讓他變得那麽桀骜不馴的模樣，落得這麽凄慘的下場。
但是不管怎麽樣，将他的手指收集起來，也是她現在唯一可以為他做的事情了。
十一查過消息，橫濱這邊可能存在一根兩面宿傩的手指。
還因為上次意外撞見五條悟和夏油傑，帶着他們認識了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
所以十一就毫不客氣的，将伏黑甚爾委托給她的重擔，交到了那三個高中生的身上，讓他們沒事就去多看看這兩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
別到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餓死在家裏都不知道。
她招出飛羽坐了上去，好似眨眼間就出現在了橫濱外一處隐秘的樹林中。
而那個坐在樹枝上的少年，似有所感的擡起頭，就看見了做夢都想要看見的場景。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于強烈，讓十一似有所感的看了過去，一時間也有些震驚的看着坐在枝丫上的少年。
還不待十一叫出他的名字。
對方就快速的沖到她的面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十一大人……真的……是你嗎？”
少年尾音夾雜着一抹，像是害怕陽光下的泡沫瞬間消散的恐懼，顫抖的聲線也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十一回過神來，看着他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裏梅，好久不見了。”
無需再說更多的話。
只這一句，裏梅就确定了對方的身份。
或許還因為她獨特的氣息和氣場，沒有任何人可以模仿出來。
“你怎麽……”
你怎麽變成了咒靈，還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十一的嗓子噎住，好像有很多的話要說，但是卻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裏梅說不出口。
他既然還活着，那就是已經在這世上存活了千年之久。
從一個人類變成咒靈，又活了千年之久，說不清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裏梅擡起頭，雙眸中還閃爍着激動的淚光，“我變了很多，可是十一大人還和當年一樣。”
他抿着嘴角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讓十一像是看見了當年那個，被兩面宿傩剛帶回來時，腼腆羞澀的男孩子。
“世間在沒有比相逢更讓人覺得喜悅的事情了，如果宿傩大人也還在，那該多好啊。”
裏梅同樣沒有問。
為什麽當年死去的十一還活着。
為什麽她活着也沒有回去找他和兩面宿傩。
為什麽兩面宿傩直到被咒術界圍攻致死她也沒有出現。
他們都默契的知曉。
如果不是不可違抗的原因，對方一定不會這樣做的。
原本應該尋找兩面宿傩手指的計劃被迫暫停。
比起尋找放在那裏不會丢的死物。
遇見了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還活着的裏梅，對現在的十一來說更加的重要。
十一跟在裏梅的身後，快速的走在布滿荊棘的小路上。
裏梅一項是遠離人群居住，盡量避免自己和咒術界那些人接觸。
他雖然是一個特級咒靈，但是咒術界也不是沒有拔除不了他的人。
所以他一直都很小心。
在複活兩面宿傩之前，他不能讓自己有任何的意外。
奔走的腳步最終停靠于一顆粗壯的大樹邊。
十一有些怔怔的看着這棵大樹，心情一瞬間變得複雜難言。
裏梅則是溫和的笑了，彎起了眉眼看着十一說到：“記得當年宿傩大人說過，您就是在那顆大樹下将他帶回去的。”
“我活着那麽多年，也沒什麽事情，所以就種了一顆，時不時的看護一下，不知道什麽時候，它就長得這般的大了。”
眼前的大樹其實比起以前的那顆，被十一用靈氣蘊養過的大樹差遠了，但是周圍的環境卻是讓她這樣的熟悉。
不管是通向更深處的小路，還是路邊不起眼的石子……
“你……”
最終，十一還是沒能說出什麽。
或許，總是留下來的那個人，才是背負最多的吧。
以前十一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留在原地的人。
結果現在才發現……
比起總是跨越時間，習慣時間流逝的自己，裏梅才是那個被留在最初之地的那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