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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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十二月下旬。
“外面好像下雪了。”
陶瑜看了眼院子裏落下的小白點，驚喜地叫了一聲江杳。
在江杳還在廚房煮咖啡的時間裏，陶瑜把玻璃門前的簾子拉開了一些，欣賞起外面的小雪。
室內開着暖氣，陶瑜穿着拖鞋站在門邊，白色的毛衣看起來乖乖的。
“來喝咖啡。”
江杳把陶瑜的咖啡往木桌上一放，踩着地毯坐到白色的沙發上。他一邊喝着自己的那份一邊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上面顯示了一堆的群消息。
點開一看，那夥在路上的人正在相互催促。
“來啦來啦。”陶瑜聽從他的呼喚快步走過來，順勢把自己往後一摔，坐到了軟綿的沙發裏。他這麽一折騰，手裏抓着杯子耳朵的江杳跟着颠了一下。
江杳險險地穩住了杯子，沒有讓咖啡濺出來弄髒灰色的地毯。
“小瑜。”
江杳的聲音不大，但是足夠讓陶瑜聽得一個激靈。
“！”他得意忘形了，完全忘了旁邊的戀人正在喝咖啡。
江杳仰着臉看着他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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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瑜仔細一看，好家夥，自家戀人白白淨淨的臉上濺了一點一點的咖啡。還有他朝自己伸出的手掌，上面的咖啡更多。
——這全是江杳為了不弄髒地毯的努力。
陶瑜眼睛一轉，連忙抽了桌子上的紙巾給江杳臉上擦擦，“對不起嘛……”他使出撒嬌的手段，試圖讓某人的表情明朗一點。
江杳由着他擦完臉，再是手。
戀人漂亮的小臉蛋又恢複了白白淨淨的樣子，陶瑜滿意地點點頭，扔掉紙巾。
等陶瑜做完這一切，江杳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一把将妄圖縮到旁邊去的陶瑜抓進了懷裏，江杳指着求饒的陶瑜，眯眼警告。
“要是還有下回，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陶瑜耳朵紅紅，兩手下意識抱住穿着黑色毛衣的戀人，繼續求饒：“對不起嘛，不會再有下回了。”
江杳放過了捂臉害羞的大灰兔，心裏還有一分納悶，這家夥為什麽被他威脅都能臉紅成這樣？
壓根不知道自己行為的殺傷力，江杳倚靠着大灰兔繼續喝起了咖啡，順手給群裏的人回複信息。
江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小瑜的新家在郊區呢。
否則大家這大周末一早上的磨叽，都快趕來吃午飯了。
群裏一群鴿子立刻裝死。
旁邊乖巧喝咖啡的陶瑜眼睛一亮，提議道：“杳杳，要不要看看咱雙十二的成片？”片子都出來好幾天了，眼看都快要聖誕節了，他們倆都還沒有看過片子。
“反正也是等她們，我們做點別的嘛。”
江杳也是經他提醒才想起這件事，“可以，那把X站投到電視上看吧。”
“好呀。”
兩個人肩并着肩研究起手機版X站的功能，成功投屏，看電視反光，也不管外面在下着小雪了，陶瑜起身去玻璃門邊又把簾子給拉嚴實了。
“聖誕節那天會不會下雪啊？”
江杳按下播放，問他：“想要下雪嗎？”
“想啊！”陶瑜認真回答，“下了雪的聖誕節感覺更有氣氛。”
“不管下不下雪，我們都會在一起過。”
陶瑜笑了，“那倒是。你比下雪更加重要。”
視頻內容要開始了，兩人都聚精會神地看着屏幕，雖然觀看視頻的這兩位是片子的主演，但是這兩位也不知道最終的剪輯是怎麽樣的。
江杳眼睛看着屏幕沒挪動，問陶瑜：“要不要吃橘子？”他們面前的木桌上有很多零食水果，都是為了今天拜訪的客人們準備的。
“好啊，那你要不要吃瓜子？”
兩個人一個人剝橘子，一個人剝瓜子，很是和諧。
片子劇情的開始，就是他們最先拍的那一片竹林，宛如仙境一般的朦胧霧氣中，陶瑜扶着江杳一路走來，他們一個白發黑衣，一個黑發白衣，走在林間的身影十分唯美。
鏡頭切來切去，停在了江杳閉着眼的臉上。
他因為受傷的痛苦而皺着眉，白發在臉邊晃動，優秀的骨相使得閉着眼也能出奇好看，白色的眼睫在朦胧霧氣中像落了霜一樣美，被白玉一樣的面容襯托着，眉間的紅菱印記着實惑人。
“長得真好看。”
陶瑜傻呆呆地看着，由着江杳塞了一瓣橘子進嘴。
江杳一邊給自己也塞了一瓣橘子，一邊贊同地點點頭，“是挺好看的。”
陶瑜從他手裏再拿了一瓣橘子，有點納悶地看着視頻問江杳，“你說人家長得這麽好看，怎麽就被我追到手了呢。”
江杳狐貍眼斜過去，笑而不語。
陶瑜轉頭仔仔細細看他，把自己的努力成果——一把瓜子仁交到江杳手上，他抓住江杳的手，眼睛大大的，認真問：“我好看嗎？看起來和電視裏這個美人般配嗎？”
江杳接過大灰兔上交的瓜子仁，狐貍眼彎起回答他：“好看，很般配。”
陶瑜瞪大眼睛，“真的嗎？”
聽他這麽再三問着，江杳瞄了眼屏幕上特寫的內容，視頻裏江杳因為看不見東西，被絆了一下，直接被陶瑜一把抱住。
抱着看不見的美人，陶瑜慌亂而又緊張。
他與他離得極近，他一無所知，可自己能感覺到手碰到的身體、鼻尖聞到的香氣，和心感受到的東西。這個自己一向視為知己的人，因為眼睛受傷只能依賴着自己，讓他看見了與往常完全不同的一幕。而此刻，不同尋常的距離。
他心動了。
江杳指着屏幕上兩人的心動劇情，“你要是打開彈幕，現在屏幕上不得都在刷天生一對？”那麽多人都覺得般配呢。
陶瑜心滿意足。
這兩人看着視頻，相戀的戀人自然而然地靠到了一起，看見搞怪的地方打趣，看見親密的互動調侃。陶瑜抱着江杳，靠在他肩上望着屏幕感嘆。
“水哥怎麽把這段采用了？”
江杳在回複鴿子們的信息，此刻擡眼看一下，劇情中正播放的這段，有大半是他們的自由發揮。
照顧江杳的陶瑜在幫他換眼上的紗布，趁人看不見，陶瑜故意戳了戳他的臉。他偷笑着，指尖親昵地捏了捏。
江杳在自己臉邊把這只手抓住了，語氣帶笑：“你欺負我暫時眼盲嗎？”
江杳評價：“挺符合人設的。”
這次他們的角色性格都和他們本身很像，所以他們在這個劇情裏扮演的時候，大部分就是自然而然做出行動的自己。
劇情播放到陶瑜帶着江杳在這裏養傷，照顧着他的過程裏，兩人暗生情愫。
接下來是一段很治愈的內容。
春來秋去，在這座小院裏，他們的身影出現在各個地方，有他扶着他到廊下休息的時候，有他逗錦鯉給他聽的時候，有他将一束野花送給他的時候。
他們漸漸會牽手，會擁抱。
他的眼傷漸漸痊愈，睜開眼看見的時候，滿世界的色彩都是鮮豔的。
是鬧着要将一支花別在他白發中的他，是摸着他眉心紅菱的他，是總是笑着的他。
他們在一起，一年四季。
故事沒有反轉沒有拐彎，就這樣漸入尾聲。他們自然而然地站到了一起，自然而然地在一起。
“剪得真好。”
陶瑜忍不住給視頻鼓鼓掌，轉頭去看江杳的表情。他們在這些個片子裏也算是虐過甜過都體驗過了，也算是歷經苦難終于有了幾次甜蜜的劇情。
跟他想一塊去了，江杳好奇問他：“如果讓你再拍以前那種BE的，你肯嗎？”
陶瑜想了想，老實回答：“肯啊，畢竟是戲裏的。”
只要他們現實是HE的，就算戲裏是BE，那又有什麽關系。
陶瑜跪坐起來，抱住江杳肩膀，“不過我仔細想想，覺得我們還是少拍BE的吧，以前那幾部真的太虐了。”
想起那時候入戲痛苦難受的陶瑜，江杳摸了摸他的腦袋，“可以。”
陶瑜開心地直起身體，抓着江杳親兩口，正順勢而為，要對江杳伸出魔爪之時。
“叮咚——”
陶瑜和江杳兩人同時愣了一下，随後這兩人又同步地想了起來，這是那群鴿子們到達了的鈴聲。
江杳把陶瑜拎到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來，“要不是這鈴聲，我都忘了她們要過來的事情。”
被打擾到的陶瑜穿上拖鞋跟在江杳身後，一臉不開心。早不來晚不來，怎麽偏偏在他們感情好的時候來。
江杳看他一眼，笑着在開門前摟過他腦袋親了一下，“時間多的是。”
陶瑜被安撫了，好吧，一切晚上再說。
門打開了。
一群人穿着棉襖穿着大衣站在門外，對着開門的兩人亮出了手裏的禮物們，“祝賀兩位喬遷之喜！”
“本來以為要慶祝瑜哥有了新住處，結果沒想到變成你們倆的新居了！”“對啊，你們倆什麽情況，快跟我們說說！”“先進去吧，外面好冷啊！”“我已經感受到裏面暖氣的熱意了！！”
江杳和陶瑜相視一眼無奈搖頭，笑着給她們拿拖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