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婚書

旭日西垂,紅燭滴淚,天色早已黑了下來,搖晃的燭光閃爍着,照亮着不大的房間。勝男放下了手中的筆杆,轉轉手腕,轉頭和司武說道:“不早了,今日就到這吧,怎樣?可要叫些宵夜?”

雖然司徒譜的信早已知道內容回複過了,但兩人的學習卻并未停止,畢竟對勝男來說早些讀書識字便少了一種暴露的可能,是很重要的事。這幾日裏,司武也依然白日向希陌學了晚間再到勝男房中教她,字大致都學會,接下來兩人便開始練習寫刻,甚至還開始研讀基本的詩書禮義。這都是急不來的事,兩人的進度都不快。時候長了,讓兩人關系有些像同窗,相處越來越顯随意。

勝男說罷見司武像要拒絕又徑直決定:“叫些來吧,順便,”勝男說着帶了些尴尬:“順便讓他們擡些熱水進來。”

果然司武聽了這話立即答應:“是。”

說罷起身理了理衣物發髻,卻不是往齊整處打理,而是刻意的将發帶弄得松散,衣物也弄得淩亂不堪像匆匆穿好一般,這才轉向門口,出外找侍人傳下了勝男的吩咐。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從梁王那也知道了,這驿館是梁國的地盤,勝男在這裏的一言一行都是處在驿館侍人的眼皮之下的,而這些侍人裏有多少是安逸、盛煜甚至昀陽君的眼線,有多少人在暗自注意着自己,勝男都不能肯定,她只能處處留心,少露破綻。而在這種情形下,要司武夜夜在晚飯後呆在自己卧房并時間不短,總要有一個合情的理由,教自己識字自是不可能說出去的,那麽合适的理由似乎只有一個,司武夜夜在她這裏是為了,侍寝?

盡管勝男對此有些尴尬,但既然安逸已經有了這樣的誤解,并且若希陌真是昀陽君的暗探,他那裏應該也是這樣的消息,勝男也只能順水推舟,表現的好像實情就是這樣一般。

和司武說了自己的打算與顧慮,他也很配合,甚至注意到了許多毫無經驗的勝男都未曾注意到的事,比如他走時會刻意将衣衫整的略微散亂,比如偶爾會叫一盆事後用來洗浴的熱水,甚至有時司武會在出門前在房內打一套拳,紮一會馬步,只為了讓自己臉紅心跳,出一層薄汗,更像是剛剛才經歷過“雙人運動”。

勝男對司武如此詳盡的考慮很是敬佩,更是不得不同意這些細節确實不能或缺。好在這裏的王室貴族甚至是有些錢財的富戶,只要有這個條件,在晚上叫幾個奴隸栾童瀉|欲行樂都很正常的事,沒人會覺得奇怪。在兩人的努力下,驿館衆人都未曾發現破綻,也早已接受了司武不僅是勝男的盾士,晚間還會充當殿下私寵這樣的事實,雖說有人會私下感嘆這晉國王女口味獨特了些,不喜歡希陌那般精致的栾童卻喜歡健壯的盾士,但這倒也不是沒有過的事,無論是驿館侍人還是他們身後的大人物們,對此都毫無懷疑。

片刻司武回到她身邊,對她回禀侍人一會便到,勝男點點頭不太自在的起身,繞過屏風坐到了床上等着。

不一會果然聽到幾個侍人魚貫而入,送上了些面食點心,隔間裏也放上了添滿熱水的木制浴盆,擺好各類洗浴用品。因怕發現,這些日子晚間勝男一向是以喜歡清靜的名義不讓侍人在附近停留的,對經驗豐富的希陌更是直接對他吩咐了晚上不用當值,在自己房中休息便是。是故侍人們将東西都放下後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沒有傳喚不會出現。

聽得沒了聲音勝男起身轉到了隔間,脫衣進了木盆開始洗浴,雖知司武此時與她只是一門之隔,但到底次數多了勝男又算豁達,何況又是在這樣的世界,雖也有些不自在,勝男到也能慢慢習慣。

與此同時,司武正在外間一邊默默吃着宵夜,一邊聽着不時傳來的水聲,想着勝男在僞裝這件事上不時露出的尴尬不适的表情,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竟奇異的有了幾分旋旎之感。對男女之事他雖未經歷過卻并不陌生,自十五歲出營他便跟在六王女身邊,六殿下性喜美色,後宅裏栾童也是不少的,身為盾士要貼身護衛主人安危,他也曾多少次的守在門外聽着六殿下與形形□的侍人栾童嬌喘低吟,雲雨交歡,但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司武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木著,又想到了白日裏希陌似不經意般提到的朝堂已經提起的立盛岚為後一事,司武看了眼水聲傳來的方向,不知為何覺得自己竟并不想日後在她與梁王共處一室,颠鸾倒鳳之時,守在殿外。這麽想着,心情奇怪的有些低沉,司武看着案上的食物愣了神,似有所思,神情晦暗。

一刻鐘後勝男從隔間走出,只着着純白的中衣,長發也只随意披着不時流下些水滴,幾步到司武對面坐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她的那一份面點。

司武看她片刻忍不住開口:“主人,可是有所慮?”

勝男擡頭咽下了口中食物,喝了口茶:“還好,有些累了。”

司武猶豫一下還是問道:“這幾日,宮裏似乎在争論立您為後的事,連驿館侍人都有提及。”

勝男一愣,皺起了眉:“是嗎?都已到這種程度了。”

司武頓頓卻沒法繼續說下去,心裏也暗自詫異自己為何要問這樣的話,實在是逾越無禮了些。

勝男回過神不想再提這件事,看看天色,轉頭和司武說道:“時候差不多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事忙。這幾日,真是麻煩你了。”

司武起身:“不敢,下奴告退。”

勝男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與梁王的婚約又是一陣頭痛,呆坐片刻也起身回了卧房。

梁王與盛煜的進展的确很快,第二日勝男剛用了早飯便有司禮監大夫帶着浩浩蕩蕩的人馬上門,極其隆重的送上了——婚書。

作者有話要說:唔,鋪墊鋪墊,希望不要顯得太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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