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阿噗
43
宣合城外近百裏,有一山谷,郁郁蔥蔥,不大卻很是隐蔽,勝男此刻正站在山頭,與遠處的宣合城遙遙相對,從這裏看來,宣合只是一不大的方塊,城池也并不雄壯,只是在建在山間,倒有幾分險峻。
此時司徒譜從勝男身後上來,打斷了勝男的觀望開口說道:“殿下,城中密探傳書,下元城破後,成國似不打算再守着我我大晉疆土,半月前成國的精兵良将便已漸漸退回了成國,宣合城也是如此,如今就只留千餘成國的兵士,剩下的竟多是我大晉當初的百姓降将,實在是天助我大晉,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
回頭看去,司徒譜滿面紅光,語氣很是激動,勝男笑笑:“那真是好得很,南族那邊呢?有消息嗎?”
當日南蠻出師之時,皆蝕雖答應了借兵兩千但因衆人走的實在太急一時卻也湊不出,便知是先召集了一千餘名兵士随勝男一衆遠征,剩下的待籌集好再慢慢跟上,勝男因此會對司徒這麽問。
“倒還未曾!”司徒皺眉說道。
勝男沉吟一陣,擡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不等了,盡早動手。”
“何時?”
“你才是将軍,這事自己決定便好。”勝男看着司徒譜,笑着說道。
司徒譜躬身一禮:“是,待到明日,末将便請殿下在宣合城中設下慶功宴!”
勝男笑着應允,看着她躬身告退準備晚間的突襲事宜,又等了片刻,想想突然着對一旁的司武說道:“我發現其實要複國有司徒就夠了,人馬是司徒留下的親信,打仗也是司徒去領兵,有沒有我其實也沒什麽關系啊!”
司武一愣,斟酌的開口:“怎會,司徒将軍便是再有勇有謀,也只能為将,沒有您複國一事也就名不正言不順,便是功成也說不得只能算是反賊,失了大義之名。”
勝男聞言一時到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自己是該覺得安慰還是該覺得無奈,苦笑搖頭:“原來我的作用也只是個招牌!”
司武張張嘴,雖不甚贊同,卻好像也不知該如何反駁,頓了頓和她說道:“也不只如此,若沒有晉國王女之名,皆蝕族長怕是就不一定會借兵,梁王那裏也不會與您定下同盟,立誓攻守一心。”
“可這個有什麽意義?”勝男似有了些興致,就在石塊上坐了下來,接着向司武問道:“大義之類的名頭,要說起來整個中原,無論梁秦成晉,幾百年前不都是大同王朝的屬臣,她們當初既然能叛國自立,又能講什麽大義。”
司武深吸口氣,扭頭四處看了看,回頭對勝男苦笑:“您這道理也對,可是這話若讓司徒将軍或是其它人聽到了,您一個妖物之名怕是逃不了的。”
Advertisement
勝男笑着:“我也只是和你說說罷了,都到了這地步,怎麽能再範這樣的錯?”
“既是如此,您并非殿下,為何又要涉險複國?”司武看着勝男,開口問道。
“額,為了什麽呢?”勝男面上有些迷茫,想了想擡頭說道:“為了找點事幹吧,也為了能好好活着,不再仰人鼻息,何況無論如何我總是占了盛岚這幅身軀,也和她扯不開了,就算是為她盡一份責任吧。”
勝男說到這笑了笑,面帶自嘲:“其實我也沒那麽好心,最主要還是不想活得那麽憋屈,地位爬的高些就不容易被人那般輕易的踩在腳底,反正重活這一世也是撿來的,就算真運氣不好死了,說不定還正好能回去呢!”
司武聽到這突的有些低落,也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接着問道:“您似乎很想回去?是在家鄉有親人嗎?”
“嗯,有父母,有祖父。”勝男點點頭。
“沒有夫君嗎?”司武等了片刻小心的問道。
勝男猛地回頭,看着他笑了:“自然沒有,莫說夫君了,便是一愛慕之人也未曾遇見過!”
司武似松了口氣,嘴角已控制不住的彎了起來。勝男在旁看着他的表情變化,不知為何心中竟也覺溢起了絲絲喜悅,當即站起身來,對司武笑道:“我們走吧,我可不甘心只做一塊招牌,打仗雖外行了點,但其實我還有點別的本事,不過得你幫幫忙。”
司武答應一聲,也面帶笑容的與她下了山頭。
帳篷內,勝男拿出筆墨紙張和幾段布帛,對司武說道:“在我們那,有很多戰場上能用的器具,只是看你們這裏似是從未有過,我若如今一下說出來,會不會招人懷疑?”
不錯,勝男雖說算是家學淵源,也在軍校上了幾年學,但她頂多也只能算是對此有些了解,戰争這回事,知識是決不能取代實踐的,莫說她,便是讓教她們戰術分析與謀劃的教授來到這,也不一定就能直接成了一代大将。何況有司徒譜這個專業人士在,專業的事要交給專家,勝男很有些自知之明,若她真想學可以慢慢來,但此刻的形勢确是不需要她來指手畫腳。
雖然在路上勝男就有了這樣的打算,但畢竟這許多器械的研制制造都需要不少功夫,制作的條件也有未曾達到,何況它們的來源也是一個問題,如此一來二去,便拖到了這個時候。
司武聽了她這話,似有些疑惑,勝男又向他細細解釋:“在我們家鄉,沒有禦術和方士,打仗時便更多的憑借一些器材,有些很難我弄不出,但還有些我們到是能造的出來,只是我不知該以什麽法子解釋它的來歷,我若是說是從古籍中看到的這些東西,這說法怎樣?”
“用處極大?”司武确認道。
“不錯!”勝男說的肯定“在我們那這是幾千年漸漸發展出的,若用的好,作用絕對不比方士差!”
司武很是震撼,呆了片刻反應過來,對勝男搖了搖頭:“從古籍中發現這說法怕是不妥,八殿下從未離開過大興,這器械既是有這般大的用處,若說是殿下從前看到的,沒道理不拿出來。”
“那倒也是。”勝男嘆了口氣:“算了,先寫出來再說。”說罷拿出布帛,把筆沾了濃墨斟酌了一番語句,提筆寫了下去。
司武也很感興趣,坐到了勝男身旁,看着她在信上細細描述了各種奇異的船只,卻不同于梁成兩地現在所用運送人物的船只一般,用勝男的話說是戰船,分了多種,在船頭裝尖錐用于沖撞,多造窄細的只可載十餘人的小船用于近攻,人員傷亡殆盡時可回樓船補充......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皆是從未見過的說法,但并非胡說,細想之下能看出極有道理。
勝男寫了一陣停下了筆,又細細想了想,自己知道的大概也只有這麽多,倒沒什麽缺失了,也并不說這些法子的來歷,只疊起給了司武:“将把這給了楚敖那小子吧,他既那般有本事,定能将信送回梁國,囑咐他事關重大,務必将這信送到安平手裏。”
司武愣了愣,卻也馬上明白過來,這些法子雖妙但皆是水戰才用,與她們卻沒什麽太大的用處,倒不如送給盟國,以安平的性子,梁國實力強大了卻打進的複國也絕無害處。想通後司武伸手接過,擡頭看上勝男正拿着紙筆猶豫,并不理他,也就不再說什麽,徑自帶着這重要的信函起身尋楚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