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患難

面對這敵衆我寡的形勢,司武并未上前動手,而是護着勝男邊擋邊退,此時前後的侍衛也已漸漸向此圍了過來,将勝男護在最中。

勝男躲在司武身後,一起與侍衛中幾名方士用禦術射殺着樓上還在不停射箭的敵人,漸漸囊中木箭已飛出一半,勝男也覺得有些疲憊,便停了手,畢竟若她倒下了,對司武與衆侍衛來說才更是拖累。好在或許是為了隐蔽,樓上倒也并沒有多少人,到了此時,射箭的人也幾乎不見,已不成攻勢。此時街道上人馬混雜,兩方漸漸陷入巷戰。

只是即便如此,對方人數也比勝男所帶侍衛要多不少,一眼便能看出,勝男這邊已顯敗勢。此時,一旁侍衛對勝男大聲開口說道:“末将斷後,請殿下先退!”

勝男聞言還未反應過來,司武已左右四顧一遭,當即帶着勝男向街邊店旁的小道上的奔去,其餘侍衛極默契的擋住道口,阻止了敵軍的追擊。

勝男雖知她與司武就這般逃了,其餘留下的侍衛無疑性命堪危,只是就算留在這裏也于事無補,反而會為她們帶來更多危險,還不如先向城南找到司徒譜衆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這麽想着,勝男不再多事,只努力配合着跟上司武的腳步,心中也不停暗中自責,自己的确是太過疏忽大意。

只是這次卻并沒有那般幸運,兩人剛離了這片鬧市,跑上向城南的街道,便看見了街上堵截的敵人。司武一窒,将勝男拉在牆後,對她小聲開口:“阿南,你可會水?”

“會一點,不精!”勝男一愣,立即答道。

司武默默點頭,便又帶着她拐回了街巷,勝男懂得了他的意思,這城名為夏澤,自是有水的,果然,兩人躲躲閃閃的逃了一陣,幾番輾轉,便在不遠看到了條河,一眼看去,雖不甚寬闊,水流卻很是湍急。

司武瞧着此處卻暫時并無追兵,兩人趕忙到了河邊,司武當前下了水試試,最邊水位卻不高,只到了司武腰間。他猛地倒吸口氣,将手伸給勝男,急促開口:“殿下快些!”

勝男聽了他的吸氣便覺不對,低頭一看水裏果然自他周圍慢慢滲出了鮮紅的血液,随着河水瞬間流去。勝男一驚:“你受傷了?”

“未曾,這血是別人的!”司武順着勝男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随意說道。

勝男有些懷疑:“你若是身上有傷,怕是不能……”

“噗!”

“殿下得罪了!”司武扶着剛被拽下水的勝男,看着猝不及防下很是狼狽的勝男似有笑意:“只是此地實在不宜久留!”

“你……”剛剛吐盡口中河水的勝男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被司武單手用力,無法抵擋的帶向了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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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河裏,勝男就越發無法再說出什麽。她确實會水,因為在家鄉時學過,但那是在游泳館裏。她從未試過在江河中游泳,因此也完全未想過,在流淌的河中會與游泳館中那般的不同,畢竟在室內游泳館中的水,不會這麽湍急的流動,也沒有一陣陣堪稱詭異的暗流。

司武剛入水便發現了了勝男的不适應,雖疑惑卻也馬上用右手帶着她,單手劃水向前。勝男暗中自責,卻也并未說什麽,只是努力适應盡可能的少給司武帶些負擔,漸漸便也發現些方法,游的順暢了些。

司武水性确實不錯,兩人又是順水向下,省了很大的力氣。即便如此,約莫小半時辰後,勝男已經覺得像是筋疲力盡,扭頭看着司武,也是面色蒼白,卻強自隐忍。

勝男不禁皺眉,又想起了剛下水時滲出的鮮血,擡頭發現不遠岸旁似是有片樹林,果斷對他說道:“我們上岸吧!”

司武看她一眼,并不說話,只帶着她向岸邊游去。向岸邊的方向并不順水,游的并不那般容易,兩人很是費了一番力氣才漸漸靠向了岸邊,腳底踩上了實地。

只是剛爬上岸邊,勝男便發現了不對,司武走的非常不穩,一瘸一拐的很是踉跄,上岸時若不是勝男發現不對拽了他一把,甚至險些跌回河裏去。

勝男攙住了他:“傷在腿上?”

司武一愣,這次卻不敢隐瞞,低聲開口:“是……”

勝男瞬間很是憤怒,想罵他為何這般找死逞強,張了張嘴卻覺一陣心酸,又有些感動,終是什麽都未曾說出來,只默默扶着他向林中走着。

倒是司武看她面色陰沉有些不安,小聲解釋着:“只是小傷,不礙事。”

“夠了,省點力氣吧!”勝男打斷了他。

兩人互相攙扶着走到林中不遠,因實在都沒什麽力氣便找了一平整的地方坐了下來,歇了一陣有了些體力。勝男挪到司武身邊:“傷在哪條腿?”

司武還未說什麽,勝男已經看出了是在左腿,小腿肚上有道明顯的傷口,褲子都已破爛,是箭傷,應是從馬上滾下時被射到的,在水裏泡了這麽半天,已經翻白腫脹。

勝男站起四處看了看,這裏樹并不多,又稀疏的很,說是林都勉強了些,不知是不是出了夏澤城,四周渺無人煙。勝男想着先找些柴來生個火,起碼要先烤幹了衣服,畢竟現在這氣溫雖說不冷,但不至于熱到能濕着衣服過一晚的程度。這麽想着勝男便又向前走了一段,不但弄了些樹枝來,還好運氣的用禦術射穿了一只野兔。

回來時司武已靠在樹上,似要睡過去般閉目不動。只是還很謹慎,未等勝男到前便聽到了聲音,睜了雙眼,看見勝男帶回的東西似有些羞愧的開口:“是我拖累殿下了。”

“誰拖累誰還不一定呢!”勝男長出口氣,停了禦術,樹枝跌在了地上,這一番折騰勝男剛積累的力氣又被禦術消耗一空,也疲憊不堪的坐在了司武身旁,歇了一陣,在司武指導下鑽木生起了火,司武此時腿雖不能動,只憑着手到也能将野兔開膛破肚,天色漸漸沉下來時,兩人已是用罷了晚餐,都只着中衣,将外袍搭在火旁烤着。

“殿下,我們逃得并不遠,這兒怕是不怎麽穩妥。”司武用木棍挑了挑柴,慢慢說着。

勝男點點頭:“那倒是,只是如今我們也到沒什麽力氣了,先歇一陣再說吧!”

司武依然面色憂慮:“秦國做出這事,便已是與我大晉撕破了臉,殿下一日不死,她們定不會罷休!追兵必不會少!殿下再歇一陣還是盡快往南去吧,總還是遇見司徒将軍才穩妥些!”

勝男一愣卻是注意到了他的用詞,疑惑開口:“我往南去?你呢?”

司武笑笑:“方才試過了,已站不起來,殿下先去便好。”

“我先去?就你這樣子,不用等追兵來,你自己惡也餓死了!”勝男有些怒意。

司武低頭不語。勝男看他一眼,又繼續開口:“當日明明寧願做逃奴也要活着的人,如今怎的這般自尋死路!”

“當日,當日并非怕死。”司武苦笑的說着:“只是不願那般為了些莫名的東西去死,可如今,卻是願的。”

勝男一震,看着他眼裏的認真,卻有些說不出話來。

“何況您現在向南,遇見司徒将軍再派人來尋尋看,說不定屬下命大還活着。”司武看着她,接着笑道。

勝男心頭有些酸澀,她深吸口氣,冷笑開口:“好啊,你可有什麽遺願,若你死了,我幫你去辦!”

勝男雖是賭氣,但顯然司武很是當真,他極鄭重的低頭沉思片刻,搖頭說道:“到也沒什麽,只是……”

勝男看着他臉上的遲疑倒有些好奇,追問到:“只是什麽?”

“只是我本想着,既然您也對我有些好感,或許等日子長了,您會願意不計身份,為我生個孩子的。”許是因做好了喪命的準備,司武這話倒也說的認真。

勝男呆呆的看他片刻,突然笑了起來,猛地湊到了他面前,幾乎臉對臉般看着他清澈的雙眼。

司武被這舉動吓了一跳,有些結巴的開口:“殿……殿下?”

勝男慢慢湊的更近,進到能感受到互相的呼吸,她笑着挪到了他的耳邊,輕輕開口:“是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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