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文案場面之一 (1)

◎文盲BBZL,還不好糊弄?◎

直覺告訴陸栖之,天蘿在騙他。

可理智又告訴他,區區一只人參精,怎麽敢騙他?

天蘿心跳加速,身體都是僵硬的,大氣都不敢呼一口,就怕反派在這種關鍵時刻弄死她。

“哼!”

然後她聽到反派……哦不不不,是魔祖大人冷哼了一聲,顯然,雖然他不滿,但是此時不打算和她計較大姨媽這種小事了。

方清月見檀骨魔頭完全忽視她,反而轉頭去和身邊那只人參精說話,臉上的表情就更加憤怒了,她冷冷說道:“沒想到你這魔頭也有墜入情網的一天,對象竟然還是一只萬年人參精!今日,我等就讓你看看失去最愛的人是什麽樣的感受!”

陸栖之:“?”

天蘿:“?????”

這位大姐,你是不是搞錯什麽東西了,我什麽時候變成反派最愛的人了?我和反派之間的關系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只是救了他,頂多就是有個泡腳水交易罷了!

天蘿看着以那清冷女修為中心點擴散的修士看過來的眼神裏都寫滿了‘這只萬年人參精手段果真不俗竟是能将孤寡老魔頭都拿下!’

不是,你看看你們都是什麽眼神!?

天蘿是很想辯解的,但是她覺得現在這個場合實在不是自己發揮的時候,所以她聰明地選擇閉嘴。

陸栖之根本不在意這些人說了什麽,他偏頭,眉宇間凝起暴躁與不耐煩,然後環視了一圈四周八個方位,以及他們身後帶來的人。

他難得笑了一下,問道:“人沒來齊啊,躲起來的那幾個老家夥呢,柳伏龍呢,怎麽,今天這個日子,沒來?”

“檀骨。”

空氣裏忽然傳來一聲溫柔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根本辨別不得具體是哪個方向。

只讓人覺得那聲音似春風如秋水,凝神一聽就要沉醉在裏面。

天蘿忽然就想起了在反派的鬼妖游戲裏看到的片段,那個與小七生得極其相似的穿着灰色狐皮裘的小少年,清貴俊俏,笑起來時的眉眼極其溫潤。

來了嗎?反派的對家,當今正道大宗天衍宗的老大——虛妄老祖閃亮登場!

上方的濃霧散開,虛妄老祖踏空而來,他身上穿着的像是鲛絲做的衣袍,與她身上這件九麟盔甲幻化的衣裳很像,在光的折射下發出了七彩斑斓的光。

就很酷炫。

她懂的,隆重人物出場總是不一般的,那些雲霧啊,什麽光的就是襯托他偉大光芒的存在。

天蘿屏住呼吸,從反派身後探出腦袋往上看,終于看到了那虛妄老祖。

他的頭發像是墨一樣黑,只束了一個冠,披了一半在身後,風一吹,濃密得令人羨慕。

他生得很高,大約與反派差不多高,肩寬腰細,一副好身材,再看他的臉,膚白如玉,一雙眼笑意盈盈的,沉黑的眸子如深淵一樣,極俊美的一張臉。

與反派生得一模一樣,除了那雙眼瞳,但此時反派……

天蘿又往反派BBZL看了一眼,他不再僞裝,露出了燦爛的金色瞳孔,在烈日下熠熠生輝,但他眉峰聚起,一張臉暴躁而充滿戾氣。

如果論風度的話,顯然,對面的虛妄老祖更勝一籌。

想着,天蘿又忍不住朝着虛妄老祖看了一眼,卻恰好對上了他看過來的目光。

他望着自己,柔和地淺笑了一下,那目光缱绻得仿佛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一樣,可她心裏只感到可怕——這一看就是心黑得不能更黑的變态了,擅長把人分屍那種!

陸栖之将天蘿的腦袋按了回去,将她嚴嚴實實藏在身後,他面色很難看,看向柳伏龍的目光暴戾陰沉,“怎麽,又觊觎我的東西了?!”

柳伏龍聽後笑容更大了一些,他望着陸栖之,溫柔得勸他從善:“萬年人參精修仙界的天靈地寶,自不是你一介魔族可以搶奪的,如今修仙界四處太平,若你從堕神洞出來,消息傳回妖魔界,必将引起大亂,到時候,遭殃的是泱泱百姓,手無寸鐵之人,如此,便勞煩你繼續留在堕神洞裏,為了所有人好,只好犧牲你自己了。”

天蘿嘆為觀止,見過不要臉的人,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她是真的擔心反派打嘴炮打不過對方!

果然,陸栖之話都不多說一句,冷笑一聲,将她往肩膀一甩,拔出了腰間的那把劍。

劍出鞘的那瞬間,天蘿覺得自己的劍不是普普通通的劍,而是一把絕世好劍,劍氣破空,發出尖嘯的聲音,紫色的劍光如雷霆密網一樣,朝着四面八方揮去。

天蘿努力坐穩了,跟着他起飛,人已經到了半空中,她現在手無寸鐵,所以從芥子囊裏取了一把鋤頭出來。

她和反派就是戰局的中央,前方的虛妄老祖微微笑了一聲,也不再多廢話,直接揮劍上來,與反派交纏在一起。

同時八個方位的高境修士将八根鎖鏈往天空方向甩去,試圖形成一個半圓形,将他們包圍起來。

八條鎖鏈鏈接在一起的瞬間,天蘿明顯感覺反派的動作僵硬了一分。

周圍伺機而動的人就在這瞬間一擁而上,天蘿看到無數的法寶,劍招,法術沖着他們丢來。

反派擡手,手掌一翻,直接吸走他們的武器,力量驚人,可一個不察,就被人砍了一刀。

雖然他面無表情非常橫,但是這麽多人車輪式攻擊,天蘿非常擔心他會受不住。

這樣真的不行啊!

“小七,停手吧,我們這麽多人,加上鎖魂陣,你抵擋不了多久的,何況,你知道你自己身體的狀況。”

柳伏龍持劍後退三米,聲音溫潤。

聽到‘小七’兩個字,陸栖之整個人僵硬了一分,随即他殺得更瘋了。

天蘿的身上都被濺了不少血,一個個修士像是破布一樣被他甩飛了出去,死的死,傷的傷,場面異常刺激,當然反派也好不到哪裏去。

“陸栖之。”天蘿看不下去了,第一次喊了反派名字,她的聲音BBZL出奇的冷靜。

是時候了,作為一只萬年人參精到了發揮用處的時候了!

“嗯?”

陸栖之這會兒的聲音很沉,面色更是暴躁難看,已是給了天蘿少有的耐心。

“你把我放下來,我去扯鎖鏈。”

天蘿剛說完,就聽到了反派殘忍拒絕了她:“不放。”

她不明白,她不理解,她有點生氣了,現在是你傲嬌任性的時候嗎?現在是我們兩個生死存亡的時候!

“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鎖鏈對我一點影響都沒有,等我捏碎了,你再打架,我在後面拍手叫好,堪稱完美計劃!”

陸栖之眉頭皺緊了,又是猛地一揮劍,人飛快穿梭在人群裏。

他不喜歡說廢話,更不喜歡多去解釋一些無用的東西。

柳伏龍一直在對面觀察陸栖之和天蘿,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眯着,眼底深處是驚訝。

他從來沒有想過的自己的弟弟竟然會和女子有這麽親密的時候,連如此生死攸關時都要扛着她一起,好似生怕她離得遠了會被他們捉了一般。

陸栖之從未愛上過一個女子,他那顆心就是冷硬的捂不熱的,他知道,這必定是母親生前對他的囑托,但,現在,他心裏有人了。

即便那女子只是一只萬年人參精。

柳伏龍的眼底幾番神思閃過,最後歸于溫柔的笑意。

天蘿忍不住了,使勁使勁使勁使勁掐陸栖之的胳膊:“放我下來!”

她生氣了,她真的生氣了,那八條鎖鏈對他是有壓制的,只要他放下自己,她就能去弄碎,她就能幫他,幫他們順利把這些人打飛!

陸栖之被她弄得沒辦法了,揮出去一劍,躲過了兩道符術,才說道:“你不能離開我十米。”

都這個時候了,還玩這霸道總裁的範!!

天蘿此時膽大包天,完全不懼怕反派,正要義正言辭地開口,結果下一秒,她聽到反派又開口了:“你如果不想爆心而亡,就別動。”

陸栖之說這話時,臉色依舊很臭。

天蘿愣住了,半天沒說不出話來,十米……難道十米是他能保護自己的安全範圍麽?

等反應過來時,心裏湧上來一種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酸楚味道,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天蘿低頭去看,看到陸栖之的身上已經有好些傷口了,有好幾處是因為她坐在他肩膀上,他行動受制才會受的傷。

“小七,我從未想過,有一天你竟是會這麽愛護一個女子。”

柳伏龍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笑意盈盈,“你此刻束手就擒,我不會傷她。”

天蘿烏溜溜的眼睛朝着那虛妄老祖看了一眼,然後收回視線,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對陸栖之說道:“對啊,我沒想到,原來你這麽愛我,啾咪!”

她彎腰去親陸栖之。

被親吻了額頭的陸栖之渾身一僵,臉色陰沉沉的就要發怒。

還好她今天看了《檀骨魔祖不為人知的癖好二三事》,她知他不懂感情,不解風情,不喜人BBZL主動靠近。

天蘿趁着這機會,用力一掙,腳輕盈地踩着他的肩膀,一躍而上,沖着鎖鏈而去。

她什麽都不會,她什麽都沒有,上帝聖母瑪利亞西天聖佛鬥戰勝佛觀世音菩薩王母娘娘玉皇大帝保佑我一把捏爆!

難得裝一次比,可千萬不要失敗!

陸栖之察覺到天蘿竟從自己肩膀脫離出去,擡頭去看,卻見她速度極快地化作一道光沖向了八條鎖鏈集結的中心點。

他們之間的距離,以極快的速度在拉開。

八條鎖鏈的威壓壓着他。

陸栖之冷笑一聲,丢了劍,擡手,周圍立刻環繞出紫色雷網,那雷網,燒着他的血,令他整個人猶如一團紫色火焰。

任何刀劍,術法砸到他身上都被迅速彈開。

可陸栖之的臉色也很蒼白。

他沒有攻擊,他朝着頭頂上方的天蘿追去。

天蘿徒手抓住了鎖鏈。

柳伏龍的臉色瞬間一變,正在以鎖鏈布下結界大陣的八大修士臉色一變。

風吹拂過天蘿的頭發,她眯了眯眼,用力一捏。

“不好!”

人群裏有人驚呼了一聲,似是沒想到她會接近鎖鏈中心,無懼那可怕威壓。

天蘿感覺到有箭朝着自己射來,她心裏破口大罵:現在這個時刻,哪個傻逼要是敢攔她,等她捏完這些該死的鎖鏈,就花大價錢讓反派弄死他!

她兩只手齊齊用力,這一瞬間出盡風頭,她一手捏兩根。

‘咔噠咔噠!’是鎖鏈碎裂的聲音,直接碎四根。

壓迫在陸栖之身上的威壓一瞬間解除。

天蘿感覺那股無名的壓力消失了,整個人松了口氣。

腦子裏繃緊了的那根弦一斷,身體就控制不住了,就往下掉。

她以為失重感會持續很久,她都打算好了以哪一種姿勢落地,首先,不能頭先着地,其次……

“其次什麽?”

她撞進了一個沾滿了血與火,卻溫暖的懷抱,他聽到陸栖之疑惑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

天蘿睜開眼,原來剛剛她都碎碎念出聲了,她仰頭看着面前這張俊美漂亮卻蒼白的臉上,他的唇角蜿蜒着血跡,看起來受傷不輕。

他的身體也沒有從前那麽冷,滾燙得吓人。

天蘿抱住他脖子,環視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發現反派的身上燒着紫色的雷火,那些攻擊與刀槍觸之便會彈開,看起來非常剛猛。

她收回目光,笑眯眯地看着反派,說道:“其次原來你會接住我。”

陸栖之哼了一聲,理所當然說道:“你是我的人參,我當然要接住,難不成還讓別人搶走?”

天蘿:“……”

正常來說,這句話應該是讓人很心動的,但是你這個山頂洞人怎麽能說得我心裏毫無波瀾,甚至還想打你。

陸栖之拇指擦了擦血,右眉挑了一下,看着鎖魂陣被徹底破壞,他笑了一聲,對天蘿說道:“坐穩了。”

天蘿只覺得面前場景一轉,她回到了反派肩膀上。

還沒看清楚周圍是什麽狀況,只見反派擡起手,那BBZL把平平無奇的紫虛劍宗的劍上發出一道極粗的雷光。

“不好!”

人群裏,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柳伏龍臉上的笑容也頓了頓,盯着陸栖之身上暴漲的靈力皺眉,沒有鎖魂陣的壓制,他的靈力不再受控是他可預見的,但是為什麽他的能力比之前被取走魂珠時還要強?!

雷雲突降,紫色的雷光自雲層上方浮動。

每個中心雷雲下的人面色都驚恐起來,但紫雷一動,根本動彈不得,體內的靈力好像要燒起來。

如劫雷一般的可怖感覺從頭頂上方傳來。

郭藺本來就混在非常後面,時刻準備着逃走,此刻見情況不對,轉身就要跑,但他發現自己體內也布下了紫雷,靈力受制,根本動彈不得。

“小七,你在燒你魂血,何必如此。”柳伏龍輕嘆了一聲,眸子裏寫滿了可惜,人卻後退了兩步。

陸栖之冷笑一聲,帶着天蘿忽然動了,他的速度快得竟然,直沖柳伏龍而去,其他人在他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柳伏龍的劍勢逼人,雄渾的靈力與威壓瞬間釋放,陸栖之的動作有短暫的凝滞。

然後,他擦了擦嘴角吐出的血,速度極快地沖破靈力,劍尖和柳伏龍的劍碰撞,發出‘铿——!’的一聲長音。

尖銳刺耳,像是有人在嘶吼鳴叫,來自地底深淵的吶喊。

柳伏龍臉色一變,眯了眼。

兩把劍火光崩裂,周圍的紫雷已經布下,天蘿看到一群人猶如上次那樣變成了一只只紫光棒,從空中落下,倒在山頂平臺上。

周圍都是慘烈驚恐的嚎叫,誰都知道,檀骨魔祖的雷息之術是能将人的神魂一并燒滅,猶如渡劫,身魂皆受折磨,無法可解!

“檀骨魔頭,你不要命了嗎?!”方清月抱着覓靈鐘,靠着覓靈鐘的神力此時影響還不大,可神魂被灼燒的難受令她氣得胸口發顫,“這麽大範圍雷息之術,你自己也好受不到哪裏去!”

是這樣嗎?

天蘿低頭緊張得看向反派,果然看到他臉色很白很白。

他臉上的鮮血和那慘白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

“小七,你的劍,不行。”柳伏龍那張挂着溫柔笑意的臉色冷下來,“你若束手就擒,我便告訴你一個秘密。”

一瞬間陰沉的模樣,反倒和總是沉着臉的反派有些相似。

天蘿的看着自己那把平平無奇卻在反派手裏發出神器般劍氣的劍從劍尖開始崩裂,馬上就要化作數道碎片崩裂。

她注意到,虛妄老祖的力量應該也收到了紫雷影響,他的身體也挨了雷,只是沒有下面那一群修士那麽慘。

全場唯一沒受到影響的只有自己,只是那虛妄老祖的境界威壓也壓得她動彈困難。

天蘿雖然沒有動,但是一直努力調用體內靈力,到了此時,她才感覺到一股力量凝聚到了她手裏那只鋤頭上。

她的劍即将碎裂。

同一時間,天蘿擡手,那把鋤頭狠狠砸向虛妄老祖的臉。

天地精純BBZL靈力蘊養而成的萬年人參精,她雖還不懂其法,可一瞬間爆發出來的靈力是誰都無法比拟的。

柳伏龍臉色一變,連忙撤劍退讓,可避之不及,臉頰上被狠狠劃了一大道口子。

破相了。

與此同時響起來的是天蘿清脆的聲音:“既然你都這麽實誠要告訴我家親愛的魔祖一個秘密了,那我也不跟你搞虛的了,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柳伏龍劍勢已被迫收去,他擡頭對上對面那個不可理喻的瘋子,再環顧四周,鎖魂陣已毀,已經沒有人能壓制自己這個弟弟。

他的臉色很冷,當初那顆魂珠,只有一半,另一半,是被這個瘋子捏碎毀了的。

那是他親眼見到的,不會有錯。

魂珠是魂族特有的東西,這世間,已經沒有其他魂族了,至少他搜尋三百年,走遍妖魔界,凡界,修仙界每一個角落,都未曾找到過。

當初娘因為愛上爹所生的魂珠被爹取走,但還有一顆魂族祖上流傳下來的一顆,蘊藏的靈力強悍無比,他所取到的,就是這半顆魂珠,另一半則是被損毀了。

只要小七還活着,只要他能和當年他娘一樣能夠愛上一個人,那麽,根據爹說的,小七就會再生一顆魂珠,他根本不需要再拿回他手裏的半顆魂珠就能擁有魂族天生的強悍力量,魂骨也會重塑,到時候,就是整個修仙界加他,都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小七不會愛人,永遠不會。

可現在這狀況,難不成,現在他已經因為愛上這只人參精而再生魂珠,重塑魂骨了?

對,一定是這樣,如果早知如此,他今日不會出手,至少還要再做準備,至少要請出父親。

柳伏龍一邊避讓,一邊觀察那萬年人參精,這才發現,她生得極為靈動美貌,自身萦繞的靈氣更是普通女修不可比,怪不得能讓他弟弟鐵樹開花。

“哦?什麽秘密?”他笑着問道。

天蘿跟着反派一路朝着柳伏龍沖,一邊擲地有聲:“我是你姑奶奶!”

柳伏龍臉色又僵了。

陸栖之的速度很快,突破柳伏龍防禦,手直接穿往他胸口。

柳伏龍緊急避讓,但陸栖之的手還是穿着他左肩胛骨而過。

天蘿看到反派冷冷一笑,五指成爪,捏碎他的臂骨。

柳伏龍面色一白,渾身被紫雷遍布,掙脫不得,他當機立斷,揮手斬斷左臂,雄渾靈力爆出,奮力撕扯掉紫雷,拿出瞬移符瞬間遁逃。

他的速度太快了,也太果決了,令所有人反應不及。

陸栖之的手還穿着柳伏龍那條左臂,他冷笑一聲,手中紫雷閃爍,直接将那根手臂燒成灰燼。

下方還有能力保住神魂的修士一見老祖在檀骨魔頭手下都斷了一臂,立刻明白檀骨魔頭力量強悍,這一次出來甚至比上一次更強,加上有萬年人參精,他們這麽多人不是敵手。

“一個都別想跑。”陸栖之随手往地下一吸,吸了一柄劍上來。

他帶着BBZL天蘿,如一道迅猛的雷,劍風所到之處,直接斬得在場修士一分為二,鮮血淋漓。

一盞茶的功夫後,在場一共一百三十二名高境修士,全部隕落。

陸栖之的身上也在不斷滴血,手上滴落的血就滴滴答答落到劍上。

天蘿第一次看到這麽修羅地獄一般的場面,難免臉色白了一下,但她還穩得住,初來修仙界時,她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了。

天空的雷雲還在繼續,但在場還站着的人只剩下兩個人。

一個是陸栖之,一個是郭藺,至于她,一她不是人,二她坐在陸栖之肩膀上。

陸栖之緩緩落地,風吹起他身上沾滿血的白袍,他緩步朝着那看起來敦厚圓臉的郭藺走去。

郭藺的臉色煞白一片,看着掌控鎖魂鏈的八大修士全部被分屍,那其中可是有兩名即将到大乘境的修士時就知道完了。

老祖如今是只差一步飛升,竟然都不是這檀骨魔祖的對手,只能自斷一臂離開,那他還有活路嗎?

郭藺看着檀骨魔祖一步一步走來,心跳快得就要從胸膛裏跳出來。

終于等到他走到面前,才撲通一聲,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張嘴開口。

他的聲音在發抖,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我只是被臨時叫來的,我不是想和魔祖作對,以後我就是魔祖的人,魔祖說什麽,我就做什麽,求魔祖饒了我。”

陸栖之将天蘿放了下來,偏頭問她:“這樣算絲血麽?”

天蘿的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似的,“算,當然算!他都動不了了!”

雖然不是把他揍得渾身是血的那種絲血,但是他反正是逃不了了。

“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天蘿參假魔威,負手于後,走到郭藺面前。

郭藺:該死的,早知道這人參精的道侶真的是檀骨魔祖,他就絕對不會招惹她的!

“黃仁劃破我臉頰的那把劍是不是在你手裏?”天蘿問道。

郭藺不敢不答:“現在在老祖手裏。”

天蘿松了口氣,所以除了那把劍外,應該沒有別的染了她血的東西在外了。

她拿出劍比劃了一下,對上這原書裏将萬年人參精折磨得很慘的人,看着他此時害怕的模樣,自己還是有點大仇将報的快意的。

他不僅是對原書的人參精造成傷害,在現實裏,他幾次都想捕獵她,否則不會留着那把劍,如果沒有反派,保不齊将來她的下場也會和原書裏一樣。

天蘿笑眯眯的,聲音很甜:“我有點大力,可能會很疼,你忍一忍。”

說完,不等郭藺反應,她擡手,用力一捏,扯斷了郭藺兩只手臂,腳再用力一踹,強大的靈力直接令郭藺的兩根大腿骨折斷了。

空氣裏,都是郭藺的慘叫,但他對上反派陰恻恻的臉,完全不敢反抗,哪怕他是個煉虛境修士。

這就是戰力碾壓嗎?

好爽!

繼拿到九麟盔甲之後,天蘿的人生再次短暫性地達到了高-潮,并再次無欲BBZL無求了,她轉頭看向反派。

那眼神仿佛在說‘殺人的事我還是不太擅長還是你來你來。’

“出息!”陸栖之睨了一眼天蘿,他根本沒看一眼郭藺,直接擡手拍散了他所有修為。

修士的修為一旦散去,胸口會吊一口氣,這口氣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散去,從此身死道消,但這很短的時間對于活了很久的修士來說,是極為折磨的。

幾乎無藥可救。

郭藺倒在地上的一瞬間,滿頭華發生,一張臉上瞬間長滿了皺紋。

陸栖之從郭藺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天蘿——她蹲在地上翻垃圾。

“……”

修士死後的芥子囊裏的東西就可以被其他人拿取了,天蘿這會兒很激動,非常激動,要發財了!

這個修士不知道什麽家庭,芥子囊鼓鼓囊囊的,哇,那個修士芥子囊裏裝滿了畫冊,這家夥滿腦子顏色!

天蘿撿得非常勤快,很快跑到了死不瞑目的方清月的身旁,她手裏抱着一只青銅色古鐘,她偏頭:“這個就是覓靈鐘嗎?”

陸栖之捏了捏鼻梁:“都是不值錢的玩意。”

他幾步朝着天蘿走來,拎着她後衣領子就往北繼續前行。

“你怎麽這麽敗家!那邊還有許多寶貝還沒撿!”

“閉嘴!”

“……那你如果溫柔一點,我可能就閉嘴了。”

“天蘿!”

“好吧好吧,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每次反派連名帶姓叫她,天蘿就有點莫名緊張,她偏頭看反派。

反派這會兒身上都是血,那白袍都被血浸透了,身上有多處傷口,臉色也極其慘白。

他身上隐隐還有紫雷火光。

她記得上一次去天衍宗,反派施展大招裝完逼後,連續喝了她八罐泡腳水。

怎麽辦,這一路趕路,她還沒來得及泡!一會兒他可千萬好好的,別暈厥過去!

等他們走後,地上只差一口氣的郭藺哆嗦着扭着身體用嘴去叼自己腰間的荷包。

他垂頭看到自己如枯木一樣的手,眼睛裏盡是恨意。

他費力地打開荷包,他慶幸自己狡兔三窟,在荷包裏藏了一顆花了十萬靈石買的第一醫修花春泥的九命丸。

無需靈力就可的打開的荷包裏有……那顆丹丸已經被雷息之火燒成了灰燼。

最後一點活着的希望都消失殆盡了。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可以吃了萬年人參,就只差一點點……

如果那只萬年人參精沒有檀骨魔頭,如果檀骨魔頭沒有那只萬年人參精,不甘,不甘啊!

郭藺死不瞑目。

……

現在事情有點糟糕,她有點烏鴉嘴了。

天蘿看着昏厥在地的反派,一時有些無措,她蹲下來戳了戳他的臉。

“陸栖之?栖栖,之之,山頂洞人?魔祖大人?反派?”

地上慘白着臉的反派沒有半點反應。

他們才離開那座山三裏地,他忽然就昏厥在地上了。

“剛才兇狠過頭了吧!講道理,你是不是又想逃債?!”

此時反派昏厥了,天蘿惡向膽邊生,也捏了捏陸栖BBZL之的臉。

冰冰涼涼的。

陸栖之躺在地上,渾身血跡,好像一個破布娃娃,精致又瓷美,天蘿跪在地上,手輕輕扒拉開他的衣袍,果然,她看到他的胸口空蕩蕩,血淋淋的。

那個血洞又出現了。

她發現了,每次反派重傷,或者是發了大招就會這樣。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血洞裏有隐隐的紫光,好像在修複反派的身體一樣,是那枚碎片嗎?

多半就是了。

“便宜你了,一會兒等你醒了,我要收起碼一萬,不,十萬靈石才行!”天蘿說着話,彎腰,将反派背在身上,朝着前面走。

反派的身體很冰很涼,沒有一絲溫度,和剛才被雷息火燒時的溫暖截然相反。

四周都是山,天色馬上就要黑了,天蘿背着陸栖之在山路裏走了好久,才找到一處山洞。

她松了口氣,背着反派進去。

山洞裏堆了一些幹草,看起來以前也有人來過這裏,她将陸栖之放到地上,然後又跑到山洞外面,将本來就爬在山洞上方的藤蔓往下拉了一點,将山洞口堵住,順便又撿了點柴。

搞完這一切,天蘿回到了山洞裏,用火石點了柴,堆在一邊燒來取暖。

然後,她先從自己芥子囊裏拿出來一床棉布鋪在一邊的幹草堆上,可惜了,剛才那只躺椅打架時不知道飛哪裏去了,想把反派拖上去時,天蘿想到了那本話本裏寫的檀骨魔祖八大要義其中一條——他愛幹淨。

天蘿盯着他身上滿是血跡的衣服,得先想辦法把他搞醒,然後讓他再換件衣服。

她在芥子囊裏翻了一下,翻出了已經蔫兒了的香菜,她拿着那把反派随手撿的劍将香菜剁成末,撒在山洞各處。

又取了一點之前存儲的味道很重的要香不香要臭不臭的香料,全部撒在山洞裏,尤其是山洞口。

之後,天蘿回到反派身邊,這劍,超絕鋒利,從剛才切香菜就感覺出來了,下手割之前,天蘿先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很好,指甲圓潤,沒有一點多餘的可以剪下來的。

再摸了一把身上,沒有掉頭發,是了,人參精精氣旺盛,腎不虧,沒有禿頭危險。

不過她拔了一根下來,想說人參精應該從頭到腳都補吧,結果!!這頭發一從腦袋上拔下來就化成靈氣消散了!!

沒辦法了,真的只能割了,泡腳耗時久才能泡出來有甜香藥用的水,而且他受那麽重的傷,不知單單泡腳水有沒有用了。

天蘿表情嚴肅地伸手,在掌心劃了一刀。

疼是真的很疼,但想到今天反派遭的罪,好吧,她這也不算什麽了。

幽幽的甜香在空氣裏瞬間擴散出去,充斥滿整個山洞,裹着山洞裏香菜混合着各種香料的味道。

相當刺鼻!狗都嫌棄那種!

天蘿撩開反派的衣服,把手掌放到反派胸口的大洞這裏,抹上一圈她的血。

人參靈血是天然療傷聖藥,肉眼可見的,當她的血和反派的血肉交融時,BBZL他的傷口恢複得快了起來,那個血洞,還有身上其他幾個傷恢複的速度都開始變快。

天蘿的傷口恢複得比放血速度快,後面又割了兩刀,等看着反派身上所有傷口全部愈合後,她才松了口氣,擦幹淨自己的手,再将那塊布小心收回芥子囊裏。

她的臉色也有點白了,腦袋也有點暈。

但可惡的是,這家夥被她澆灌了這麽多血竟然還沒醒竟然還沒醒竟然還沒醒!

天蘿沒辦法了,他的嘴是撬不開的,他們兩又不談戀愛,親是不可能親的了,所以——

她表情嚴肅地扒了反派的衣服。

反正那天在山洞裏,該看的,還有晉江不能看到的都看到了。

忍住!天蘿!視線不要下移!你是見過世面的人!

将反派的衣服扒了後,天蘿又用芥子囊裏存的靈泉水給他擦幹淨臉上,上半身,脖子裏的血跡,至于下半/身,就随他去吧。

做完這一切,天蘿将那件衣服燒了,然後給反派将被子一拉,只露出張好看又蒼白的臉。

至于被子底下是不是光的,那都不是事,反正山頂洞人也不愛穿衣服。

天蘿從芥子囊裏又翻出了一些肉幹,幹餅子,就着靈泉水小口小口啃着,她坐在火堆旁邊,小臉烤得紅紅的。

她和師兄師姐們說的地方是往北三萬裏的地方,以她的腳程別說一天了,十天都趕不到,還是要等反派醒了後再一起上路。

吃飽喝足,天蘿在其他人芥子囊裏翻找了一遍,竟然沒有一個人備有棉被,都是些她現在用不上的東西。

讓她和一個果男睡,她有點幹不出來這事,畢竟,她是一只正經人參。

天蘿只好拿出之前那套熊頭帽搭配的厚實的衣衫鋪在地上,在火堆旁安詳地躺了下來。

外面下雨了,淅淅瀝瀝的水聲傳進來,像是催眠曲一樣。

精神放松下來又失了許多精血十分困倦的天蘿很快睡了過去。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人參精血有多補。

半夜的時候,陸栖之流鼻血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