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是他的債主! (1)

王鐵軍剛醒來,身體十分虛弱,病房裏不适合這麽多人,除了留下照顧他的護士,其他人都先出去。

關月走了兩步之後,回頭跟王鐵軍說:“對了,你的右腳,我現在沒空,等我回來給你治一治。”

王鐵軍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腳,當初腳踝那裏中槍,直接打穿。

聽了關月的話,他試圖活動一下腳,被繃帶纏着動不了。

鄧為家安慰王鐵軍:“放心,你的腳還在,最差也就是以後走路不太利索。關月針灸厲害,讓她給你治一治,說不定還能恢複正常。”

王鐵軍看着關月一臉感激:“謝謝關大夫。”

從戰場上下來的人,殘廢的人數不勝數,他這樣能保住腳已經是老天爺開眼了,還有大夫給他治,他滿足了。

關月出去之後,直接問鄧為民:“顧随現在去哪兒了?”

鄧為民:“顧随我根本沒見過他。”

“那顧辭呢?”

“顧辭是誰?顧随的親戚?”

“顧辭是顧随的哥哥,還是王鐵軍的營長。你不知道顧随在哪裏,王鐵軍從哪裏來的你應該知道吧。”

這個鄧為民還真不知道。

鄧為家得意:“問我,這事兒我知道,王鐵軍是我收治的,我還見過送他來的戰友。王鐵軍一直昏迷不醒,他們前些天還來醫院看望過王鐵軍。”

“所以,他們在哪兒?”

“能在哪兒?肯定在邊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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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月決定:“我要去邊境。”

鄧為民和鄧為家雙雙反對。

“你一個姑娘家,跑到邊境上去幹什麽?”

“就是,那裏多危險。”

“就是邊境後方的戰地醫院還遭遇過敵方襲擾,你手無寸鐵,怎麽去?”

關月剛才露了那麽一手針灸功夫,現在不止鄧為民,連鄧為家都把她看作天縱奇才,他們杏林界的後起之秀,必須要好好愛護着。

關月是聽人勸的人嗎?

不是!

晚上,關月在鄧家歇下,等到後半夜,關月直接背着包裹翻牆出去。

第二天早上,鄧白術去叫關月吃飯,屋裏早沒有人了。

而此時,關月已經快走到邊境附近的臨時戰地醫院了。

快到地方時,關月敏銳地感覺到前方有人埋伏,她沒有冒險試圖從他們頭頂過去,而是用異能控制着樹枝從空中落到地上。

“站住,你是什麽人?報上名來。”

關月拿出自己的戶籍和介紹信:“我從後方青川城來,來找顧随。”

兩個小戰士檢查過關月的戶籍和介紹信,沒發現什麽問題。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顧随是誰?有這個人嗎?”

“顧随沒有,叫顧辭的倒是有一個。”

關月眼睛一亮:“那就沒錯了,顧随是顧辭的弟弟。”

“你是他什麽人?”

“找他要債的人!”

關月最後還是被帶了進去,前方左邊的戰地醫院,以及右邊的臨時休息點附近,守衛的人就更多了。

兩個小護士進去報告,說有個小姑娘找顧營長。

顧随一去不回,顧辭正着急上火,直接把人罵出去:“都什麽時候了,老子沒空見,攆出去。”

昨天中午在叢林裏發生了一場遭遇戰,好多受傷的士兵被擡回來,臨時戰地醫院的醫生忙瘋了。誰知道有一個班的士兵走散了,晚上進去營救,要帶上一個醫生,大家都沒空,顧随就跟去了。

這一走都晚上了,人到現在都還沒回來,顧辭正想辦法去找人。他想自己進去,偏偏他自己身上的傷都還沒好,進去也是累贅,其他人根本不讓他進去。

“說錯了,人家不是來找你,人家是來找顧随,你的弟弟。”

顧辭多看了通報消息的人一樣:“找顧随?有誰知道顧随來這裏?”

看到關月,顧辭還不知道她是誰。但是關月一報名字,顧辭就知道了。

顧辭眉頭緊皺,人都不在,他也沒法叫顧随出來見她。

關月察覺到不對勁,直接單刀直入:“所以,顧随上哪兒去了?”

“顧随,顧随昨晚上跟着一個小隊去前線救人了,現在還沒回來。”

“去的地方很遠嗎?一晚上還沒回來?”

顧辭嘆氣:“晚上天黑,可能走岔路了。”

叢林裏山高林密,如果在叢林裏迷失方向,經驗不夠豐富的人,再想走出來就難了。

而且,他們就算想營救,都不知道去哪裏找人。

“營長,團長叫你過去一趟。”來了個傳令的人。

顧辭回頭對關月說:“你別亂跑,在這裏等着我,我馬上回來,一會兒我帶你去休息。放心,顧随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關月點點頭,等顧辭走了,關月轉身進了叢林。

剛才給她帶路的小兵,想着關月還沒吃早飯,好心去幫她打一飯盒玉米粥,結果他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關月進叢林的一個背影。

他跺腳,飯盒随便往桌上一放,趕忙追了過去:“這下完了,我沒看住人,顧營長那暴脾氣得剁了我。”

等他跑到叢林邊上,關月早就進山,飛身上樹,跑出老遠了。

關月控制着木系異能,異能就像散發在空氣中的小分子,随風飄蕩,擦過樹葉時,樹葉興奮地顫抖了一下。

關月在叢林裏換了三個方向,又走了一段路之後,她突然停下來。

被木系異能滋養的大樹不停地長高,長高,直到高到足夠關月站在樹杈上,俯視這一片叢林。

這一次,沒有叢林裏刷刷刷翻動的樹葉聲襲擾,關月聽到了右前方傳來異響。

高高壯壯的樹枝彎下了腰,低矮處的樹枝搖晃着身姿,不停地長高去接關月,無縫銜接。

幾分鐘後,關月看到了樹叢背後藏着的顧随,此刻他衣衫不整、身上都是草屑和泥印兒,他右手臂受傷了,滿頭大汗地靠着一棵樹給自己包紮。

他的四周還散落着其他傷兵,都是一身疲倦和狼狽。

離顧随他們大概不到兩公裏的地方,另外一群人不聲不響地準備包抄他們。

顧随這邊有人發現了,也顧不得休息,趕緊站起來突圍。

“顧醫生,走!”

後面的人察覺到他們逃跑,瘋狂地追擊,槍聲不絕。

顧随跌倒,剛好碰到他受傷的手臂,他疼的就地一滾,正好正面看到沖過來的敵人,已經對他舉起了槍。

突然,那人的視線死角快速飛過來一根黑色的藤蔓,悄無聲息幹掉了他。

周圍的敵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下意識舉起槍射擊,槍子兒射進樹幹,連一只鳥都沒打到。

顧随眼睜睜地看着關月從至少十米高的樹枝上跳下來,落地時沒有一點聲響。

敵方都是擅長叢林作戰的老兵,很快發現了關月的位置。

這一次,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關月手裏的鐵線藤如天女散花一般飛出去,收割掉所有的性命。

此刻,關月的臉上毫無波瀾,沒有一絲事後的害怕或驚恐。

顧随在她的眼神裏看到了冷漠,她渾身散發出的殺氣猶如一柄出竅的利刃,站在她對面的敵人,絕無一人可以生還。

顧随很心疼!

他萬分心疼她,究竟是什麽樣的經歷,才會讓她變成這樣?

比起她現在的鋒芒,他更喜歡她跟他讨吃的樣子。這樣一個乖乖的小姑娘,為什麽要讓她經歷這些。

顧随掙紮着站起來。

鐵線藤興奮地扭起來,藤蔓頂端,那兩片墨綠色的葉子,染上鮮血後,變成詭異的黑色。

顧随的目光從鐵線藤上收回來,他往前走了兩步:“關月!”

關月嫌棄地挪了一步:“小黑,自己去弄幹淨,髒死了!”

在關月眼裏,無論是人的血,還是喪屍的血,都髒的很,她一點都不想沾到。

聽到關月終于肯開口說話了,不像剛才,冷冰冰的讓人無法接近,顧随松了口氣。

他扶着手臂走上前去:“你怎麽來了,這裏多危險,剛才差一點,槍子兒就打到你了。”

“放心,就算你被打成篩子,我也會好好的。你手臂怎麽樣?”

“還好,沒傷到筋骨,都是皮肉傷。”

“那就好。我給你的止血藥呢?”

止血藥那種好東西,用過的就沒有不想多搶一點的。顧随帶來的絕大多數藥粉都分出去了,他手裏剩下的不多,昨晚上都給受傷的士兵用了。

關月從兜裏掏出一瓶藥粉和幹淨的棉布帶:“幸好我帶了。”

撕開他的衣袖,關月給他清理傷口上藥,還忍住不吐槽:“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一點好東西,自己都不夠用了,還大方地分給別人,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說你笨。”

顧随溫和地笑了笑,沒有反駁。

此刻,兩人都默契地不提身後的屍/體,就當這事兒沒有發生過。

包紮好後,顧随用左手拉着她的手臂:“我們趕緊走,這裏不安全。”

關月把他拉回來:“走這邊。”

此刻,前面的人互相合作,幹掉了跟上來的追兵,順利逃出了包圍圈。

回頭一看,不好,顧大夫沒跟上來。

“走,回去找顧大夫。”

“不行,我們好不容易從包圍圈裏逃出來,現在去不是送死?”

“要不是顧大夫過來救我們,咱們昨晚上就死了,能多活幾個小時,也夠本兒了。”

“走,回去!”

顧随拉着關月從林子裏走出來:“我們回來了。”

大家激動的聲音都擡高了:“顧醫生,你沒事吧?”

“我沒事兒,關月及時出現,引開了追兵,救了我。”

衆人的目光落到關月臉上,這個小姑娘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還有,這一身幹幹淨淨的,怎麽一點都不像在叢林裏跑了這麽遠的人。

現在不是追究和解釋這些事情的時候,趕緊出去才是正理。

關月看他們又跑偏了,就站在原地沒動。

顧随懂了,把人叫回來,都聽關月的。

顧随解釋:“關月是采藥的,從小在山裏打轉,比我們會看方向。”

出于對顧随的尊重,大家雖然不太信任,還是跟着關月走了。

很快,這些人被打臉了。

從他們昨晚上進叢林救人,中間換了無數方向,跑了不知道多遠,還以為今天晚上要在叢林裏過夜呢。結果,關月帶路,他們一個多小時就走出去了。

出口的方向,還正好在臨時戰地醫院的那個位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群自诩在叢林裏打仗有經驗的老兵,比不過一個小姑娘。

現在,感覺臉皮子有點燒的慌啊!

衆人仰頭,望着挂天上的太陽,肯定是今天太熱,要麽怎麽會把臉曬得發燙呢?

“我們回來了!”

其中一人大吼一聲,屋裏的人和醫院的人都齊刷刷地看過來,顧辭看到顧随好好地站在那兒,一個大男人,眼眶都紅了。

顧辭轉身,雙手叉腰,仰起頭,喉頭抽動着,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顧随淡淡一笑:“哥,我沒事。”

其他人連忙附和:“對對對,幸好這個小姑娘去的及時。”

“突圍的時候顧醫生沒有跟上來,我們以為他肯定嗝屁兒了。”

顧辭扭頭就是一腳,把人踹倒,兇巴巴地吼:“會不會說話?說誰嗝屁了?你丫說誰呢?”

這氣的,京片子都出來了!

顧随拉住大哥的手臂:“沒事兒,我這不好好的嘛。”

顧辭瞪了顧随一眼:“你又不是戰地醫生,逞什麽英雄?把你丢到林子裏,你連方向都找不到,還救人?救鬼去吧!”

顧随也不反駁,老實地站在那兒挨訓。

關月瞥了這哥倆一眼:“好歹去把身上的傷處理一下吧。”

“對對對,趕緊去。”

“別耽擱,傷口化膿了就不好整了。”

一群剛剛死裏逃生的人,你推我攘,順手把顧随這個挨訓的小可憐一起帶走,只有顧辭和關月還在原地站着。

顧辭鄭重地跟關月道謝:“多謝你,要不是,顧随還不知道怎麽樣。”

關月無所謂地擺擺手:“救他呀,順手的事情。而且,他還欠我好多頓飯呢,他要死了,我上哪兒找做菜那麽合我胃口的廚子去?”

顧辭震驚了:“你讓顧随給你做飯?”

“不是我讓,是他主動要給我的。他給我做飯,我給他藥,這不是很公平嘛。怎麽,你要反悔?”

關月看顧辭的眼神不對勁了。

顧辭撲哧笑了,他還真沒想到,他那從小待人冷待,就算笑着也像和人隔着山海,不食人間煙火的弟弟,居然有主動給小姑娘做飯的一天。

顧辭忍住笑:“我不反對,挺好,早知道我也去學學做飯,藝多不壓身啊!”

不過他也就想想罷了,真讓他進廚房,他估計就不願意了。

顧随是學醫的,當初為了練習持刀,他除了對小動物下手之外,還用他媽買的各種菜進行練習。

他練手之後的那些菜,直接下鍋炒一炒,端上桌。一點都不浪費!

當初顧辭還笑話弟弟,娘們兮兮的,現在他卻靠着弟弟做菜的手藝從關月那裏換藥給他用。啧啧!

當初顧随趕來的時候,他剛被救回來,身上的血止不住,醫生用盡了辦法,血管冒出來的血浸透了紗布。

要不是另一頭還在輸血,估計他自己的血早就流幹了。

顧随來了,推開衆人,一把止血粉敷上去,血很快就止住了。

顧辭:“謝謝你的藥,雖然量不大,但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顧辭那渴望的眼神,就差直接問關月,能不能多給點?

關月累了,沒空跟他扯皮:“我想休息,有地方嗎?”

“有,我帶你去護士用的帳篷,還有空床位,你先去休息一會兒。”

關月皺眉:“沒有單獨的嗎?”

“單獨的,也有,你等等,我問問去。”

關月可是貴客,顧辭還想從她手裏讨東西呢,團長和師長他們肯定也想要。

師長有個帳篷是空着的,師長不在,跟上面申請一下,應該是可以的。

顧辭去要帳蓬,後勤部長直接把他趕出去:“去去去,別鬧,我這裏忙着呢。”

“不是,部長,我真不是給我自己要。”

“給你弟弟要也不行!”

“也不是給我弟弟要!”

後勤部長真的忙,直接惱了:“顧營長,我忙得很,你有話直接說行不行?”

“我給關月要!關月,那個做止血藥粉的人!”

後勤部長試探着問:“神仙藥粉?”

“對,就是那個玩意兒。”

因為止血藥粉神奇的功效,直接被他們稱呼為神仙藥粉。

叫止血藥粉,怎麽配得上那神仙一般的功效。

後勤部長一拍大腿:“行,給她用,我再給她換一床新的被褥。”

啧啧,瞧一瞧,這幅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嘴臉。

關月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單間的待遇,同時,不過一下午的工夫,已經有三撥人來拜訪過她。

第一波來的人,是來問她那個藥粉的配方的。

關月不是吝啬的人,而且藥方是從醫書上總結出來的,也不是她一個人私有的,直接就告訴了他們。

醫院裏就有中醫呀,拿着關月給的藥方,立馬就去配藥。

先配一點樣品來試試,再和關月配的原版進行比對,大差不差吧!

再去病人身上試一試,他們配的就是一般的止血藥粉,和關月配的相比,效果直接打了五折都不止。

老中醫親自去找關月,虛心求教。

關月也不藏私,直接把這個藥方的由來說得清清楚楚。

老中醫也是博覽群書的人,聽過關月的解釋,他知道,這個藥方沒問題,是上好的止血藥方。

藥方沒問題,藥也沒問題,那就是配藥的人有問題。

于是,他邀請關月現場配一次,他跟着學學。

關月現場配了一次,雖然不是她用異能催生出來的藥材,但是經過她的手之後,藥效能達到原版的八成,比別人配的都好。

一群人圍着關月,關月的每一個步驟都暴露在大家眼前,試藥之後,老中醫下了結論。

“藥方是這個藥方,但是要配出神仙藥粉,還是要關月親自來才行。”

全程圍觀的一個醫生補充:“不止,還要看藥材。”

“對,關月自己采藥,她用的藥材都是年份夠、藥效足的好藥材。”

衆人嘆氣,這樣的好東西,看來是不能量産了。

不說別的,足年份的好藥材就沒有辦法大量供應。而且,目前還是只有關月一個人能配。

關月回到帳篷休息,沒一會兒,第三撥人來了,關月就徹底毛了。

“出去,我要休息!”

面對關月的冷言冷語,那人嬉皮笑臉的,一點都不惱:“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請你做一些藥粉,就算不是神仙藥粉那麽厲害,像是剛才那種,有七八成的效果也成啊!”

關月現在累了,不想說話。

還是顧随聽說關月在這裏,從醫院過來,看到關月臉色不太好,才趕緊把人請走。

顧辭拖着團長:“咱們趕緊走,會不會看臉色?”

團長被顧辭拖走,還不忘交代顧随:“你幫我們再争取一下,一群兄弟流血又流汗,真不容易。”

“知道,知道。”

顧随在這裏呆了這麽久,非常理解他們的急切,畢竟,一點好藥,說不定就能挽救好幾個人的命。

但是,他不會為此去強迫關月,他也沒資格這樣做。

顧随掀開帳篷:“你在想什麽?”

關月懶散地坐在那兒:“我想回去了,不想呆在這裏。”

她安穩了兩年了,來到這裏,面對這樣殺機重重壓抑的環境,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顧随蹲到她面前:“是不是心裏不好受?”

顧随說話,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懂。

“沒什麽不好受的,就是不喜歡這樣的環境,我想回去了。”

關月低頭,垂下眼眸,長長的眼睫毛遮擋住她的目光,在顧随的眼裏,此刻的她,脆弱到讓他心疼。

顧随下意識地就想答應她的所有要求:“我們回去,我們明天就回去。”

關月擡頭,嫩白的臉蛋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李桃做飯沒有你好吃,你不在,我瘦了好幾斤。”

顧随也笑了:“那我們明天就走,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好呀!”

顧随手臂受了傷,但也不忍心關月跟着吃大鍋飯,走了一截兒路,去找找附近的老鄉,花錢請人做了臘腸蒸飯,還有一飯盒香辣土豆絲。

顧辭半路上堵住他:“喲,這是啥意思呀?你哥我前段時間,躺病床上都爬不起來了,也沒見你單獨給我開小竈啊!”

“哥,別鬧,讓開,我先給關月送飯。”

顧辭哼哼一聲:“我就不讓!我問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小姑娘?”

顧随沒有說話,但是對于和他從小長大的顧辭來說,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顧辭斬釘截鐵:“你就是喜歡人家!”

顧随眼中含笑:“我先去送飯,飯菜涼了不好吃。”

顧辭不甘不願地讓開:“胳膊肘兒往外拐,以後結了婚有了媳婦兒還得了?”

“別胡說,人家還小。”

“也不小了吧,我看她戶籍,十九歲了。婚姻法不是規定男的二十,女的十八歲?”顧辭故意逗他。

顧随根本不作聲。

顧辭跟在後頭喋喋不休:“我跟你說,那個藥的事情,你幫我們問問,多少給我們一點,應應急也好,錢的事情都好說。”

“我們這裏雖然還沒到缺醫少藥的程度,但是好藥缺呀,這後頭都是人命!”

“顧随,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顧随嘆氣:“哥,你身體也沒好全,就別折騰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會跟關月說。”

望着顧随走遠了的背影,顧辭有點感慨。那個臭小子,現在也有了喜歡的姑娘,總算有點人味兒了。真該讓爸媽好好看看他現在的這副樣子。

顧辭走到關月的帳篷前,打開簾子走進去:“飯來了,先将就着吃點。”

團長湊到顧辭旁邊:“怎麽樣?”

顧辭瞥了團長一樣:“為了要神仙藥粉,我可都讓我弟弟親自上使美人計了,到時候可要多分點給我們。”

“切,得了吧,明明是你弟弟自己想上位,少拿我們說事兒。”

顧辭笑了!

決定了要走,即使關月從晚上到現在都沒睡好過覺,關月的心情依然很不錯。

今晚上估計還是睡不好,即使她單獨住一個帳篷。周圍的人太多,靠近醫院的地方,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她不喜歡。

吃了晚飯,顧随跟關月說藥粉的事情,關月也不是真的不近人情。她包裹裏面還有一些,都給顧随。

“一般的傷口,也不一定用得着這麽好的止血粉。”

顧随知道她的意思:“我會跟他們說,這個只留給情況嚴重的人用。”

顧随去送藥,關月不想呆在悶熱的帳篷裏,就出去走走。

這會兒,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姑娘走過來,不客氣地問:“你就是關月吧?把王璐從顧随身邊趕走的人就是你?看着也不怎麽樣嘛。”

張羽上下打量關月一番,發出不屑的聲音。

張羽算是王璐的發小吧,雖然關系不怎麽好。當然,她也認識顧家兩兄弟。

關月也學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什麽都不知道,卻能說出這種無中生有的話,不知道是不是該誇你有想象力,還是罵你有病。”

張羽跳腳:“你還不認賬!”

關月誠懇地說:“我連王璐是誰都不知道,你居然說我趕走王璐,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錯?”

張羽疑惑:“你真不知道王璐是誰?”

“真不知道。”

張羽突然笑起來:“王璐啊王璐,搞了半天,情敵居然不知道她是誰,可真夠打臉的。”

剛才還趾高氣揚,氣勢洶洶的張羽,突然又笑起來了,變臉比川劇還快。

不過,說她搶走顧随,這從何說起?

張羽目光又轉向關月:“哎,挖草藥的,你不會喜歡顧随吧?”

關月好久沒被這樣挑釁了,也覺得有意思,直接順着她說:“我喜歡顧随又怎麽樣?顧随做飯好吃,脾氣好,還特別溫柔,我喜歡他關你什麽事?”

張羽不敢置信:“你說顧随溫柔?”

“對啊。”

“還做飯好吃。”

“沒錯啊,他只要有空,都會給我做飯。”

張羽深深地懷疑,這個女人嘴裏說的顧随,和她知道的那個顧随是同一個人嗎?

難道,顧随真的喜歡這個挖草藥的,對她就特別不一樣?

張羽心裏酸楚,沒有王璐,難道還輪不到她嗎?顧随選這個挖草藥的,都不選她?這個挖草藥的有什麽好?除了一張臉能看,什麽都比不上她。

她心裏暗罵顧随眼瞎!

關月回答完張羽的提問,把張羽氣得夠嗆,關月心裏突然覺得不對勁兒了。

顧随好像确實對她挺好?顧随一走,她還千裏迢迢跑來找顧随,難道她真的喜歡他?

末世開始的時候她還是個高中生,末世開始後,大家都在掙紮求生的時候,誰有心情談戀愛?

穿過來之後,她一直住在山上,除了顧随之外,大多數時候大青山上都沒有第三個人。

毫無戀愛經驗的關月突然有點疑惑,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

關月思考的表情,回憶過往的神色,落在張羽眼裏,就是這個死丫頭在炫耀。

她肯定在炫耀顧随對她的愛!張羽咬牙切齒:“你給我等着!”

張羽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關月揉着臉蛋,哎呀,肯定都是她想太多了。本來想坑別人,結果自己掉坑裏去了。

關月吐槽自己,真傻!

顧随站在一棵大樹的陰影裏,聽她們兩個吵嘴,原來想過來幫關月的,聽到關月說喜歡他,喜歡他會做飯,喜歡他脾氣好,喜歡他溫柔。

張羽走後,顧随看到那個小姑娘,雙手捂住臉跺腳,忍住想走出去和她說清楚的沖動。

他忍住了,站在原地,目送她回帳篷。

清涼的月光灑下一片銀輝,顧随從陰影裏走出來,他告訴自己,不着急,還有很多的時間,讓她慢慢想,慢慢地……

第二天一早,關月和顧随要走,顧辭專門抽空送他們。

顧辭跟弟弟說:“好好在村裏當你的赤腳醫生,我這裏不需要你操心。你有空啊,多幫關月幹點活,換一些好藥給你哥傍身就好了。”

顧辭轉身對關月說:“王鐵軍是我手下的兵,謝謝你救了他的命。”

可能是因為要離開這個散發着硝煙味兒的地方,關月心情不錯:“不用客氣。”

顧辭笑了笑,給顧随使眼色,讓他加油鼓勁!

顧随沒搭理他哥,跟着關月轉身走了。

回到青川城,關月的心情好了許多。

顧随問她:“住招待所還是哪裏?”

關月直接說:“去鄧家住,他們答應我的醫書我還沒看呢。”

顧随想起來了,鄧老先生好像也在這裏。

鄧為民看到關月回來,高興的不行:“我的老天爺,你再不回來我都打算請假去找你去了,那麽危險的地方是你能呆的嗎?”

關月不打算解釋什麽:“我這不回來了嘛,你答應我的醫書我還沒看着,肯定會回來。”

這次鄧為家沒前天那麽生氣,他只瞪了鄧為民一眼,随後笑眯眯地跟關月說:“醫書都在屋裏,你随便看,能看多少看多少。”

鄧白術心裏此刻酸得跟積年的老酸菜似的!

他和其他師兄、堂兄們都沒享受到随便看醫書這個待遇,就關月這個小丫頭片子享受到了。

氣死個人!

鄧為民還能不了解他的小兒子?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啥。

鄧為民兇了鄧白術一句:“天分不如人還不努力,就知道撅嘴跺腳,你以為你是三歲小孩兒?”

真是讓人生氣,他什麽都還沒說,就又被訓了一頓。

關月住在鄧家,顧随也跟着住了下來。

關月每天在屋裏研究醫書,顧随就去外面逛逛,給關月買好吃的。等手臂好的差不多了,也做飯給她吃。

有了顧随的投喂,關月吃的紅光滿面,一張小臉蛋兒,粉嫩粉嫩的,可招人稀罕。

鄧白術孤單地蹲在廚房門口,一邊背書一邊吸廚房裏飄出來的香味。

小夥子再一次哀嘆,人比人,氣死人!

人家在屋裏坐着看書,想看什麽書看什麽書。他只能被老頭子罰站,規定今天背什麽書就得背什麽書。

他爹從不關心他吃喝,他落到只能吸一吸廚房裏飄出來的香味的地步。那個小丫頭卻有人一天三頓給她做好吃的,有時候晚上還有宵夜。簡直不要人活了!

顧随做好飯端出來,跟蹲在窗外的鄧白術說:“我給你留了一份飯菜,自己去端。”

鄧白術欣喜地站起來,谄媚地喊了一聲:“謝謝顧哥,顧哥就是大氣!”

關月雙手抱胸,靠在牆上:“哼,我不大氣?”

“月姐更大氣!滿青川城都找不出比您更大氣的人!”鄧白術趕忙拍馬屁,生怕說慢了,那丫頭不給他吃。

顧随笑:“別逗他,趕緊過來吃飯。”

關月從屋檐下輕輕一下蹦到院子裏:“來啦!今天就在院子裏吃。”

“好,這時候樹下還算陰涼。”

院子裏有一棵櫻桃樹籠罩着石桌,現在這個時節,櫻桃已經沒有了,只留了滿樹青翠茂密的葉子。

關月跟顧随說:“下午去醫院看看王鐵軍的腳,給他治完腳就回清溪村。”

顧随沒有問題,都聽她的。

屋裏的醫書她都看完了,看完這麽多流傳下來的醫書,以她的記憶力和思維能力,融會貫通之後,她對看診有了更多的心得。

如果說她之前給人看診,全靠異能輔助的話,現在的她,不靠異能也能做到原來的程度。不過有異能加持之後,她的水平比之前有了更大的提升。

關月小聲跟顧随說:“我都記下來了,回去我教你。”

端着飯碗蹲在屋檐下吃飯的鄧白術大聲說:“我都聽到了,你要把我們家的醫書外傳!”

關月不搭理他,直接問:“還想不想跟我學配藥了?”

“想!你就是我姑奶奶,我哪裏敢告您的狀啊!”鄧白術嘆氣,他什麽之後才能不受這個丫頭壓迫。

關月得意地笑,哼小樣兒,跟我鬥。

開始的時候,鄧為民和鄧為家确實不知道關月的記憶力如此之好。後來發現了,他們兩個商量之後,還是決定讓關月每天進去看醫書。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即使能把全天下的醫書看完,也不代表所有的人都能當醫生。

學到了,和會用了,完全是兩碼事。

并且,他們也相信,關月以後會是一個救人于水火的名醫,他們鄧家,願意在她成長道路上,助力一把。

別以為鄧白術真傻,他爹雖然沒說,但是他早就猜到了他們的想法。

就是因為家裏長輩都看好關月,而不是看好他,所以他才酸!

下午,關月去醫院看王鐵軍。

王鐵軍身上的傷問題不大,只有他的右腳,現在還不能下地。

關月早就想好了怎麽治他的腳,先紮針,用異能刺激傷了的經脈活躍起來,再用中藥熏蒸,這樣雙管齊下,對他的傷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當然,熏蒸的藥材都是她提供的,別的藥材都沒有那麽好的效果。

那天晚上,鄧為民和鄧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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