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結婚太早不好! (1)

李定邦一見到關月就笑,看起來特別和藹可親:“關月呀,你要求通電,電工那邊正在趕工,估計着,最遲後天電線就能牽上來了。”

“那挺好。”

“還有你要的磨粉機,我們正在聯系機械廠,一定給你弄一臺最好的過來。至于藥材那邊,我們已經從青山縣的藥材公司調過來了,明天一早就能運到。”

說完這些,李定邦話鋒一轉,說起顧辭,說關月給他調理好身體,現在體質好得很,其他傷殘老兵都羨慕得很啊。

關月看了一眼李定邦,這又是要出啥幺蛾子?

李定邦唉聲嘆氣半天,直到關月都快不耐煩了,李定邦才說:“我們就想在清溪村修一座療養院,讓那些傷殘老兵住進來。同時特聘你當顧問,幫他們看看病,你看怎麽樣?”

李定邦怕關月拒絕,立馬又說:“放心,給你的待遇肯定是最好的。我們也不會什麽事兒都指望你,到時候肯定還會有其他醫生幫忙。”

關月心頭不願意,直接推了:“再說吧。”

李定邦心頭一涼,這個再說吧是什麽意思?

李定邦追問:“你就沒有什麽想要的?名啊,利啊,名垂青史啊?”

關月搖搖頭,這些身外之物她都不在意。

李定邦看了一眼顧随:“名利你看不上眼,人呢?顧随你關不關心?你要同意來療養院,我們就讓你對象顧随當院長。你想想,顧随以前可是外科醫生,你就願意他像現在這樣混日子?”

關月看向顧随,顧随輕聲笑了:“李部長,別拿我威脅關月,我不同意。”

李定邦能坐穩後勤部長的位置,可不是顧随一句話就退縮的:“療養院就修在清溪村,以後你也不用每天在青松大隊和清溪村之間來回跑,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不就多了?這也不願意?”

關月和顧随對視一眼,這樣聽起來,好像還挺好。

李定邦看着有戲,繼續說:“顧随你自己就是醫生,應該很清楚,不接診病人,不時常溫故知新,這樣下去,還怎麽進步?鄧為民和鄧為家兩位老先生都說過,關月有成為中醫界領頭人的潛力,你們就這樣荒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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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李定邦非常适合當說客。

關月被他說得有點心動了。名醫不名醫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她在意的是顧随以後不用每天這樣在青松大隊和木屋之間辛苦奔波,每天能多點時間陪她。

顧随淡淡一笑:“李部長,你也累了,這事兒以後再說,我給你倒杯水。”

李定邦:臭小子,我不累,我現在就想知道關月同不同意加入療養院!

這場李定邦強行開啓的對話,被顧随強硬地劃下一個句號。

李定邦很有眼色,他猜這兩人肯定有事兒要商量,就先走了。

顧随不想關月被脅迫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實際上,關月覺得沒問題,可以去做。

關月無所謂道:“從和他們接觸上開始,我就知道可能有這麽一天。”

顧随:“你不會覺得自己被強迫,被利用?”

關月笑了:“你太擔心我了,人生在世,除非真的與世隔絕,利用和被利用,難免的事情。”

關月笑話顧随:“開始的時候你不是一直想哄我下山嗎?讓我多和人接觸。怎麽現在我願意和人接觸了,你還不願意了。”

顧随很心疼她:“我想通了,你不願意接觸人也沒關系,你現在有我。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可以去做。現在我不贊同,是因為我不想你因為其他原因勉強自己。”

特別是,她妥協的原因是因為他,他更加接受不了。

“我并沒有覺得被強迫,只要不觸犯我的底線,做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你的底線是什麽?”

關月笑眯了眼:“我不想別人打擾我的生活。”

顧随反應過來:“你想要大青山?”

關月眨巴着眼睛:“可以嗎?”

“可能有點難。”

山和地都是國有的,不屬于個人,但是應該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比如租賃。

關月:“那我跟他們說,我答應當他們的特聘醫生,工資就換成大青山。只要我還是他們的特聘醫生一日,大青山就租賃給我一日。這樣就算他們住在山腳下,也不會上山來打擾我們。”

大青山對普通社員來說很危險,但是對于那些長年活躍在叢林裏的老兵來說,那肯定是進出自由。

深山裏有她的樹屋,以後說不定還會冒出來更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這些都不能讓外人發現。

而且,在清溪村修療養院有一個好處,到時候山谷口肯定會有人把守,周圍其他大隊的社員就不會過來,對于關月來說,也相當于有個守大門的人。

她計算完讓他們在山腳下修療養院的好處,越想越劃算。

關月:“你覺得怎麽樣?”

顧随親昵地捏着她的手玩兒,迅速反駁自己剛才的堅持:“你想好了就成,你覺得喜歡就答應,我沒有問題。”

“好,那就跟李定邦說,如果他同意我的條件,就讓他們修療養院吧。”

關月又說:“他們修療養院肯定會送很多磚頭水泥之類的建築材料進來吧?”

顧随:“嗯?”

“我想在樹屋旁邊的山坡上修一座房子。”

“讓他們進去修?”

“不用他們修,給材料就行了,我自己修。”

她要把她記憶中的家複制出來,她和爸媽的家。

關月沖顧随笑,和他在一起之後,她越來越有勇氣,甚至敢觸碰心裏的傷疤。

只要肯面對,就有愈合的一天。

關月下定決心之後,李定邦欣喜若狂,恨不得立馬就把療養院修起來,把傷兵都送進來。

顧随提醒李定邦:“大青山的歸屬你還沒有處理好,這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關月要看到相關文件,真實有效的文件。”

李定邦:“你們提的這個要求稍微有點難度,大青山面積太寬,這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事情,我要先往上打報告。”

顧随:“我們也知道這事兒不好辦,也沒有強迫其他地方的人不準上大青山,我們只要求咱們公社的人不要從這裏上山就行。”

大青山太大,其他地方的人就算進山,肯定也走不到關月的樹屋那裏去。

李定邦一拍巴掌:“照你這樣說,事情就好辦多了。放心,這事兒我肯定給你辦成,不辦成我們的療養院就不修了。”

李定邦把他的助手小馬留下協調電工的工作,他去想辦法解決大青山的事情。

電線牽到木屋,屋裏亮起了電燈。

加班加點地幹了兩三天,這事兒總算幹完了。

關月笑着說:“辛苦了,你們先休息幾天,過幾天山下修療養院肯定還要你們來。”

“不辛苦,都是工作,應該的。”

關月暗搓搓地想着,山下修療養院,那她山上的別墅肯定也要通電。

其實不通電,用太陽能發電也行。她的玉佩空間裏面有不少太陽能發電裝置。

送走電工,關月覺得木屋的空間有點小,等他們把磨粉機搬過來,屋裏肯定放不下。

顧随:“再修一座木屋?”

“也行。”

吃過中午飯,關月睡了一個午覺起來,在現在樹屋的左邊,平出來一塊地,直接原地起房子。

顧随傍晚上山,看到嶄新的木屋,被驚着了:“你真是我的祖宗,這兩天李定邦肯定就會找過來,你讓他們看到這座木屋怎麽想?你動作太快了。”

關月跺腳:“哎呀,我忘記了。”

顧随嘆氣:“沒事兒,李定邦去解決大青山的事情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上來。就算他來了,也堅決不能讓他們上山,有事兒下去說。”

顧随氣惱地把關月的頭發揉成雞窩:“以後能不能仔細點?”

關月撒嬌:“知道啦,下次不會啦。”

顧随冷笑,他現在已經不相信她了,每次都來這一套。

關月抱着顧随撒嬌,往他身上蹭,腦袋上的頭發都弄得毛躁起來。

顧随忍不住笑了,揉一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別鬧,以後別這樣了。”

“嗯,我保證。”

關月不允許周圍的人上大青山,确實不太好辦,因為這個山是國家的,周圍的人還會去大青山砍柴,采藥。

你說不太好辦吧,其實也沒那麽難辦。因為大青山上多蛇蟲鼠蟻,還有狼群,周圍的人一般情況下也不會上山。

李定邦找嚴師長商量這個事情,嚴師長不遺餘力地到處托關系,他夠不到的,就請司令員想想辦法。

總之,西南軍區花了不少時間和人情,總算把這個事情辦下來了。

事情鬧得太大,軍政系統裏的不少人都知道這事兒,為了請一個醫生,費這麽大力氣,值得嗎?

別人都覺得西南軍區的人腦子壞掉了,只有他們自己在偷着樂。

等着吧,到時候有你們求咱們的時候。

關月拿到蓋着大印兒的文件,總算心滿意足了。

第二天,清溪村下面的療養院準備動工修建了,建築材料一車一車地運進來。

關月另外要一些建築材料,李定邦一揮手就同意了,還答應幫她修起來。

修起來就不用了,把東西運進去就行。

修建療養院是個大工程,再加上夏天的時候山谷裏還漲過洪水,防洪這些都要考慮到,需要的時間不少。

這時候,剛忙過秋收,差不多到了農閑的時候,周圍大隊的人都過來找點活兒幹,還能掙點錢。

現在農村和城市之間的戶籍管控得很嚴格,農村人除了年底隊上分的那點錢,根本沒有其他掙錢的機會。

現在借着修療養院的機會,在家門口就把錢掙了,多好的事情。

其他大隊都上趕着來報名,和清溪村離得最近的青松大隊,更是恨不得全大隊出動。

李桃他們一家,除了她大嫂林海音之外,其他人都報名了。

第一天上工之前,李桃提前出門,特意去山上找關月說話。

李桃:“你都不知道我們多感謝你!因為你,咱們這裏能修療養院,以後療養院住人了,說不定還要在我們這裏買菜。大隊長說,這個以後肯定是長期買賣。”

關月還沒想過這些:“你們想得真遠。”

“嘿嘿,也不遠,我也是聽他們說的。也是因為修建療養院,咱們大隊也通電了,我娘一咬牙,也給家裏裝了電燈,晚上的時候,屋裏可亮了,比煤油燈好多了。”

“對了,我聽說我們這裏的路也要修,現在路面已經平整出來了,以後說不定要修水泥路呢。我嫂子說,水泥路特別幹淨,走在上面,腳上都不會粘土。”

青山縣這麽大的地方,就縣裏面的兩條主幹道是水泥路,李桃沒進過城,還沒見過水泥路。

說起這段時間的改變,李桃眼睛都笑彎了。

關月:“你不是秋收後要結婚嗎?”

“對呀,但是最近不是忙嘛。我們家和賀文家商量好了,先掙錢,等錢掙到了再結婚。要不然,到時候我們也跟我哥嫂一樣,選過年殺年豬的時候結婚。”

時間不早了,下面要開工了,李桃留了一會兒就走了。

關月跟顧随說:“就因為修療養院這麽一件事,我感覺大家精神頭都不一樣了。”

怎麽說,就像人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對未來充滿希望。就像,日複一日勞累的生活中,突然照進一束光。

顧随:“你不要小看這一件事,對于當地人來說,那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

就說通電和修路,住在城邊上都盼不來的好事,他們這個偏遠的地方卻馬上就能有了。

關月一拍大腿:“哎呀,我還沒問大青山的事情呢。”

“放心,大青山放在你名下,本來對他們來說就沒什麽影響。現在還有你帶來的這些好處在,這個小問題就更加不值一提。”

公社書記已經帶着人去每個大隊宣揚過了,大青山以後就是關月的,大家可以在山腳下砍柴,但是不要進深山。

聽到這個事情,外面的人第一反應,是不是關月想保護山裏面的藥材?

後面緊跟着就開始修療養院,關月還是特聘醫生,大家對關月封山保護藥材的事情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療養院肯定要來很多人,藥材需要肯定很大。

顧随也是療養院的醫生,他現在徹底從青松大隊的知青點搬出來了,以後他就長住在木屋這裏。

山下的療養院開始修建了,顧随問關月:“你的小別墅準備什麽時候修?”

關月:“我還不知道怎麽修房子,我要研究一下。”

她不僅要修房子,還想修個三層的地下室,用來做研究。

她慢慢放下過去,心裏就開始擔憂這個世界的未來。如果一百年後,病毒再爆發,這個世界的人要何去何從?

到時候,無數的人會經歷她經歷過的苦難,她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發生嗎?

這些事她還沒想好,她現在的水平也還沒到能研究這些病毒的程度,但是,她可以先準備起來。

關月越喜歡顧随和這個世界,內心的憂慮就越深。

關月:“你研究過病毒嗎?”

“病毒?稍微有一些了解。”

關月:“我想研究病毒,有沒有辦法弄一些書籍來?從最初級的開始。”

她爸爸留下的文件和資料都太複雜高端了,她現在的水平,根本看不懂。

說到病毒,顧随一下聯想到喪屍。

顧随一口答應:“放心,資料我去找。你也別着急,時間還長着呢,不着急在這一會兒。”

關月突然想到:“都不用我的孫子輩,我們的兒女如果能長命百歲,說不定他們就能活到那一天。”

他們的兒女?顧随看她的眼神發燙:“你答應嫁給我?”

關月傲嬌地哼哼一聲:“看你表現。”

還沒等顧随說下一句,她扭頭就跑。

顧随笑了,合着只準她說,他問問都不行。

山洪過後,清溪村沉寂了一個夏天,現在又熱鬧起來。

此刻香港徐家,看完關月的信,屋裏很安靜。

魏宗南不能理解,香港這麽好的地方,關月怎麽會拒絕?

徐華安:“我早說了,關月喜歡住在大青山,不來的可能性很大。”

江芝說:“不管怎麽樣,章先生那裏我們要去說一聲。”

徐華平點點頭:“确實該說,這個事情沒什麽好隐藏的。”

章明銳當天下午就得到了消息,那位厲害的中醫不來香港,這就有些難辦了。

章明銳這段時間一直堅持吃養心丸,不用醫生下診斷,他自己都感覺身上好多了。

不少西醫聽說章明銳的情況後,一直聯系章明銳,上趕着免費幫他檢查身體。

特別是一個英國來的醫生,名叫羅伯特,他是最激動的。

作為一個西醫,他不遠萬裏從英國來到香港。來之前他聽過一些關于中醫的事跡,在他看來,中醫看診的方式完全不合邏輯,是神秘主義的産物,治病救人簡直是無稽之談。

他來到這片土地之後,認識到越來越多厲害的中醫,他輕視中醫的觀念慢慢被改變,章明銳這個病例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羅伯特今天也找借口上門,免費給章明銳看診,聽說那位厲害的中醫不來香港,他十分失望。

羅伯特:“章先生,她不來,我們不能去找她?”

章明銳腦子轉得飛快,人家不來,他肯定不能勉強。他有求于人,上門求醫是應該的。現在兩岸是這個情況,他要怎麽光明正大地過去呢?

章明銳暫時想不到辦法,但是藥還是要繼續吃。

章明銳找穆立言過來給他把脈,把他的病症仔仔細細地寫清楚。為了給關月參考,他還把自己心髒的片子一起給關月送去。

和章明銳的病例一起送過去的,還有一箱子黃金。

徐華安啧啧一聲:“章明銳真是有錢。”

徐華平苦笑:“我吃了關月這麽多藥,都沒給過什麽好東西。”

“怎麽沒有,關月寫信給我,說大嫂送的首飾和裙子她特別喜歡。”

江芝笑了笑:“咱們這裏還暖和,關月那邊已經深秋了,天氣馬上要轉涼了,這次我們送一些厚衣裳過去。”

只送衣裳還不夠,江芝往箱子裏面又放了一件壓箱底的首飾。

二十天後,蔡國福帶着兩個大箱子來找關月,清溪村外面的山谷口已經裝上了大門,還有看守的人。

蔡國福說他要去找關月,人家要他登記之後才能進去。

“你們等等,我們的人去叫小馬過來,一會兒小馬帶你們上山。”

蔡國福和蔡志明兩個人登記完畢後,蔡志明連忙說:“不用那麽麻煩,我們知道路。”

“知道也不行,必須有人帶路才能進去。”

爺倆不說話了。

他們在大門口那兒等了約莫幾分鐘,一個臉上長着小酒窩穿着軍裝的士兵跑過來。

他自我介紹,他就是那個小馬。

小馬:“你們是去找關大夫吧?”

蔡國福:“對,我是關月的叔叔,來給她送點東西。”

“您是關大夫的叔叔啊,裏面快請。”

總算進門了,兩人跟着小馬走進清溪村,山谷裏面的一切都大變樣。

山谷的右邊,大青山腳下還是維持現狀。山谷的左邊,小青山腳下修了兩排寬敞的房子,門是關着的,房子裏面看不見,房子外面都刷了白灰,看着特別新。

路也不是之前的泥巴路,都成了水泥路。

小青山上面一些地方,山林裏零散地分布着一些小房子,點綴在山間,特別好看。

山上的房子還沒有完工,還有人在山間走動,遠遠地傳來交談的聲音。

蔡國福跟帶路的小馬搭話:“這還沒有一個月吧,你們動作挺快的呀。”

“嘿嘿,不算快了,我們李部長說必須要高标準,嚴要求,要不然早就修完了。”

“這麽寬的房子,住一兩百人應該沒問題吧。”

“不止呢,等全部修好了,李部長說,至少要放三百張床位。”

“好家夥,關月一個人忙得過來嗎?”

“嘿嘿,肯定不能讓關大夫一個人忙活,還有其他醫生幫忙。”

因為知道蔡國福是關月的叔叔,小馬對他特別親切,能說的都說給蔡國福聽了。

三人走到木屋那兒,院子裏沒有人,只有左邊的木屋裏傳來機器的聲音。

小馬高興得合不攏嘴:“你們不着急吧,不着急就先等等,關大夫肯定在做神仙藥粉,不能打擾。”

上周關月要的磨粉機送過來了,這才不到十天,關月已經給了他們兩袋神仙藥粉了,這些藥全部送到前線去了。

蔡國福和蔡志明都是識相的人,連忙說不急,他們先等等。

看小馬這個樣子,他們敢去打擾關月,估計得馬上把他們攆下山。

來了一趟後,蔡國福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上面領導對關月的重視。現在這樣的情況,關月想走也不容易。

想到徐華安給他寫的信,蔡國福覺得,還是要好好跟關月她師傅說一說,那些個富豪想看病,有能耐,就自己找過來吧。

關月是不可能出去的。

過了一會兒,機器聲停了,那邊還是沒有動靜,蔡國福他們只能繼續等。

等啊等啊,都日上中天了,關月和顧随才從屋裏出來。

關月看到經常來給他們送肉的小馬站在院子門口,朝他招招手:“你來了呀,正好,這兩天配好了一袋止血粉,你現在帶走吧。”

小馬興高采烈地道謝:“哎,謝謝關大夫,我現在就帶走。”

他興沖沖地跑到半路上又停下來:“關大夫,您有客人來了,是你的叔叔。”

關月已經看到院子裏的蔡國福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好嘞!”

小馬走了,關月看到蔡叔腳邊的箱子:“我師父送東西來了?”

“不止你師傅的,還有一個病人送來的。”

“病人?”

難道是上次那個有心髒病的?

關月拿出信,一目十行地看完。放下信,她打開那個小箱子,箱子裏面,一個厚厚的文件袋下面,整整齊齊地放着一箱黃金。

蔡國福和蔡志明倒吸一口涼氣,不愧是富豪,有錢啊!

關月掃了一眼黃金,拆開文件袋,裏面全是那位章先生的病歷,中醫西醫的都有。

西醫的關月看不懂:“顧随,你來看看。”

顧随是西醫,他看完西醫的診斷和片子說:“這個病我不是很懂,但是結合中醫診斷來看,他這種只能算是先天不足,還不是很嚴重的那種。”

關月一邊看診斷說明一邊應聲:“對,要不然也不會等到成年後才徹底發病。”

顧随湊過去看穆立言寫的中醫診斷:“他是因為一次重病引發的心髒病,這種有治好的可能嗎?”

“幾率很大,我還是那句話,要讓我見到人才能下診斷。”

章明銳的誠意關月已經看到了,給他定制養心丸沒問題,不過要等一周後才能做好。

蔡國福點頭:“一周的時間已經算很快了。”

蔡志明:“那我一周後過來拿藥。”

關月搖搖頭:“不用你來拿,我叫小馬給你送過去。”

“這,不合适吧?”

他們這樣的,和香港有聯系,讓人知道了,肯定逃不過一劫。

“放心,沒有問題,我師父那點關系,早就讓他們查得透透的了。他們用得着我,知道該怎麽辦。”

蔡志明驚恐:“那我們?”

關月歉意道:“他們既然查了我師父,你們那邊,可能也查到了。”

蔡國福到底穩得住:“別慌,既然我們還能好好地站在這兒,應該沒有問題。”

蔡國福和蔡志明在山上吃了午飯才下山,出去的路上,碰到那些當兵的,蔡志明心都在顫抖。

走到山谷口,小馬正在大門口,看到他們,咧嘴一笑:“你們要走了?”

蔡國福淡淡一笑:“東西送到,我們先走了。”

“那行,慢走哈,下次再來。”

“好,回見。”

蔡志明低着頭跟在他爹後頭,走出門衛的視線範圍,蔡志明才松了一口氣。

蔡國福哼哼一聲:“看你那點出息。”

蔡志明吓得一身冷汗:“爹,難道你不怕?那麽大一個把柄在人家手裏,人家想整我們,随時都能要了我們一家人的命。”

“放心,有關月在,要不了你的命。”蔡國福對關月相當自信。

章明銳送的黃金,關月随便找了個地方放着。江芝送的衣裳和首飾,那才是她感興趣的。

這時候已經是初冬了,關月挑了一件長款的白色大衣穿在身上,又換上牛仔褲和長靴,真好看!

關月興致勃勃地把一箱子衣裳換了個遍。

這期間,顧随啥都不用做,只負責關月問他好不好看的時候,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好看!”

關月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杏眼裏面仿佛都有光:“那我以後換着穿。”

“嗯,想穿什麽穿什麽。”

這些衣裳無論是布料還是做工,一看就不是國內生産的。

就跟關月說的那樣,她那點人際關系早就讓李定邦他們查了個遍,沒什麽好隐藏的。

傍晚,關月穿着她最喜歡的那身白色大衣下山,李定邦看到了,還誇她的衣裳好看。

“你這衣裳的布料,一看就死貴吧!”

關月笑着說:“我師父送的,我不知道貴不貴。”

“你這個師傅不錯,隔得那麽遠還關心你的吃穿。想想你在青川的那個便宜老師,啧啧,不行啊!”

李定邦說的是鄧為民,關月噗嗤一聲笑了。

今天關月又給了他們一袋神仙藥粉,療養院也要完工了,李定邦心情不錯:“房子修好了晾一晾,過年前後,醫生和護士估計就要搬進來了。年後病人也要陸續進來。”

關月表明态度:“我肯定不會一直在醫院,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放心,你的規矩我知道。你還要忙着制藥,一般不嚴重的病人肯定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關月點點頭,順嘴說了一句:“我要給我師傅送一些東西過去,到時候你們找人幫我送到我蔡叔家裏。東西和信你們都可以檢查,放心,沒什麽機密情報。”

關月這麽大方,李定邦肯定不會主動拒絕:“我相信你肯定不會做什麽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你別介意就行。”

關月的師傅在哪裏,東西和信送往什麽地方,他們都心知肚明。

關月先寫好給師傅的信,準備開始做藥的時候,提前把小馬叫上來。

關月:“我做的是藥丸,裏面肯定沒有藏任何紙條之類的,你看着我做,你們到時候也不用再把藥丸切開。”

小馬撓頭,嘿嘿一笑:“關大夫你等等,我再去叫個人來。”

隔了一會兒,一個當兵的跟着小馬上來。

小馬是李定邦手下的兵,搞後勤工作,性子有些八面玲珑。小馬帶上來的這個人,第一眼看,長相十分平凡,丢進人堆裏面都找不到的那種。多看幾眼,就覺得這人有些不簡單。

關月的直覺,這個人是搞情報工作的。

關月把配好的藥粉,以及其他輔料準備好,放到長桌上。

關月坐下:“你們看好了,我要開始做藥丸了。”

小馬:“關大夫你慢慢做,當我們不存在就行了。”

關月開始搓藥丸子,她現在做這個已經很熟練了,做起來的時候,手快得都能有殘影。

小馬一直盯着關月的手,眼睛都轉圈圈了。

另一位大衆臉的小哥兒,眼神依然十分清明,一直看着關月的動作。

給徐華平的藥,還有給章明銳的藥,兩個人都是半年的量,關月很快搓完。

顧随端來三杯水:“歇一歇。”

關月活動了一下手:“嗯。”

小馬接過顧随遞過去的水:“謝謝。”

顧随:“不客氣。”

顧随在關月旁邊坐下,把貼着标簽的藥瓶拿過來裝藥。

顧随裝好一瓶後,小馬看出了藥瓶子的特別之處。

小馬:“這個藥瓶子好不一樣。”

顧随拿給他看:“是不是一點縫隙都沒有?”

小馬連連點頭。

顧随:“你試試,你能不能打開。”

顧随把剛才蓋好的藥瓶子遞給小馬,小馬研究了好一會兒,一籌莫展。

一旁的大衆臉,他仔細觀察顧随是怎麽蓋上藥瓶子的,思索了一下,費了點時間,把藥瓶子重新打開了。

“很厲害!”

顧随笑着說:“關月想出來的辦法。你們別看藥瓶子是木頭的,你們看接口的地方一點縫隙都沒有,放在水裏都不會進水。”

關月哼笑:“小手段罷了,軍隊裏面肯定有比我這個更高明的辦法。”

大衆臉沒說話,小馬嘿嘿直笑,也沒接話。

所有的藥都裝好後,關月把沒有封口的信封遞給小馬:“你們檢查完就送出去吧。”

“好嘞!”

關月給師傅送出的信送出去沒幾天,山下的療養院徹底完工了。

李定邦問關月需不需要幫忙:“你們兩個人想修房子,那得修到猴年馬月去?太耽誤時間了。還不如我們找人來幹,幾天就幹完了。”

“不用,我想自己修。”關月很堅持。

“那好吧。這裏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明天就回去了。這裏的事情以後都交給小馬管理,你有什麽需要都找他。”

李定邦走之前,給幫工的社員們把工錢結清了,大家歡歡喜喜準備過年。

李桃結婚的時間也定下來了,臘月八號那天,剛好殺豬,有肉又有菜,适合待客。

臘月初六,李桃一家上山來找關月。一個是請關月初八去參加她的婚禮,順便吃殺豬菜;二個就是請關月給李清溪小朋友檢查一下身體。

去年年底的時候,林海音新婚就懷孕了,今年年底生的林清溪,今天剛好滿三個月。

關月聽說孩子叫李清溪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清溪是清溪村的清溪?

臉色紅潤,還略微有點發福的林海音笑着說:“我和清溪村有緣,我們商量過後,孩子的名字就叫李清溪吧。”

張翠花不是那種欺負媳婦兒的那種惡婆婆,雖然林海音相當于沒有娘家人撐腰,張翠花待她不比親生的閨女差,看她紅潤的臉色就看得出來。

林海音把孩子放到關月懷裏:“你抱抱。”

關月還沒來得及反應,孩子就被塞她手裏了,她抱着這軟軟一團的,都不敢動了。

小孩兒是個不怕生的,還沖關月笑,紅嫩的小嘴兒還吐泡泡。

關月笑着說:“這個小姑娘真好看。”

李家人哈哈大笑,關月一臉懵:“笑什麽?”

李桃差點笑岔氣:“你不是第一個了,咱們大隊,凡事聽說我侄子名字叫李清溪,都以為是個小姑娘。”

關月啊了一聲:原來是男娃!

關月連忙補了一句:“男娃也挺好。”

林海音笑了笑:“兒子女兒都好。第一胎生了兒子,下一胎我想要個女兒。”

關月一只手小心地摟住孩子,單手給林海音把了一個脈,身體還可以,但是她還是建議她:“你才生育沒多久,為了身體健康着想,你還是等兩年再懷第二胎吧。”

李達呵呵直笑:“咱們不着急,我們還年輕呢。”

林海音含羞帶臊地瞪了他一眼:“問你了嗎?”

李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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