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心定了! (1)
那群有錢的大佬還沒有來,章明銳給關月送來的各種外文書籍,以及最新研究儀器都到了。
東西檢查完畢後,王鐵軍說:“關大夫,我們幫你把東西擡上山?”
“擡上去吧。”
東西擡到木屋那邊,關月不讓他們拆箱子。
王鐵軍:“還是我們幫你拆開擡進屋裏吧。有一臺儀器有點大,你和顧大夫兩個人不好處理。”
關月:“沒關系,讓顧随來,這些儀器怎麽放,怎麽用,顧随最清楚,到時候讓他來弄。”
“那行,搬不動就來山下叫我們。”
關月笑着點點頭:“謝謝你們。”
等人走後,那幾個大箱子都放在院子裏,關月先去拆裝書的箱子。
關月念出聲:“病毒學原理……”
顧随中午下班回來,就看到關月盤腿坐在躺椅上,專心致志地看書。
顧随走過去:“看得懂嗎?”
“嗯。”
關月關上書:“下午我要去山間別墅,你跟我一起去?”
“嗯,不過你要等我一會兒,我要下去跟張院長請個假。”
關月還有一件事沒搞定,心情很煩躁,山間別墅到現在都還是個毛坯房,裏面還沒裝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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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儀器都放到地下實驗室,但是她以後每次去別墅,看到光禿禿的建築,心裏還是不舒服。
尤其是,她每看到那座房子一次,就會想一次爸媽。
中午吃飯,關月都十分心不在意,這一點都不像她。
她以前,和他生氣的時候,都不會忘了三頓飯。
顧随給她夾菜:“多吃點,有事兒我們一會兒再說。”
吃完飯,顧随讓她先一個人待着,然後快速收拾好廚房,悄無聲息地去山下,跟張院長請假。
請完假出來,顧随去找鄧白術:“關月有點事,明天可能不下來。”
“哦,好。”
鄧白術愣了一下,關月會有什麽事?
顧随回去的時候,關月的坐在那兒低着頭,看起來心情十分低落。
“怎麽了?”
顧随去抱他,她柔軟得像是一截花枝,任他抱着。
她坐在他的腿上,靜靜地趴在他的胸口。
過了好一會兒,關月眼角浸出一滴淚,委屈巴巴的:“我想我爸媽了。”
顧随嘆氣,收緊抱着她的手臂:“乖,我陪着你。”
“嗯。”
或許是顧随給了她安全感,讓她打開了話匣子,說起她以前的生活,他們一家三口,爸爸特別溫柔,媽媽有時候有點兇,她成績不好的時候,媽媽會笑話她,說她運氣不好,沒有遺傳到爸爸的聰明才智,還說讓她以後找個聰明點的男人嫁了,免得她外孫像她一樣……
可是,現在爸媽都不在了。
顧随:“我在,我一直陪着你。”
她越說越委屈,顧随一句安慰,直接讓她崩潰大哭,就像小孩兒一樣,毫無形象,眼淚鼻涕齊飛,臉蛋哭得通紅。
顧随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心酸,一邊幫她擦臉一邊哄她:“哭得累不累,歇一會兒再哭?嗯?”
眼淚還挂在臉上呢,關月推了他一把:“你讨厭。”
顧随捧着她的臉,給她擦眼淚:“所以,岳父岳母,被你随身帶着。”
“嗯,在玉佩空間。”
顧随挑眉,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關月說起玉佩空間。
空間是什麽?
關月把藏在衣服裏面的玉佩拿出來:“就是這個。”
關月想着爸媽,瞬間,她手裏出現兩個盒子。
顧随反應過來,這個,應該是岳父岳母的骨灰盒。
顧随捧着她的手:“你站起來。”
關月茫然:“站起來幹什麽?我不想,我想坐着。”
關月現在抱着岳父岳母的骨灰盒,還坐在他腿上,像什麽話。
顧随沒管她,直接撐着椅子站起來。
他一站起來,坐在他腿上的關月也不得不站起來。
顧随嘆氣:“你有沒有想過,讓岳父岳母入土為安?這樣,你才會慢慢放下。”
她沒想過。
顧随:“你現在可以想想了。岳父岳母如果在天有靈,肯定也想你放下過去,好好生活。”
關月又哭:“我知道,我都知道。”
顧随溫柔地看着她:“那我們就放下。”
顧随一直鼓勵她:“我們把岳父岳母葬在山間別墅附近,以後,你想念了,就去看看他們。”
最後,關月還是被顧随說服了,她不能再這樣沉淪在過去,她該邁出新的步伐,讓爸媽知道她過得好,她有勇氣從現在開始去改變。
如果她足夠努力,一百年後那場浩劫,是不是可能就不會發生?
那些無數像他們家這樣的家庭,也不會在人間煉獄裏面掙紮,最後死掉。
顧随陪關月選了一個好位置,就在山間別墅斜後方的山坡上。
顧随:“這個位置居高臨下,如果有一天,你研究出克制喪屍病毒的辦法,他們肯定能知道。”
關月伸出右手,一棵樹拔地而起,生長到五米高就不再生長,橫向膨脹到三人都無法合抱的寬度,中間裂開一個縫隙,剛好适合放兩個骨灰盒。
顧随鄭重地把骨灰盒放進去。
裂開的大樹合攏,不停地向下生長,直到留在地面上的高度只有三米,關月才停下手。
她身負異能帶着爸媽來到這個世界,這樣的埋葬的方式,爸媽肯定喜歡吧。
她一揮手,墳墓四周三米範圍內,被清理得幹幹淨淨,四周還長出了木椅。
顧随陪關月在旁邊坐下:“要墓碑嗎?”
“不要,等我研究出來那一天,再放墓碑。”
關月望着山下,扭頭問顧随:“前面的樹是不是太高了?把我爸媽的視線都擋住了。”
顧随笑了:“那你讓他們長矮一點。”
“行。”
關月一頓操作猛如虎,擋住墳墓視線的大樹一棵棵倒地變成一捆捆柴火,新長出來的小樹苗都很矮小。
從高空往下看,茂盛的植被從山頂到山腳依次生長,偏偏墳墓前面這一塊地方,就像凹進去了一樣。
顧随松開關月的手,在墳墓前,雙膝跪地,磕頭。
顧随:“岳父岳母,你們好,我叫顧随,是關月的愛人。以後,我會代替你們,好好照顧她。”
說完,顧随扭頭看向她,關月又哭了。
關月哽咽着:“你讨厭,你今天總是讓我哭。”
顧随抱着她,她哭着哭着,就笑了。
安置好爸媽之後,關月覺得,內心那塊不能碰的傷口,好像突然開始愈合了。
回到下面的山間別墅,關月從玉佩空間掏東西。
她媽媽準備的那些瓷磚、家具等等,被她一件一件地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放好。
不過幾個小時後,山間別墅就大變樣,從灰撲撲的毛坯房,變成了一棟精致大氣的別墅。
別墅的前院和後院,也都被貼上天青色的石材,站在院子裏,天上的雲霞的流動變化,似乎都能倒映在地面上。
顧随:“一百年以後,連貼地板的磚都這麽好看了?”
關月:“也不是每一家都這麽好看,我家很有錢,你懂的。”
顧随笑了:“看出來了,你是個小富婆。”
關月傲嬌:“哼,之前我是沒有打開空間,現在打開空間了,我就是一輩子不下山,也不會缺吃穿。”
“一直一個人待着不太好,以後隔一段時間來一次吧,除了研究病毒,你總要有自己的生活。”
難得來人間一趟,總要體驗一下不同的生活,才不算荒廢。
地面上的房子弄好了,地面下的三層,也被關月裝修好,一堆儀器先放到地下室。
晚上,顧随在現代化的廚房裏,準備給關月做晚飯。
關月不停地從空間裏面掏出各種調料、米、油。菜就不用了,她媽媽存下來的菜不如她催生出來的好吃。
顧随打量廚房裏面的各種東西:“挂在空中的這個是什麽?”
“這個我知道,是抽油煙機,把炒菜的油煙都抽出去。”
“這個呢?”顧随指了指櫃子下面的這個設備。
“洗碗的吧。”
“這個怎麽開火?”
“扭開就行了。”
他們家裝的這套設備都是用電,房頂裝了太陽能轉化設備。
下午關月裝得太晚,沒有存下多少電,做飯做到一半,沒電了。
顧随:“可惜了,別墅這裏沒有通電。”
“怎麽能牽電線過來,這樣不是就讓他們發現了嗎?”
最開始關月讓李定邦他們送材料,都是送到另外一個地點,然後她自己把材料又搬到這個地點。
前幾天李定邦還問他們的房子修好沒有,關月說沒有,李定邦還笑話她,說早知道就讓他們的人來修了,現在好了,春天都下了好幾場雨,那些水泥淋了雨,肯定都不能用了,浪費材料。
李定邦他們都以為房子泡湯了,其實關月已經在這裏把房子修起來了。
顧随:“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關月:“有辦法,你等等。”
關月去樓下,打着手電筒,從空間裏面掏出柴油和發電機,一聲巨響,別墅的燈光都亮了起來。
顧随吓得跑出來看:“這是什麽東西?”
關月:“發電機啊,這你都不知道?”
顧随:“……”
好吧,他現在就是個老古董。
廚房鍋裏的菜還沒炒好,顧随回去做飯。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總算吃上飯了。
坐在這樣精致亮堂的飯廳吃飯,外面是一片原始森林,山風帶着植物的香氣從窗戶飄進來,這種美好的感受,讓人沉迷。
好像,長期居住在這裏好像也挺好。
這一天,關月的情緒起起伏伏不定,此刻,吃上好吃的飯菜,她的心情瞬間明朗起來。
麻辣蔬菜鍋、土豆紅燒雞,再來一碗清清淡淡的野菜湯,這一頓飯,滿足了。
關月舒服地靠在沙發裏,跟顧随說:“等我師傅走了,我就搬到這裏住一段時間。”
顧随:“你忘了,你還有其他病人。”
關月伸了個懶腰:“都好得差不多了,讓鄧白術看着就行,有沒有我無所謂。”
“那些厲害的醫生,不是都有固定的看診時間嗎?比如每個月的星期一看診,一個月看診四五天,我也可以呀。”
關月又說:“一周去一趟有點煩,還可以把時間堆在一起,每個月的第一周看病,其他時間就來這裏住。”
顧随:“我呢,我怎麽辦?你把我丢了?誰給你做飯?”
一連三個問句,關月心虛了:“那你白天上班,傍晚我去山下接你?”
顧随:“這樣你不累?”
關月老實承認:“每天早晚來回送你,還是有點累。”
這裏的位置比樹屋更加遠,來回一趟她也要一個多小時,一天可能要花三個小時左右。
或許,等她的異能再提高一點,她的速度就會更加快。
顧随聽她這樣想,連忙說:“你可別,現在這樣就挺好。”
一想到當初因為懸崖的事情,她昏迷了三天,現在他想起來就後怕。
關月嘿嘿一笑:“我其實也不敢。以後的事情以後再看,我現在才開始學,其實也用不着每天待在這裏。”
顧随去收拾廚房,關月去樓下後院,催生出一棵櫻桃樹,摘了一盆子櫻桃。
等顧随收拾完廚房,關月也洗好了櫻桃,兩人坐在沙發上,靠在一起,看關月爸爸以前寫的研究資料。
兩人靠在一起研究了半天,字都認得,放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關月絕望:“啊,我好蠢啊!”
顧随輕聲笑了:“不蠢,是岳父太聰明了,資料你先收起來,等我們打好基礎再來研究岳父留下的資料。”
關月垂頭喪氣:“只能先這樣了。”
顧随拿了一顆櫻桃塞她嘴裏:“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關月以前住的卧室在三樓,關月問他:“你住哪裏?”
顧随:“你住哪裏我就住哪裏。”
“哼,你想得美。”
最後,顧随住在關月房間,的隔壁卧室。
第二天一早,兩人吃了早飯就趕緊下山,今天她師傅要走了,她還要去青松大隊,忙着呢。
徐華安從昨天傍晚就開始等着關月,結果等到天黑了都沒去看他。
今天一早收拾好行李,才看到姍姍來遲的徒弟,徐華安氣得跳腳:“你幹什麽去了?知道我要走都不來跟我說說話?”
關月趕緊嬉皮笑臉地轉移話題:“師傅,我也想來看你吧,但是不是忙嘛,沒顧得上。”
“你說你忙啥了?我叫人去問了,你昨天根本一點都不忙。”
關月:“療養院那裏不忙,其他事情忙嘛,我這不是給你弄藥去了嘛。”
關月使眼色,顧随趕緊把藥箱子遞過去:“都是關月昨天做的。”
半箱子藥呢,做出來不容易,徐華平趕緊勸:“關月也是為了你,你就別罵她了。”
徐華安哼哼一聲:“下次不準這樣了。”
“嗯,肯定不好。”關月拍着胸口保證。
顧随瞟了她一眼,提醒她,看起來有點假!
關月一個眼神瞪回去,假怎麽樣?好用就行了。
小馬上來喊他們了:“車子到了,方霖在下面等你們。”
“來了來了。”
走到山谷口,真要離開的時候,徐華安又開始舍不得,一直囑咐關月記得給他寫信。
關月一口答應:“等我養的豬長大了,殺年豬做了香腸臘肉,到時候給你送一點。”
“一點可不行,多送點。”
“嗯嗯,知道了。快走吧,司機都等你老半天了。”
關月把她師傅送到門口,拉拉扯扯半天,她師傅就是不上車。
已經迫不及待回去的徐華平,腦袋從車窗裏伸出來:“華安,回去了。”
顧随微微一笑:“師傅放心,我會照顧好關月。”
徐華安哼哼唧唧地走了,這個臭丫頭,現在真是一點都不留戀他這個師傅。
車子往鎮上的方向開,徐華安從後視鏡往後看,關月還站在原地。
車子走遠了,送走師傅,關月和顧随沒有回去,他們要去一趟青松村。
李桃懷孕了,關月要去看看她,順便把今年的藥給周保和他們送去。
顧随一手提着藥丸和給李桃的紅糖,一手牽着她。
這個時節,春末夏初,目之所及,綠意盎然。這才上午十點多鐘,微微燥熱的風吹過來,似乎已經有夏天的味道。
顧随:“最近一連好多天的大太陽,夏天來的太快了。”
“這才春末太陽就這麽大,今年會不會缺水?”
“缺水應該不至于,去年夏天漲大水,河流和水庫裏面都積蓄了很多水。”
“嗯。”
以前關月從來沒有關注過幹旱、漲水這樣的事情,也就是去年清溪村被淹,她才上心。
現在這個年代,大家在天災面前顯得太渺小,沒有多少掙紮的餘地。
他們倆剛走到青松大隊,在村口玩兒的小孩兒看到他們,蹦起來跑去找大人。
“關大夫來啦……”
關月松開他的手,顧随沒有和以前一樣松開,反而攥得緊緊的。
關月笑着看了他一眼:“你怎麽回事,上次來青松大隊,你都不讓我牽。現在不怕影響不好了?”
顧随含笑:“現在不一樣,我們現在是未婚夫妻,都是要結婚的關系了,牽牽手沒什麽。”
楊國柱和周保和剛從地頭跑過來,看到兩人手牽手,愣了一下。
楊國柱:“你們兩位這是……”
“我們訂婚了。”
“恭喜恭喜哈!”
訂婚也不用這樣牽着吧,人家結了婚的人走在一起的時候,都要一個人走前頭,一個人走後頭,生怕影響不好。
周保和心頭想一想,沒說出口得罪這兩人:“你看,你們還專門跑一趟給我們送藥,謝謝啊。”
顧随把藥丸交給他:“按照你們給的單子配的藥。”
周保和他們原本覺得,關月現在是療養院的醫生,估計不會再和他們換藥。
楊國柱說,還是去試一試,關月不是那樣的人。
他們沒能進去療養院,就寫了一封信給關月,讓人送進去,信裏面還夾了一張單子,寫了他們想要的藥。
楊國柱嘿嘿一笑:“還是關大夫對我們社員好。”
關月:“平等交易,我給藥,你們也給了我糧食。”
周保和連忙點頭:“我們夏收後就把糧食給你們送去。”
關月:“不着急,秋收後送也行。到時候你把糧食送到山谷口,交給門衛,他們會給我送來。”
他們要在中午之前回去,就沒跟他們多說,他們還要去看李桃。
去賀文家,李桃沒有下地,現在就在家養着。
看到關月來了,李桃開心極了:“沒想到你們會來看我。”
關月:“來送藥,也想來看看你。”
嚴格地說,兩輩子的關月都沒有親近的朋友,李桃也不算她很親近的人,但是不管怎麽樣,李桃對她的心意很珍貴。
一百年後,不說朋友同學,就連很多血脈至親關系都很冷淡。她媽媽一直對她說,一輩子除了爸媽之外,有其他人對你好,都是很難得的事情,要珍惜!
關月:“你別忙活,你坐下,我給你把脈。”
“哎。”
把脈後,關月笑着說:“你身體很好,孩子也很好。”
李桃更加喜悅:“我公婆和賀文都對我很好,我說我要下地幹活,賀文說,我大嫂懷孕的時候都能好好養着,他們家日子也過得去,不能讓我過得不如我大嫂。”
“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呀!有事兒叫賀文到療養院找我。今天我們就不多呆了,我們先回去了。”
李桃站起來:“我送你。”
關月不讓她送,李桃堅持送她到路口那裏。
關月和顧随走了,李桃回家的路上,好多人問她:“喲,剛才是關大夫和顧大夫吧,他們來看你?”
李桃笑着擡起下巴:“對,聽說我懷孕了,來看看我,順便給我把脈。”
“關月對你不錯呀!”
“哈哈哈,關月人挺好的。”
自從清溪村修了療養院之後,顧随回來過幾趟給人看病。關月除了她結婚那天來過一趟之外,其他時間一次都沒過來。
青松大隊的人都說,李桃上趕着和關月處朋友,人家都不搭理她。
李桃心裏一直憋着呢,又想不到怎麽回嘴,今天算是出了一口悶氣。回去的路上,李桃哼着小調,心裏別提多痛快。
關月和顧随回去,沒有走原路回去,他們從小青山翻山回去,一直走到山裏沒人的地方,關月摟着顧随,直接上樹飛奔。
關月痛快了,顧随一直看腳下,生怕青松大隊有人在山裏撿柴火,看到他們在樹上飛。
關月:“不會啦,這個時候,他們肯定在地裏上工。”
很快翻過小青山,關月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不好,趕緊跑。”
顧随都沒反應過來,就被關月摟着往反方向跑。
顧随:“怎麽了?”
關月看準一個位置,兩人落地,她尴尬地笑笑:“我剛才看到小馬了。”
顧随:“看看,我剛才說什麽來着。”
“你別兇嘛,他剛才應該沒看到我,我們現在走過去。”
小青山北面山上修了很多小房子,山頂那邊日常也有人巡邏,他們剛才從樹上走,沒注意到,現在從樹下走,剛翻過山,就被人攔住了。
巡邏的人一看是他們:“顧醫生,你們怎麽從這裏過來?”
顧随:“剛才去了一趟青松大隊。”
關月眨巴着眼:“我沒走過這條路,想試試翻山回來。”
巡邏的兩個人哈哈一笑:“山上的路沒有平地好走吧?”
“可不是嘛。”
聽到這邊的說話聲,小馬走過來:“你們回來得挺快。”
小馬知道他們今天去青松大隊。
“就送藥,都沒有多待,回來肯定快。你在這兒幹什麽?”
小馬:“不是那邊要來人了嘛,李部長讓我準備準備。”
關月皺眉:“這一次就算了,等這一次之後,我們名聲大了,以後一年只給三個名額,讓他們互相競價,誰出得多就讓誰來。”
小馬撓頭,嘿嘿地笑:“這個事兒啊,我回頭給李部長反映一下你的想法。”
關月點點頭,和顧随走了。
小馬可是李定邦一手帶起來的人,看眼色的功力也是杠杠的,他感覺關月不像是開玩笑随便說說的,就趕緊跑回去找李部長。
李定邦拍桌子站起來:“啥,關月不高興?誰惹她了?”
“沒人惹她。嗯,她當時皺眉,可能是覺得來的人多?她還說以後一年只有三個名額,讓他們競争搶名額。”
“完了,完了,小姑奶奶要幹什麽?”
現在攤子都鋪開了,關月這個關鍵人物如果突然撂手不幹了,這就捅大簍子了。
李定邦都顧不得工作,趕緊跑去找關月,關月不慌不忙呢,在院子裏休息,躺在椅子上,享受得很呢。
李定邦擠出笑臉:“關大夫,關神醫,您今天心情怎麽樣啊?”
關月瞟了他一眼:“還行吧。”
李定邦心頭一咯噔,這樣冷淡的表情,不像是好事情。
最後,李定邦一咬牙:“您說吧,您有什麽想法,咱們好好聊聊。”
關月唇角翹起,等的就是這句話。
關月:“先說咱們療養院日常的工作,以後我每周周一上班,你們送到我手裏的病人都配合我的時間。”
李定邦:“周一上班是什麽意思?除開周一,剩下的六天都不上班了?”
關月:“不上班。”
“休息六天,不合适吧?”這簡直比每天工作兩個小時還狠。
關月:“很合适呀,我一天工作一兩個小時,一周算下來,也就不到十個小時,我周一上一天的班,時常不是一樣麽?”
關月指着桌上的書:“我也不是真的偷懶,我還要留出時間提高自己的醫術。”
人家要花時間提高醫術,他該怎麽反駁?
李定邦追問:“那香港那邊來的病人呢?”
“我正要說這個事兒,下一批來的人都定下來了,那就算了。以後想報名來這裏的人,一年三個名額,搞一個拍賣,誰有本錢誰就來治病。”
李定邦簡直快要被她吓死了:“一年才三個名額,實在有點少,也不利于咱們要好處不是?”
關月不耐煩道:“那就五個名額,還可以讓他們來過的人進行內部推薦,提高門檻。數量減少了,那就提高質量嘛。”
“你認真的?”
關月颔首:“我認真考慮過了。”
關月一句話,什麽都要變一變,李定邦只能說:“這事兒我做不了主,我得往上面上報。”
“你去上報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李定邦狗攆似的跑來找關月,又跟狗攆似的跑下山。
現在正是中午吃飯休息的時候,李定邦滿頭大汗表情嚴肅的模樣,都被大家看見了。
“我剛才看到了,李部長從大青山下來。”
“我猜,關大夫是不是要搞事情?”
鄧白術端着飯盒說:“以我的經驗,關月肯定提出什麽很難辦的要求了,要不然李部長這個笑面虎也不會黑臉。”
什麽大事才會讓李部長黑臉?
李定邦回到辦公室往上面打電話,關月的行為無疑讓一些暴脾氣的大佬惱火不已,但是又拿關月沒有辦法。
電話打了一圈,大家商量來商量去,一下午的時間過去了。
天黑之前,那邊總算商量出來一個答案:聽關月的!
相對于西南軍區,其他軍區的大佬更加惱火。剛剛收到第一批傷兵傳回來的好消息,第二批名單已經準備起來了,結果關月鬧罷工。
人家一周還上一天的班,也不算徹底罷工。
他們再厲害也指揮不了關月,能怎麽辦,只能聽她的。
一個大佬拍桌子:“就沒什麽能牽制那個小丫頭嗎?”
和關月比較親近的人有,顧随和徐華安算是她最親近的人。但是,他們不能這樣幹,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大夫,特別是有本事的大夫。
在外人看來,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在關月這裏,變成了可能。
第二天早上,關月去一級病房查房的時候,李定邦找到關月,就按她說的做。
關月點點頭:“等這一次的事情完了之後,就開始執行。”
關月走後,鄧白術問李定邦:“李部長,執行什麽?”
病房裏的人都朝他看過來,李定邦掃了大家一眼:“以後,關大夫的上班時間是每周的星期一。”
鄧白術懷疑自己理解錯了:“每周只上一天班?一個月上四天?”
旁邊的小護士補了一句:“有時候一個月有五周。”
那有什麽區別?
鄧白術:“我們都可以這樣?”
李定邦:“哼,你以為你是關月?都給我老老實實幹活兒!”
李定邦走後,鄧白術啧啧一聲:“瞧瞧,他急了。”
病房裏的病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剛跟領導報告了沒幾天,關大夫這裏就撂挑子,下一批兄弟怎麽辦?
能被其他軍區作為第一批傷兵千裏迢迢送到這裏來試試機會的人,本來就是兵王一樣的存在。老領導舍不得他們就這樣退伍,有這個機會就趕緊把他們送過來。
關大夫确實牛,他們現在慢慢恢複到巅峰的狀态,但是後面的其他兄弟怎麽辦?
鄧白術勸他們:“別着急,關大夫現在這樣,也就每天早上來瞅你們一眼,她在不在也沒啥關系。”
關大夫每天來一趟,和一周來一趟,那肯定還是不一樣的。
不過,關月不管他們怎麽想,她只在乎她怎麽想。
關月的好日子要來了,她正得意了,結果又有好事兒發生。
蔡錦又給她送了十箱子東西過來,有一個箱子專門貼了标簽:女性用品。
王鐵軍他們不敢動,去找女同志過來幫忙檢查。
他們都是內部人員,多少知道一點事情,再說,又不是第一次送東西過來,能有什麽危險。
說是讓幾個女同志過來檢查東西。她們倒好,一邊檢查一邊叽叽喳喳地讨論,那件白裙子好看,那條黑褲子好看……
真是看到好看的東西就走不動道。
馬上快到下班的時間了,王鐵軍怕一會兒護士們沖過來看熱鬧,就催她們:“你們檢查快一點。”
一個女同志瞪了王鐵軍一眼:“催什麽催?看到沒有,衣服後領子那裏寫了外國字,肯定是外國牌子,那不得好好檢查?”
“就是,你一個大男人,你懂什麽呀?站遠一點,萬一不小心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怎麽辦?”
王鐵軍鎮不住場子,好歹還知道找外援,小馬過來,一群女同志,總算在醫生護士下班之前把箱子裝好。
王鐵軍他們趕緊把箱子擡到山上去。
關月正在學習:“誰又給我送東西?”
“上面寫了,蔡錦。”
關月應了一聲:“謝謝你們送來。”
“不客氣,不客氣。”東西送到了,王鐵軍他們就先走了。
關月打開箱子,真的是什麽都有,大小和款式都特別适合她。
看了一遍東西,關月關上箱子,等衣服洗過之後再慢慢試。
山間別墅那兒,她有一個超大衣帽間,啧啧,真是進去後就不想出來了。
療養院的護士們,聽說關大夫又收到好多漂亮衣裳,羨慕的呀,可惜,他們沒看着。
“哎,你們說,到底是誰三天兩頭地給關大夫送東西?”
“我也想知道,每次送的東西,一看就很貴重。”
“就是,還有外國貨,哪裏送過來的?”
“我跟你說,這樣的好東西,在北京我都沒見過,肯定不是咱們國內的。”
後勤部有知情的人連忙打斷她們:“越說越離譜了。關大夫收到的東西都是走正規渠道進來的,你們自己看個熱鬧就行了,別出去亂說給自己惹事。”
“我們一直在療養院待着能去哪兒?”
“我們就是自己人叨叨兩句,肯定不敢往外說。”
“你們知道就好。”
關大夫一點不怕被別人說,想穿什麽穿什麽,天天穿的衣裳就沒見過幾次重樣的。羨慕當然羨慕,但是她們也知道,人家有那個特立獨行的本事。
瞧瞧,說不上班就不上班,李部長還不敢把她怎麽樣。
就下班回家的這一點時間,顧随回去的路上,都已經聽到好多人說,關月又收到好東西了。
他回去的時候,屋裏和院子裏有沒有箱子。
關月:“哦,我放到空間了,晚上回別墅洗過之後再慢慢欣賞。”
顧随笑着說:“他們都說你每天穿衣裳都不重樣。”
“誰說的,冬天的時候,那件粉色的大衣我特別喜歡,穿了好幾次。”
捏捏她白嫩的臉頰,顧随說:“我這點工資,都不夠給你買幾身衣裳。”
“喲,自卑了?”
“我自卑什麽?我驕傲着呢,處個對象,還能養着我。吃軟飯誰不喜歡?”
關月哈哈大笑:“顧随同志,覺悟不錯嘛。”
晚上回到山間別墅,洗好的衣裳馬上烘幹,關月在試衣間一件一件地試。
只是換衣裳不行,還必須換首飾,換鞋子。
蔡錦送過來的大多數裙子都是很保守的長裙子,适合她在這裏穿,不至于太出格。但也有幾件壓箱底的裙子,性感撩人。
關月正在試一條抹胸小黑裙,裙子的長度剛到膝蓋上面一點。她換了一雙同色系的高跟鞋,抹上口紅,頭發卷成慵懶撩人的卷發。
她一邊打量鏡子裏火辣的自己,一邊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