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關月哭唧唧,被收拾了!…… (1)
兩輩子第一次結婚,關月什麽都不知道,就被顧随牽着,去照寸照,照完寸照顧随帶她去吃飯,等吃完飯,加急寸照洗出來,就牽着她去領證。
去拿照片的時候,照相的師傅說:“幸好今天來照相的人不多,要不然照片洗不出來,你們今天不就耽誤了嘛。小年輕就是不靠譜!”
“辛苦師傅了。”
顧随拉着我的手趕緊跑。
顧随回頭對關月說:“主要是想帶你來體驗一下,要不然咱們自己在家照的也可以。”
“嗯。”
她知道,顧随包裏放着兩張照片,還是彩色的,是他們兩個在別墅的時候拍的,打印出來的。
顧随:“岳母給你存的東西裏面有婚紗嗎?有的話我們回去照婚紗照,然後挂在家裏的牆上。”
關月哈哈一笑:“還真有。”
玉佩空間裏面,有一庫房的婚紗和禮服,随便他們挑選。
顧随:“我們明天請假,不上班,就在家拍婚紗照。”
關月:“想啥呢?明天學校開學典禮,還有制藥廠開業,上午下午都沒有空。”
顧随太高興了,心裏只想着他們終于結婚了,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關月哈哈大笑:“咱們後天請假。”
“行,就後天。”顧随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到了,到了,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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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這會兒,沒什麽人領證,他們一走進去,屋裏的工作人員都看着他們。
“喲,這一對可登對啊!”
“穿得也好,看看這個衣服料子,上哪兒買的?”
關月笑嘻嘻的:“北京買的。”
“北京啊,也就是首都有這樣的好東西。介紹信帶了嗎?”
“帶了。”顧随把包裏的證件和寸照都拿出來。
工作人員不再盯着他們身上的衣裳,利索地給他們□□兒。
所有資料核對完畢,很快,一張紅色的獎狀交到關月手裏。
“這是啥?”
工作人員們哈哈大笑:“這是你們的結婚證啊!”
顧随也拿着看,關月湊到他耳邊,小聲咕哝:“現在的結婚證長這樣啊?真醜!”
“醜這輩子也只有這一張。”
顧随小心把結婚證收起來:“既然你嫌棄它醜,那就讓我收着。”
“那你收着吧。”
顧随給屋裏的工作人員抓了幾把喜糖:“謝謝大家,今天沾沾喜氣。”
顧随給的糖都是早前準備好的,什麽大白兔奶糖、玉米糖、花生糖,都是平日裏大家不舍得買的好糖。
這幾把糖送出去,關月和顧随又聽了一堆恭喜的話。
兩人從屋裏出來,心裏都還是暖乎乎的。
關月颠着腳要抱抱,顧随抱了一下:“乖,咱們回去抱。”
“好呀。”
兩人去了蔡叔家一趟,關月把給師傅的信交給蔡叔,才回家。
小馬他們辦完事兒沒着急回去,在縣政府那裏等他們。
上車後,小馬說:“關大夫,以後你想給你師傅送信帶東西,不用去找蔡家,我們就能送。”
關月:“哦,不會有人查你們?”
“嘿嘿,之前有點不方便,今年外交部那邊有咱們的人,辦啥事兒都好說。”
關月沒有多問誰是他們的人:“行,以後就麻煩你們了。”
到了清溪村,下車的時候,顧随給小馬抓了一大把糖,進去之後,王鐵軍、鄧白術、張院長他們,看到誰都給,一大袋糖全都分出去。
上山之前,顧随還給他爸打了個電話。
顧景德聽說他們今天領證,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關月在旁邊聽着,開心得不行。
顧景德叫關月聽電話,關月叫了一聲叔叔。
顧景德樂了,直說叫叔叔也行,等到元旦節辦婚禮的時候再改口。
打完電話出來,碰到剛從山谷外面家屬院回來的鄧為民。
鄧為民:“關月,你等等,我有事兒和你商量。”
關月拽着顧随:“站着幹什麽,快跑。”
兩人一溜煙兒跑了,鄧為民愣了一下,連忙追:“你們等等,關月,我有事兒……”
鄧白術趕緊把他爹攔住:“啥事兒?不重要就別說了,人家今天領證呢。”
其他人也幫腔:“就是,鄧大夫,明天再說嘛。”
“着急就明天早上去找關大夫,來得及。”
鄧為民跺腳:“我就是想問問關月明天的講話稿準備好了沒有。”
“這個有啥緊急的,明天再說。”
“這一對戀愛這麽久,好不容易領證,今天就別打擾人家。”
一群人幫着他倆說話呢,這兩人已經跑回山上了。
顧随想着明天還有事兒,今天就住在木屋,關月不幹,直接拉着顧随回山間別墅。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爸媽墳墓那裏。
關月雄赳赳氣昂昂的:“顧随,把獎狀掏出來。”
顧随一邊笑一邊掏東西:“那不是獎狀,是結婚證。”
“就是獎狀。”
顧随掏出結婚證,關月把結婚證往前面一怼:“您二位看到了吧,你們的女兒我今天結婚了。”
說出結婚那兩個字,關月眼睛都紅了。
顧随抱着她:“乖,岳父岳母他們在天上知道了,肯定開心。”
關月在他肩頭蹭蹭:“地球上面是宇宙,是其他星球,沒有神仙。”
“這時候你要跟我說這個?”
關月哼了一聲:“我今天想吃好吃的。”
“好,祖宗,你今天想吃什麽都成。”
不過,今天晚上吃什麽不重要,怎麽睡才重要。
都領證了,怎麽不能睡在一起?
顧随心裏面那點堅持,直接被熱情的小祖宗一根手指頭就戳掉了。
她的手指頭點了點他的嘴唇:“結婚了還不睡在一起,我跟你結個屁婚。”
她靠近他,嘟着嘴兒:“不想親我?不想抱我?不想和我蓋一床被子?”
顧随被撩得直接抱起她,略顯粗暴地把她扔床上,關月一點不生氣,笑着伸出修長的腿去勾他的腰。
顧随只覺得一股熱氣從下往上湧,腦子那一瞬間都不管用了,直接摁着她死命地親。
關月想起一件事,把纏在手腕上的小黑丢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關月一使勁兒,兩人翻了個個兒,她坐在他的腰上,兩人十指相扣,她的長發垂下來,在他胸口掃了一下,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關月哼笑;“今晚上你完了。”
顧随眼底有火光,他要讓她知道知道,究竟是誰完了。
到了後半夜,卧室裏暧昧的氣氛變得濃烈而放肆,放狠話的那個女人,手指無意識地扣着某人的腹肌,海潮起伏,朦胧間不知道身在何方。
“不,不要了。”
有力的臂膀死死抱着她,低沉暗啞的聲音毫不留情地拒絕她:“不行!”
關月眼角浸出了眼淚,軟綿綿地打他:“我要睡覺。”
顧随親了一下:“你睡!”
關月:……
今天晚上,關月深刻理解到那句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看看,她以前仗着顧随不敢對她怎麽樣,就一個勁地逗他,現在好了,今天全部一次性報回來了。
關月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醒的。
總之,第二天早上她衣着整齊坐到桌前吃飯的時候,她都還沒醒。
顧随捏着她的臉頰:“月月,醒醒,吃了早飯我們要下山了。”
關月被他抱到餐桌前,直接趴桌子上接着睡,吃什麽飯,別打擾她睡覺。
顧随又心疼又後悔又好笑,抱起她去沙發那兒,讓她靠在他腿上繼續睡。
反正這會兒時間還早,說好了開學典禮十點半開始,再等三四個小時出門也行。
客廳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天色慢慢變亮,陽光穿破雲層灑下一道道金光,森林的濃霧一點點散盡,蒼翠的森林近在咫尺。
過了早上最冷那一會兒,山林間的小鳥也肯飛出鳥窩出來找食吃,叽叽喳喳地鬧着,在顧随懷裏睡得臉色紅潤的關月,這才醒過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水汪汪的杏眼,挑起的眼尾,有了一絲小女人的妩媚。
這時候,山下的人都着急瘋了,十點半開學典禮,十一點半制藥廠開工典禮,現在都九點半了,關月還不見人。
小馬他們跑到木屋,木屋的門都是鎖上的,根本不見人。
“關大夫他們是不是進山了?”
“關大夫在山裏面還有房子,咱們也不知道在哪兒啊?”
小馬讓大家夥兒別急:“顧大夫是有數的人,肯定不會遲到。”
“留一個人在這裏等着,其他人先下山,該幹什麽幹什麽?賓客都進來了。”
開學典禮肯定要在山谷裏的學校舉行,這會兒來參加典禮的貴賓們,都在學校前面的廣場上等着,鄧為民和鄧為家笑着陪客,心裏面也有點慌,關月怎麽還沒來。
關月醒來,一看時間,三兩口吃了早飯,一蹬腿上樹,小黑趕緊飛過去纏着關月的手腕。
“真是的,你怎麽不叫我?”
“趕得及,就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關月生氣:“我睡不夠還不是怪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別生氣,馬上到了。”
這一路出來,關月連東張西望的心都沒有,一個勁兒地往外跑,趕在十點零幾分,終于在木屋後面落地。
“關大夫,你可算來了,領導們和賓客們都到了,李部長上來催幾次了。”
關月撩了一下頭發,故作淡定:“來得及,我們現在就走吧。”
嘴上說不急,下山的時候跑得特別快。李定邦、鄧為民他們看到關月,這才松了一口氣。
小馬跑過來:“關大夫,你的講話稿帶了嗎?”
“沒帶,記我腦子裏呢。”
這樣的公開場合能說什麽?不外乎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為祖國人民的健康而讀書。中醫們的未來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有一心鑽研學習,才是正确的道路。
開場隆重的鼓聲之後,解放軍西南醫學院的第一任校長關月上臺講話,兩句話擴展成十分鐘,講完就下臺。
關月的身份太特殊,她的語氣太堅定,她說的話,無疑是給臺下學中醫的老師和學生們一個希望,大家激動得啪啪鼓掌。
緊接着,副校長鄧為家上臺,主要講解學校會開設哪些專業,各個專業的老師等等。
簡單又隆重的開學典禮之後,小馬引路,帶關月去見領導。
西南軍區那邊,只要今天有空的人都來了,關月肯定要去見一見。
關月對軍區的重要性不用說,就是軍區司令見了關月态度都和藹的很,還祝賀她結婚快樂。
關月投桃報李:“各位如果不忙,下午且等一等,到時候我給各位把個脈?”
“哈哈,不忙,有時間。”
北京軍區那邊傳過來的消息,關月都給兩位大領導看病了,別人想被關月把脈都還沒機會呢。
這邊聊了兩句,快十一點半了,關月又被拉去外面的制藥廠,關月一到,鞭炮齊鳴,制藥廠這裏更簡單,簡單地講了兩句,拍個照,制藥廠就算正式開業了。
忙完這些,大家都去食堂那邊,今天是個好日子,有大餐吃。
為了今天中午這頓飯,昨天小馬專門去肉聯廠訂了一頭豬。
食堂做的飯菜味道不錯,加上關月忙了一上午是真的餓了,飽飽地吃了一頓。
下午關月還有事兒要忙,顧随去看了一下病人,就先回家做飯,炖了一條火腿腳,晚上給關月補一補。
有病治病,沒病保健,關月忙了一下午,把領導們送走,關月揉了一下額頭:“後面幾天別叫我,下周一再見。”
鄧白術:“恐怕不行,你忘了,你答應了要和那些賓客們交流醫術。”
關月還真忘了:“定具體時間了嗎?”
“還沒有。”
“那你跟他們說,明天下午一點開始,下午六點結束。”
“好。”
鄧白術他也不敢不答應,生怕關月直接就不來了。
啥也不強求,只要明天關月下山就成。
關月回山上,這會兒才五點鐘,顧随做好飯就等着她。
關月撒嬌:“明天還有事兒,照不成婚紗照了。”
顧随親了親她的臉頰:“明天照不成就改天,等夏天的時候照也行,現在天氣太冷,我總怕你穿裙子感冒。”
“好嘛!”關月心裏想着,反正明天照不成了,那她就再等等,請蔡錦給她挑幾條婚紗送過來。
幾個小時沒見,新婚夫妻又是挨挨蹭蹭,親親我我,黏黏糊糊地吃完晚飯,關月實在撐不住了,趕緊回屋睡覺。
顧随送她回屋,她一躺下就睡着了,可見是累着了。
顧随摸摸她的臉頰,她不樂意,翻身面朝裏面,不讓他摸。
顧随笑了,給她蓋好被子,才出門去收拾廚房。
結了婚之後,關月覺得顧随和以往沒什麽不一樣,只除了在床上的時候,立馬從一個溫柔好男人化身野獸。每次她招惹了他,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關月都覺得腿軟。
關月想想以前的自己,簡直太不知死活了。
在顧随眼裏,以前偶爾張牙舞爪像小狐貍一樣的小姑娘,結婚後變得更溫柔一點。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麽變得更溫柔,但是他享受得很,一點都不想改變。
兩人婚後的生活如同蜜裏調油,小情趣不斷,在外人看來,這如膠似漆的一對兒小年輕,結婚後感情更好了。
不過,戀愛要談,該幹的正事兒也要幹。
開學典禮之後,關于解放軍西南醫學院開學典禮的各種報道傳遍了大江南北,在很多有識之士的眼裏,就覺得國家傳遞出一個信號,中醫很重要。
在這樣的輿論環境中,全國各地的中醫們,都覺得日子要比以前好過一點。其他各行各業備受打壓的人,也看到了一絲絲希望。
報道發出去之後,學校這邊收到了很多信,一些是祝賀的信,還有一大部分都是來問學校招生的問題。甚至有不少赤腳醫生想報名來學習。
鄧為家去找關月:“來信問的人太多了,我們學校暫時也容納不了這麽多的人啊。還有,咱們第一批學生比較特殊,以後招生,按照什麽規則來招生?”
關月:“分兩條路子,有師承,從小學中醫的人,只要有相關證明,就可以報名參加考試。證明不用卡得太死,這一部分學生過來報名參加考試,考的肯定就是專業知識,只要專業知識過關就沒問題。另外一條路,給普通人準備的,至少要小學畢業吧,要不字都認不全,怎麽教?”
鄧為家點點頭:“其實普通人報名,初中更好,就是現在的初中生不多,這就卡下來一大批人。”
關月:“如果是城裏人,初中畢業就能找個工作,他們估計也不會想來咱們這裏學習。”
“你說得對。”
“等到九月份招生,就這麽辦吧。”
說完正事兒,鄧為家從大青山回去,一路上春光燦爛,綠樹紅花。
這個春天,或許真的是中醫們的春天呢。
學校那邊一切正常,制藥廠那邊,也逐漸進入正軌。
三月初開工,到六月份的時候,制藥廠的出貨量直線上升,出貨品質也好于李定邦他們的預期。主要是關月的品控做得好。
每周的星期一,關月下午下班後,就要去一趟制藥廠。
她主要是檢查一下藥粉的品質,剔除藥粉裏面的雜質,再加一點異能進去,提高一點止血藥粉的品質。
制藥廠所有的藥,都要經過關月的手才能出去,然後被運往大江南北。
關月的工作時間變短了,出貨量變多了,大家都滿意。
又是一周的星期一,關月在制藥廠忙完,等她出來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
和以前的每一天那樣,顧随在門口等着她。
關月小跑過去:“來多久了?”
顧随牽着她:“剛來一會兒。”
關月:“這一周生産的藥粉有點多,我花的時間就久了一點。”
“沒關系,你這樣星期一把事情做完,免得再花其他時間挺好。”
“可不是嘛,我明天想去山間別墅,搞我的研究。”
“去幾天?”
“三天,我周五就回來陪你。”關月趕緊說,她生怕說晚了,這個男人心裏不爽,晚上又要收拾她。
顧随笑了:“放心,三天我還是等得起。”
至于等的起什麽,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了。
關月一走就是三天,顧随等的起,有的人等不及了,小馬又過來找顧随了。
“顧醫生,關大夫走了兩天了吧?明天真的回來?”
“放心,她說好什麽時候回來就肯定回來。”
“唉,也不是我不放心,方霖昨天就過來了,一直等着關大夫呢,今年挑選的五個病人都大有來頭,下個月人家就要來了,總要告訴關大夫一聲。”
顧随:“你們這麽着急,是擔心他們有什麽病關月治不了?”
小馬尴尬地摸摸頭:“我當然知道關大夫厲害,但是,有備無患嘛。”
這次來的五個病人,都大有來頭,也出了不少錢。其中有個病人,叫什麽漸凍症,聽說那個是不治之症,他都心虛得很,生怕給人家治不好。
顧随:“你讓方霖再等等,明天關月回來,你們親自和她說吧。”
關月都治不好的病,那人估計是閻王爺親自要的人,誰也攔不住。
小馬:“對了,顧醫生,周隊長他們想換藥,今天來送信了。”
顧随接過信,打開,今年要的藥和去年差不多。
“我明天給他們送去。”
“行,現在正是夏忙,按照周隊長不想麻煩人的性格,估計是藥都用完了才過來問你們。”
“那我明天早上就給送去,你回去幫我跟張院長說一聲,我明天晚一點上班。”
“沒問題,那我就先回去了。”
顧随把小馬送到門口,拿着單子去屋裏準備周保和他們需要的藥。
家裏存的藥有多的,顧随就多給了他們一些解暑的藥,以及治感冒的藥。
第二天早上,顧随翻過小青山去送藥,他去得早,大家早上上完早工,這會兒太陽出來,正要回家吃早飯。
周保和看到顧随,特別驚喜:“怎麽來的這麽早,吃飯了嗎?”
“吃了,我怕你們着急用,就早點送過來。”
“哈哈哈,那就謝謝了。還是和去年一樣,等秋收了再送糧食?”
顧随點點頭:“送糧食不着急。你先吃早飯,我這會兒也要回去上班了。”
周保和送顧随到大門口:“那我就不留你了,等空閑了過來坐坐。”
顧随确實也忙,從周保和家出來,直接就回去,沒曾想,在村口碰到一個熟人。
“秦烈?”
秦烈笑着跑過來:“顧醫生,好久不見。”
顧随驚訝,秦烈的性格怎麽和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反差那麽大:“你怎麽來這裏了?”
“哈哈,你是問我為什麽高中畢業不留在北京?我家裏也沒什麽人了,我覺得留在北京也沒什麽勁兒,就報名參加了知青,走的時候還給了我一筆錢呢。”
“這是錢的問題嗎?以後回不去,你前程怎麽辦?”
秦烈笑不出來,這才說:“北京那邊我留不住,我舅舅進去了,總還有找麻煩,這樣的日子過得沒什麽意思。再說了,上山下鄉支援建設也沒什麽不好,如果這日子我過不下去,等到九月份的時候,我就報名參加醫學院的招生考試,也是一條出路不是。”
“你自己有打算就好。”
顧随聽他哥說過,秦烈成績好,腦子聰明。
秦烈:“顧醫生,我趕着回知青點吃飯,一會兒還要上工,我就先走了。”
“好!以後碰上什麽過不去的事情就來找我。”
秦烈淡淡一笑:“謝謝顧醫生,從我爸媽去世後,這幾年遇到最好的事情,就是碰到你們。”
顧随猜想,這個小子來這裏,估計也是因為他們的原因。算了,來都來了,以後能管就管一下吧。
秦烈的事情放一放,回到療養院,還有好多工作等着他,這一忙,就忙到下午六點。
顧随回到家,關月都已經回來了。
她一身白裙子,光着腳盤腿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腿上還放着一盤櫻桃。
“你終于回來啦。”
看到他,關月把櫻桃往桌子上一放,伸手要抱抱。
顧随笑着抱她,她不滿足,還要爬到他身上。
顧随一轉身,靠着椅子坐下,關月就趴在他懷裏,滿足了。
“這三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好好吃飯了,你給我蒸的包子,還有你做的餃子,你做的燒白呀,粉蒸肉呀,我都吃了。”
顧随淡淡一笑:“真聽話。”
關月:“那可不,我明天也在家等着你回來。”
顧随撫摸着她的長發:“明天你要跟着我去一趟療養院,方霖來了,有事兒找你。”
提到方霖,關月一下反應過來:“今年的五個名額賣出去?”
“應該是,方霖把病人的名單都拿過來了,小馬昨天還替你擔心,害怕有些病你不能治。”
關月撇嘴:“我不能治,那就是他們命該如此。再說了,賣出去的是我給他們看病的機會,又沒有說我保證治好。”
關月嘴巴說得厲害,第二天還是乖乖地跟着顧随去上班。
顧随去門診,關月去小馬的辦公室。
關月去的時候,方霖就站在門口等着她。
等關月坐下,方霖把準備好的文件交給她:“這是這次五個病人的病歷。”
關月翻開,兩個癌症,一個漸凍症,兩個心髒有問題,都是很難搞的病。
方霖:“那個漸凍症的病人,是上次來過的約翰教授介紹的,據說是他的小舅子。”
“這個人什麽身份?”
“我們查到的消息,這個人是個大商人,手裏錢多,也有不少技術,這次他參加拍賣,捐了兩條生産線,是當今世界最先進的醫療器械生産線。”
說到這裏,方霖激動起來:“我們的專家評估過,醫療器械的标準很高,裏面涉及的技術我們還可以用來做其他方面的生産改造,領導們對這個病人非常重視。”
關月面無表情地看完他的病歷,怪不得小馬都坐不住了,明知道她不在,還專門跑去問顧随她什麽時候回去。
名字叫瑞恩是吧,她記住了。
關月:“這兩個癌症的人怎麽想的?這兩個心髒病的人至少知道我治愈過心髒病,他們不知道我治愈過癌症吧?”
方霖笑了笑:“找來的都是不好治療的病,但是給的也是真的多。”
關月哼笑一聲:“你們沒少拿好處吧。”
确實沒少拿好處,嘿嘿,他們領導拿到競拍的名單和東西,當時高興得就差把樓頂掀翻了。
“我們知道你什麽都不缺,但是不管多少,總要表示一下我們的心意。”
“說來聽聽。”
“首先就是大青山,知道你喜歡住在山上,以後就算你不在了,這一片山也是你們家的,長期免費租賃給你們。”
關月點點頭:“就是我以後死了埋在這裏,誰都不能來。”
“您還年輕,咱們不說這些哈。再說房子,您在北京的那個二進院子,那個院子其實是一個五進的院子分出來的,這次領導做主,那一片院子都是您的,我來的時候那邊正在走流程,現在在裏面辦公的單位也要搬家,再過幾天,房子估計就交到你公婆手上了。”
關月:“那個院子還挺好,就是那麽大片地方,老房子我怎麽維護?”
“這個我們也包了,故宮那邊有專門的工匠,到時候每年去您家維護一次,保證不讓您操心。”
“那還差不多,還有嗎?”
方霖尴尬地笑了笑:“沒了,就這兩樣。”
當時商量獎勵的時候,領導們也頭疼。關月做了這麽大的貢獻,不獎勵是不可能的,但是獎勵給關月什麽呢?關月不缺吃穿,更不缺錢,名利她一樣都不愛。大家想來想去,就想到了關月主動提出來要的大青山,就連四合院,都是後頭補的。
說實話,關月就在山上住着,又沒有幹其他的事情,領導們真不知道關月為什麽要一座山。難道是在自家山上砍柴更方便嗎?
要換成他自己,要房子要錢要工作,都比一座沒啥用的山靠譜。
可能,也就是他和關月的區別,他醉心名利,還是個跑腿的。關月啥都不愛,偏偏要什麽有什麽。
了解完病人的信息,關月最後問了一句:“什麽時候來?”
“七月二號,也沒幾天了。”
“那天不是星期一吧?”
“不是,那天星期二。”
“那就沒問題了,等病人來了再說吧。”
“好的,關大夫,您慢走。”
關月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說起來你是顧随叔叔家的表侄子,我和顧随領證之後,咱們也有一點拐彎抹角的關系,你以後叫我也不用什麽尊稱,聽着別扭。”
方霖笑得很真心:“我知道了。”
關月點點頭,轉身出去。
香港那邊有病人要來,關月依然該幹什麽幹什麽,沒有一點擔憂。過了幾天又是星期一,兵荒馬亂地忙完病人,轉頭去制藥廠那邊看看情況。
她從制藥廠那邊出來,外面又天黑了。
顧随還是在門口等她,關月小跑過去,牽他的手:“還好學校那邊不用我操心。”
“嗯。”
學校那邊,鄧為家管得很好,他一個月找關月說一下學校的事情,讓關月心裏有個數就行。
關月:“昨天有病人來,你忙得都沒休息,準備什麽時候休?”
“想什麽時候休都可以,怎麽了?”
“我們好久沒出門了,選個時間,我們去城裏轉一轉吧,照個老照片,看看老電影什麽的。”
顧随笑出了聲:“什麽老電影,人家都是這兩年才出的新電影。”
“好吧,咱們進城去看看新電影。七月要來的那幾個病人有點麻煩,估計短時間內都不方便出門,我們提前去玩一玩。”
“那後天去吧,我明天把手裏的工作交接一下。”
“行,咱們後天去。”
星期二,關月翹腳在家閑散地吃吃喝喝,顧随在療養院忙了一天,星期三空出一天,兩人進城玩兒。
今天後勤部那邊沒人進城,沒有順風車坐,兩人一早走路去鎮上坐車,也挺有意思的,兩人好久沒有出來走一走了。
身邊的那個人只要是對的人,就這樣随便走一走,心裏面都感覺甜蜜。
為了照老照片,關月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半袖長裙子,顧随一身白襯衣和黑色長褲。
一路上,關月不停地扭頭看他,顧随修長的手指捏着她的後脖子:“好好看路。”
這時候,路上前後都沒有人,關月湊過去親他,顧随揚起臉,她只親到一個下巴。
關月跺腳,生氣了,跳起來去親,總算親到了。
顧随忍不住笑:“好好走路。”
關月拉着他的手臂撒嬌:“你穿白襯衣好帥呀,玉樹臨風的,我怕咱們進城了,那些姑娘都盯着你看。”
顧随捏着她的手指頭:“少賴我,衣裳難道不是你選的嗎?”
關月哈哈大笑:“走快點,咱們去拍照。以後等我們老了拿出來給孩子看,我們年輕的時候,也這麽漂亮這麽帥呢。”
顧随嘴上不說,此刻,心裏面柔軟得不像話。
兩人還是去找的上次給他們拍寸照的師傅,他們各照了兩張單人的,又照了三張雙人的。
“師傅,還是加急,我們下午來拿。”
顧随交完錢,兩人前腳出門,後腳照相的師傅就嘀咕起來:“現在的小年輕喲,真不會過日子,一下照五張相片,還要加急,這都是多少錢了?”
關月:“咱們先去吃午飯吧,吃了午飯再去看電影。”
“行,下午要去蔡叔家嗎?”
關月搖搖頭:“不去了,不早不晚的,免得打擾他們。”
元宵節他們領證的時候通過蔡叔給師傅送了一次信,後來送信都是走方霖那邊的路子,送東西什麽的都快了很多。蔡叔也不用擔驚受怕。
今天有空,兩人肯定不會去人民飯店吃飯,而是去城邊上的私人飯店裏面吃飯。
這些私人飯店都是開在城邊,家家都有院子,能去吃飯都是熟人介紹,一般生人都進不去。
開在城邊也有好處,想跑的時候也跑得快,畢竟出去就是山林。青山縣最大的黑市就在這附近。
顧随:“上次我聽他們說,這一家做魚做得好,咱們今天嘗一嘗。”
“吃什麽魚?”
“藿香魚吃得慣嗎?”
“沒吃過,試試呗。”
“那再來一個你喜歡的酸菜魚?”
“可以呀。”
兩人剛跨進門,就想好了菜單。
老板跑過來:“兩位裏面請,你們來的正是時候,離中午飯點還有半個小時,這會兒不打擠。”
“要一個藿香魚,一個酸菜魚。”
“好呢,一會兒就上。要米飯還是要面?”
“要米飯。”
“稍等,一會兒就來。”
老板說得對,這會兒就他們一桌客人,他們點完菜,就聽到後院起鍋燒火的聲響,一會兒工夫,關月就聞到了炒酸菜的味道。
關月深吸一口氣:“他們家酸菜聞着好酸啊,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顧随給她倒了一杯茶:“這種酸菜都是老酸菜做的,你要喜歡老酸菜,回去咱們泡一壇,放着明年吃。”
“再來一壇酸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