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包廂內,白瓷質地的香薰燭臺,燃着松木香,萦繞在呼吸之間,平添了幾分悱恻的氛圍。

而眉眼慵懶冷豔的少女,坐在沙發上朝年輕男人伸出的那只小手,比白瓷還要細膩透白,纖細指尖的每一處都精致漂亮。

無論哪個男人都拒絕不了這樣的邀請。

即便是在娛樂圈見慣了無數美女的陳澤案,也不例外。

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寧迦漾才不在意他想什麽,紅唇微啓,命令般:“蹲下。”

旁邊言舒:“???”

訓狗呢?

未免又得罪人,連忙解釋,“陳老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喝醉了就這德行,誰都認不出來。”

美人總是讓人多幾分耐心。

陳澤案微微笑道,“沒關系。”

而後當真順着她的意,半蹲下,姿勢像是拍雜志寫真,充滿魅力,擡起的狹長的雙眸望着她:“寧老師,這樣可以嗎?”

寧迦漾沒答。

細白指尖托腮,懶懶靠在沙發上。

那雙水波潋滟的雙眸,仔仔細細将他全身都看了個透。

最後落在那泛着亞麻色的短發上,紅唇不滿地抿了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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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是小卷毛,真難看……”

下一秒。

她喃喃從唇間溢出來兩個字,瑩潤指尖湊過去想要去碰他的額發。

忽然。

一只修長如玉的大手順着旁邊斜斜插過來。

驀地攥住寧迦漾那雙準備摸野男人的不老實小狼爪。

寧迦漾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緩慢仰頭順着自己纖指往上看去,顧盼生輝的桃花眸觸及到那熟悉烏黑小卷毛後,頓時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這才是她的小卷毛!

剛伸手要去摸她的小卷毛。

便被連手帶人直接扣進懷裏。

寧迦漾嬌氣地拉長了語調,用又甜又軟的嗓音抱怨:“手腕疼。”

男人身姿修長玉立,單手輕松地制住醉酒的小狐貍,不急不慢地給她揉了揉細而精致的手腕。

動作熟練,仿佛私下做了無數遍。

就那麽閑适淡漠地出現在包廂,便給人極強的壓迫力。

陳澤案站起身,望着這張最近經常在微博刷到的男人,眼底滑過一抹訝異。

他不是傻子,尤其在娛樂圈浸淫多年,自然洞察力更強。

看到寧迦漾與他親昵的樣子,頓時有個大膽的猜測:“寧老師是您的?”

商嶼墨長指漫不經心地順着寧迦漾纖細羸弱的後頸,像是給她順毛。

聽到陳澤案的問題,偏淡的音質徐徐:“是我太太。”

陳澤案驚了瞬。

難怪圈內出了名的極致完美主義者寧迦漾,會選擇一個醫生。

原來對方是被稱之為醫學界無冕之皇的男人,并非網傳平平無奇的醫生。

不對!

他說的是太太?

寧迦漾居然這麽早就結婚了!

她才22歲吧。

在娛樂圈,簡直早婚過頭了。

陳澤案往後退了步,讓開路的同時,目光不自覺落在寧迦漾那掩不住美貌的側顏。

直到一只從腕骨到指節均寫滿矜貴的長指擋住女人側臉。

陳澤案猝不及防對上那雙淺褐色的眼瞳,妖異冷漠,仿佛能将人魂魄都吸去。

瞬間從尾椎升起涼意。

再也不敢對寧迦漾生出絲毫的妄想。

這男人太可怕。

跟網傳渡劫拯救蒼生的谪仙完全不一樣,反而冰冷無情,像是一尊沒有七情六欲的神明雕像,高高在上,俯瞰世人。

唯獨言舒心情複雜,望着不但不掙紮,反而纏着商嶼墨要貼貼的仙女。

請問這位冰清玉潔的仙女,現在怎麽不喊着自己被玷污了?

合着半天,全天下就你老公最幹淨了是吧。

而後認命地留下善後。

“陳老師,希望您能保密……”

言舒:得,這下大出血才能堵住這位頂流的嘴了。

……

銀藍色的跑車旁。

穆明澈眼巴巴地望着坐在駕駛位的商嶼墨,正在給副駕駛的寧迦漾系安全帶。

他扒拉着車門:“商懶懶,我呢?”

這車是他今天要跟商嶼墨炫耀的啊!

怎麽成了給商懶懶哄老婆的!

跑車車體線條流暢,科技感極強,行駛在馬路上絕對是非常炫酷的存在。

但是只容兩人乘坐。

商嶼墨長指熟稔地操作,升上車窗,“你打車回去。”

穆明澈:“???”

要不是本猛男眼神好,現在你要去的地方應該是理發店,染一個翠綠翠綠的發色!

還敢對他過河拆橋!

然而。

他只能看到一個跑車尾端。

穆明澈對着車尾拍了張照片,發到群裏,控訴商懶懶的惡劣行為!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們有個群。

群名是傅寶貝和穆明澈共同取的——

【富婆猛男交流群】

穆明澈先是小作文控訴今天商某人的所作所為。

最後下結論。

雲朵兒是猛男:【商懶懶太過分了,居然把我一個人丢在會館門口!】

傅寶貝是富婆:【忍忍吧】

雲朵兒是猛男:【憑什麽?!】

枝枝不是吱吱:【憑你單身鴨。】

傅寶貝是富婆:【人家忙着回家收拾老婆,你又沒老婆,多走走吧,搞不好就有豔遇了呢。】

枝枝不是吱吱:【完全贊同。】

原本大家聊得好好的。

直到,穆星闌突然在群裏回複老婆:【@枝枝不是吱吱現在你們年輕人都不叫單身狗,改叫單身鴨了?】

枝枝不是吱吱:【……】

雲朵兒是猛男:【……】

傅寶貝是富婆:【……】

穆星闌憑借一己之力,把這群搞冷了。

後來,商從枝憐惜地安慰老公:“沒事,畢竟你跟我們四舍五入差了四個代溝。”

穆星闌:“別進行年齡攻擊,商懶懶肯定也不知道這意思。”

商從枝當着穆星闌的面,給龍鳳胎親哥哥發微信,幫老公找回自信。

枝枝不是吱吱:【商懶懶,你知道單身鴨是什麽意思嗎?】

清鶴灣別墅,燈火通明。

商嶼墨抱着寧迦漾進門時,她細腿攀着男人清勁有力的窄腰,蠢蠢欲動的小手還想去夠男人額前那微卷的烏發。

他這段時間太忙,沒時間打理。

略一垂眸時,微卷的發絲幾乎與長睫糾纏在一起。

襯着近乎蒼白色調的肌膚,平添了幾分神秘病嬌感。

淡紅的薄唇溢出兩個字:“別鬧。”

寧迦漾根本不怕他。

偏偏眼睫眨了兩下,然後黑白分明的眼瞳蓄滿了清澈水珠,“你兇我。”

沒等商嶼墨開口。

素來沉穩的管家端着解酒茶過來,恭敬猶帶幾分不贊同:“先生,太太喝醉了,您多點耐心。”

商嶼墨往後仰着,順勢攥住了她依舊不死心的小狼爪。

他這輩子的耐心,都用在今天了。

見他躲開自己。

寧迦漾又開始蓄淚。

一雙漂亮的桃花眸望着人時,簡直能讓人把心肝都掏給她。

例如女管家。

她咳了聲:“太太喝醉了,要不您委屈一下?”

“哄太太喝了醒酒茶再說?”

商嶼墨想到包廂裏的畫面,薄唇抿起涼涼的弧度。

這只小狐貍精豈不是要上天了。

單手按住她的細腰,另一只手端過醒酒茶,語氣浸透着寒意:“你們都回屋,客廳留盞臺燈即可。”

女管家擔憂地望着自家太太。

直到瞥見先生先自己喝了口醒酒茶,頓時明白過來。

反應極快地低下頭,而後訓練有序地帶着所有人退下。

不到一分鐘時間。

偌大客廳便只剩下兩人。

沙發旁邊的落地臺燈光線柔和迷離,商嶼墨喝了一口,随手擱在茶幾,修長指骨抵着她喉下位置,動作極慢,迫使她張嘴。

寧迦漾被迫啓唇,而後微苦的醒酒茶順着唇瓣滑下去。

“好苦……”

寧迦漾漂亮的小臉蛋立刻皺了。

下意識想要吐舌頭。

卻被男人極快地拿起瓷白的小碗,順着她柔軟的唇縫灌了下去。

寧迦漾這次眼尾是真的沁出了眼淚。

不是之前裝哭。

是真的被苦到哭。

條件反射般用力攥着他衣領,踮腳尋着男人的薄唇吻了上去。

滿腦子就一個想法:要苦一起苦!

商嶼墨因她莽撞的動作,兩人齊齊跌坐在沙發上。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

商嶼墨仰躺在沙發上,瞳色幽深,捏住趴在自己懷裏胡亂啃的小狐貍後頸。

幾分鐘後,将她丢進浴缸內。

男人清冽的嗓音染着沙啞:“洗幹淨野男人味再親我,嗯?”

又是野男人。

上次在度假別墅就說什麽野男人味,她怎麽沒聞到自己身上有什麽野男人味。

倒是他。

天天沾花惹草還不着家。

寧迦漾喝了醒酒茶,又泡了澡,原本醉後迷迷糊糊,到現在已經變成了半暈半清醒,細白小手拍着浴缸清澈的水面,理直氣壯指使:“我要精油,玫瑰,不,要浪花香味的!”

水花濺了一地。

把站在旁邊的商嶼墨,都潑濕了半身。

他望着浴缸裏那只作妖的小王八蛋。

水花再次四濺。

商嶼墨面無表情甩掉身上徹底濕透的衣服。

寧迦漾纖細精致的手臂抵在浴缸的邊緣,興致勃勃:“繼續。”

男人彎腰從西褲口袋拿出手機,點開錄音鍵。

很快房間內傳來女人清軟好聽的聲音:

“為什麽不脫了?”

“有什麽是本仙女不能看的嗎?”

“你渾身上下哪裏不是我的?”

“人魚線,腹肌,胸肌,嚯!”

“小卷毛,過來,給你漂亮可愛的仙女老婆摸一下,就一下下~~”

因為在浴室的緣故,隐隐帶着回音。

翌日。

寧迦漾是在如魔音之中清醒過來的。

她掙紮着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眸。

“小卷毛,過來,給你漂亮可愛的仙女老婆……”

剛剛清醒,就聽到自己的聲音傳來。

指尖揉了揉宿醉後發脹的額角,“這什麽啊?”

越聽越覺得不對。

貼在太陽穴的指腹陡然頓住。

浴室記憶回籠。

寧迦漾小臉蛋上的表情僵住,

幾秒後,她第一反應就是把自己重新埋回被子裏。

不願面對。

商嶼墨正眉眼怠懶地靠在床頭軟枕上回複自家妹妹昨晚的微信。

将寧迦漾這一系列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動作收入眼底。

慢條斯理回複了幾個字過去。

Sym:【穆明澈的意思。】

問:單身鴨什麽意思?

答:穆明澈的意思。

沒毛病。

于是,自覺是正确答案的商嶼墨,随意将手機一放,隔着商太太的被子正中她的小腦袋,敲了下:

“再裝睡,就放到客廳循環播放。”

寧迦漾:“!!!”

“你這個惡毒的男人!居然錄音!人與人之間還有沒有點信任!”

猛地掀開被子,先發制人。

商嶼墨從善如流颌首:“确實沒有。”

說着,輕描淡寫解開黑色睡袍系帶,原本薄而精致的腹肌範圍內,此時布滿了各種痕跡,掐痕、咬痕、抓痕一個沒落下。

男人膚色冷白,這些痕跡格外明顯。

寧迦漾像是被掐住了喉嚨:“……”

心虛地偏過頭。

餘光瞥到他亮着的手機屏幕。

立刻岔開話題:“你連單身鴨是什麽意思都不知道?”

“也不怕被你妹妹笑話!”

說着拿過他的手機,撤回上一條,回複:【單身鴨=單身呀】

把‘将功折罪’四個字表演的明明白白。

男人那雙清冷如皓月的眼眸靜靜看着她,仿佛在說:就這樣?

寧迦漾心虛更甚了。

纖細身子非常靈活地跳下床,擺好拖鞋,一派賢良勁兒:“老公,我扶你。”

然而眼睫擡都不擡,很不走心地去拉他的手臂。

“往哪兒扶?”

男人似笑非笑的話語傳來。

讓寧迦漾指尖彈起來。

立刻往上扶住他的手臂,滿臉無辜:“我說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商嶼墨微微一笑:“我信,小流氓。”

寧迦漾:“……”

她真的沒有想耍流氓的意思!

算了。

她今天早晨非常立志要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太太來彌補昨晚犯下的錯。

連早餐都要親自喂他吃。

看得管家心驚膽戰的。

生怕太太下一秒,就要把滾燙的粥灌進先生嘴裏,引發社會新聞。

整個早晨環節,從充斥着寧迦漾又甜又軟喊老公的聲音。

所有傭人大氣不敢吭一聲。

太太今天就——

不對勁!

……

哄男人,比上大夜戲還要累!

寧迦漾懶洋洋地癱在公司沙發上,思考着要不要回娘家住一段時間。

言舒将真人秀流程遞給她。

“拍攝之前,記得把你老公藏好了。”

“知道啦。”寧迦漾覺得這太簡單了,商嶼墨最近忙得很,一早又走了,說晚餐不回來。

基本上與錄制時間是錯開的,甚至都不需要他搬出去住。

談完正事,言舒饒有興致開玩笑:“采訪一下女明星,當衆被老公捉奸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寧迦漾眼睫上撩,表情狐疑:“捉什麽?”

“捉奸啊。”

這時,外面門突然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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