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一頓囑咐,要她們好生照看柳嘉荨,事事以柳嘉荨為先,還說是老爺交代的。她們倆明顯感覺到,柳老夫人和老爺對柳嘉荨改變的态度。
雲杉回道:“老夫人讓奴婢們過去給四小姐選樣子,說是給四小姐做幾身新衣裳。”
柳嘉荨挑眉,過年前才做了一身,現在又要做?她狐疑得看向二人,二人坦然面對,她看不出端倪,只好作罷。
誰料,第二日,果真有裁縫過來量尺寸,還拿了好多的布匹讓她選。柳嘉荨暗自嘀咕,柳老夫人怎麽突然改變态度了?她不太喜歡鮮豔的,只選了幾樣素色的
裁縫拿給老夫人過目,老夫人又做主選了幾樣亮色的。
初六,有一位徐嬷嬷來教授禮儀。
柳嘉荨的苦逼生活徹底開始。徐嬷嬷是宮裏的老人,不茍言笑,用柳嘉荨的話說就是一枚老面癱。
吃過早飯,就開始上刑了。徐嬷嬷把一本《論語》放在柳嘉荨的頭頂,“先站半個時辰,書不能掉。”
不到一盞茶功夫,柳嘉荨的脖子就酸了,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古人要想出這麽多的規矩自虐,自然些不好嗎。稍一分神,頭上的書便掉了。
徐嬷嬷拿起書,複又放在她頭頂,然後她老人家便坐在凳子上品茶。
柳嘉荨真想朝她豎中指,不要太享受了好不好呀。
頂了一天書,柳嘉荨的脖子都僵了,甚至睡覺的時候都保持着直挺的姿勢。
第二天,仍舊頂書,到了下午,徐嬷嬷讓柳嘉荨頂着書走路。
柳嘉荨腹诽,我又不想當古代模特,走路這麽标準做什麽。
顧得了書,顧不了走路姿勢,顧得了走路姿勢,顧不上書,她整個一個顧此失彼。
徐嬷嬷聽到掉書的聲音,頭都不擡的說:“請四小姐專心,走姿是最能體現女子腰肢的,目不能斜視,頸不能彎,背不能駝,挺胸擡頭,步子不能太大,雙手自然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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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嘉荨真想把書砸在她臉上,按她這種教法,不幾日,自己就成一牽線木偶了。
徐嬷嬷終于擡起頭來,發現柳嘉荨的不耐,“四小姐,請面帶微笑。”
笑笑,她都快不知道什麽叫笑了。
好不容易捱到日頭西斜,徐嬷嬷發了下課令。
柳嘉荨哀嚎,整個人攤在椅子上,徐嬷嬷敲敲桌子,“四小姐,坐有坐相,請将背挺直,背部離開椅背,雙手交疊放在膝上,雙腿并攏。”
柳嘉荨嗷一聲,讓她去死吧。
五天下來,柳嘉荨都散架了,走路沒精神,只想躺着。
雲杉和新竹心疼不已,可憐的四小姐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
徐嬷嬷住在柳嘉荨隔壁的院子裏,不教課的時候,就在屋裏繡花。有人敲門,徐嬷嬷愣了下,随即開門,看到王氏,徐嬷嬷行了個禮。
王氏笑顏逐開,“快別行禮,嬷嬷不是折煞我嗎。”
徐嬷嬷不言語,只拿一雙眼睛看她。
王氏輕咳一聲,從袖子裏拿出一張銀票,“徐嬷嬷辛苦了,一點兒小意思請笑納。”
徐嬷嬷并不接,“柳大人已經給過了。”
王氏的臉色一滞,“公公是公公的,我的是我的,你教我家四丫頭,太辛苦了。四丫頭什麽都好,就是懶,徐嬷嬷要更嚴格些才是。”最好能扒下一層皮來。
宮中勾心鬥角的事,徐嬷嬷見多了,王氏的小把戲在她看來如同兒戲,她不鹹不淡得道:“我教課向來嚴格,夫人是信不得我?”
王氏幹笑,“哪裏哪裏,我這當娘的,不是替孩子擔心怕她嫁出去了,不懂規矩,被人笑話。”
徐嬷嬷暗自冷笑,她既然來了就對柳家的事有所了解,柳嘉荨根本不是王氏的親生女兒,要說後娘對前面的正室的留下子女好,也有,但是她不相信這位把親身女兒教成太子妃,把柳嘉荨教的一點兒規矩都不懂的王氏會這樣。
徐嬷嬷垂下眼簾,“夫人如果沒什麽事就請回吧,老奴還有花樣要繡。”
王氏臉色讪讪的,出得門來,啐了一口,不識擡舉的東西。她轉轉眼珠,回屋給柳嘉玉寫了一封信,第二日,徐嬷嬷便被召進了宮。
柳嘉玉說了什麽,不得而知,徐嬷嬷回到柳家便跟柳致敬辭了差事,她不想做惡人,也不想得罪太子妃,唯一的辦法就是走人。
柳致敬沒能留住,本想再找一位嬷嬷,誰知找誰誰都說沒空,後來打探才知道,柳嘉玉将徐嬷嬷召進宮,說了幾句帶軟刀子的話,事情一傳開,誰都不願意來柳家了。
柳致敬氣的吹胡子瞪眼,柳嘉荨好歹是你妹妹,竟一點兒活路都不給她留,柳致敬對于先前疼愛的孫女,有了些許厭惡。
30親事
這些事,柳嘉荨不知道,因為原著中,并沒有學規矩這件事。
她只知道徐嬷嬷有事回宮了,再後來也就沒回來,規矩也就不用了學了,所以柳嘉荨又開始了以前的逍遙日子。
沒有逍遙幾天,又來了一位田嫂,說是教女紅和廚藝。田嫂是個寡婦,三十四五歲,有一個十歲的女兒,女兒叫小丫,跟着她一起留在了柳嘉荨的院子裏。
柳嘉荨對女紅和廚藝都不抵觸,也想好好學,讓人意外的是,她竟然在女紅方面很有天賦,繡出來的鳥活靈活現,仿佛下一秒就能從布上飛下來一樣。
柳嘉荨暗喜,上一世她也曾學過畫畫,可惜沒有天分,最後丢了畫架,專心讀書。那麽現在,應是原來的柳嘉荨在這一方面有天賦,她要好好利用才是。
短短幾天工夫,柳嘉荨就繡成了一副富貴牡丹,送給柳老夫人,柳老夫人很高興,賞給她一個翡翠的镯子。
王氏知道後,撇撇嘴,罵了聲慣會巴結人的東西。
這段時間,柳嘉穎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被接回了沈家,走得那天,哭的那叫一個慘,就跟上刑場似的。
柳嘉荨在屋裏沒出去,她不想管別人的事。
元宵節那天,柳嘉荨放了一天假,帶着小嘉柔,雲杉,新竹,去看花燈。
街上的人很多,柳嘉荨拉着柳嘉柔的小手,她的手軟軟的,像極了兒子的手,柳嘉荨的鼻子發酸,她忙裝作擡頭看天,将眼淚憋了回去。
柳嘉柔看到一只魚的花燈,吵着要,可是,要猜燈謎才能拿到手。
念了謎面,柳嘉柔的小臉就垮了,她猜不到。柳嘉荨暗笑,在她耳邊低語,柳嘉玉的雙眼一亮,說了出來。
高高興興得拿了花燈,又去看舞獅子。
獅子舞得很好看,讓柳嘉荨想起黃飛鴻。
柳嘉荨拍手叫好,柳嘉柔也跟着亂叫,兩人哪裏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遠處,慕容錦坐在酒樓最高處,看着瘋玩的人,嘴角揚起。他背着手,施施然下了樓,玉潔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不提防,他突然轉過身來,“你先回去。”
玉潔愕然,随即行了個禮,走了。估摸着慕容錦走遠了,玉潔咬咬牙,轉身跟了上去。
柳嘉荨沒想到在古代還有套圈,她甚是高興,她很喜歡玩,主要是準頭好呀,一套一個準。買了十文錢的,十個圈,第一個沒套中,柳嘉荨有點沮喪,該不會用了別人的身體,準頭差了吧,小嘉柔倒是一直拍手叫好,很稀奇。
柳嘉荨深吸一口氣,彎腰,瞄準,好,套住了。引來一片喝彩聲,拿到手裏是一只陶瓷的彌勒佛。讓新竹拿着,又套中一個花繡球,送給嘉柔,嘉柔很高興,嚷嚷着也要套,柳嘉荨便把剩下的圈圈都給她了。
套圈這種事,看着容易,做起來很難,柳嘉柔套一個不中,又套一個不中,最後撅着嘴,把圈圈還給柳嘉荨,柳嘉荨揉着她的頭發,笑道:“沒關系,多練習幾次就套中了,來。”
柳嘉柔扔出最後一個圈圈,慕容錦站在人群中,右手悄悄深處,一股柔力推着圈落在了一個制作精巧的布偶上。
柳嘉柔高興地一跳三尺高,老板滿臉不高興地把布偶拿了過來,這是他娘子幾天做出來的,就是為了招攬生意,被她套走,今晚的生意要一落千丈了。
柳嘉荨帶着高興的柳嘉柔走了,老板的心情她無法得知。
慕容錦走到老板面前,拿出一錠銀子,“給你的,布偶算是我們買的。”
老板眉開眼笑,這一錠銀子,比他一晚上賺的還多,看來今天遇到貴人了。
看到幾人進了茶樓,慕容錦跟了進去。
柳嘉荨幾人坐在二樓臨窗的位置,能看到街上的花燈。柳嘉柔正在喝茶水,新竹和雲杉站在左右,一人手裏提着燈,一人手裏抱着剛才的戰利品。
慕容錦微笑着走了過去,“玩得開心嗎?”
柳嘉荨擡頭看他,黑亮的眼睛彎成了兩個月牙,“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