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算是意外之喜吧

他的眼裏仿若落了星子般閃亮,微微側着身體,方便梁柔能跟他對視,嘴角銜着壞壞的笑。渾身都散發着點點的光,好看的讓人心醉、心碎。

梁柔盯着他的臉,一張足以傾城的臉。不同于之前她滿心的為難、糾結,不知道該怎麽處理跟聶焱的關系。到此刻,她對他的身份有了了解,對他跟她的未來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憧憬。就像意外撿到了珍寶,明知道不屬于自己,也知道不會長久。可就是如此,更加會生出一種能珍惜一時就抓緊一時的心情。

梁柔順從自己的心,踮起腳尖吻了下他微勾的唇角。

皮膚輕碰的瞬間,聶焱覺得頭皮麻麻的,他不可思議的盯着梁柔看,“你你”他說不出話來了。

從來都是他強勢主動,調戲梁柔更是他的拿手好戲。沒想到有一天會被反客為主,而且,他這人葷素不忌,什麽場面沒見過。跟梁柔激情四射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但是偏偏,他此刻竟然被她這樣有些小兒科的吻鬧的語無倫次。

梁柔還真沒見過他這模樣,竟然有些傻。

她笑起來,心無城府,沒有任何的憂慮,純粹是被他這難得一見的樣子給逗笑了。

聶焱何曾被人因為這樣的事情嘲笑過,在梁柔面前,他是徹頭徹尾的情場老手。猛然被她突然的動作弄的反應不過來,那也不過是一瞬。聶焱惡劣呲牙,伸手就把梁柔攬住了,環住腰往上一提。梁柔的兩腳就輕巧地離了地,跟他高度一致的臉對着臉。

“調戲我,嗯?”他睨着她,帶着些威脅的調調。

梁柔抱住他的脖子,歪着腦袋說:“對啊!”

就是調戲你,能怎麽樣?

聶焱簡直被這樣的梁柔鬧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白生生的臉上帶着一種無所畏懼的表情,太直白了。直白到,他想要閃躲。

正好此時齊奶奶抱着安安從衛生間裏出來,安安剛洗完澡,身上裹着個小浴巾,不過她動來動去,浴巾已經滑落了下來,露出孩子跟雪豆腐似得皮膚。看到聶焱抱着梁柔,安安怪模怪樣的捂住了眼睛,“哇!”

她這麽一捂眼睛,胳膊上還有肚皮上的肉肉就都擠在了一起,皺出好幾個褶子,像個白嫩嫩的沙皮狗。

真是小胖妞一個。

梁柔推了下聶焱,沒人的時候,她還能頂着一口氣跟他直白相對。可是齊奶奶跟安安在,她就放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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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焱卻不怕人,“剛才的膽子哪兒去了?”

他就是故意要糗她。

梁柔氣地直擰他。

聶焱這才放開手,不過還是不能認輸,被一個女人給調戲了,他怎麽可能甘心,“你給我等着!”

等什麽呢?

等來了葉枭的電話,叫着聶焱出去。

臨出門,聶焱跟梁柔交待,“我明天下午的飛機要去德國出差一趟,時間可能有點長。”

梁柔之前完全不知道他要出差的事情,猛然說起來,她第一反應就是,“那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六猴兒都給我準備了。”他之前最忙的時候就住在公司裏,他的那間辦公室,又是辦公用的,也是住的地方。穿的用的,在公司裏都備着一份,他出差也不過就是帶幾套西裝,其他的東西等到了德國那邊在買,洗漱的東西也過不來安檢拿不上飛機。

梁柔不放心的叮囑,“那你到了那邊少喝點酒,按時吃飯,盡量吃軟和的。”

聶焱揉了下她的頭,“放心吧,我之前在德國呆過兩年多,熟悉的很。再者,德國人可不像國內,談生意就得拼酒。”

聶焱走後,梁柔又一個人去陽臺抽了根煙。

原來聶焱從前還在德國呆過兩年啊。

他的事情,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聶焱趕到如夢會所。難得的,他們兄弟七個都到全了,進門就聽到葉枭在開玩笑,“這下好了,七個人湊全了,能一起去打妖精了。”

這位大哥年紀越大,越有童趣。

聶焱進門第一眼就看到在一群坐的歪歪斜斜的人當中坐姿筆直的尉遲翊,他身上熠熠生輝的海軍制服,跟這包廂裏紙醉金迷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能把這位請來,真不容易,聶焱進門先跟尉遲翊打招呼,“四哥。”

尉遲翊見到聶焱,臉上才算是露出一絲笑來,“聽說你最近發展的不錯,這就對了!”他說話,有種軍人特有的铿锵有力,“之前你那副熊樣,不像個男人!”

跟尉遲翊說話,聶焱下意識的都會把腰背打直一些,“是,四哥。”

葉枭靠着徐澤池笑的歡,“你說,老三老四都是當兵的,怎麽差距就這麽大。”

被提到的老三關墨擡腳就踢葉枭,“我這坐辦公室的,跟人家這種為國争光的可不一樣!”關墨在陸軍某旅挂着政委銜,他看着要比尉遲翊要放松很多,出來也不穿軍裝,該怎麽玩,怎麽玩。

聶焱坐到了尉遲翊身邊,他們七個人,是臭味相投拜把子在一起的好兄弟。可是這其中也有不同,就相識的時間來說,聶焱跟尉遲翊其實是認識最早的。聶焱光着屁股蛋的時候,就追在尉遲翊後面,讓尉遲翊帶着他玩兒。聶焱上面沒有親哥,在他眼裏,尉遲翊跟他親哥也沒什麽區別。

他們七個人中,最後加入的人,是葉枭。

葉枭不是他們這種世家豪門出身,是靠着自己打拼起來的。自己能力夠,年齡又最大,所以大家叫他一聲,大哥。

葉枭也很知道,聶焱這些人都是天之驕子,他既然當了大哥,就要負起責任,将人都照顧好。

所以這幾年葉枭跟大家都關系親密,尤其是對聶焱,他尤其上心。

尉遲翊也說,“你的事,大哥都告訴我了。”

聶焱安安穩穩的坐着,‘嗯’了聲。他之前公司出事的時候,尉遲翊在索馬裏執行護航任務,他不可能離的這麽遠還跟尉遲翊說這些糟心事。這幾年他自暴自棄,卻也聽說尉遲翊以火箭速度提升,現在已經是最年輕的艦長了。

“四哥,你從來比我強。”聶焱這樣說。

尉遲翊難得露出一絲動容,伸手摟住聶焱的肩,“你從小蒙我的時候還少?這怕是又要算計我了吧?”

別看聶焱年紀最小,可是腦子轉的卻是最快。從小沒少算計尉遲翊,在他們的圈子裏,其實聶焱一直都是中心人物。要不是他年紀小,早就成了真的大哥了。

聶焱憨然一笑。

葉枭在那邊抗議起來,“你們也太不地道了,一來就說悄悄話!尉遲,你可不能這樣偏心啊,讓我們看了你一晚上冷臉,這會兒見着老七,你怎麽就眉開眼笑了。”

尉遲翊也不含糊,直接就說:“上酒!”

關墨用胳膊肘子捅葉枭,“你就作死吧。這貨在海上漂了有幾年了,見個女人眼睛都綠,你跟他拼酒,找死。”

葉枭心說,‘我也幾年沒見過女人了,誰怕誰!’

一群大男人好容易湊在一起,喝酒、吹牛、聊女人,氣氛很是熱烈。

只是歡歡笑笑間,元彰突然暴起,将老五柯桓給一拳打飛了出去。柯桓的父親是恒生報業的老總,到了柯桓這兒,自己鼓搗着經營新媒體,事業做的不錯,被稱為‘媒體新銳’。搞文字的人,怎麽看都帶着幾分書卷氣,遇上元彰這樣從小摸爬滾打起來的,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衆兄弟都傻了眼。

拉元彰的拉元彰,救柯桓的救柯桓。

這種時候,葉枭自然是要出來調停的,“這是鬧什麽呢?好容易湊全了人出來給老七慶賀,你們這是鬧哪出?”說完葉枭就痛心疾首的瞅着元彰,真覺得這位祖宗最近不知道是犯了什麽毛病,先是跟聶焱鬧僵了關系,現在竟然又對着柯桓動手,是嫌還不夠惹人厭是不是?

這邊尉遲翊已經把柯桓拉了起來,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還比他年紀大一歲,怎麽就支着讓人揍!”

柯桓雖然長得細皮嫩肉的,可是性子卻也不是軟骨頭。

手指把嘴角的血一抹,轉身對着元彰半點都不怵的說:“元宵今年都二十二了!你把她關在家裏是想幹什麽?!我告訴你,她來雜志社當攝影的事,我既然答應了,那這事我就必定會給她辦成!”

提起元宵,元彰又暴怒,揮拳頭又要揍柯桓,被葉枭一把抱住。

周圍的人都心有戚戚。

元彰這人,可以說一句無惡不作。不過他對兄弟仗義,大家也知道他走到今天都經歷了什麽,所以就都不提他做的那些髒事兒。可是元彰的死穴就是元宵,他那個妹妹,誰動誰死。

聽柯桓提起元宵,聶焱急忙拉住柯桓,“五哥,這到底怎麽回事?”

柯桓心裏不痛快,口氣不善的說:“他不讓元宵出去工作,大學畢業就關在家裏養着。元宵求到我門上,想要去我旗下那個雜志社當攝影,我答應了。”

柯桓也知道牽扯到元宵,元彰絕對會失控。可是元宵可憐巴巴的求到他這裏來,他能說什麽?除了答應,沒別的路可走。

不過這事兒,再怎麽繞,最終也得元彰點頭。元彰不同意,元宵連家門都出不來。

柯桓今晚一直提着心,跟聶焱都沒說幾句話,滿腹心思都撲在元彰身上。看元彰喝了不少了,已經有了醉意,就想趁着他喝醉腦袋轉的慢,把這事說了。只要元彰點了頭,那就不用管是不是喝醉的時候答應的。大丈夫自當言而有信。誰知道柯桓剛一說,元彰直接就上了拳頭,連話都沒說一句。

“你答應個P!”元彰破口大罵,“她是我妹妹,我樂意養着她一輩子,我元彰養得起!”

柯桓寸步不讓,“她是個人!元彰,你別太過份!那不是你養的貓狗!她長大了,已經二十二了,她不想再玩洋娃娃,有理想有抱負,你不能這麽耽擱她!”

元彰眼睛都紅了,“我給她買洋娃娃那是因為她小時候沒玩過!她就是長到一百歲!那也是我妹妹!”

一屋子男人,分成兩邊,劍撥弩張中,生出一刻靜默。

元彰母親當年死的時候,元彰十五歲,元宵才五歲。元家人絕情不管這對兄妹,元彰十五歲就去碼頭給人卸貨,日子熬不下去的時候,小偷小摸也不是沒幹過。元彰有骨氣,元家人不管他們兄妹就也不回去求助。那時候聶焱他們都是十幾歲的人,人間疾苦都不曾感受過。只知道元彰兄妹被他們母親帶走了,根本沒人告訴他們,元彰元宵跟着母親剛離開元家,他母親就遭遇車禍死了。

後來聶焱才知道,那些年元彰帶着元宵餐風露宿,有一頓沒一頓的。元霄七歲那年發高燒,元彰實在沒了辦法,也曾跪在街上求人救救他妹妹。

後來元彰靠着心黑手狠,一天天的打拼了出來。再跟聶焱他們聯系上的時候,元彰已經是現在這樣的元彰,不再是曾經那個跟他們吃吃喝喝在一起,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元家少爺。元彰對元宵,極度的寵愛,那是曾經差點失去的恐懼造成的。也是這麽些年來,對元宵的虧欠在心中沉澱後的結果。

元彰把元霄當小孩子養,不管去哪,回來都會給買當地的洋娃娃,甚至還帶着元宵去迪斯尼。

第一次聽說的時候,聶焱都吃了一驚。難以想象,元彰這樣跺跺腳,就夠人吓到發抖的兇殘貨,居然會陪着元宵去坐旋轉木馬。

元彰的過度保護當然是不合适的,可是面對紅了眼眶的元彰,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還是葉枭說,“老六,元宵總歸不能在家裏呆一輩子。與其讓她去咱們不了解的地方,還不如就讓她去老五那裏,有人照應着,安全絕對有保障。”

說完這個,葉枭就對着柯桓使眼色,“老五,你說是吧?你肯定會給咱們元宵安排最輕松的事兒幹的吧。”

柯桓不情不願的‘嗯’了聲。

別說元彰,就是他們其它兄弟幾個,誰不是把元宵當自家妹妹一樣的疼。他們一群大男人,就只有這麽一個妹妹,從來都是如珠如寶的。

誰舍得讓元宵去吃苦。

鬧了一場,總歸是有些敗興。尤其是元彰,答應讓元霄去柯桓那裏工作,就跟受了刺激一樣。按鈴就叫了女人來作陪,喝酒、劃拳。鬧的厲害了,摟摟抱抱親親我我,鹹濕不忌,什麽都敢來。

尉遲翊對這套是最反感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忍無可忍站起來就要走。

聶焱送尉遲翊出去。

等尉遲翊走了之後,他們兄弟就都放開了,一人摟兩個美女,夜生活這才開始。剛才有尉遲翊那麽一個煞神在,誰也不敢放肆。

聶焱跟尉遲翊走在大路上。

兩個人身高相近,走路的姿勢都有幾分相似。

原本很沉默的,尉遲翊想了想還是跟聶焱說了,“我這次回來是請了婚假,想把婚禮辦了。”

聶焱眼中有片刻的失神,随後應聲,“你也三十四了,該結婚了。”

尉遲翊按年齡來說,是該結婚了。

只是,“我想讓你來給我當伴郎,咱們這麽多年兄弟我結婚這麽大的事,我不想你不在。可你這,跟尹雅能行嗎?”

尉遲翊這麽問不是沒有原因的,他要娶的人,是尹雎。

尹雅的親妹妹。

當年他們四個人,聶焱跟尹雅,尉遲翊和尹雎。其中不被人看好的,是尉遲翊跟尹雎這一對,畢竟年紀差距大。再者,尉遲翊又進了部隊,跟尹雎聚少離多,經常吵的不可開交。反觀聶焱跟尹雅,從小就感情好,甜甜蜜蜜的羨煞旁人。

沒想到經年之後,要走進婚姻殿堂的人,會是尉遲翊跟尹雎。

至于聶焱跟尹雅早已經物是人非。

去參加尉遲翊的婚禮,必然要遇到尹雅。而且是當伴郎,聶焱腦中閃過當年他們四個人說過的話。

尹雎年紀小,聲音輕輕脆脆,“我姐姐這麽漂亮,将來結婚我可不要去當她的伴娘,免得成了陪襯。”

說完又看了看尉遲翊那張冷臉,糾結着,“可是尉遲一定會當聶焱哥哥的伴郎啊,我不想讓別人跟他手牽手。”

尹雅就笑,“那你們就都別當伴郎伴娘。”

尹雎又不依,“那不行,我長得沒有姐姐好看。可是尉遲半點不比聶焱哥差啊。好容易能比過一次,為什麽不比。”

聶焱當時就大手一揮,“成了!将來你們來給我們當伴郎伴娘,放心吧,在尉遲心裏,誰都沒有我們尹雎漂亮。”

這算是當年的約定吧。

聶焱嘴角牽起一絲落寞,沉沉的說:“你結婚我當然是要去的,等了多少年,早就等着鬧你跟尹雎的洞房了。只是這伴郎就免了吧。你部隊的戰友多,就讓你戰友來當吧。”

尉遲翊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尹雎為了你跟尹雅的事,一直不願意跟我辦婚禮。她說要等到你們和好,能來給我們當伴郎伴娘的時候再辦。這次是我堅持,難為你了。”

“這說的是什麽話。”聶焱擺擺手,“我知道你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尹雎如今也二十五了,怎麽說話還是小時候的樣兒。我有什麽難為的。”

說完這些,聶焱就準備走了,不想再說下去,轉身的時候,他說:“尉遲,你們能成,我打心眼替你高興。”

不是每段感情都有結果。

當年他們四個都曾憧憬過未來。尉遲翊守着尹雎長大,等了這麽多年。他常年在外駐軍,要不早點把婚事辦了,他在外也不會放心。

尉遲翊站在原地,看着聶焱原路返回,他一點點的消失在燈火璀璨的如夢會所的招牌下,像是孤魂野鬼,只身赴會進了那花花世界。

六猴兒急的上蹿下跳,這都馬上就要登機了,聶焱還沒有來。打電話是關機,根本聯系不到人。

這是六猴兒第一次出國,還是去德國那麽陌生的地方。

程南老神在在半點不擔心,氣的六猴兒說他,“你這個木頭,這都火上房了,你怎麽還能坐得住。”

程南原本跟六猴兒不熟,不過一起共事這麽久。早已經混熟了,從電腦屏幕上擡眼瞄了眼六猴兒,故意吓唬他,“現在反恐形勢嚴峻,你最好安靜一點。要真的被空警懷疑,你被帶走沒什麽,帶累了我們出不了國,生意談不成,可就全完了。”

六猴兒特別迅速的在候機廳的座椅上坐好,板正板正的,就跟小學生一樣。

“這樣總不會被人懷疑了吧?”六猴兒很緊張。

程南眼睛盯在電腦上,随聲應着,“對,保持住柳候同學。”

六猴兒今天可算是聽到自己的大名次數最多的一次,過安檢的時候,人家工作人員叫他柳候,他還有些不習慣。

聶焱是踩着點到的。

六猴長出了一口氣,“幸好趕上了。”

登機後,聶焱是頭等艙,六猴兒跟程南是經濟艙,沒辦法,公司現狀資金狀況還不是很寬裕,得省着點用。聶焱是公司老總,不可能坐經濟艙,要不然顯得他們公司多沒實力。

六猴兒從自己的位置靠過來,跟程南交頭接耳說:“我看老大心情不好。”

程南随手點開一部電影準備看,回答六猴兒的話,“昨晚恐怕喝多了。”

六猴兒想不明白,公司融資成功,現在蒸蒸日上,這趟德國的事情要是談成了,那絕對就是如虎添翼。這種時候,他這個打工的,都每天做夢能笑醒,聶焱作為老總,不是更應該高興嗎?有什麽可借酒消愁的。

程南一只手帶耳機,一只手把六猴兒推回自己的座位,“別吵。”

頭等艙。

“先生,您身體不舒服嗎?這是特意為您準備的牛奶。”空姐笑容甜美,聲線柔和。

聶焱睜眼,道了聲謝,接過牛奶杯。

他昨晚跟元彰他們喝了一夜,早上大家都睡下,他獨自往機場趕。

洗過澡換了衣服,一身黑西裝顯得銳氣十足,只是頭發沒有如往常一般都梳起。有些淩亂的垂在前額,看起來慵懶又不經意。

空姐對他獻殷勤這種事情,遇到的次數多了。從前要是心情好,還能說上兩句,逗得佳人一笑。不過今天,他沒這個心思,喝了牛奶閉眼就睡了。

長途飛行,聶焱睡的并不安穩,一路上光怪陸離的夢不斷。飛機落地,聶焱才驚醒,醒後摸了下嘴角,他剛才夢到梁柔親了他,那柔軟的唇,如櫻花瓣似得貼上來。

想到這個,陰郁了一夜的聶焱,展露了一絲笑容。

打起精神,走下了飛機。

德國這邊公司的人在機場等着聶焱,見面就用德語打招呼。

聶焱的德語說的好,跟德國這邊的人很快就沒有了隔閡。六猴兒傻了眼,這叽裏咕嚕的在說什麽啊?怎麽比粵語還要難懂?

不是說,懂粵語就能走遍時間的嗎?

他來之前,還以為聶焱帶他來,是因為他語言好呢。

聶焱這趟來德國,是來談收購。

德國的工業一直都在世界前列,聶焱這次想要收購的公司,是一家專業生産機器人的公司,技術非常先進。聶焱之前就是做電子商務的,現在所做的這家公司,比一般的電子商務更近了一步,是将線上線下都結合在了一起。

聶焱打算建立全部自動化的倉儲管理。讓品牌能直接将産品精準投放到除一線大城市之外的任何地方,而當地的運營商,則不用擔心物流以及倉儲等問題,極大的減低成本,打開市場,會更容易。

這種想法并不是沒有人做過,在國外,就已經有同行收購了機器人公司,并且使用機器人取貨和運輸,這樣能大大的減低成本,更能提高速度跟準确率。比起人為操作,機器人可以通過掃描條碼來識別,效率高很多。

論理,聶焱剛剛拿到融資,大可不必做這樣的大動作,可以慢慢一步步來。

可是國內現在競争激烈,要是做的各方面不夠超前,很容易被淘汰。所以聶焱想要賭一把,長遠來看,錢是可以再賺回來的,何況機器人本身,能給公司省下的人力費用就已經足夠可觀。

聶焱有在德國生活過的經歷,對當地的文化以及規定很了解。

拿出的方案是收購德國這家機器人公司299的股份。并不是聶焱不想多收購,而是德國的《證交法》規定,為防止惡意收購,對上市公司持股收購不得超過30。只因為這個條款,聶焱從一開始做收購案企劃的時候,就定下了299的目标。

德國公司這邊的人說,之前也不是沒有來過要收購的公司,可是一聽說只能收購30以下,就都不願意了。

野心強大的公司,好似早已經習慣了當家作主,要收購也要絕對控股。像30這樣的不超過半數的股權,根本看不上。

毫無防備之下,聶焱的NY金投竟然成了第一個收購德國高科技公司成功的亞洲公司。

消息發布之後,在國內倒是宣傳的比在德國還要熱烈的多。這幾年國人收購外國公司的消息不少,不過收購德國的公司,這還是第一例。甚至連德國的商務部都出來想要幹預,覺得機器人技術是德國的核心競争力,不能随意出售給外國公司。

國內為此引起了軒然大波,從商務部到外交部,紛紛發了新聞稿,指責德國政府這樣做是違反了WTO的自由貿易協定。

而聶焱這邊,每一步都是按照德國這邊的法律來的,半點違規的地方都沒有,就算是德國政府不怎麽高興,但是依法治國。政府并不能強制撕毀已經簽訂好的合法合約。

聶焱這一趟,可謂是有驚無險。

回國的時候,聶焱已經成了新的商界明星。

這幾年國內就是有這樣的現象,好像收購了國外的公司,就是為國争光了。尤其是,聶焱的公司是一家規模不大,剛剛完成A輪融資的小公司。

雖然現在的互聯網公司都不大,但是聶焱這一次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吸引眼球。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網上已經有人将聶焱封為新任‘國民老公’。也有傳言說聶焱其實并不如看起來那麽勵志,白手起家,靠自己奮鬥成功。

不過沒人提起聶焱跟聶家的關系,可能也有人知道內情,不過基海兆業的公關部門強大,愣是沒有讓聶焱的身份透露出去一點。

身世沒有洩露,聶焱就成了年輕創業者心裏的完美偶像。

英俊、睿智、多金、實幹

在國內,聶焱名聲一下子變得很響亮。

走出機場的時候,聶焱被媒體記者包圍,靠着六猴兒跟程南的全力保護,才安全坐進車裏。

車子開出機場航站樓,坐在副駕駛座的六猴兒才松了口氣,他的領帶都被媒體記者給拉歪了,在電視上看的時候不覺得。真的經歷一次,真是吓壞了,感嘆,“明星還真是不好做啊。”

程南可沒有心思管明星的事兒,他坐在後座,就在聶焱身邊,端着電腦跟聶焱說:“聶總,這樣倒也好。今天公司的信箱,收到了好多洽談合作的郵件。”

名聲有了,自然就有人找上門來合作。

聶焱這一次算是給自己的公司打了個不用錢的響亮廣告,“算是意外之喜吧。”他這麽評價。

事前真的沒想到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跟那些動辄全額收購國際大公司的財團比,聶焱這次真的是小打小鬧,可是誰讓他做了收購德國公司的第一人,又收購的是高科技機器人公司,這都是時下最熱門的領域。

聶焱這一走就是将近三個星期,他在德國的時候給家裏打過幾次電話,每次都是齊奶奶接的,說梁柔忙着功課。

他在國外,拿她沒辦法,現在回來了,自然要管管她,又不是要她考狀元,這麽刻苦幹什麽?

而且,這麽長時間,梁柔不接他電話,給她發信息也不回。

他感覺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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