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快叫救護車!

聶焱又帶着安安玩了一次,到第三次到時候,安安就已經可以不用聶焱跟着自己往上爬了。再遇到拿球丢她的小男孩,安安一點都不示弱,抓起球就追着那男孩子丢回去!

之後還會回頭眼巴巴的看聶焱還有梁柔,聶焱就特別滿意的給安安伸大拇指。

安安被聶焱鼓勵着,一路暢通無阻,簡直又成了小小霸王花。

梁柔在這種時候也不覺得孩子這麽幹不對,雖說她不想讓安安有攻擊性,可是也不能當個任人欺負的軟包。

聶焱看梁柔笑,就湊到她跟前,“你笑的時候特別好看。”

居然有人把甜言蜜語說的這樣直白,梁柔也只有笑的捶他的份。

聶焱被她的粉拳捶了一下,渾身那個蕩漾啊,舒服啊。這可真是沒法說理的事情,她對着他發脾氣,他渾身都舒服,暖洋洋的。唯獨別不理他呀,真是能把人逼瘋。

聶焱趁機說:“我不是故意兇你的,只是心疼你一個人。”

梁柔這會兒早不生氣了,聶焱是個什麽心思,她其實很清楚。有時候,其實雙方都是在為對方想,可是表達的方式不對,就容易出問題。

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梁柔耐着心跟聶焱解釋,“我不是沒有考慮你,我問過齊奶奶。她說你的戶口這些東西都在聶家,而且,齊奶奶說,你恐怕連國籍都有可能已經換了。讓你為了安安的事情去求一圈人,何必呢。我跟梁辛放在一起,有梁辛這麽個警察在,不管今後要辦什麽手續,都方便。”

這都是大實話。

給安安辦戶口的時候,齊奶奶也說要讓梁柔把安安的戶口安置在齊奶奶這邊。

可是梁柔細心問下來,就知道這事情辦不成。齊奶奶至今戶口還挂在聶家的集體戶口上,至于聶焱,當年聶焱出生就是在國外生的,這些年也不知道聶兆忠對家族未來如何規劃、如何操作。齊奶奶說也有可能早已經把聶焱的戶口弄到加拿大去了。聶焱當初就是在加拿大出生,後來又在加拿大上學,早已經可以拿到綠卡。

再者,如果聶焱是加拿大本國人,基海兆業在加拿大的投資,就不會因為是外國人而受到限制。

人的層次不一樣。

聶焱的家族,即便是戶口,都能拿來作為投資的籌碼,考慮的周全又精明。

但是對于梁柔來說,戶口是個必需品,沒有戶口,安安就沒辦法上學。有孩子的家庭,還有什麽事情是比孩子上學更重要的呢?沒有吧梁柔肯定是先緊着孩子考慮。

有梁辛在,安安的戶口一串程序走下來,連個磕絆都沒有,辦的順利極了。

一番話說出來,就連聶焱也只能說梁柔做的對,權衡利弊,她的選擇是對的。可是正因為她的選擇毫無破綻,聶焱才覺得不舒服。

他,覺得自己存在感太低。

梁柔拍拍聶焱的胸口,笑着說:“你怎麽沒用了?帶着安安玩兒這種事,我可比不過你。”

對于孩子的成長來說,‘父親’這個角色至關重要。有聶焱寵着,安安一直很自信,就是今天去看幼兒園,安安也不會怯場,她主動跟別的小朋友說話,還會把自己的糖分給對方。

有安安的這份從容,梁柔的心就能放下一大半。

要真養出個見什麽都害怕,到哪兒都被人欺負的孩子,那可真是糟心透了!

聶焱笑了下,沒多說什麽。

他心裏清楚,他追求的并不只是做安安的好父親,更多的,他其實是想當梁柔依賴着的,不可或缺的男人。

總能想出辦法來的。

安安玩到後面徹底玩高興了,不走了。

商場晚上十點關門,安安就在游樂場了耗到了九點五十,梁柔喊她出來,還一臉不情不願的。

梁柔只能給孩子許願,往後每個星期都帶她來一趟。

聶焱更幹脆,直接買了張可以來玩六十次的套票,往後安安就可以每周來玩了。

安安一聽可以每周來,就沒有再鬧騰,開開心心的穿鞋出來。梁柔一摸安安的腦袋,滿手的汗。小孩子原本就喜歡出汗,安安今天又爬上爬下的,更是折騰的濕透了。

梁柔就想在商場裏等一下,總要讓孩子身上的汗稍微下去一點才好去車庫,地下車庫本來就陰冷,別孩子一身汗的跑下去,着了涼就不好了。

聶焱想着今晚要送娘倆回梁辛那裏,不怎麽情願。

就跟梁柔商量說:“咱們在這樓上酒店開間房睡算了,這麽晚了,折騰一回,多麻煩。”

反正梁辛那裏什麽都沒有,跟住在酒店沒什麽區別。

安安雖然身上冒汗,可是人卻看起來犯困的樣子。別小看那個室內游樂場,像安安這樣瘋玩了一晚,運動量還是很大的。

抱着安安回去,路上孩子絕對會睡着,一路确實折騰。

梁柔就答應下來。

聶焱特別開心的定了總統套,帶着孩子去住。

酒店裏的房間都有大大落地窗戶,能看到外面的夜景。尤其是聶焱定的還是總統套,安安光着腳丫站在落地窗前,一臉的驚奇。

聶焱就找到了帶安安出來的樂趣,小孩子什麽都沒見過,看到什麽都好奇。

而且安安是個表情特別生動的孩子,瞪大了眼睛‘哇’的樣子,真是好玩兒極了。

梁柔抱着安安去洗澡,一身的汗,洗完之後沒有換的衣服,就拿浴巾把安安裹出來,自己轉身又回去把安安的髒衣服給洗了。在空調下面吹一晚,明天就能幹了再穿。

等梁柔洗完安安的衣服出來,她原本以為安安睡着了,沒想到聶焱就抱着安安坐在落地窗的窗臺上,再給安安指天空中的星星看。

安安昏昏欲睡,小腦袋一點點的,不過還知道給聶焱捧場,時不時的‘嗯’一聲。

梁柔走過去,輕聲說:“上床睡吧。”

聶焱就輕手輕腳的把安安抱起來,送上床。

安安幾乎是一粘枕頭就睡着啦,小丫頭的睡姿特別霸氣,手啊腳的,擺成一個‘大’字。

浴巾已經拿下來,安安就光着個白色的肚皮睡的香甜,聶焱看着就笑,覺得這孩子簡直就是個輪胎超人。

梁柔犯了愁,在家裏安安這麽個睡法,齊奶奶跟梁柔都讓着孩子,可是聶焱他睡覺就夠霸道的了,讓他讓着孩子,不怎麽可能啊。

沒等梁柔說出什麽來,聶焱已經小心翼翼的挎着床邊躺上去了。總統套房的床巨大,睡他們三個人綽綽有餘。梁柔的擔心,其實并沒有必要。

等梁柔也躺在了安安的另一邊,聶焱就跟梁柔四目相對。

這是第一次,安安跟他們睡在一起。

孩子的呼吸聲就在耳邊,圓滾滾的肚皮起伏着,有一種別樣的安然。

聶焱眼中沒有任何欲望的光,盯着梁柔,他胸中湧出好多的感慨。有她們在他身邊,那種渾身舒泰,難以形容。

梁柔原本還有些擔心,她跟聶焱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要的。

總體來說聶焱并不是欲重的人,可是他們只要在一起,就一定會做那檔事。

今晚有安安在身邊,梁柔實在無法說服自己随着他。

好在聶焱并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梁柔也累的夠嗆,聽着安安淺淺的小呼嚕聲,眼皮就跟粘在一起了似得。

模模糊糊間聽到聶焱說:“梁柔,我們生個孩子吧。”

有安安在,聶焱對孩子的向往更多。

從前他從不認為自己會是一個好父親,畢竟太年輕,只覺得孩子麻煩。可是有安安,聶焱就生出無限的向往來,他跟梁柔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

他好想要啊。

梁柔瞬間瞌睡蟲都跑光了,大腦的第一反應就是,“別胡說。”

怎麽可能呢,他們現在連正大光明在一起都做不到,哪裏還能有孩子。

跟聶焱的想法不同,梁柔生過一個了,她對生孩子的事情變得更加謹慎。實在是太大的責任了,要是沒有準備好,還是不要讓孩子跟着吃苦受罪吧。

聶焱淺笑着,“怎麽能是胡說?從前是我錯了,總想着多努力努力,就能好好的跟你在一起。可是今天我知道自己錯了,如果我因為努力而忽略了你,簡直就是本末倒置。至于孩子難道你不想給我生一個?”

這話把梁柔問傻了。

給聶焱生個孩子

梁柔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他一定會做個好父親的。對安安他尚能關心愛護寵愛成現在這樣,要是自己的骨肉,恐怕會疼的更加厲害。

聶焱知道梁柔一時無法接受,就越過安安拍拍她的手臂,“睡吧。這些事情都有我,你不同意,那就再等等。”

梁柔腦袋像是被打了結,也沒多說什麽就睡了過去。

那之後,聶焱就是再怎麽忙,每周都會在周末的時候,抽時間帶着梁柔跟安安去室內游樂園玩。

安安慢慢變的很老道,在這裏還交到不少的朋友。

轉眼就到了安安上幼兒園的時候,她第一天入園,梁柔還有聶焱齊奶奶,三個人一起出發,送她去。

聶焱車上已經配備了兒童座椅,一路上齊奶奶都在後座上嘀嘀咕咕的給安安交待怎麽跟人相處。梁柔坐在前座聽,真是暖心又無奈。

要知道為了安安今天開學,齊奶奶已經連續忙活了好幾天,今天車子的後備箱裏,整整帶了六十份的點心還有糖果。

齊奶奶說要去送給安安全班的小朋友。

其實安安現在上的小班,每個班才就二十個人。只不過她們這一級有三個班。齊奶奶就一口氣,給這些小朋友都做了吃的。

要不是梁柔勸着,齊奶奶甚至打算給全幼兒園的小朋友做點心。

就是怕這些小孩子在大人不在的時候,欺負安安。

梁柔覺得齊奶奶的擔心真的沒有必要,且不說安安本身的性子就不軟。再者,這兩個月有聶焱一直陪着在商場的游樂中心玩,跟其他的小朋友接觸,安安已經完全沒有問題。

安安現在到那家商場的游樂中心去,都算是小小的頭目,好多孩子追着安安跑。

小孩子真的是要訓練的。

剛開始的安安還怯懦,現在完全就沒有再出現過那樣的情況。

相比于齊奶奶,聶焱也沒好到哪裏去。一路都板着臉,就跟要去對手公司談判一樣的嚴肅認真。

送安安到幼兒園,一切都順利。安安表現的不錯,其他的小朋友就沒有這麽膽大了,好多個小孩子抓着家長哭,一時間幼兒園的小班門口,哭聲四起。聽着,讓人心裏挺不忍的。

小孩子哭起來很容易被感染,安安被這些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吓到了,也有些苦臉。

聶焱上前一步就要去抱回安安,還是梁柔攔住了,一路拎着齊奶奶給做的點心,正好趕在這個時候給小孩子們分發下去。

齊奶奶做了安安最愛吃的小豬豆沙包,還有每人一塊牛奶糖,都用好看的糖紙包裹着。

這下子,梁柔他們成了幼兒園裏最受歡迎的人,不僅是小朋友們高興,還有老師、以及其他那些哭哭啼啼孩子的家長都高興。

齊奶奶做的豆沙包特別甜,專門多放了桂花蜜。

每個小朋友都吃的一嘴香甜,算是将剛才被那幾個孩子哭出來的悲傷氣氛給壓了下去。

家長們在老師的要求下紛紛離開。

安安就眼巴巴的看着梁柔他們走,她倒是沒有哭,不過那個眼神兒怎麽看都像是被遺棄的小動物。

梁柔一手拉着已經開始摸眼淚的齊奶奶,一手拉着要把安安抱回家的聶焱,很艱難的走出了幼兒園。

結果,出來了,聶焱還不走。

他那麽大的個子,也不嫌被人笑話,就把頭卡在幼兒園周邊的欄杆中間往裏探頭看,梁柔拉他,他就說:“我跟安安說好了的,她來上學,我就在外面看着她,讓她別怕。”

怪不得安安沒哭呢。

齊奶奶不多說,但是看那樣子,是堅定的也要在這裏等着。

梁柔能說什麽?

中途梁柔站不住,聶焱就開了車門讓她坐車裏去等着。這時候才發現聶焱停車真是藝術,就停在幼兒園的小操場邊上,橫着停的,坐副駕駛座還有後座都能看到幼兒園裏面。

梁柔跟齊奶奶站不住了都會坐進車裏歇歇,只有聶焱,高高大大的站在那裏,從頭到尾不走開。

好在幼兒園中途有室外活動時間,安安是小班的,最後出來。平時不覺得,可是跟在大、中班的孩子後面出來,就顯得安安這班的孩子看着特別小。都跟小豆丁一樣,一個一個拉着手,腿短短的往外走。

還是有哭的孩子,安安就拉着一個哭的眼睛都紅透了的小姑娘。

安安體型胖,臉圓圓的,出來第一眼就看到聶焱,仰起頭就對聶焱笑,特別的燦爛陽光。

還給身邊哭着的小女孩指聶焱,那模樣顯得特別炫耀。

聶焱就不自覺的站的更有氣勢一點,臉上的表情也刻意端着。

梁柔在一旁瞧見,都要笑死了。

大、中班的孩子都已經對幼兒園很熟悉,放出來之後就各自跑着玩兒,歡騰的不行。小班的孩子第一天來,除了特別膽大的,其他的都在老師的帶領下小範圍的活動。

安安放開手腳跑過來,聲音特別脆的叫,“媽媽!”

聶焱臉有一點垮,孩子沒第一個叫他。

結果安安扭頭就喊,“聶聶,我好想你啊!”

好會撒嬌啊!梁安安!

聶焱當然瞬間變臉,對着安安就是笑。

有了這麽一次,安安就徹底不怕了,還能放開手腳去跟中班、大班的孩子一起玩。安安人小,又被齊奶奶教的嘴巴超級甜,倒是很受歡迎。

梁柔這下徹底放心了。

上幼兒園這一關,算是徹底闖過去了。

安安挺喜歡去幼兒園,時不時還被小朋友們求着回來拿些好吃的去。齊奶奶為了給安安提氣,都不知道給安安私自藏了多少好吃的拿到幼兒園去當散財童子。

十二月。

臨海市的氣溫并不寒冷,算是氣溫最舒服的時候。

聶焱想帶着梁柔去出差。

這從前沒有過,聶焱說:“我這一年公司發展的很不錯,你跟我去感受感受,這次簽約的公司,是業內數一數二的。”

聶焱的公司這一年發展的是很不錯,就是媒體采訪,聶焱都已經上了許多。

不過相比于去年,聶焱花在家裏的時間也不少,所以梁柔倒沒什麽大的不安全感。這次聶焱要帶她去感受一下他的榮耀時刻,梁柔也有些心動。

唯一就是擔心安安。

齊奶奶說,安安現在上學乖得很,只要下午接回家就可以,所以不必梁柔時時刻刻的守着。

這麽兩邊一包夾,梁柔就跟着聶焱去了。

說實在的,梁柔還真的沒跟聶焱出去過,心裏有些小小的興奮。

跟着聶焱去的人不少,六猴兒,程南還有公司的文秘會計。梁柔上飛機的時候有些不适應,跟聶焱說:“這麽多公司的人一起去,你帶上我不好吧?”

雖然她很想跟聶焱在一起,可是還有這麽多的公司員工,總覺得怪怪的。

誰知道聶焱說:“老板娘跟着去監督,這不是應該的。”

梁柔臉紅了。

什麽‘老板娘’啊,這詞她可不敢用。

不過聶焱現在就是這麽個樣子,他完全不避諱,之前就帶着安安梁柔去過公司,現在又帶着梁柔出差。一幅梁柔就是‘老板娘’的姿态。

虛榮心總是無法避免的東西,梁柔心裏時常甜蜜,她知道,他這麽做,是為了她。

去簽約的地方是座北方城市,下飛機就看到外面在飄雪。他們這些從臨海市來的穿短袖的人,被機場的人當怪物看。

盡管梁柔來之前帶了厚衣服,可是顯然準備不足。

從機場走出來上到來接他們的車上,梁柔就已經鼻子不通。立竿見影的感冒,而且梁柔的身體,就是這點不好,一感冒,很快就發燒。

發燒,還都是高燒。

等到下榻酒店到時候,梁柔就已經覺得身上發熱了。

聶焱忙忙碌碌中還要照顧梁柔的身體,梁柔自己都覺得難為情,“這可好,沒等到你的榮耀時刻,反倒拖累了你。”

她這副樣子,實在算不上好。

聶焱就說:“簽約的地方,就在這酒店會議室,你到時候來看就行。”

于是,梁柔在聶焱簽約那天,裹着厚厚的羽絨服坐在會議室的角落裏看着。梁柔到了現場看到挂起來的标語才知道,聶焱這一次要簽約合作的,是國內最大的網上銷售平臺。之前這家銷售平臺跟國內最大的快遞公司發生了矛盾。

曾經一度雙方都關閉了對方的數據來源端口。

後來不知道背地裏怎麽交易的,這件事才算是被解決了。

六猴兒被派來專門照顧梁柔,就給梁柔普及說,這家網上購物平臺想要更加符合他們大數據統計的物流公司,而且,在線下,這家網上購物平臺也想要進軍實體店。

這就跟聶焱之前所做的事情,完全的契合。

六猴兒現在很有長進,在梁柔耳邊說了一大串具體的數字。梁柔發着燒,雲裏霧裏的聽不懂,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那就是聶焱拿下這家網上購物平臺的專屬物流服務板塊,往後只要是這家網絡平臺上售出的貨物,都指定聶焱的公司來傳輸。

就憑這一點,聶焱的公司就跟捧了個金飯碗一樣。

聶焱頭發全部梳起來,精明強幹體體面面的站在衆多媒體的鏡頭前,那種意氣風發的模樣,讓梁柔覺得很不真實,這樣的男人,屬于她?

更令梁柔意外的是,等簽約事宜結束,所有記者都被清場出去之後,會議室前後的門都開始放入粉紅色的氣球。

耳邊播放起浪漫的音樂。

梁柔一直愣愣的,不知道是她今天感冒反應遲鈍,還是人到了這樣的時刻,都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她就保持着蠢蠢的,裹着羽絨服吸鼻子的模樣,看着聶焱一步步靠近。

然後他跪在她面前,拿出了鑽戒。

很平靜。

真的很平靜。

梁柔就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發生,她沒有歡喜尖叫,甚至連站起來都不曾。就那麽跟木頭樁子似得坐在原地。

伴随着悠揚的音樂,聶焱開口,磁性的聲音如加了滾燙的巧克力糖漿。

“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嫁給我,好不好?”

他沒有長篇大論,只是簡單說了這麽一句。只是有時候話越少,反而顯的份量越是重。

梁柔一動不動。

就這麽靜默裏好一陣

這種時候,一秒都嫌太長,更何況是梁柔這種,完全狀況外的表現。

六猴兒着急死了,聶焱前幾個月就跟他們在商量求婚的形式。公司裏能摻合的人都發表意見了,簡直恨不能弄成全公司的年終大禮包。

前前後後大家想了好多個方案都被聶焱否決,他了解梁柔,如果是那種浮誇的,流于表面的形式,她恐怕只會覺得聶焱不誠心。

根深蒂固的,梁柔從沒打算過,要跟聶焱走完這一生。

聶焱知道,所以他思索了很久。

什麽樣的場合才顯得鄭重,什麽樣的心思能得到梁柔的喜歡。

想來想去,選在了今天。

他的公司邁入新的階段,他的人生也要走入新的旅程。

原本現場熱烈歡慶的氣氛,在梁柔的安靜中一點一滴的消失。六猴兒甚至想跑過來拉拉梁柔,別發呆了!老板娘大人!

被程南給拉住了。

“別添亂。”

聶焱其實也很忐忑,若今天坐在他面前的是個別的什麽女人,哪怕是尹雅也好。有這麽一個時刻,對方必定是歡喜的,滿心願意的。

可是梁柔不一樣。

她心裏是個什麽心思,聶焱估計不出。

得不到回應,聶焱再一次開了口,“我知道跟了我,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麽。”他不能把話說得太明,可是他知道梁柔能理解,“相信我一次好嗎?我會努力給你安寧的生活。”

他已經想過,跟父親他也許能耗下去,打持久戰。但是對梁柔,一分一秒的分離他都覺得無法忍受。

并肩作戰,總比放梁柔一個人去承擔,要好的多。

梁柔眼珠子動了動。

她還有些如夢似幻,求婚這種事情她沒有經歷過。聶焱的求婚,對于她來說,也是連想都沒想過的場景。

聲音木木的說:“我有安安。”

她其實詞不達意。

但是聶焱能懂,要說兩人談戀愛,當然可以不計較安安的存在。可是結婚?嫁給聶焱,那麽安安的身份就會變的很敏感。

梁柔最擔心的是女兒。

聶焱就笑,“安安原本就是我女兒。”

到了現在,安安都已經三歲過了,他從孩子剛滿月的時候就不畏風雨的滿城找孩子,一路養到現在,誰敢說他不是安安的父親,他還要跟那人去拼命。

安安的身世,知道的人畢竟是少數。

有了聶焱這句話,身邊公司的員工再一次熱烈起來。原來安安是聶總的親生女兒,那這求婚就顯得更加順理成章。

梁柔傻兮兮的點頭。

其實她也沒想明白到底自己做了什麽。

一切都像是一場幻覺。

她就這麽在頭暈目眩中,答應了聶焱的求婚。

梁柔這次的感冒特別頑固,一直到離開這裏,要回臨海市的飛機上,她還是昏昏沉沉的。

聶焱摟着人,有些遺憾,“你別病好了就忘了答應我的事。”

他真的有些擔心,梁柔會在病好之後,将在這座城裏發生的一切都忘記。

算來算去,連合作方簽約的地方都列入計劃內,唯獨沒有預測到梁柔會生病。這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梁柔靠在聶焱身上,這趟旅程對她來說,真的不能算是圓滿。

不知道是因為病還是聶焱的求婚,她總有一種缥缈感,說不出來,但是心裏總是覺得空。

按說這不該是被求婚之後的心情。

但是她真的無法逃避。

回到臨海市,聶焱自己開車載着梁柔回家,路上還說:“想安安了吧?咱們一走就是一周,你還沒有離開安安過這麽久。”

從安安被扔找回來之後,梁柔就再沒有跟安安分開過。

聶焱這麽一說,梁柔好像找到了答案似得,覺得自己會覺得如此不真實,是因為沒有安安在身邊。

為了這個想法,梁柔上樓的時候都是小跑步的。

這個時間段,安安應該已經被齊奶奶接回了家,進門就能見到女兒。

結果,打開門,沒有聽到安安來歡迎的聲音。

梁柔心一下子就往下沉。

三步并兩步就往卧室跑,推開卧室門。

梁柔呆住了。

齊奶奶背對着門,趴在地板上,後腦勺有個黑洞洞的血窟窿,地上綿延着暗紅色的血,一點點的擴張着。

齊奶奶的身體姿勢很屈辱,看起來應該原本是跪着的,然後因為後腦中槍,這才徹底趴倒。她雙手背在身體後面,看起來連反抗的跡象都沒有。

梁柔就這麽原地站着。

她的不真實感在這一刻達到了巅峰。

失聲尖叫,“安安!”

她想要找到女兒,只要看到女兒,才能證明這一切都是夢。

不是真的!

一切都不是真的。

聶焱一把将尖叫起來的梁柔擁進懷裏,他這一刻心跳猛烈的像是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

“沒事沒事。”他完全是處于慣性的這樣說。

其實,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聶焱比梁柔要冷靜些,目光在房間內繞了一圈。看到床上放着一疊疊的厚被子,思維一動。

放開梁柔,聶焱長腿跨過齊奶奶就到了卧室裏的大衣櫃前面。

老人家的習慣,都有這樣立式的大衣櫃,裏面放着齊奶奶自己用棉花做的被子。一層層的疊放在裏面,等着換季的時候,拿出來替換。

聶焱深吸一口氣拉開門。

安安雙眼緊閉,無知無覺的倒在大衣櫃裏。

孩子臉色雪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到這一刻,聶焱才真的崩潰,情緒失控的扭頭對梁柔大吼,“快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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