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條皮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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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條皮帶的故事
方形扣的皮帶卷好放在被子上,阮方竹抱臂跪在床上,目光嚴肅地瞪着這條皮帶。
瞪了許久他終是放棄了,直接面朝下倒在被子上。
“我想不起來啊!!!!!”
把臉蒙在被子上喊出聲,阮方竹身心疲憊。他真的想不起來昨晚喝醉之後都做了什麽,他以為自己只是罵了辛左舟的公司,結果他還做了很多事情嗎??
想想自己起來時的樣子,皮帶确實是解開的……他還真的讓辛左舟幫自己解開皮帶嗎??重點是,這條皮帶如果是非常清醒的狀态下,像辛左舟幫自己扣上時那樣正經他也就不覺得奇怪了,可偏偏是在他喝醉酒的時候,當時的情形到底是什麽個情況!!
感覺就不是很正經啊!!
把自己蒙在被子上的阮方竹大聲地把郁悶抒發出來,喝醉了就不會解皮帶了嗎?自己是沒長手嗎?為什麽要讓辛左舟幫自己解皮帶啊!!
等一下……他怎麽記得自己整理衣服出酒店的時候,西裝褲的拉鏈扣子也是解開的!!
這代表了什麽!!
太羞恥了!阮方竹揪住自己的頭發,向天禱告,千萬千萬是他自己後來睡着睡着解開的啊!!求你了老天爺!!!
“咚咚咚。”
房門突然被敲響,草木皆兵的阮方竹一震,“誰!”
外頭的人無語地說,“還能誰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剛做完節目回來,就聽見你在制造噪音。”
是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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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方竹眼前一亮,沖去開門大喊,“隊長!!”
秦洛江倒退一步防備狀看他,雙手橫在前方就等着擒拿,“你要幹什麽?”肖川有能力與阮方竹一戰,但他是個只會寫歌寫詞的體育弱雞,打起來很吃虧。
……
事情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聽完他說的情況,秦洛江一邊用化妝棉卸妝,一邊發表自己的第一感想。
“幸好你是找我來說。”要換成肖川和易南其中的一個,哪個都不靠譜。
“你這個事他有很多槽點,你聽我分析。”
阮方竹準備了紙筆,敬候秦洛江分析。
“你先記兩個重點,一個是關于公司的事,一個是關于你私人做了什麽事,兩個事情都建立在要想起的基礎上,這是難點。咱們先不管要怎麽想起來,對于你來說這太難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當時現場的另一位當事人,讓他告訴你究竟發生了什麽。”
阮方竹放下空白的本子沉默地看着他,拳頭已經開始硬了,“隊長。”瞧瞧他都說了什麽。
秦洛江把卸妝弄出來的垃圾丢進垃圾桶,看似平靜的他在丢完垃圾的那一刻迅速起身,以百米沖刺姿态平地起飛,沖進了浴室,鎖上了門。
“你自己仔細想想,我說的淺顯易懂、有理有據,反正你接下來還要再進組、和他參加綜藝,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拿着他的衣服和皮帶找他去。”
隔着上鎖的浴室門,秦洛江極有安全感。
這周《載着晴天和你》就開播了,而離到阮方竹戲份再次進組還有一周的時間,但阮方竹和辛左舟再見的機會也不是沒有——錄制綜藝《六個人的恐怖之夜》。
秦洛江其實說的也不無道理,可阮方竹就是覺得別扭,在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之前去見辛左舟,他總感覺心裏沒底。
辛左舟會告訴他那個晚上詳細的事情過程?
不一定吧……
還是得靠自己。阮方竹這樣想想後悔把事情告訴秦洛江了,雖然他信得過秦洛江不會告訴別人,但是有人知道自己這件事,他就很想滅口呢。
“要不這樣。”在浴室裏搓着洗面奶的秦洛江突然想起個主意,“你要不試試喝點酒找點感覺,回憶回憶?”說不定那種微醺的狀态下,阮方竹能想起一些片段。
咦?阮方竹還真覺得這個主意可行,說做就做,他高喊了一聲“我去買啤酒!”人就利落戴帽子口罩出門了。
聽着外邊動靜秦洛江搖搖頭,他突然有了一種預感,阮方竹和辛左舟這兩人的事,絕對沒完。
阮方竹真的去買了酒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秦洛江因為公司找他有事出去了,他們新換的宿舍裏黑咕隆咚的,只有阮方竹一個人的聲音。
他進了自己的房間,把帆布袋往床上一丢,袋子和床上的皮帶撞了一下,發出沉沉的聲音。
喝嗎?
喝吧。
……
“舟哥?表哥?”陸道收拾着辛左舟的衣服,整理和送去清洗都是他負責的,可以說辛左舟穿的每一件衣服他都記得。但翻遍酒店房間和行李箱,好像少了幾件衣服。
坐在沙發上研究劇本的辛左舟擡眼,“怎麽了?”
“你衣服怎麽少了?而且是不是還少了條皮帶?”
辛左舟愣了一下,回答他:“參加方洵婚禮的時候換伴郎服落在他家了。”
“那伴郎服呢?要不要我幫你寄回去?”
辛左舟低頭繼續看劇本,“我已經讓酒店幫我送去幹洗了,洗完他們會幫我寄過去。”
“哦那好,我明天正好要回去一趟公司,我去你家幫你帶幾套衣服出來。”
辛左舟點點頭,“行。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這裏沒事了。”
“好的~”
陸道一走,房間裏重歸安靜,他走之前幫辛左舟關掉了那邊區域的燈,就剩辛左舟坐的地方的燈,他坐在沙發上,合上了劇本。
最開始只是想着自己和阿良打電話求證的事,想着想着,突然變成了那個人喝醉的樣子。回味下阮方竹電話裏的反應,好像……還挺有趣的。
辛左舟嘴角上揚了一點。
也是這樣安靜的酒店房間,也是這樣只有一盞燈的空間。
他把不安分的人扶進酒店,這一路這人罵罵咧咧,從盆栽到腳下的地毯,看每一個都不順眼。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這人被自己扶着,也不需要他哄騙,老老實實就跟着挪動腳步了。
刷了從前臺那裏拿的房卡,面對酒店工作人員對他身份證瞪大眼睛的反應,辛左舟只想着趕緊把人送進房間趕快當着工作人員面離開酒店。
進了房間門,插卡而亮的燈,一切都很順利。
辛左舟把人往床上扶,可惜這人此刻并不是想要睡覺,坐到床上後他又開始罵燈,說燈太亮他眼睛疼,辛左舟只能關掉頂燈給他留盞臺燈。
不再罵東西的阮方竹坐在昏暗的房間裏,表情懵懵的。
“我先走了。”
都把人放在房間裏了,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這樣想着,辛左舟打算離開。
“等一下。”
身後的人叫住了他,辛左舟轉頭看來時,他用不是很清醒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要聚焦看清一樣還晃了晃腦袋。他說,你幹嘛要走。
辛左舟想着和這喝醉的人講話有用嗎,還是回答了他,“我要回去睡覺。”
結果喝醉的阮方竹竟配合地點點頭,“那你回家吧。”他還伸手跟辛左舟拜拜,“我也要睡了。”此時溫和的樣子和剛才罵天罵地的氣勢,仿佛不是一個人。
他這樣反而讓辛左舟不放心了,想了想辛左舟走回來,給他把西裝外套脫了。阮方竹乖乖配合,成功脫掉外套。辛左舟把人往被子裏塞,“快睡。”
他是沒有什麽耐心幫人擦臉擦手的,能幫喝醉酒的人脫外套他都覺得自己挑戰了自我。
“我腰好緊。”
阮方竹抓着被子對他說,眼睛眨巴眨巴。酒精上來的感覺讓他眼眶又紅又熱,再眨兩下都湧上淚意了,“我快喘不過氣了。”
辛左舟想起他穿着自己的皮帶,“你把腰上的皮帶解了就不緊了。”
阮方竹說:“我不知道在哪,你幫我。”聲音雖小,氣勢猶存。
辛左舟抵禦住了撒嬌,看着這人說,“……你可以的,相信自己。你把手伸進被窩,到肚子上摸一摸,找到扣子一扳就可以了。”
阮方竹繼續說:“我不可以。”
似乎難纏了起來,辛左舟看着他想了個辦法,“那要不就穿着睡吧,睡一晚沒什麽的。”
臺燈小範圍的光下,阮方竹眼睛似乎瞪圓了起來——
然後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就超出了辛左舟的預想,剛才還小綿羊一樣柔柔和和的阮方竹,仿佛失去耐心卸去僞裝,他一把抓住了辛左舟的手,手腳并用要往辛左舟身上爬去。辛左舟被他這胡亂用的力氣一帶,直接往床上跌去。
“快幫我。”
他咬着牙拉着腰帶的扣,越拉不開越煩躁。
明明是他語氣在兇,本人卻說着說着有了哭腔,“你都不幫我,你為什麽不幫我。”
“……”辛左舟心情複雜地看着這家夥用要哭的樣子坐在他身上解腰帶,這畫面怎麽這麽奇怪呢……辛左舟頗有些頭痛地趕緊阻止這個畫面,妥協道:“我幫,我幫你。”
“你先起來不要壓着我。”情況如此不妙容不得辛左舟不低頭,他和這個人說着話,用上了商量的語氣。他的腰再好,被壓着腹部也仰不起來啊。
“快點快點。”
辛左舟心裏有點惱,這人就知道催也不下去,力氣就胡亂用着來壓制他,他撐着床使力坐了起來。
昏暗的房間裏,兩個聲音你一句我一句。
“快點啊。”“你急什麽,我在解了。”“怎麽還沒有好。”“你別擋着,我看不見。”“我坐不住了。”“你別亂動,你是不是剛才把皮帶拉壞了,這扣子怎麽打不開了?”“我要往後摔了。”“你別拉我外套,你剛好往後從我身上下去啊。”
“我腰好像有點痛了……”
辛左舟啧了一聲,把人又摟了回來。
兩個人用奇奇怪怪的姿勢終于把皮帶解開了,辛左舟長出一口氣,有些哭笑不得。身上的家夥只知道在意皮帶,現在放松下來後摟着他的脖子也不撒手。
“……你再不下去我就摔你了。”辛左舟威脅道,阮方竹不胡亂用力的時候他還是很好把他抱起來的,他沒有起來的力,但是可以把他往旁邊抱摔就能脫身了。不過想到他剛才說腰痛,辛左舟心軟了一下,轉而先通知對方。
“等一下,還有個扣子。”
阮方竹終于松開了樹袋熊式的抱法,坐在辛左舟腿上低頭給自己解西裝褲上的扣子。
辛左舟:“……”這個畫面他就很不正經啊。
“……你就不能下去再解嗎?”辛左舟也覺得自己剛才一直在使力的腰開始酸痛了,他磨了磨牙,放棄和這個人商量,他單手抱住阮方竹的腰,撐着床用力轉了一下,阮方竹被他的力道帶着直接向旁邊翻去。
看着倒在床上一臉茫然,絲毫沒有不舒服的阮方竹,手還在他腰下壓着的辛左舟覺得自己仁至義盡。
辛左舟心裏百般變味,最後總結為一句。
“你最好酒醒之後給我都記得。”
想想到時候也許因為羞恥崩潰的阮方竹,辛左舟一點脾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