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21、
阮方竹拍灰塵的時候，其實腦袋裏在想着事情，以致于完全忘了自己還在拍攝節目。
剛才辛左舟把他抱下來的時候，貼着另一個人的身體，似曾相識的距離，阮方竹腦海裏閃回了幾個畫面，讓他一下子分不清那是幻覺還是發生過的事。
“謝謝你這次抱我的時候和我打了聲招呼。”
話一說完，他面前的辛左舟呆了一下。
阮方竹在說什麽？
他想提醒這個人，眼前是什麽情況。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出口，阮方竹就像被自己吓了一跳，停住了手裏的動作擡頭和辛左舟面面相觑。
阮方竹眼前已經出現了繁敬痛罵他的模樣，他年輕的生命仿佛即将要終止了。
他在說什麽？
辛左舟小聲給他建議，“要不拍完你和節目組商量商量剪掉？”有必要的話，讓公司幫個忙。
阮方竹眼含熱淚點點頭，“不僅是這裏，剛才車上我也要仔細回看。”
辛左舟忍笑拍拍他的肩膀，開玩笑說：“綜藝老人，我們出去吧。”
這間教室能打開的那扇門打開後，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而且這一次，是有着左右兩個方向的走廊，根本分不清該去哪邊。
“我有一個建議。”
大膽的人有膽大的想法，辛左舟和阮方竹站在門口，辛左舟說：“我們各走一個方向，如果此路不通我們喊一聲告訴對方，就能知道哪條路才是正确的。”
Advertisement
也就他們兩個可以這麽讨論了，換成別人估計要被這個想法吓死。
阮方竹持反對意見，“剛才我們上來的時候也有不同的方向，我擔心這條路萬一要走很久才能知道是死路，我們一旦走散，就沒辦法尋到對方了。”
阮方竹說的挺有道理的，辛左舟點點頭，“那我們選擇一個方向走吧。”
阮方竹伸出手，“這樣，我代表左邊，你代表右邊，我們石頭剪刀布，誰贏就走哪一邊？”
辛左舟笑了，“有意思。”
兩個人站在詭異的綠光中，開始石頭剪刀布。
在別人那裏是精彩萬分的驚吓恐慌逃竄，到他倆這，就變成了淡定猜丁殼。辛左舟贏了阮方竹的剪刀，他代表右邊，結果那就應該是兩人一起走右邊。阮方竹說到做到，還順手關上了教室的門。
安靜又黑暗的走廊裏，時不時會有NPC出沒，兩人一路被突然襲擊，直到另一間放滿人體模型的教室。他們兩個不曾被吓到，也就導致這個走廊的效果一點都不恐怖。節目組看着畫面，愁得皺起了臉。
辛左舟搬着缺胳膊少腿的人體模型，在冒着紅光的環境裏，嘗試打開它們身後的門，他站在兩邊的人體模型中，比人體模型高出了半個頭。
身後的阮方竹不知道在做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辛左舟轉了下門把手，沒轉開，“這個門缺一把鑰匙。”
辛左舟邊說邊回頭，沒見到阮方竹的人，他定睛仔細在冒着紅光的環境裏找着，就見阮方竹正趴在他們來時的那扇門，像是在聽什麽的樣子。
辛左舟問：“怎麽了？”
阮方竹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我好像聽到了驚叫聲。”
“啊？”辛左舟疑惑地走過去，阮方竹還給他讓了個位，辛左舟沒有貼着門聽，他直接打開了門，望向外面空蕩蕩又黑漆漆的走廊。
外面是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當辛左舟正想把門關上的時候，又是一聲凄厲的女聲尖叫。猝不及防的他愣了一下，直接把門給關上了。女聲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只是在教學樓裏回蕩，已經分不清來自哪邊了。
辛左舟和阮方竹對視了一眼，阮方竹正眼裏含着笑意看着他，辛左舟清了清嗓子，替自己解釋。
“太突然了。”
阮方竹笑笑不說話。
接下來的情況就有意思了，兩個人在教室裏翻找鑰匙的時候，總是會被突然響起的驚叫聲吓上一跳，這些個聲音響起的時候是沒有規律的，也不管兩個人在做什麽，來的比NPC還要突然。
剛才還十分淡定的兩個人，現下也難免被吓到幾次。
辛左舟被吓到的時候是比較平緩的，他會停下動作什麽也不做，而阮方竹被吓到的時候，則是會猛地擡頭看看什麽情況。
兩個人被這個女聲幹擾到，幹脆停下聽了一會，這一停聽出點東西了。
這個一直時不時發出驚叫的女聲，好像是認識的人的聲音。後來仔細聽了一下，分辨出來應該是李絲兒的聲音。
原來下一組已經到時間進來了。
“這聲比剛才的尖，估計遇到更恐怖的東西了。”阮方竹正搬起一根骨頭，聽到這聲發表了自己的感受。
“這聲這麽連貫還有轉音，是邊跑邊叫的嗎？”阮方竹揮舞着手裏的骨頭，實時更新發表意見。
正在翻着穿白大褂的人體模型，辛左舟被他這些點評逗笑了，他搖搖頭評價了一句：“他們這才是挑戰的正确打開方式。”
突然驚叫的聲音變成了男聲，凄厲回蕩在教學樓中，像是遇到了極為恐怖的事情，辛左舟和阮方竹同時一愣，笑出了聲。
這個聲音他倆可太熟了。
辛左舟感慨：“陳老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阮方竹說：“如果後期弄兩個框，拿我們和他們做對比，那可太有意思了。”一邊是淡定還在自娛自樂的他們，另一邊是驚恐逃竄的男女搭檔。
說話不耽誤幹活，阮方竹手裏拿起放在櫃子裏的頭骨，他搖晃着頭骨，發現了裏頭有鑰匙晃動的反應，阮方竹從裏面拿出鑰匙，一邊叫辛左舟一邊不厚道地提議。
“我們要不找他們去吧？”
這人蔫壞蔫壞的。辛左舟接過鑰匙，插入後轉開了門把手，“又不知道他們走的哪個方向，要是碰不上怎麽辦？”
聽着耳邊又響起來的驚叫聲，阮方竹放棄了，“那算了吧，咱倆還是早點出去。”
門後依舊是黑暗得看不見方向的空間，他們走得彎彎繞繞，現下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教學樓的哪一層了。他倆在黑暗裏待的也夠久了，但心态一直很輕松。
兩人就在驚叫的背景音中，一直走着走着。
之後這兩人一起經歷了最後幾道關卡，燈光忽閃忽滅的時候有人影突襲，全是血跡的學校廁所鏡中有古怪，再到NPC埋伏的陷阱路段……
“如果不是到處都黑着，咱倆肯定早就走出來了。”
走在似乎沒有了機關的道上，阮方竹這樣說，他和辛左舟慢就慢在為了防止摔撞，在黑暗環境裏走時比較謹慎緩慢。
“其實挺有趣的。”這是辛左舟對這個節目的評價，也不知道節目組聽到這句話是什麽反應。
明明做足了吓人的道具和NPC，就是沒有怎麽吓到過這兩人，太可氣了。
兩個人這一路走來，也算是共同面對了許多東西，無形之中好像加深了一些默契。來的時候走路還能撞到，現在走路不管一前一後還是一左一右，再沒撞上過。
兩人找到了挑戰結束的出口。
出口的方向有光，光不亮，是遠處節目組所在地發出的光。身後還有男女混合的驚叫聲，節目組那邊還因此傳出了歡快愉悅的笑聲。
辛左舟還在看着那邊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出來的節目組，他想起阮方竹一直沒動靜，轉頭一看，就見阮方竹正站在他身後，辛左舟看見他的時候他正看着自己，眼下辛左舟轉過頭來，他倒立刻側頭回避了視線。
他一直看着自己的背影不說話？
辛左舟沒有多想，他遲疑了一下對着阮方竹詢問：“要不要擁抱一個慶祝一下？”
終于從一直沒有盡頭的黑暗裏出來了，眼前情況是值得他們擁抱慶祝的，就是不知道阮方竹聽了會是什麽反應。
阮方竹似乎很驚訝地把頭扭了回來，他的腳像是不受控制地往前了一步，但一步之後他又沒了接下去的動作。他站在原地，面前的辛左舟變成了令他束手束腳的存在。
他是想抱的吧，所以手才會伸起又放下。
為什麽一個簡單的擁抱動作，都會讓他如此猶豫？
是因為人？
因為面前這個人，讓他不敢唐突，讓他手足無措？
最終他什麽話都沒說，往前走了最後一步，把辛左舟緊緊抱住。
……
“你們是去參加恐怖節目，不是去給CP粉發糖的！”電話裏繁敬控制不住他的語氣，從來不需要擔心的阮方竹最近翻車數次，這讓他覺得，是不是連澄清只是普通合作關系都不需要了，直接讓他們不要再有接觸。
“不說這個，你們查出來了嗎？”
繁敬無奈地跟着阮方竹的話題走，“你覺得能這麽快？白天你剛和我說，晚上我就能查出來陳年往事？”
阮方竹絲毫不意外，或者說他其實就是想要轉移話題，“我對是誰做的特別有興趣。”
“我也很有興趣。”興趣就是找到之後要算賬，說完這句繁敬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不過怎麽也沒想到，和GX是沒有關系的。”
他這邊也聯系了GX，對面滿意他們的低姿态，給出了當年負責公關的相關人員，在過去的那件事中，GX是有反擊黑過阮方竹，但不包括往性取向以及包丨養這種方向，一直有人隐藏在他們中間，把水攪渾了并且沒有暴露出自己來。
他們還一直覺得這是他們MY自我炒作的操作，雖然有點不理解為什麽是反向炒作，但種種就是指向是MY自己做的，就為了扯上辛左舟。
“真好。”
繁敬瞠目結舌，“你說真好？”
阮方竹似剛回過神，“我不是說這些事，嗯……我是想到公司恩怨和我還有辛左舟無關，就很好。”
繁敬：“我怎麽覺得你怪怪的？”
阮方竹說：“我跟辛左舟沒恩怨這事多好，正大光明接觸起來，還能扭轉當年事情的影響。你們之間的矛盾恩怨就和我們兩個沒關了，既然你們不能因為我們倆和好了，那就自己的鍋自己背。”
聽聽他的說法！
“‘你們’？？這直接把公司排外了？你們還正大光明接觸起來？我覺得你們是不要再接觸了，我被你的翻車弄怕了！”
“噓。”阮方竹對着電話噓了一下，止住了大嗓門的繁敬聲音。ipad屏幕上，他問話的人給了一條語音回複，阮方竹點開。
——“我已經在回劇組的路上了，改天吧。今天辛苦了，回見。”
滴，語音消息發出了結束的提示音。
繁敬嗓門又大了起來：“辛左舟的聲音？？你在和辛左舟發消息？？”
阮方竹沒回他，下一刻，阮方竹用繁敬從未聽過的語氣回複了過去。
——“好，一路順風，回見。”
阮方竹這才騰出空來和繁敬說話，“我和辛左舟發消息怎麽了？辛左舟當年還幫我出道投過票呢……對了，這件事我得請他吃頓飯。”
“你這是要和辛，舟哥做朋友？”
“做什麽朋友？”
下一秒繁敬瘋了，他這個被粉絲評價臺上狂拽酷炫、臺下斯文沙雕的愛豆說。
“我心思不正，做不成朋友。”
--------------------
注：這裏圓圓還沒有想起醉酒的回憶
後面當面行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