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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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坐在車內傻笑之後。
“對了。”
阮方竹開口，他面向辛左舟，狀似漫不經心，“我公司想讓我接耽改劇，給我拿了好幾個劇本，舟哥你怎麽看？”
辛左舟聽了想了一下，“這倒沒什麽，畢竟都是劇。只是要端着這碗飯，前後都要想好，它能帶來好處的同時還會帶來什麽。你自己怎麽想的？”現在播出限制不多，只要沒有什麽關于性之類的擦邊球。大衆對此接受度也很高，雖然沒有什麽明星公然出櫃，但暗地裏粉絲也知道、心照不宣的很多。
阮方竹“哦……”了一聲，他說，“我自己是不太喜歡這種題材的，不是因為對同性題材有意見，我本人是支持自由戀愛的。我想的是，既然搬上這麽大的展示舞臺了，那我想要拍，那就一定是要意義深刻的。作品能表達出什麽，能替我傳達什麽，能為之做些什麽，去完成每一個作品對演員來說固然重要，但這些在我覺得更重要，所以我不想為了接而接。”
他說的很多，辛左舟也聽得很認真。
阮方竹不想把話題弄得這麽嚴肅，這不是他的目的，所以他說，“最重要的還是我不想和誰組CP。”
“你這樣很好。”辛左舟微笑着，告訴他。
耐得下心，才會有好作品。
不過也正因為阮方竹有人氣，才能有倚仗挑起作品。
他想要讓阮方竹把這樣的想法堅持下去，“我沒有接過這種題材的原因也和你差不多。”
阮方竹笑了，“我還以為你是被和我的緋聞弄怕了呢。”看辛左舟沒說話，他繼續說，“你現在對同性戀愛是什麽看法？”
辛左舟沒想到會和阮方竹讨論到這，“沒什麽看法吧，都是一樣的戀愛流程，之前和你傳緋聞也确實是我不碰這種題材的其一原因。”他這種外形，還真不少因此找他拍戲的，而且因為在模特圈待過，有部分人還認為他就是。
當年他有一個追夢不火的導演朋友，他就想過讓辛左舟去演一個大尺度的同性電影，被他拒絕後，導演朋友換了個男演員，也不能說是辛左舟的原因，總之上映就沒多少水花，除了床戲片段至今還被聊作談資，後來辛左舟還陪這貨吃飯安慰，安慰他那顆追夢失敗的少男心。
後來出了阮方竹這件事，他們全公司上下都在避免辛左舟被定義，也就更加不考慮這種題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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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辛左舟至今沒有什麽男CP，阮方竹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勞。
阮方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說，“你覺得你有可能和男人談戀愛嗎？”
辛左舟愣了一下，他想看話題跳躍的阮方竹的表情，結果意外和人對視上，阮方竹神情認真，眼神堅定，讓本想開玩笑的辛左舟真心地想了想答案。
“應該能吧？”
辛左舟有些猶豫，從模特時期到演戲，在圈子裏待久了見得多了，他還真沒有在性別問題上卡太死，萬一哪天他喜歡一個男人了呢。
辛左舟開玩笑着說：“如果那個人足夠好看的話，我也就無所謂男女了。”
阮方竹眼睛亮晶晶的，他壓着自己的語氣，但忍不住翹起的嘴角，“你別像葉公好龍似的，說的是接受，等到了時候，又覺得自己接受不了。”
“那我應該不會吧……”辛左舟被他說得不敢肯定，他想想之前做模特時那些追求他的男人，長得都是不錯的，可他也沒想過接受。但他不是覺得是性別的問題，他是因為不喜歡他們才拒絕的。
說起來，今天和阮方竹的話題怎麽跑到這來了。
“你……”
辛左舟擡眼看阮方竹，心中有疑。
阮方竹像在舞臺上表演一樣老練淡定，“我是不能接受同性的，但如果他和舟哥一樣帥，我是可以的。”
這話說出來，辛左舟還有幾分被他誇贊的感覺。
他一邊覺得好笑，一邊斟酌自己的回答。阮方竹可以這麽說，但他卻不能順着答，把場面弄得奇奇怪怪了怎麽辦。
“謝謝你的誇獎，要到你的戲沒？你可以下去了，待太久劇組又傳些有的沒的。”
阮方竹沒說話，順着辛左舟的意思乖乖起身下了車。站在車門邊，阮方竹轉過身，扶着車框朝着車裏的辛左舟說。
“舟哥，我還挺想和你坐實緋聞的。”
辛左舟：“？？？”
……
辛左舟嚼着糖，抱臂坐在椅子上看着場地中央搭好的景。
場中阮方竹剛和趙菲菲拍完戲，這個劇中深情凝視趙菲菲的人，此刻眉頭深鎖走到一邊看劇本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眉頭一直都沒松開。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又或者想到什麽，這人突然擡起頭，也不往別的地方去，直接往辛左舟所在的地方看來。這下，把辛左舟注目過來的視線抓個正着。
他看着辛左舟，緩緩地勾起了嘴角，然後對着辛左舟做了一個wink。
辛左舟面色平靜地把臉扭了回去。
這個人……他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腦中配合着這人的wink畫面，辛左舟想着這人在車前跟自己說過的話。嘴裏的軟糖因為心情都不甜了，辛左舟嚼了兩下，咽了下去。
“陸道。”
被叫到名字的陸道擡起個頭，他正在給經紀人報告近日在劇組裏的情況，與其溝通，“怎麽了表哥？”這人稱呼總在表哥與舟哥之間反複橫跳，似乎是顧及周圍場合，又似乎只是看心情。
辛左舟把玩着手裏的劇本邊角，目視遠方說：“我有個朋友……”
“打住。”陸道說，“不用說‘我有個朋友了’，大家都懂，說吧你怎麽了？”
辛左舟：“……”
“我……如果有個男人對我說，他不喜歡男人，但假如這個人是我，他覺得可以……你怎麽看？”辛左舟把視線挪回陸道的身上，沒料想見到陸道傻呆呆地看着自己。
陸道說：“為什麽在我的嚴防死守下，還有人能騷擾你？”
辛左舟心說，這可是你親手放進來的呢。
陸道放下手機，從小馬紮上起來抓住辛左舟的手臂，兩眼目露兇光，“表哥，你可千萬不能和男人跑了啊。”
“……”辛左舟掙開了他的手，“你先冷靜一點。”
陸道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不想冷靜，“表哥你和我說這人是誰，我找他去！”
“找他幹嘛？”辛左舟問。
陸道果斷回答，“我揍他去啊！”他一臉憤憤，“以前那些威脅欺負你的我沒法回去找他算賬，現在這個可撞我槍口上了！看我不往死裏教訓他，讓他知道你不是他們能觊觎的！”
辛左舟眼神飄到場地中央和趙菲菲對戲的阮方竹身上，又飄回陸道的臉上，他無奈地讓人坐下，“這個人跟別的不一樣。”
“哪不一樣了？”
辛左舟說：“這個人不像是那種人，和他們的想法意思是不一樣的，這個我确定，他說的話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在開玩笑。”
仔細想想阮方竹這周戲份結束，他再上島，兩個人就只有下回拍戲才能再見了，現在的這些也就無關緊要了。
陸道問：“他的原話就是你說的那樣？”
“嗯。”“那他就是在暗示啊！”“你不覺得是在開玩笑？”
陸道又忍不住站起來了，“哥，在我眼裏那就是個居心不良的人，我真的說不出來他的好話。”
“行了。”辛左舟讓他重新坐下，“動不動站起來幹什麽？什麽事都沒有你急什麽。”
陸道扁個嘴不說話，在他的未來想象中，他表哥就該跟一女神級別的人在一起，這樣兩個賞心悅目的人下一代也會很優秀，當然，如果他哥喜歡圈外的女孩子，他也能接受，只要他哥喜歡，他就支持。
場地中央被導演拉着講戲的阮方竹扭頭打了個噴嚏。
……
辛左舟有點後悔問了陸道。
自從問了陸道之後，這人就對辛左舟周圍的人員情況很是警惕，連導演也不例外。
而好笑的是，陸道嚴防死守，誰都不放過，唯獨沒有防阮方竹。也許是拿人簽名手短，又或許是看在妹妹男神的份上，陸道對阮方竹是一點沒有防備。兩個不知情的人撞在一起，辛左舟旁觀真是覺得好笑。
辛左舟覺得，某種程度上來說，陸道的表現就表明，他不覺得阮方竹會喜歡自己。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租來的咖啡店，今天的戲份是回憶中的男主與男二，導演在講戲，辛左舟在認真聽，陸道一邊為辛左舟整理衣服，一邊警惕地環顧四周。阮方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給辛左舟塞了一把糖。
阮方竹給陸道幾顆的時候，陸道興高采烈地說了聲謝謝。
“……”辛左舟看着這一切和阮方竹說：“前天的還沒有吃完，不用了。”
“你跟我客氣什麽。”阮方竹強硬地說。
導演還在自己研究細節，耳朵聽到這些擡起頭納悶地看了他倆一眼，這倆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辛左舟的手掌中搶了顆糖過來。
“給我也吃一塊啊。”
阮方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導演，沒說話。
他可以給，但是從他喜歡的男人手裏搶，這就有點不識相了。
毫不知情的導演含着糖，“你倆是不是背着我有什麽小秘密了？”
辛左舟把糖遞給陸道讓他幫自己收起來，回答導演，“我們能有什麽秘密。”
導演趁阮方竹配合化妝師轉身的時候，快速小聲地和辛左舟說：“這愛情就是容易從有共同秘密開始。”
下一秒他哎呦一聲跳腳，辛左舟踹他踹的很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