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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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戲份在海邊，當初選擇先前拍攝地點的原因也是因為靠近海邊，取景會比較幹淨。

寵物的主人牽了繩過來，帶它和主演們熟悉。趙菲菲蹲下身和狗狗試圖互動，這只博美犬卻膽子很小，已經躲到了主人的腿後，繩子繞着主人走了一圈。

主人有些尴尬緊張，“它之前不這樣的。”

選中她這只寵物的理由，肯定是因為寵物性格比較好，她家的這只博美也算是小網紅了，一直都很乖的，也不怕生，怎想現在會這樣。

主人蹲下身撫摸着自家寶貝，輕聲哄着它。

趙菲菲笑着替它解釋，“這裏工作人員太多了，它肯定是有點害怕了。”說完還讓工作人員們散開點，給這只博美一個放松的空間。

辛左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這人對狗倒挺真心的。他想起某個喜歡狗的人，轉頭去工作人員裏面找。

阮方竹站在人群中正在和工作人員講話，麥子跟在他身邊拿着東西。或許是想到了辛左舟，他在此時也轉過頭來，看來一眼，和辛左舟正好對視在一起。

一眼萬年。

他和工作人員交待了兩句，從那邊朝辛左舟走過來。

“怎麽了？”

辛左舟站的位置離狗和主人有一點距離，他指了指主人正在安撫的博美犬，“你喜歡的狗。”

趙菲菲和他一樣，站遠了一些給狗和主人一些空間，此刻聽到辛左舟的話看了阮方竹一眼，臉色微變，這兩人何時開始，關系緩和到這種地步了。

“它很怕呢。”阮方竹觀察到它尾巴都夾起來了，整個身體都瑟縮起來，是真的很不适應的樣子。

博美的主人擡頭，“導演在哪裏？我感覺我家貝貝今天狀态不行，可能沒辦法拍攝了。”她零食也給了，玩具也拿出來了，抱着哄了好久，但是她家貝貝就是縮在她的身邊不出去，是受了很大驚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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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過來見了情況皺起眉，“上一次這小家夥過來的時候還挺好的啊。”他們是約的主人帶狗來見，算是面試了一下才過的。那次的時候，這只博美表現和配合都很突出，他們才确定的它。

可能真的是現場人太多了吧。

“你們人再散開一些。”導演說，現在大家已經給了狗和主人兩米半徑的空間，他看看狗的情況，讓大家再走開了一些。

“對不起啊導演。”主人真的感到抱歉，她家貝貝現在這樣，她心疼得要命，只想趕緊帶它回去。

導演他們商量了一下，同意了主人的請求，總不能因為他們的拍攝虐待這只狗吧。

眼下，要麽是推遲拍攝看看這只博美的情況，要麽就是換一只狗來。他們今天的拍攝雖然不急，但也要在今天之內完成。之前本來就留了時間給動物演員适應，眼下也有彈性時間再找一只狗了。

導演吩咐下去，現在立刻聯系可以來到現場拍攝的狗，不管是網紅寵物還是朋友親戚家的寵物，只要不怕人，就帶過來試試。

導演命令一下，除了找狗的，其他人都原地待命了。拍攝點布置得都差不多了，大家也不想白忙活一場。

趙菲菲站在原地，聲音不大不小，不知道說給誰聽。

“下午也沒戲，可以不用在這吧。”

聽見的阮方竹眉頭一動，但什麽話也沒說。他低調做人，不跟她一般見識。他下午沒戲，本來可以早些回去的，但想着下周就要和辛左舟分開，當然是希望多看辛左舟幾眼。工作人員說起來，他都說是下午沒事想留這摸摸狗，真心想摸的其實是個人。

辛左舟不知道這邊的情況，他找導演談事，“拍攝的狗用薩摩耶可以嗎？”

導演聽到這愣了一下，“怎麽的，你還養狗？”

“我爸媽養了一只。”辛左舟說，論輩分還是他弟弟。

“那敢情好，不過你家離得遠嗎？”如果是辛左舟的狗，那和辛左舟應該也很親近，拍攝起來會好指揮吧？

辛左舟回答說：“我爸媽家離這不遠，如果可以的話，我讓陸道開車去接一下就行。”他家球球和他還是蠻親的，雖然他一年和它相處的機會不多，但是球球記人，每回聞到他氣味就認出他來。

“行，那你讓他趕緊去吧，咱争分奪秒。”導演松了口氣，聯系其他人讓他們如果沒找到的就別找了，找到的也把狗先帶過來備着。

“對了，怎麽你爸媽住這附近，你卻去住酒店啊？”

辛左舟沉默了下，“……因為酒店離得近。”

從這到他爸媽家有8、9公裏，他自己家是離這有20多公裏，他想着拍戲方便就住的酒店，早出晚歸也不會麻煩……這些其實都是借口，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爸媽家并沒有給他留個房間。

導演用一種看不孝兒的眼神看他。

辛左舟忍住想踹他的沖動，去聯系陸道。

他爸媽一聽大兒子要帶小兒子出鏡，在電話裏一下子就同意了，“你們兄弟倆好好相處，別讓別人和別的狗欺負你弟。”

“……好的。”

旁邊阮方竹聽到他的電話內容笑翻了，辛左舟爸媽（親的）家沒有給辛左舟留房間，但是他弟球球有一個專屬房間，這夠阮方竹笑很久了。

辛左舟看了他一眼，由着他笑。問起阮方竹怎麽跟過來了，沒有在剛才的地方，阮方竹說今天是他最後一天閑了，想跟着辛左舟身邊學習學習。

今天統一沒有夜戲，下午如果順利拍完今天就收工了，是辛左舟難得的空閑，也是阮方竹最後一天空閑，明天開始因為加戲的安排，阮方竹要忙起來了。

辛左舟把阮方竹那天的“玩笑”忘得差不多了，壓根沒想起這回事來，阮方竹在他身邊問他演戲的問題，辛左舟有一說一，不吝賜教。

阮方竹對于演戲還是有慧根的，之前辛左舟也覺得他演戲尚可，此時教下來，阮方竹總是能給他驚喜，這樣一看，阮方竹走演戲這條路倒也沒安排錯。

“舟哥，我以前演網劇男主的時候，是想表達出對女主角的喜歡，但是我就是沒有那種感覺，我回看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眼神不夠到位，我是不是少了體驗派的經驗？”

阮方竹坐在撐開的小桌子一邊，靠在桌子上聽辛左舟說話，“嗯……有些人是需要經歷過才能知道怎麽演，你既然知道不夠到位，其實也能摸索出中間的度了。”人一個現役愛豆，辛左舟總不可能推薦他去談個戀愛試試，只能讓他自己多加摸索。

“那舟哥你是怎麽演出來的？”

辛左舟的那張臉對着一個人笑起來的時候，帶着寵溺感，會給對方一種自己獨一無二的感覺。那當他眼中有感情戲的時候，就不止這種感覺了。

“靠想象吧。”辛左舟說，“當年開始演的時候，就假想如果自己抱有感情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辛左舟說着看着阮方竹笑了一下。

“實際上你真談戀愛的時候，說不定反而和戲裏完全不一樣。”以前拍戲的時候，不止公司和粉絲擔心過因戲生情，辛左舟自己有時候也會這麽誤以為，可真當脫離角色的時候，他發覺自己一點都不動心，沒有付出過情感的戲真的能叫感情戲嗎？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不适合感情題材，後來和公司商量了一下，就開始往感情戲很少的正劇等方向去了。再到現在，演感情戲對于磨煉多年的辛左舟來說，已經是順手拈來。

辛左舟安慰阮方竹，“不用氣餒，我看過你在戲裏看趙菲菲的眼神，還是可以的。”換成他，以他本人的性格，做到像阮方竹那麽外放的情感還是難的。

“眼神？”

阮方竹重複了這個字眼，他入戲之後的眼神嗎？那都是假想自己喜歡她的時候，如果對面是辛左舟呢？

“舟哥。”

辛左舟聞聲挑眉看去，他本是閑适地坐在椅子上，他們距離很近，就隔着一張桌，阮方竹靠在桌子上，姿态是非常端正地朝向他。看見阮方竹眼睛的那刻，辛左舟背上仿若過了一陣電流，他看見的這雙眼睛中，有太濃烈的感情。炙熱而又強烈的，像一把火，又像糾纏的線，像要撲向他，又像是要把他拉進一樣。

和看趙菲菲的眼神截然不同，也和劇裏這個角色完全不同。

辛左舟轉開臉，避開那雙吐露着對目标有占有欲的眼睛。

“不對，人物情感不對。”

阮方竹恍惚過來，聽見辛左舟這句評價。

“怎麽不對了？”

辛左舟沒有看着他，說：“和劇裏這個角色性格展示出來的情感不對。”

阮方竹沉默了一下。

他說：“這是屬于阮方竹看辛左舟的人物情感。”

辛左舟的背微微用力。

太直接了。

這個經歷過無數的辛左舟，此刻在這裏卻仿佛被一個毛頭小子火熱追求般無措。

他現下心中無比确定一件事。

阮方竹喜歡他。

他繼續說：“我有沒有長在你的審美點上？”

——“如果那個人足夠好看的話，我也就無所謂男女了。”

辛左舟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那些個之前被自己忽略的細節，都是這個人的試探。阮方竹喜歡他，甚至他都不想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