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鐘餘和陳聊聊是同班同學又是同寝室室友，自大學認識以來就天天混在一起，關系是非常不錯的，實打實的兄弟情。即使後來是知道陳聊聊的性向，鐘餘也是聽過算數還和原先那樣和陳聊聊相處着。

鐘餘不知道該說陳聊聊藏得深呢還是自己缺根筋，至少他真沒看出來陳聊聊對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無意中在網絡上得知了，如果陳聊聊最後沒有明說出來，鐘餘可能不會知情。

能接受別人是同性戀和自己是同性戀是兩碼事，為自己已經有些動搖的心，鐘餘也有點慌亂了。正如鐘餘之前接受的那些跟他來表白的女生一樣，沒有相處過就不知道兩人合不合适。對于陳聊聊，鐘餘覺得是和他相處的不錯，但那是局限于兄弟之間。如果按照情人的模式，鐘餘覺得自己不讨厭，可是也想象不出來會是怎樣的情形。

鐘餘也不敢開口說試試，面對難以估測的結果，如果最後是不盡人意的，傷害的可能是兩人之間的友情以及聊聊的感情了。鐘餘了解陳聊聊，他是個比較敏感的。所以即使鐘餘知道陳聊聊暗戀着自己，也沒有去點破它，假裝還不知情。

在沒有正确理清楚自己的心情之前，他不允許做出任何失誤的判斷。這就是鐘餘冷靜下來後得出的結論。還有時間，他能想明白的。

陳聊聊的手機短信重複響起了好幾聲，鐘餘留意到陳聊聊正在換衣服，好奇問道，“你不睡覺了？”

“張天有事找我。”

“哪個張天啊？”對于陌生的名字，鐘餘沒有印象。

陳聊聊拿起了自己的背包，瞥了鐘餘一眼。“就是今天來教室找我那位，我先走了。”

門被關上了，鐘餘才反射弧很慢地反應了過來，咒罵一聲，“靠，陰魂不散啊。”鐘餘皺眉凝思着，總覺得陳聊聊也并不讨厭那個陳天。聊聊說要好好想一想，別是同意了吧，想到這鐘餘就有點不舒服了。

這就好比原來兩個親密無間的朋友之間又插丨進了一個人，怎麽覺得怎麽不是滋味，這不是電燈泡嘛。

鐘餘在糾結中等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可是陳聊聊還沒回來，鐘餘借機打了個電話卻被告知他在外面吃飯了。

鐘餘苦逼地叫了外賣吃，又玩了會網頁游戲打發時間，等到十點的時候陳聊聊終于回來了。

看到陳聊聊一副很累的樣子，鐘餘想跟他說話陳聊聊擺擺手。“好累，我先趴一會。”

到底是做了什麽搞的這麽累，鐘餘覺得自己又有點胡思亂想了。

陳聊聊在桌子上趴着趴着就沒動靜了，鐘餘一轉身，發現陳聊聊已經睡着了。怕陳聊聊着涼，鐘餘輕輕地推了推他企圖把他叫醒，不過陳聊聊睡得挺熟沒被吵醒。

鐘餘正把手伸回來，腦海中一閃而過帖子裏的某條留言。如果親下去，自己會是什麽感覺？

鐘餘又輕輕地叫了幾聲“聊聊”，确定人睡得很沉後才慢慢地俯下身去。鐘餘的心跳得飛快，懷着幹壞事怕被抓個現行的心思。

鐘餘略帶顫抖的嘴唇親上了陳聊聊的嘴角，然後慢慢地偏移方向，一邊還用眼睛留心觀察着怕陳聊聊會醒來。陳聊聊的眼睫毛很濃密卷翹，閉着眼睛的他有一種特別沉穩內斂的氣質。就好像一旦沾上就會上瘾一樣，鐘餘本該是蜻蜓點水淺嘗辄止的。

可卻毫無餍足地把顫抖的舌尖慢慢地伸了進去，愈發大膽了起來。為了方便呼吸，陳聊聊下意識微張着嘴巴，也方便了鐘餘的偷襲。

陳聊聊的眼皮微微動了動，鐘餘沒有發現，沉浸在初次接吻的特別感受裏。

該怎麽形容呢，好像有一點甜甜的滋味。鐘餘的舌尖不小心碰到了陳聊聊的舌頭，察覺到它有了反應，鐘餘企圖撤出來。卻突然被勾卷住無法逃出。

本該睡着的人突然睜開眼睛，拉着鐘餘的手臂向自己的方向帶去。在陳聊聊的主動下，兩條火熱的舌在狹小的空間內逃竄追逐着。

來不及咽下的津液流了下來，鐘餘後退了一步，粗粗喘着氣。

陳聊聊用手擦了擦有些黏黏的唾液，也許是剛睡醒的緣故，有些通紅帶水汽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鐘餘。“為什麽親我？”

在陳聊聊的目光注視下，鐘餘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慫了起來，底氣不足地回複道，“我…試試看接吻的感覺。”

“那你要不要試試看跟我做是什麽感覺啊？”陳聊聊輕飄飄地甩出了一句話，臉色難看極了。他輕哼了一聲“孬種”，然後繞過鐘餘跑了出去。

有膽做沒膽承認，不是孬種是什麽？

鐘餘懊惱地抓着自己的頭發，立刻也追跑了出去。

陳聊聊誠心想甩開鐘餘，但體力沒有鐘餘強，很快被拉近了距離。還有幾步之隔，鐘餘慢慢地走過去，寂靜的夜晚能聽到鞋底摩擦草地的窸窣聲。

“鐘餘你能讓我一個人冷靜冷靜嗎？”陳聊聊突然說道，聲音帶着無力的悲怆。

鐘餘止住前行的腳步，周圍的環境又靜谧了起來。

陳聊聊自顧自地說着：“你偷親我我還挺開心的，沒想到壓根就不是我心裏想的那樣，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呢？”陳聊聊的聲音裏帶上了哭腔，說出來的話有些自嘲的成分。

“鐘餘你別随便跟我開這種玩笑，我會誤會。”

鐘餘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因為剛才的那個吻打破了。鐘餘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籠罩在夜色裏的陳聊聊，瘦弱得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似的。

“聊聊你給我點時間想想成嗎？我挺亂的。”

一切來得措手不及和突然，雖然此刻的狀況是自己造成的。

“好。”

自此，陳聊聊單方面和鐘餘陷入了冷戰。

陳聊聊換了新的電扇也不再抱怨天氣熱了，陳聊聊不再晚起也不再需要鐘餘幫他帶早飯了，連教室的座位陳聊聊都沒和他坐在一起。

鐘餘覺得郁悶了，不是都說了給時間好好想想的，這鬧的又是哪一出。

陳聊聊解釋道：“為了不給你造成幹擾，我還是暫時離你遠一點好。”

所以，在自己沒有作出選擇之前都要維持這個狀況？鐘餘苦逼地想着，這樣一點都不好。要知道兩人認識那麽久關系一直很好，沒有吵過一次架，冷不防地進行了冷戰鐘餘還真有點BLX了，偏偏陳聊聊還表現出一副恩斷義絕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