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說吧,找我什麽事?

豈曰無衣:咦,你今晚智商上線了?

虞美人:ε=怒ε=怒ε=怒ε=怒ε=( o`ω′)ノ債見!!!

豈曰無衣:咳咳>< ,那啥,我不逗你了,我問你個問題啊。

虞美人:曰。

豈曰無衣:。。。

豈曰無衣:等等啊,我把微博截圖發給你看。

虞美人:卧槽,你還好意思發微博截圖?半夜三更的發這些東西,你是要饞死我?

豈曰無衣:嘿嘿嘿,被你發現了。

虞美人:=口=

豈曰無衣:喏,就是這條微博。

虞美人:咦......這個是......

虞美人:卧槽!!!這是七月大大?

豈曰無衣:是啊┑( ̄Д  ̄)┍

虞美人:他這是啥意思?Σ( ° △ °|||)︴

豈曰無衣:我咋知道啊,我要是知道還來問你?

虞美人:好吧,等我先吃包辣條冷靜一下!

豈曰無衣:給你三包!

虞美人:=口=

豈曰無衣:怎麽樣,看出什麽來了沒?前半句其實我知道那是啥意思,那後半句呢?

虞美人:等為父看看......咦,七月大大這是看上你的節奏啊!

豈曰無衣:-_-|||

虞美人:你表這副表情噻,很明顯噻,你看嘛!我們把這句話分開來看嘛,前面半句你表去管他嘛,就看後面一句嘛!

豈曰無衣:說重點。

虞美人:重點就是七月大大看上你了,你看啊,他都說了不是巧合了,不是巧合是什麽呢?那就肯定是他特意關注你的嘛!七月大大作為網配圈的大神,沒事兒來特別關注你幹嘛?你看他為啥沒來特別關注我?這就是證據啊,這就是赤-裸裸的證據啊!他已經看上你了!╮( ̄▽ ̄”)╭

豈曰無衣:( ̄_ ̄|||)你腦洞開大了吧。

虞美人:那不然呢,從何解釋?

豈曰無衣:我怎麽知道......或許只是我想多了呢。

虞美人:腫麽可能,你看他為啥不去關注別個?

豈曰無衣:因為我們要合作了呀!

虞美人:切~~(﹁﹁)~~~依為父多年的經驗來看,他肯定是看上你了!你想啊,和他合作的人海了去了,他為啥不去關注別人偏偏來關注你?更何況你還不是和他是一個圈子的!

豈曰無衣:。。。

虞美人:哎,看來為父的小公主離出嫁之日不遠了,為父表示很憂桑啊~你的嫁妝為父還沒來得及做準備呢!

豈曰無衣:-_-|||

果然,這個死魚粥是不靠譜的!

虞美人:哎,小公主,表有了心上人就不要為父了呀!

豈曰無衣:心上人你個大頭鬼!

豈曰無衣:困死了,不說了!管他呢,先睡覺!

虞美人:哎呀,表這樣嘛!有了問題就要及時的去面對啊!為父這麽多年經驗了,肯定不會看錯噠~

豈曰無衣:我謝謝您,趕緊洗洗睡吧!

虞美人:喲,這熊孩子,還害羞了?

豈曰無衣:割——午——嗯——滾!

虞美人:啧啧,傲嬌是病,得治呀!(*≧m≦*)

白牧晨徹底無力。

不過也好在虞舟這一番胡攪蠻纏的功夫,白牧晨現在困得很了,也無心去想七月大大的心思了,還來不及把手機關機,雙眼一閉,會周公去也!

*****

第二天是周末,白牧晨徑直睡了個黑天暗地日月無光。對于小睡神來說,人世間最幸福的事,莫過于能夠睡覺睡到自然醒了!

太久太久沒有睡到自然醒了(好吧其實只有半個月),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打開窗簾,陽光明媚的照進房間,能看到樓下一片片金黃色的桂花,微風過處,一呼一吸之間,都是桂花清甜的香氣。

窗臺上放着的沙漠玫瑰已經開放,紅色的玫瑰,看起來非常豔麗。一旁的美人蕉、石蒜、夏堇、文心蘭、木芙蓉、美女櫻、軟枝黃蟬、鴛鴦茉莉也開得豔麗非常。白牧晨看着這一盆盆生機勃勃的花草,心裏瞬間就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現在已經越來越好奇,宋清晏,到底是個怎麽樣的男人?

一個男人,會在波雲詭谲的股市裏翻雲覆雨,那雙手,也會洗手作羹湯,到了花園裏,他又成了出色的園丁花匠。白牧晨以前住在這裏的時候聽說過,這些花草,全部都是他從花草市場裏買來的幼苗或者種子,自己慢慢摸索着種出來的。

門外響起輕緩的腳步聲,宋清晏的聲音也随着腳步聲傳進白牧晨的耳裏:“小晨起來了麽,準備要吃飯了。”

白牧晨連忙應了一聲,飛速跑去洗漱,然後出了房間,發現宋清晏并不在客廳裏。

廚房裏傳來切菜的聲音,白牧晨果斷飛奔而去。

既然拜了師,師傅做菜的時候肯定要去圍觀呀!

果不其然,宋清晏正圍着圍裙在廚房切菜呢,旁邊流理臺上已經有兩道菜和一道湯,聽到他的腳步聲,宋清晏頭也不擡,繼續埋頭切菜:“起來了?馬上就好,這是最後一道菜了。”

白牧晨擦擦口水,水煮肉片不要太誘人了呀有木有!白灼鳳尾看起來青青翠翠的,還帶着特有的清香,應該是醬油和醋混合的香氣。鲫魚豆腐湯已經熬成了乳白色,湯面上漂浮着三三兩兩的紅色枸杞,煞是好看。

“師傅,最後一道菜準備做什麽?”

“冬菇蚝香荷蘭豆。”

宋清晏一邊說着,一邊把手裏的胡蘿蔔去皮洗淨,豎着切開花瓣狀,再橫着切出簡單的刀花。

荷蘭豆、蒜苗、冬菇是早就已經弄好了的,只需要洗一下就可以了。熱鍋,下适量油,胡蘿蔔和蒜梗部分先爆炒片刻。然後倒下荷蘭豆同炒,再加入冬菇絲翻炒。

然後,調入少許清水,讓食材均勻受熱。再調入蚝油、鹽、雞粉拌炒。調入鹽、雞粉翻炒均勻。最後倒入蒜葉拌炒均勻,起鍋,裝盤。

白牧晨端着一個青花瓷盤站在宋清晏身側,真心實意的贊美道:“師傅,你真是太厲害了!”

這真心實意的馬屁,讓宋清晏頗為受用。他把菜盛好,遞給白牧晨,唇角微勾:“好了,準備吃飯了。”

哦也,吃飯啦!白牧晨在心裏豎起簡單手,歡快的端着菜走出了廚房。

對于一個小吃貨來說,還有什麽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 擇荇的詞!!!沒一首不喜歡!!!

再加上這首詞是寫東坡的那就更喜歡啦,東坡一直都是男神!

另外,墜子的聲音也是好聽到無可挑剔!一直單曲循環的!

臉上又過敏長痘痘了,紅腫,又幹又癢,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卧槽今年是我本命年嗎怎麽事兒那麽多?是要把我折磨死才甘心嗎(┳_┳)...

☆、冬菇蚝香荷蘭豆 ③

棠梨煎雪:早春暮春,酒暖花深,便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來解。

宋清晏家樓上有一個獨立的小花園,當年買房子的時候,宋清晏其實也就是看上了這一套房子的小花園。樓下也能夠種花種樹,但畢竟來來往往的人多,小動物也多,人懂事自然不會糟蹋這些,但小動物也就難說了。以此,宋清晏也就把這樓上的小花園好好利用起來,種些自己喜歡的花草,倒也足夠了。

現在正是薔薇花盛開的季節,樓上用白色栅欄圍起來的部分現在已經看不到了,全部被盛開的薔薇爬滿,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薔薇花架邊,被宋清晏因地制宜的做了一個秋千,秋千架上爬滿了牽牛花的蔓莖,青青翠翠的,比光禿禿的架子好看許多。吊燈扶桑、紅花石斛、白車軸草、紫花地丁、黃槐決明也開得如火如荼。不在這個時節開放的花也有着生機勃勃的狀态,看得出來主人認真打理過的痕跡。芍藥、石竹、淩霄、萱草、石楠、崔雀、桔梗等等。花草雖多,但卻不會有擁擠之感,一切井然有序,天清地遠。

天氣炎熱,每天傍晚都需要上來給植物澆水,白牧晨興致勃勃的跟着上了樓,一看到那個漂亮的秋千架,忍不住“哇”了一聲,果斷撲過去,坐在上面搖搖晃晃的蕩。

宋清晏忍不住輕笑:“就知道你會喜歡。”

“為什麽?”

白牧晨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蕩,呼吸着花園裏清香的空氣,太陽的餘晖照在他的頭發上,發絲被染成了溫暖的金色。一只腳伸出去,想要去夠腳下不遠處的吊燈扶桑,奈何距離太遠,夠了半天都沒夠到。

宋清晏一邊拎起水壺給花草澆水,一邊回答道:“小孩子都喜歡。”

啊?!

什麽呀,白牧晨嘟起嘴,竟然說他是小孩子。他哪裏長得像小孩子了?

我夠,我夠,咦,終于夠到了!

其實單看吊燈扶桑的花的話,是和曼珠沙華很相似的,無論是顏色亦或是形狀。當然,在夠到那株豔麗的花朵的時候,白牧晨還根本分不清楚那是吊燈扶桑還是曼珠沙華。

正當白牧晨興高采烈的準備大喊一聲夠到了的時候,悲劇,就這麽,發生了——

由于他太過用力的想要去勾搭那株吊燈扶桑,一個不小心,竟直接從秋千上跌了出去。

嗷嗷嗷這下肯定要摔慘了!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把這張臉給摔破了啊!!白牧晨自知已經無法挽回,決定認命,只盼着在摔下去的時候自己能夠反應快一點,別摔得四仰八叉太難看。(>﹏<)

眼看馬上就要和地上的萱草來個親密的接觸,白牧晨已經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可一直等他實實在在的感覺到已經離開了秋千,還是沒有慘烈的痛楚傳來。咦,這到底是腫麽一回事? ????????

不僅沒有那種跌落在地板上冰冷的觸感,相反的還能感覺到一股熟悉好聞的溫熱氣息。混雜着一些汗水,混雜着洗衣液的味道,出奇的讓人安心。

——這是腫麽回事?

白牧晨慢慢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然後又閉上,再次睜開,瞪得老大,幾乎就要忘了說話:“師傅?!”

宋清晏看着白牧晨皺着的一張臉慢慢張開,緊閉的雙眼也跟着慢慢的睜了開來。他睜開眼的速度極慢,像是不敢相信也不敢睜開似的。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像是要展翅飛舞的蝴蝶一般。試探性的把雙眼睜開了一條縫兒,一瞬間又閉上了。然後又睜開,大大的眼睛就這麽看進他的眼睛裏去。

宋清晏無奈苦笑:“還好我反應夠快,不然你可要給摔慘了。”

白牧晨囧囧有神:“......”

宋清晏輕笑着搖頭嘆氣:“還不承認自己是小孩子?這種事應該只有小孩子才做得出來吧?”

白牧晨:“......”

好吧,白牧晨囧了,他記得剛剛并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啊,只是在心裏腹诽了一下而已,怎麽師傅就知道了?師傅難道會讀心術不成咩?

宋清晏又笑道:“你心裏想什麽都挂在臉上,當真以為師傅看不出來麽?”

白牧晨汗:“師傅英明......”

宋清晏:“......”

半響,兩人俱是靜靜的,沒有說話。白牧晨呢,是絲毫沒有意識到現在這個姿勢有什麽問題,他意識到的是,自己的心跳為什麽突然就停了一下呢?是被吓到了嗎?白牧晨想了想,再想了想,心裏裏的小狐貍翻來覆去跳來跳去的想,還是找不到答案。

而宋清晏呢,則是想起了一句話:美人下了秋千架,驚起一地薔薇花。

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他自然喜聞樂見得很。

半響後,宋清晏見懷中的小美人還是沒有動靜,但自己身體,卻慢慢的有了動靜。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自然知道為什麽會起這樣的動靜。

所謂溫香軟玉倚在懷,更何況還是這麽一個讨人喜歡的小美人,除非他不正常,不然誰能控制那種從內心深處湧上心尖兒上的悸動?

想了一下,現在并不是合适的時候,還是先不要被他發現的好。

随即淡淡一笑道:“ 你看,薔薇花都被你吓到了。”

白牧晨心裏想着問題,根本沒注意到宋清晏問的這個問題,嘴裏順口回道:“那怎麽辦,我要跟她道歉嗎?”

這個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樣子,還真是可愛。要是按照群裏那群姑娘們的說法,這個就叫做,莫名其妙戳萌點?

白牧晨臉上帶着疑惑不解的迷茫神色,一雙小鹿般清澈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蝶翅般的眼睫一眨一眨的,這個樣子,老實說,還真是戳中了宋清晏的萌點。

“你說呢?”

忍不住勾起唇角低聲笑,低沉的聲線和平日裏清朗的聲音完全不同,卻又無端的多了幾分性感和魅色在裏面。他并非有意,以他聲音的條件,要想抓住一個人的耳朵,又何須刻意。他只是因為愉悅,因為懷中的小美人,心裏就莫名其妙起了一種名為憐愛的情緒。就好像面對着的是他那些寶貝的可愛的花一樣,雖然他知道,他并非如那些花一般嬌弱憐人,甚至,他是生機勃勃的,陽光明媚的,但就是無法阻止他産生這種情緒來。他生怕自己的聲音大一點,便會驚吓到他。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極為新奇的體驗。

白牧晨這時卻猛然驚醒了,一呼一吸之間都是宋清晏熟悉好聞的氣息。現在雖說已經到了秋天了,可實際上和夏天沒什麽兩樣,白牧晨自己就穿着一件白色的純棉T恤,下面因為貪圖涼快,直接穿的小短褲。宋清晏還好,一件短袖襯衣,下面好歹穿着一條咖啡色的長褲。但是,這個季節的衣服大多又薄又軟,兩個人這樣緊緊貼着,額,跟沒穿衣服,有多大不一樣?師傅身上的味道,還真是好聞。白牧晨這般想着,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整個人就跟冒着熱氣的小番茄一般,連忙跳起來:“啊對不起對不起啊師傅,我剛剛沒注意到,我現在拉你起來!”

一向伶牙俐齒的白牧晨,這時候成了貨真價實的小結巴。

奇怪的眨了眨眼,師傅怎麽不理他?

“師......師傅?”

宋清晏笑了一下,順着他的手就站起來了。

“額......”

宋清晏起來的時候,順着力道,撲面而來一股他身上清潤的味道,白牧晨在心裏抓狂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瘋了!就算師傅是親近之人,可他怎麽就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好聞呢?師傅又不是女孩子,難不成還有什麽體香不成?

想到這裏,白牧晨整個人就這麽囧了。

“Carried away by a moonlight shadow——”

“Sing a song of sorrow and grieving——”

熟悉的鈴聲傳來,白牧晨忙不疊的上下摸自己的手機。

咦?怎麽不在?

宋清晏忍住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在白牧晨跟前揚了揚。

白牧晨:“......”

好吧,剛剛明明把手機放在房間裏了,根本沒帶上來。

宋清晏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是個陌生號碼,但他還是接起了電話:“喂,你好,請問哪位?”

那邊一陣沉默:“......”

宋清晏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白牧晨眼睜睜的看着宋清晏的表情從剛剛的愉快輕松一下子變得冰冷複雜,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宋清晏已經拿着手機走到一旁去了。

原來,那樣溫潤好看的他,冷着臉的時候是這副樣子。

那株吊燈扶桑在他身邊,随着晚風輕輕搖晃。

宋清晏用一種白牧晨從來沒有聽過的、冰冷的、複雜的、但是卻依舊好聽的聲音,輕聲的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白牧晨(小心翼翼滴):師傅,你心情不好呀?

宋清晏看着他那個樣子其實心情就已經好了,但卻依舊冷着一張臉做冰山狀,看樣子是要走冰山路線了。

白牧晨:師傅,笑一個嘛!

宋清晏:“......”

白牧晨:那你要怎麽才會開心嘛?

宋清晏伸出手,點了點臉。

白牧晨撅起嘴:好吧。

說着蹭起身,“啪叽”一下,紅菱般的唇印在了宋清晏俊雅的臉頰上。

宋清晏表示,這一招真是太好用了!

☆、冬菇蚝香荷蘭豆 ④

談杯:清風能幾筷?流雲下酒,當為我浮一大白。

林清和走出校門,角落裏一輛淩志LX470悄無聲息的的滑上來。林清和有一瞬的愣神,駐足一下,但依舊面無表情的向前走去。

車窗靜靜的降下來,老楊笑眯眯的喊了聲:“清和少爺。”

林清和裝沒聽見,腳下不停,繼續往前走。

老楊也不惱,他脾氣好得很,哪裏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再說了,清和少爺是他看着長大的,他什麽性子他還不了解嗎。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從小就是一副對誰都禮遇有加的樣子,教養好得很。別看他現在繃着一張臉,估計要不了三分鐘,他也就繃不住了。

司機老楊長着一張彌勒佛一般的臉,胖嘟嘟的,笑起來慈眉善目的。讓人一看就會産生一種“哇這個大叔長得好讨喜笑起來就像一個菩薩他一定是個大好人”之類的感覺。他雖然不知道清和少爺和先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看樣子,估計是先生惹到清和少爺了。這不,清和少爺正獨自生悶氣呢。先生也真是的,清和少爺從小就聽話,哪裏會做出什麽事來惹得他不快了?【唐槐序:到底誰才是你老板?】

雖說做屬下的不能胡亂揣測老大的心思,但也不能阻止他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不是?他就奇了怪了,自清和少爺被先生抱回來的那天起,先生是把他當寶貝一般的疼着,簡直到了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地步,衣食住行皆是和先生一般無二,就連先生的親生兒子都沒這個待遇。可是,這清和少爺如今這個樣子,到底又是因為什麽?

“少爺,”聲音笑嘻嘻的,連清和兩個字都省略了。

林清和閉了閉眼,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終于開口說話了:“怎麽,有事?”

老楊的眼睛都笑得快要看不見了,“少爺,有什麽事還是上車再說吧。”

林清和皺了皺眉,下午的太陽刺眼得很,若不是因為必須要出來買點東西,他才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來呢。雖說現在是下午,但由于剛剛軍訓結束,所以校門口來來往往的都是興奮的新生。他身材高挑,穿着考究精良的白襯衣,整個人就如同水墨畫中那些偏偏濁世佳公子一般,模樣俊美至極。就算是在大太陽底下,也絲毫沒有讓他産生面紅耳赤的反應來,相反的,皮膚還是一如既往的白皙細膩,他就像是自帶空調系統,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清涼的氣息來。他這般模樣站在人群裏,就算不說話,也難免不會成為人群的焦點。更何況,那輛黑色的淩志車停在他面前,他一邊皺着眉一邊說着什麽,難免會讓人揣測些什麽。

林清和用眼角的餘光一掃,便感覺到了其他人好奇的眼光。他當下徑直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楊叔,有什麽事就說吧,我待會兒還要回寝室。”

老楊直接把車開了出去,一邊開車還一邊笑眯眯道:“先生讓我接少爺回去呢,臨出門前還特意囑咐我,一定要把少爺接回去呢。”

從老楊口中聽到父親所說的話,林清和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想要問問楊叔,唐槐序他最近到底好不好?還有沒有像以前那樣沒日沒夜的工作?胃病有沒有再犯?有沒有注意休息......算了,他暗暗嘆了一口氣,父親他位高權重,身邊自然有數之不盡的人趕着上來巴結,哪裏還會缺少人關心?再說,大哥前不久不是回來了麽。也好,有大哥在身邊,想來他會輕松許多。

這些想法,确實夠孩子氣了。若是唐槐序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說不定要怎麽笑話他呢。必定會輕聲的嘆氣道,清和,你和別人,怎麽會一樣?

司機老楊從後視鏡中看了林清和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看吧,還不到三分鐘呢。清和少爺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過的了。

沉寂半響,林清和澀然開口道:“楊叔,爸爸他,有沒有說為什麽?”

“為什麽,”老楊轉了一個彎,直接上了高架橋:“先生明天生日,原本是打算不過的,但是你也知道,生意場上的事,哪能由得住自個兒?再怎麽說,別人都已經上門了,面子還是要給的......”

後面老楊還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無非是關于生意場上你來我往什麽什麽的。林清和沒有興趣,也就任由着那些話左耳進右耳出了。

思緒在老楊的聲音裏飄飄蕩蕩,是了,明天是八月初七,唐槐序三十八歲的生日。他怎麽會不記得呢,他甚至,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記得要更清楚。

若非是臨走之前唐槐序的那番話,他又怎會在這個時候還在學校外面晃蕩?相思已然成災,奈何無處停留。

“可是,”林清和出神的喃喃:“他不是說他生日的時候,讓我不要回去麽?”像是問老楊,又像是一個人自言自語。

聲音雖小,但老楊的耳朵實在是尖,聞言笑呵呵道:“清和少爺,不是我說,先生對你怎麽樣你還不清楚嗎。我可是都看在眼裏呢,先生是在把你當親生兒子疼愛呢!父子間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呢,俗話說,父母和子女永遠都沒隔夜仇。就算先生哪裏做得不對,你也莫要往心裏頭去了......”

是啊,正是因為他對我太好太好,所以我才會忍不住沉溺在那份溫柔寵愛裏;正是因為他給予我的太多太多,所以我才會忍不住想要好好的回報他,回報他的愛。可惜,我能給的,他不屑于要,也不想要。

親生兒子?我倒寧願我是他的親生兒子。這樣也好斷了我那求之不得輾轉反側的念頭。偏偏,又不是親生兒子。這樣說起來,還真是命中注定的罷,求不得,放不下,得不到,斷不了。

唐槐序,也許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數罷。

飲鸩止渴,明明知道自己應該離他遠遠的,明明知道心裏所期許的不可能成真,但終究還是舍不得離開他的身邊。

離開了又能怎麽樣,唐槐序是他一個人的毒,不會随着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去,而是愈來愈深。時間、距離,都不能阻隔。

這樣看來,飲鸩止渴,倒真是最好的結果了。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又是擇荇的詞!貳嬸終于攻了一回!聽得人熱血沸騰的一首歌。

就好像看到錢還是想撿,看到離別還是想哭,看到可愛的事物還是想笑,看到感動的瞬間還是會心顫。這和年齡沒有關系。

☆、冬菇蚝香荷蘭豆 ⑤

調笑令:鴛鴦一池同游,芙蓉吻細柳,青紗送荷香入木蘭舟。

林清和已經記不清到底是什麽時候對他産生了這樣纏綿缱绻的心思了。

從他記事起,他心裏最尊敬的、最親近的,除了唐槐序,別無他人。那個笑起來舒朗俊雅的男人,那個挺拔如松的男人,那個在他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男人,那個一直陪伴着他長大的男人。

當知道自己并非唐槐序的親生兒子的時候,他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異常的情緒來。相反的是,他格外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事實上,他內心深處是有一絲雖然他極力抑制但終究還是冒出來一點端倪的竊喜的。

他們之間并沒有什麽父子血緣的關系,這樣說來,他是不是就還有一絲渺茫的機會?

縱然林清和心裏正別扭着,但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回家見到唐槐序,他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翹了起來。他正年輕着,人生才剛剛開始,他現在說得上是什麽都沒有,但唯有一樣,是許多人想要擁有但卻沒有辦法找回的——飛蛾撲火一般勇往直前的勇氣。

縱然在無數個失眠的夜晚裏,因為心裏的那個人而輾轉反側,因為兩人之間的差距而看不到一絲渺茫的希望,但幸運的是,他還年輕,他還沒有放棄這看起已經走到死路的處境。只要還愛着,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吧。

如果二十年前的唐槐序能有他這般不顧一切飛蛾撲火般決絕的決心,那麽這一切,都會不一樣。

林清和自然也不知道,二十年前的唐槐序,究竟是什麽樣的。

時間在林清和神思飄蕩的罅隙中飛快的溜走,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到家了。

剛一打開車門,就看到另一輛車随後而來。林清和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誰的車。

不過,這時候到底要不要跟大哥打個招呼再進去呢?如果說沒有看到還好,他現在已經看到了,也就不可能裝作沒看到若無其事的走進去了。雖然他們之間說不上有多親近,但作為弟弟的禮節,還是要做足的。

蘭博基尼緩緩的在林清和身邊停下,然後,一雙棕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随着人的腿而跨了出來。随後,唐知琰那張美得略顯陰柔的臉,出現在了林清和的面前。他長得像他那個選美冠軍的母親,五官精致得就像是經過精雕玉琢過的一般,完美得讓人窒息。他笑起來的時候,當然,是指他發自內心深處的愉悅起來的時候,用雲破月來來形容都絲毫不為過。但若是他用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陰鸷的看着你的時候,就又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了。

不過好在,唐知琰雖說不上多麽喜歡林清和,但看在唐槐序的面上,至少在表面上,他對林清和,還是客客氣氣的。

此時,他便用他那深邃的眉眼,笑出了一個雲淡風輕的弧度:“清和回來了。”

林清和點點頭:“大哥。”

唐知琰看了他一眼,颔首道:“一起進去吧!”說着就擡步走了進去。

林清和随即跟上他的腳步。

他的心思不在唐知琰身上,所以自然沒有注意到唐知琰投過來的複雜眼神。

唐知琰看着這個樣子的林清和,不由自主的從心底深處生出一股子悶氣來。他這個所謂的弟弟,整日裏都是這樣一副淡然的表情,一副謙謙君子的做派,不知道讨得多少人的歡心。他就奇了怪了,這世上,到底有什麽能夠引得他的注意?到底有什麽,才能打破他臉上的那副平靜?

他小時候因為父親對林清和的寵愛,委實生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悶氣。那時候不懂事,他還偷偷叫人去教訓過林清和。結果那天晚上林清和回來的時候,依舊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只跟父親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也就沒了下文。這讓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裝什麽裝!還不趕緊的,跟父親告狀去!

林清和的這副樣子,頗讓他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但父親的反應過讓他又驚又怒,唐槐序以怕林清和受欺負為由,讓他每天都要帶着林清和上下學,若是林清和有什麽事,一切都唯他是問。

他就想不明白了,且不說他才是唐槐序的親生兒子,林清和他就是個抱養的,為什麽父親能夠偏心得如此理直氣壯?從小就把他帶在身邊親自教養不說,還要他保護他?

當真是可笑!

若不是再三的确定過唐槐序和林清和的血緣關系,他簡直要懷疑,自己才是被抱養的那個吧?

不過,唐知琰一邊走一邊想,父親一向是最疼清和不過的,為什麽這一次,竟然讓他一個人去住校,而不是讓他每天都回來?反正林清和又不是沒有司機。再者,大學的課程不像高中那樣緊張,林清和完全可以每天都回家的啊。

父親竟然舍得讓他一個人去學校住?

還有,看清和的樣子,好像不開心?雖然他不開心和開心的時候都差不多,但,唐知琰還是看出來了,林清和,他心裏有事。

沒道理啊,唐知琰皺眉,他這個大哥雖然沒怎麽盡責的和林清和上演什麽兄友弟恭的戲碼,但他也沒去找他的麻煩啊。父親又對他寵愛有加百依百順的,現在心儀的大學也考上了,沒到底做出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莫非,唐知琰眼光一閃,失戀了?

想到這裏,他故意放慢了腳步,等着林清和走上前來。斜過眼,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果然,軍訓半個月,不僅曬黑了,還瘦了?半個月軍訓應該不至于瘦成這個樣子吧?看來就是失戀了。也對,他這個年紀,能有什麽大事讓他愁眉苦臉呢?也就失戀罷了。

想通此節,他不由得冷笑,多大點兒事兒,也值得這樣!

不過,看他的模樣,還真是很難過的樣子。唐知琰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就是失戀,有必要麽?

林清和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壓根沒想到唐知琰會這樣腹诽自己。

兩人穿過院子,正在朝唐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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