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真真的參觀過宋清晏的卧室呢。

宋清晏的卧室就如同他的人一樣,簡單的色調,簡潔的裝飾,一致淺色系。卧室裏沒有什麽多餘的東西,除了睡覺所必須的東西外,也就是書桌和電腦了。看來他是一個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很開的人嘛!

白牧晨一邊溜達,一邊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床上幹淨整潔的被子。真是好軟!忍不住蹦跶上去,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把腦袋埋進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鼻息間都是熟悉的味道,獨屬于宋清晏的味道。

白牧晨興奮得打滾,嗷嗷嗷真是太幸福了!

目光不小心看到旁邊有一小扇門,原本以為是衣帽間,誰知一推開,才發現是他的各種錄音設備。怪不得呢,在這麽安靜的地方,又這麽偏僻,他以前沒發現也是情有可原了。

白牧晨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整個人就跟溺在蜜糖罐子裏一樣,簡直甜到不行!心情激蕩到無以複加!

必須好好炫耀一下,不然都要甜死了!

于是,他果斷掏出手機,打開了社裏的群!

豈曰無衣:ヾ(≧?≦*)ゝ有人在嗎?

九張機:晚上好啊,小公主~mua!(*╯3╰)

九張機:看起來心情很好嘛~有神馬喜事咩?

虞美人:我也感覺到了!說,是不是撿到我的錢了?

青山千尋:小公主麽麽噠(*  ̄3)(ε ̄*)

豈曰無衣:群麽大家(づ ̄3 ̄)づ╭?~

遺我北山薇:啊啊啊啊竟然賣萌!簡直可恥啊╮( ̄▽ ̄”)╭

贈君南浦草:薇薇你不是一個人!我也感覺出來了。

九張機:樓上+2。小公主平時說話都不這樣的。

虞美人:卧槽。好久不見,你居然學會賣萌了?o( ̄ヘ ̄o#)

青山千尋:哼哼哼,交出真相不殺哦~

白牧晨心裏嘿嘿笑,然後欠扁的打字回複道:我就賣萌了,你來打我呀~~(≧▽≦)/~

遺我北山薇:卧槽v(??ω??)

贈君南浦草:(⊙?⊙)小公主你可不可以表學虞美人那個蠢貨。

虞美人:卧槽,樓上那個,我哪裏惹你了?

豈曰無衣:啊哈哈哈,你哪裏都惹到了╮( ̄▽ ̄”)╭

遺我北山薇:+1

虞美人: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我再也不要理你們了!

青山千尋:啊哈哈哈,你應該說讨厭啦~人家再也不要和你們說話了啦~

贈君南浦草:卧槽,千尋,你這口氣也學得太像了吧?

豈曰無衣:噗哈哈哈,對啊對啊,笑出腹肌!Σ(⊙▽⊙”a…

九張機:所以說小公主,你還是表先去管腹肌不腹肌了,你今晚很不對勁啊。┑( ̄Д  ̄)

豈曰無衣:Σ( ° △ °|||)︴哪裏不對勁?

九張機:很明顯,你上次心情不好是因為你師傅。那你這次心情愉快,我們是否也可以推斷出來,就是因為你師傅呢?

作者有話要說:

☆、燕影金蔬花雕雞 ②

妻書:春江滿,潮水寒,燈影晃,你的眼氤氲了湖光。

九張機:很明顯,你上次心情不好是因為你師傅。那你這次心情愉快,我們是否也可以推斷出來,就是因為你師傅呢?

虞美人:Yoooooooooo!九張機妹紙一向是我群的真相帝!又真相了!

遺我北山薇:Yoooooooooo!真相帝萬歲!

溫柔的晚風: Yoooooooooo!真相帝請收下我的膝蓋麽麽噠!

君卿辭:Yoooooooooo!九張機妹紙,你這麽真相帝,你麻麻造嗎?

舞淚淚: Yoooooooooo!先把膝蓋給真相帝!

青山千尋: Yoooooooooo!嗷嗷嗷,所以說,小晨你是把師傅推倒了?

念冰: Yoooooooooo!個人覺得要推倒師傅應該不容易吧。應該是色-誘才對2333

桑梓纖芊: Yoooooooooo!冰冰你腫麽可以這樣說呢,不能說色-誘啊,小晨最多是寬衣解帶與君好,紅绡帳暖容媚嬌,水-**融春宵短,日日歡好不早朝啊~

贈君南浦草: Yoooooooooo!卧槽,桑桑你啥時候會作詩了?還是這種豔詩!

桑梓纖芊:信口胡诹,見笑,見笑!咳咳>< ,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啊~今兒是咱醉染清歌頭牌花魁出閣的日子,大家多多捧場啊~!

豈曰無衣:……

白牧晨看着滿屏的Yoooooooooo已經醉了,更不要說桑桑妹紙做的詩了,簡直就是淫-靡

不可直視!

豈曰無衣:(寒 ̄ii ̄)彡…彡…彡你們的腦洞還能再大一點麽?

九張機:嗯~ o(* ̄▽ ̄*)o 只要你說出真相,大家肯定就不會腦補了嘛,對不對啊大家夥兒?

衆人一致回答:【Yoooooooooo!九張機妹紙,你就是我們的代表!】

為避免她們再刷屏,白牧晨果斷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直接說了也沒啥。反正不說的後果比說了的後果還更嚴重,白牧晨是深有體會這群妹紙的兇悍作風。

豈曰無衣:┑( ̄Д  ̄)┍好吧你們要的真相來了,我和我師傅在一起啦。

衆人:【Yoooooooooo!】

九張機:傲嬌是病,得治!

虞美人:我擦,瞧這傲嬌的口氣。

舞淚淚:艾瑪。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君卿辭:啧啧。

青山千尋:啧啧。

贈君南浦草:啧啧。

見群裏又開始排隊了,白牧晨果斷退出了群聊頁面,然後直接屏蔽群消息!真是非常犀利!

再不屏蔽,他估計要被扒拉得骨頭都不剩了,更不要說師傅的皂片了!真是非常危險!

氮素!屏蔽了一個群消息,并不代表屏蔽了其他群消息!

此時,豈曰無衣小清新一群裏,袖染塵香妹紙剛剛碼完了一章,然後直接把鏈接甩進了群裏,群內的妹紙們雞凍得熱血沸騰。

豈曰無衣——遺我雙鯉:嗷嗷嗷!終于更新鳥~~塵香菇涼我愛你!(≧▽≦)/~啦啦啦

豈曰無衣——花市燈如晝:啊啊啊,我已經淡定不能了!兩個人啪啪啪的時候要不要這麽甜要不要要不要!

豈曰無衣——空城亦淺暮:塵香妹紙,你的文筆真是越來越好啦。小晨好惹人憐惜嘤!

豈曰無衣——風間留香:啊哈哈哈,看真人同人文老是喜歡把真人帶進去,感覺事情真是真實得不要不要的!我是一個人嗎?╮( ̄▽ ̄”)╭

豈曰無衣——袖染塵香:你不是一個人+1

豈曰無衣——雅致凝香:你不是一個人+2

豈曰無衣——闌珊夜未央:你不是一個人+10086

豈曰無衣——風間留香:你不是一個人+1008611

豈曰無衣——遺我雙鯉:額,可是,我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在群裏讨論,小公主看到了怎麽辦?

白牧晨冷汗涔涔,默默的在心裏怨念:我已經看到了好麽。

豈曰無衣——花市燈如晝:哎喲,他的頭像是灰的啦,肯定不在。

豈曰無衣——空城亦淺暮:我猜正在和七月大大啪啪啪O(∩_∩)O哈哈哈~

豈曰無衣:(寒 ̄ii ̄)彡…彡…彡

衆人:卧槽!!!

白牧晨陰森森的打出一行字:很不好意思,我全部都已經看到了。

衆人:!!!!!!!!

豈曰無衣——遺我雙鯉:哎喲,小公主,真是好久不見啦!撲倒~mua!(*╯3╰)

豈曰無衣——花市燈如晝:是噠,我們都很想你噠~

豈曰無衣:呵呵呵呵呵呵,想我做什麽呢?

衆人看到他那一長串的呵呵呵呵呵呵就忍不住膽戰心驚了,卧槽,還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小公主呢,是生氣了嘛?嘤嘤嘤不要啊~

豈曰無衣——空城亦淺暮:嘤嘤嘤,小公主你表這樣嘛,我們什麽都木有說哦~

豈曰無衣——風間留香:是啊哈哈哈,我們剛剛只是在默默的用意識交流,所以你看到的都是錯覺!其實都是不存在的!

豈曰無衣:_( ̄0 ̄)_[哦~] 你們的意思是,我精神錯亂了?

豈曰無衣——袖染塵香:啊哈哈哈怎麽會呢,小公主你真是愛開玩笑。

豈曰無衣——雅致凝香:對啊對啊,我們剛剛就是在讨論一篇文章而已嘛!

豈曰無衣——雅致凝香:卧槽我到底說了神馬!

豈曰無衣: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交出來吧!

豈曰無衣——闌珊夜未央:嘤嘤嘤,小公主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豈曰無衣:你說呢?

豈曰無衣——闌珊夜未央:我母雞呀~

豈曰無衣:作者呢?

袖染塵香妹紙整個人都不好了!要是平時被小公主點名不知道有多開心,可是今天怎麽覺得瘆的慌呢?在微博上見他根本沒反應,她以為他根本不會介意的嘛!現在是要鬧哪樣嘛?

嘤嘤嘤真的好怕他生氣啊,他會不會一生氣就把她踢出去?不要啊(┳_┳)…

沒辦法,她只得戰戰兢兢的站出來,上下牙齒直打架:……在……在

豈曰無衣:唔,剛剛的更新呢,給我看一下。

豈曰無衣——袖染塵香:啊?

豈曰無衣:跟我看一下嘛,騷年~

袖染塵香妹紙受到了驚吓。這口氣,又是要鬧哪樣?

三分鐘後,就在衆人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心裏一萬匹草泥馬噠噠噠的一起飛奔過來飛奔過去不知所措的時候,白牧晨終于發話了。

豈曰無衣:嗯~ o(* ̄▽ ̄*)o 寫得不錯。

衆人:!!!!!

白牧晨調戲完這群妹紙,簡直忍不住笑得在床上打滾兒!

原來調戲人的感覺這麽好啊哈哈哈。

*****

都道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白牧晨這廂調戲妹紙歡脫得不亦說乎,林清和那邊卻是整個人都如同陷入了黑暗森林無邊的沼澤中,就算是費盡全身的力氣,也掙脫不開那讓人窒息的絕望。

老楊這次難得沒有和他說說笑笑,一張彌勒佛一般胖嘟嘟的臉嚴肅到了有些肅穆的程度。你見過肅穆的彌勒佛嗎?若是平時,林清和指不定還會覺得這樣的老楊有種莫名的喜感。但是現在,他實在是沒那個心情。

晚上十點一刻,林清和從圖書館出來,正準備回寝室,就聽見手機震動,打開一看,發現是家裏的司機老楊。

在看到名字的那一刻,林清和整個人都怔忪了一下,是出什麽事了麽?是爸爸出事了?不然,楊叔怎麽會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劃開手機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手指有些顫抖。

“喂,楊叔……”

楊天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在寂靜的小道上顯得格外的大聲:“清和少爺!你在哪裏?我現在在你們學校大門口……”

果真是有什麽事嗎。

林清和的聲音有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出的恐懼顫抖:“出什麽事了嗎,我馬上出來。”

楊天似是有些遲疑,但還是說了出來:“……唐先生,出了點事。”

“……”林清和只覺得心髒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攥住了,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明白,若是一般的小問題,唐槐序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他,特別是在這個時候。除非,這是一件不得不讓他知道的事情。

而現在到底是什麽不得不讓他知道的事情呢,他現在還是一個學生,公司的事有大哥在,不用他操任何心。家裏能有什麽事讓他操心呢,除了唐槐序。

他沒有再問,只是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好,我馬上出來。”

他沒有再回寝室,直接抱着兩本書就走向了學校的大門。

一出大門就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雷克薩斯,司機老楊見他出來,忙給他打開車門。

林清和坐進去,迫不及待的問:“父親到底怎麽了?”

楊天面色沉靜的發動車子,很快就融入到來來往往的車流中。

“唐先生晚上回來的時候,出了車禍,現在正在急診室……”

林清和整個人眼前一黑,一時間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只聽見腦子裏“轟”的一聲,然後陷入一片空白之中。

司機老楊透過後視鏡看他,見他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不由得很是擔心:“少爺,你還好吧?”

林清和死死的咬住牙,逼着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千萬不能慌,千萬不能慌,千萬不能慌。現在醫學這麽發達,唐槐序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他還有好多話還沒跟他說,還有好多事沒有為他做,老天不會這麽殘忍的。

“......我還好,你注意開車。”

聽他聲音有些沙啞,楊天也忍不住暗暗嘆氣。他只道林清和被吓到了。也真是奇怪,養子竟然比親生兒子還要親,還真是少見。

作者有話要說: (>_<)竟然不是學生喵了,想想就好桑感~

好想回去讀書嘤嘤嘤~(┳_┳)...

☆、燕影金蔬花雕雞 ③

君卿辭:我生卿未生,卿生我已老,我恨卿此生來遲,卿恨我來早。

黑色的雷克薩斯飛快的穿過車流,進入高架橋路段。楊天硬是把雷克薩斯當成了賽車在開,飛快的在高架橋上駛過。

也好在這時候高架橋上車已不多,不然肯定會收不到不少來自陌生人關于祖宗的問候。

車窗沒有完全關閉,秋日晚間清涼從風透過車窗的罅隙吹進來,把他的頭發吹得淩亂不堪。

林清和放任着頭發被吹得亂糟糟的,他現在所有的思緒全部放在了唐槐序那裏。三魂七魄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他,回到他的身邊去。

老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在耳邊,虛無缥缈的,抓不住,讓人無端産生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來,就好像做夢一樣。

是啊,他想,怎麽可能是真的呢?上一次回去的時候唐槐序還好好的,他還在他懷裏痛哭過,連他懷裏的味道,他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從他記事起,他心裏最尊敬的、最親近的的男人。那個笑起來舒朗俊雅的男人,那個挺拔如松的男人,那個在他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男人,那個一直陪伴着他長大的男人……怎麽可能,就這麽出事了呢。

不能想,不能想,他暗暗告誡自己,在見到他之前,什麽都不要想。

可思緒還是不受控制的信馬由缰,剛剛楊天說的話一陣一陣的回蕩在腦海裏。今天公司事比較多,唐槐序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十字路口,大型貨車司機習慣性的無視紅燈前行,恰逢唐槐序坐的車也正在轉角,剛一轉過去,要剎車已經來不及了,直接與大貨車攔腰相撞……

司機護着唐槐序,當場死亡,而唐槐序也重傷昏迷。

楊天一路賽車似的,只用了平時二分之一的時間就到了。車還沒有停穩,就見林清和踢開門,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林清和腦中此時只有一個念頭,快一點,快一點,跑快一點!快點見到他!

一路恍恍惚惚的狀态持續到現在,自然是有些慌不擇路。不過好在門口守着的保镖都認識他,見他來了,忙趕上前去迎接。

楊天跟着下了車,追上林清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樓上急診室跑去。

急診室被圍了個水洩不通,醫院各科主任護士長等聽聞送進來的是唐槐序,都聞風而至。唐槐序是這家醫院最大的股東,大家自然要盡心盡力。每一個人都焦急的轉來轉去,搶救室裏護士小姐們正手忙腳亂做急救處理,急診科主任,ICU主任和神經外科主任正在會診,決定先做頭顱CT,因為唐槐序傷得最重的就是頭部。

林清和趕到時,十幾個人正把搶救床擡走,床頭還有急診科主任親自捏皮球。見他跌跌撞撞的進來,急診科主任,ICU主任相視一眼,然後又默契的點頭。而後,搶救床就被放下了。

唐家的小公子,是唐槐序的心頭肉,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這時候,誰也不忍心苛責他亂闖亂撞。

林清和耳朵裏嗡嗡作響,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喉嚨哽得發疼,似是泣血般刺痛,想叫一聲爸爸,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來。只看了一眼床上滿身血污的唐槐序,當下就眼冒金星站立不穩。還好楊天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看他晃晃悠悠似有倒下去的趨勢,忙上前一把拉住他,低聲沉痛道:“少爺,你莫要太過着急,弄壞了自己的身子……”

安慰人的話誰都誰得來,但身處其中的人,又怎能安然的放下心來?

唐知琰也慌慌忙忙的趕來,見唐槐序這個樣子,頓時腳下一軟,差一點就倒了下去。

但那只是僅僅一瞬,他擡起眼來,看了面色蒼白的林清和一眼,然後拼命忍住了心中的悲痛,吩咐醫生趕緊把人送進CT室。頭顱CT顯示唐槐序頭部受傷嚴重,顱腦挫傷,膜下血腫,必須馬上進行血腫清除手術。

但這個手術的風險巨大,好的情況是手術成功,唐槐序恢複好轉。壞的情況,那就不可估計了。

手術前必須親屬簽字,唐槐序的直系親屬,也就唐知琰一人了。林清和雖然得他的寵愛,但終究不是親生的,沒有下筆的權利。

唐知琰在這一刻已經完全被林清和的悲痛所感染,這讓他有點內疚。作為唐槐序的親生兒子,父親出了事,他竟然沒有他的養子悲痛,這傳出去,讓旁人怎麽看?

當然,他并不知道的是,林清和的悲痛與他的悲痛,有重合的地方,但更多的,卻根本不一樣。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在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身邊還有一個林清和。雖然他從小就對他頗有怨念,但在這一刻,他們之間的心意是相通的。都無比希望手術成功,都無比希望唐槐序安然無恙的醒來,都無比希望這僅僅是一場噩夢……

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唐槐序更愛林清和又怎麽樣,他終究是他的父親。扪心自問,他從來沒有對不起他。也許是考慮到林清和是孤兒,加上從小體弱多病,所以便格外寵愛,這樣想來,也并沒有什麽大不了。他是哥哥,理應讓着弟弟一些。只是這些年,他一直被自己困在那些執念裏,怎麽也出不來。

好吧,他想,只要他好好的醒來,以後再怎麽愛清和,他也不會計較了。這是他對自己的承諾,也是對唐槐序的承諾。

唐知琰雖然一直在強迫自己清醒清醒,但還是完全沒有聽清術前談話和麻醉談話,他在談話紙上的名字寫得歪歪扭扭,一點也對不起曾經書法協會會長的身份。

簽完字,他腦子裏清醒了一些,在飛快的盤算着所有情況發生時該怎樣面對。唐槐序這些年的嚴格教養在這時發揮了它極大的作用。不管怎麽樣,唐知琰在簽完字以後,他的心底是安寧了許多了。

這時,他才有時間來安慰他這個從小被父親捧在手裏寵愛的弟弟。他做到他身邊去,輕聲細語的對他說,不要怕,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堅強點,還有哥哥在呢。

哥哥這個詞說出來的時候,他微微的愣了一下,這好像還是第一次,他用這麽輕柔的語氣對他說話,好像他真的是他真心疼愛的小弟弟。

林清和擡起清亮的眼睛,淚盈于睫,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就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被他用那樣一雙漂亮的眼睛充滿信任的看着,唐知琰心裏突然有一種釋然的輕松。原來,他和林清和之間,還是有扯不斷的牽絆的。

這個牽絆,就是他們都愛着的——唐槐序。

他想,愛怎麽會這樣奇怪,什麽都要計較,又什麽都能原諒,什麽都能釋懷。

作者有話要說: 媽蛋,我們那個經理太不是東西了

見我忙完了又給我一大堆事情

明明就是她自己的事!

勞資還不是一樣忙!

現在馬上又要簽合同了,忙的要死!

卧槽,說好的日更木有了!

☆、燕影金蔬花雕雞 ④

赤血長殷:霁月清風,琅琊榜首;誰記昔年,策馬風流。

這個牽絆,就是他們都愛着的——唐槐序。

他想,愛就是這樣奇怪,什麽都要計較,又什麽都能原諒,什麽都能釋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半個小時後在手術室門口等待結果的人已經過百。所有人都忍不住焦急的走來走去,中央空調雖然開着,但沒有半點作用,空氣悶熱低沉,壓抑得令人煩躁,不斷有人摘下眼鏡來擦汗。

林清和卻并不覺得炎熱,他只覺得一陣又一陣的刺骨寒冷,忍不住上下排牙齒打架。唐槐序已經進去了那麽久,為什麽還不出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思緒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越想越怕,越怕越坐不住。他哆嗦站起來往無菌室跑,唐知琰忙拉住他,他用力甩開了,直接闖進了唐槐序的那間手術室。

手術室站着的醫生看他進來,吓了一跳,忙拉住他不讓他走過去。但沒有用,林清和像是突然之間變得力大無窮,他拉不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走到離切口最近的位置,那個位置近得甚至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手術的全過程……

那醫生當時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這未免太過于殘忍了。

被父親從小就捧在手心裏嬌慣的小兒子,要怎麽接受得了這樣的畫面?

手術臺前的醫生護士門都戰戰兢兢的在忙碌,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林清和已經走得這麽近,等聽到“咚”的一聲響的時候,林清和整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暈厥前的最後一刻,林清和從來沒有體會到這樣滅頂的絕望。他呆呆的想,爸爸要是真的有什麽意外,我該怎麽辦?

好在唐知琰跟着他走了進來,見他暈厥,忙上前抱住他往門外走,免得打擾醫生們繼續手術。

兩個人都心力交瘁,累得要死。唐知琰把林清和放在隔壁一張病床上,整個人都有些癱軟了。

他看着臉色蒼白還挂着眼淚的林清和,忍不住喃喃道:“你不是做什麽事都一副淡然的樣子麽,原來你……”

原來并非不能打破他臉上的淡然,只要唐槐序就可以。

徐少凡打開門走進來,唐知琰疲憊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來做什麽?”

徐少凡道:“大少爺,我來看着小少爺吧,你先去休息一下,萬一待會兒有什麽事……”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他想唐知琰也明白,若是待會兒有什麽事,也只有唐知琰去頂着了。畢竟,他才是唐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唐知琰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來看着清和,你出去幫我守着,有什麽事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徐少凡微微鞠躬,然後走了出去。

唐知琰本來想趁着這時間好好理理思緒,沒想到一想就神游天外去了。林清和不知道做了什麽夢,整個人痛苦的擰緊了眉,偶有痛苦的呻-吟傳來。

唐知琰被驚醒,連忙撲上去抓住他揮舞的手,叫他:“清和!清和!”

林清和猛然睜開眼睛,眼眶裏全是眼淚:“我做了一個夢,夢到爸爸全是是血!太真實了!我分不清楚的到底是夢還是……”

話還沒說完,觸及到唐知琰的眼神,他突然意識到這并不是夢。他猛然掙脫唐知琰的手,赤腳跳下床,跑了出去。跑過長長的走廊,跑上樓梯,察覺到出錯,又慌忙從樓梯上跑下來。跑得太急,差點直接從樓梯上滾下來。

唐知琰吓了一跳,現在唐槐序還昏迷不醒,他真的不想林清和又出事了。他跟在他身後看他跟失心瘋似的全身發抖,心髒抽疼,上前去抓住他瘦弱的肩膀:“爸爸在ICU,我帶你去。”

有醫院的專家坐鎮,唐槐序的顱內血腫清除手術做得非常成功,但短時間內不會蘇醒,事實上因為創傷面積太大,他能不能蘇醒以及什麽時候蘇醒都将是個未知的問題。

人生真是無常,人人生而平等在這裏得到了完美的诠釋。任你是達官貴人也好,貧困布衣也罷,在生死面前,不過都是蝼蟻。

林清和跪在床頭抓着唐槐序的手臂,就像小時候一樣。他記得小時候,無論他多忙,只要他去拉他的手,他都會停下手裏的工作,笑眯眯的伸出雙手來抱他。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血污拭淨的臉,那張臉上鮮少有歲月留下的痕跡,只有笑的時候才會呈現出一點點端倪。但在林清和看來,他笑起來的時候簡直好看得要命,性感得要死。讓他愛得欲罷不能。他面色蒼白的想,只要他能夠醒來,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只要他能醒來,就算要他放棄,他也會甘之如饴。

一旁的護士就這麽看着他,眼淚就這麽流下來了。

唐知琰因為有事暫時離開了,回來的時候見他還跪在那裏。心髒一陣抽疼,進去輕聲勸道:“清和,不要這樣,爸爸會心疼的。你知道爸爸最愛你的。”

林清和擡起頭來看着他,目光呆滞,讓人心疼。

唐知琰暗暗嘆了一口氣,明白這樣叫他他是不會出去的,只得準備上前去把他拉出去。

哪知剛一碰到他,就見他痛苦的叫了一聲,一把就将他甩開了,撲倒床上哭叫着使了勁搖晃昏迷的唐槐序。唐知琰見他情緒已經将近崩潰,也管不得什麽了,直接走過去想把他抱起來。林清和在他碰到他的前一刻撲倒在唐槐序身上,掙紮着不讓人碰,眼淚流的滿臉都是。手緊緊的抓住床護欄,關節都發白了,就是不肯放。

唐知琰現在才發現,他這個弟弟,其實并不只有溫文儒雅的一面。他任性起來,恐怕真是只有父親才制得住。

他沒有辦法,只得大聲叫醫生過來:“安定!醫生!安定!”

外面的醫生連忙從急救藥品櫃裏拿了一只安定,然後叫上另外兩個醫生,三個人手忙腳亂的抓住林清和,好不容易才給他打上了。

安定很快發生作用,林清和趴在唐知琰身上,哭得漸漸小聲,慢慢安靜下來,直到沒了聲音。

楊天跟ICU主任打商量:“就讓我們小少爺睡在隔壁監護室吧,離先生近些。先生有什麽事,他也好第一時間知道。”

林清和的情緒大家都看在眼裏,這種時間誰還會拒絕?ICU主任自然是一口答應了。

唐知琰看着昏迷不醒的父親,再看看人事不省的弟弟,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不過現在不是崩潰的時候,父親還沒有醒來,弟弟又這個樣子,唐家上下,只有他了。

父親暫時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唐知琰吩咐楊天時時刻刻注意着林清和,這才帶着徐少凡離開了醫院。

唐槐序這一出事,公司裏指不定還有多少事呢。

唐知琰下了電梯,坐上車,等待徐少凡把車駛出地下停車場。

外面的陽光明媚的透過車窗照進車內,讓唐知琰一時适應不過來。他眯了眯眼,心道父親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醒啊。

夜班護士給唐槐序換好藥,正準備轉身出門的時候就瞥見門口影影綽綽的站着一個人,那人身形瘦削,有點熟悉。

她被吓了一跳,幸好在醫院呆慣了,不然指不定被吓成什麽樣。

林清和的聲音有些啞:“你出去吧,我和我爸爸呆一會兒。”

小護士有些不忍心,紅着眼眶應了一聲,快速跑了出去。

林清和走到床頭,拂開父親額頭上的幾縷頭發,彎腰印下一個吻,然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把手伸進溫熱的被子裏握住父親的手,這雙手不久前還抱過他,這雙手曾經教過他寫字,教過他畫畫,教過他彈琴,曾經毫無費力的把他舉過頭頂,逗得他咯咯直笑。可是現在,這雙手被他攏在手裏,一動也不動。

他趴在床沿,看着唐槐序棱角分明的側臉。頭痛得就像是有人拿針在戳,但他一點都不想睡,只要陪在唐槐序身邊。

“爸爸,”他叫了一聲,眼淚模糊了視線。

他等了許久,還是不見有任何聲音。房間裏除了人工呼吸機的呼哧聲和監護儀的滴滴聲,別無其他。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覺得虐嗎?

☆、燕影金蔬花雕雞 ⑤

弑夢計:情一字走筆離幻,累衆生傾世輾轉。

等白牧晨知道這件事以後,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周末晚上回到學校,就聽祁越說不知道怎麽回事找不到林清和了。林清和當天晚上走的時候什麽都沒帶,只有手機在身上。祁越和陸離打了好幾次,都是關機。其他方式也根本聯系不上他。

白牧晨心道不會吧,就這麽無緣無故玩失蹤?

抱着試試看的心态,拿出手機撥出了林清和的電話。

電話沒響幾聲就被接起來了,不過很明顯不是林清和的聲音:“喂,你好。”

“額,”白牧晨愣了一下,沒想到一打竟然打通了,他忙問道:“你好,叔叔,請問清和在嗎?”

楊天“哦”了一聲,“請稍等。”

不一會兒,林清和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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