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淩峰，你是不是瘋了？”
這回沒人出來做和事佬了，并都偷偷期待江聿風将淩峰提出來暴打，半夜兩點，也虧他想得出來。
“咳，請嘉賓不要太激動，忘憂百貨很少搞這樣的活動，請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
淩峰現在痛并快樂着，不得不說加大力度搞節目效果的感覺真的很不錯，雖然這個魔王脾氣不好，但現在他上頭也有人了，挨罵什麽的都是小事，飯碗丢不掉就行。
這麽一想，這個小魔王看起來也沒這麽可怕了，淩峰舒适的伸了個懶腰，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陸念霜最先穩不住：“兩點？他怎麽想出來的？這誰起得來呀！”
江聿風正煩着呢，聽見陸念霜的聲音又想到了‘有礙壽數’這幾個字：“起不來就別起。”
說完轉身就回房間了。
陸念霜：？
陸苓織看着這一幕，明白了這個脾氣差的要命的小少爺大概真的有求于她，遷怒了陸念霜都沒朝她發脾氣。
“那個，淩導演，半夜有通知嗎，還是得自己準點起床？”婁無秋寧可自己定一頁的鬧鐘都不想再聽半夜廣播了，怪吓人的。
淩峰：“無憂百貨折扣時會有廣播通知，以免各位錯過活動。”
婁無秋覺得他應該改名叫無語，淩峰長這麽大沒被人套過麻袋嗎？他開口道：“都回去洗個澡休息吧，今天大家也都累壞了。”
陸苓織早就想回房間了，留在這只是為了看這個時間還有沒有掙紮的餘地，淩峰說完她就知道沒希望了，聽了婁無秋的話轉頭就走。
等她舒适地泡了個澡出來時，微信通知攢了十多條，大部分都是小助理方樂發的，剩下那兩條消息居然是江聿風發來的。
‘佟老師那的殘譜是你自己補全的嗎？還是你的長輩。’
‘在嗎？我很想要那張曲譜，可以跟你交換，買也可以。’
江聿風跟佟宛秋其實很早就認識，她手裏那張補全的殘譜有他的一份努力，但兩人總覺得還差點什麽，直到昨天聽見陸苓織的那個版本，給了他們一種這就是原稿的感覺。
他忍了一天還是選擇詢問陸苓織，這張曲譜對他來說特別重要。
陸苓織猜的沒錯，江聿風果然是對她有所求，但沒想到他求的是這張曲譜。
陸苓織：‘抱歉，曲譜不能給你。’
江聿風捏着手機等了很久，他都快以為陸苓織是要坐地起價了，聽見消息聲打開微信見到那條回複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最壞的結果，也是江聿風根本沒想過的回複，以陸苓織如今的狀況，明明向他換取江家的幫助是最快的解決辦法，但她偏偏拒絕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你所有的問題江家都可以為你解決，只需要一張曲譜作為代價。’
陸苓織這回回複地很快：‘我不會拿這張曲譜換取任何東西。’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如果她拜佟宛秋為師的話，這張原稿她會當作拜師禮送給她，只要不商用她拿去做什麽都可以。
但人都沒見到，說這些還太早。
江聿風：‘……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陸苓織：‘如果你有其他周朝或周朝往前地朝代的殘譜，我可以為你補全試試，但這張不行。’
江聿風：‘？為什麽是周朝’
陸苓織：‘那個朝代的曲風我研究的比較多。’
敷衍的話張口就來，她還沒什麽心理負擔，從某些角度來說這些也算是大實話。
江聿風：‘好吧，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
勸退了江聿風之後她又去看方樂那一長串消息，大部分都是快樂的彩虹屁，全是織織好厲害之類的，一點兒質問她為什麽瞞着自己她會彈古琴的意思都沒有。
這還是陸苓織到這個世界以後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
末尾有兩條很有意思的消息：
‘織織，昨天太晚了怕你睡着了所以沒問你，是你讓公司高層撤熱搜的嗎？’
是不是陸念霜又欺負你！’
早上婁無秋說起熱搜的事以後她留意過這事，但也沒什麽頭緒，原來是自家暗箱操作。
‘不是我的意思，應該也不是陸念霜，她沒這個腦子。’
看她早上那個樣子就知道，這事要不是她做的，那就只有一個人了，陸景恒的現任妻子，溫霜。
她對這女人的印象還停在原身的記憶裏，溫霜身體不太好，常年在南方養身體，連陸念霜進綜藝錄制那天她都沒來。
說起來，陸景恒倒是真的喜歡溫霜，連小女兒的名字都取作了念霜，只是不知道陸念霜有沒有意識到，她的名字裏沒有完全屬于自己的字，全是她父母的影子。
真是，可憐啊。
方樂：‘陸總為什麽要撤你的熱搜！這個熱搜對公司來說也是好事啊！！’
陸苓織失笑，看出來這個小姑娘的憤怒了，但她沒有向方樂解釋不是陸景恒，而是溫霜，只是安撫她。
‘誰知道呢？我已經有佟老師的聯系方式了，撤不撤的都沒什麽影響。’
方樂：‘真的嗎！！那真是太好啦！氣死陸念霜！’
小姑娘的壞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得知這消息以後又是一連串的彩虹屁，陸苓織發現她是真的在為自己感到開心，這樣的體驗對當了二十年小公主的她來說很是新奇。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方樂閑聊打發時間，臨近休息的時候卻收到了來自佟宛秋的消息。
佟宛秋：‘苓織你睡了嗎？’
陸苓織回她：‘還沒有。’
佟宛秋：‘阿聿找我了，你不要管他說什麽，他是補那張譜子補魔怔了。’
陸苓織猜到了她是為了江聿風來的，卻沒猜到她的态度，這讓她對佟宛秋多了一些好感。
還沒等她表态，消息又來了：
‘我後天就回來了，到時候我跟淩峰打個招呼，你來茶樓我們見個面。’
陸苓織答應了她，看起來這位夫人背景也不小，根本不覺得淩峰會拒絕她，不過算算時間，可能也不需要打招呼，指不定她還能抽到出門的任務。
她跟方樂道了晚安就睡了，修身養性許多年的小公主有一點好，她完全沒有玩手機的瘾，說放下就放下了。
樓上的江聿風還在暴怒狀态，微信群裏瘋狂質問他的親大哥：
【相親相愛一家人（4）】
江聿風：‘@江別雨，你給我出來！’
江別雨：‘？’
江聿風：‘你打什麽問號？是不是你指使的淩峰？’
蘇：‘是我’
蘇：‘媽媽也是沒辦法，你理解一下，不關你大哥的事。’
江聿風：‘…’
神特麽理解一下！他媽又聽了誰的鬼話來搞他啊！？
但凡是他哥或者他爸幹的這事他都有辦法，偏偏是他媽，江聿風除了暴躁還是暴躁，他現在覺得自己進這個綜藝真是腦子壞了。
江聿風把手機甩在了一邊，倒頭就睡，這個世界太令他傷心了。
“親愛的嘉賓們，現在是淩晨兩點鐘，無憂百貨折扣活動正式開始，限時二十分鐘，請各位掌握好時間，過時不候。”
淩峰的聲音就像索命的無常，在淩晨兩點的時候準時響徹整個客棧。
陸苓織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這是要幹嘛’的來自靈魂的質問。
大概坐了有五分鐘，她才反應過來要去節目組開的小店買食材，陸苓織随便摸了套家居服往身上套了就走。
開門的時候正好碰上剛給自己搭了一身衣裙的陸念霜，她看上去像是要去約會。
在這一點上陸苓織還是佩服陸念霜的，人都沒睡醒還惦記着鏡頭裏的形象，也是個人才。
陸念霜看着強忍困意套着一身上衣和長褲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陸苓織，也有同款的佩服，她就不怕播出去被人笑話嗎？
她們下樓的時候婁無秋和江聿風已經等在樓下了，剩下的人也都陸續下了樓，陸苓織發現後來的人跟陸念霜一樣穿的全是正裝。
…這些人是不是有強迫症啊？
看着人都到齊了，也沒人說話，都步伐一致的往後院走，坐在無憂百貨鋪子裏的淩峰看着八位眼神不善的嘉賓的時候，下意識地起身就想跑。
至于為什麽他一個總導演淪落到看店的地步，當然是因為剩下的人都不敢坐在這承受八位嘉賓殺人一般的目光啊：）
江聿風眼疾手快，把他按在了椅子上：“跑什麽呢？我們東西都還沒選呢。”
他的聲音低沉，搭在淩峰肩上的手暗裏使勁，給他捏的龇牙咧嘴還不敢說話，想刀一個人的心思是藏不住的。
“對對對，我們先去看東西，大家挑喜歡的拿吧。”婁無秋看着僵持在那的兩人，差點忘了他們是來幹嘛的，一拍腦袋，招呼剩下的人去挑食材。
大家各自看着冰櫃和架子上的食材，時不時瞥一眼站在淩峰面前的江聿風，都不敢上前去勸他。
工作人員提醒的聲音适時響起：“離折扣結束還剩三分鐘，請各位嘉賓們抓緊挑選食材。”
陸苓織看着江聿風還是沒什麽動作，在其餘人敬佩的目光裏拉了拉他的衣角，江聿風猛地回頭，正想看看是誰這麽不長眼，就見到了滿臉都寫着‘我很困’的陸苓織。
到口的話變成了：“你這什麽衣品？”
陸念霜：你怼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江聿風嫌棄歸嫌棄，還是順從的從淩峰面前走開了，去海鮮區挑了個三位數的大家夥，反正花的是陸苓織的錢，就當是報複了。
二十分鐘走到盡頭的時候，嘉賓們也選完了各自喜歡的食材，邊上的工作人員上前為他們結算，一共花去了725.9。
淩峰實在頂不住江聿風的眼刀，給他們抹掉了零頭，收了他們700整就放他們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嘉賓們依舊是被廣播叫醒的，陸苓織下樓的時候就見到了門口那一車的工具。
就，很殘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