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別慫
面對矽基帝國數以萬計的自曝式艦艇襲擊時都面不改色的宋庭越, 此刻卻有些緊張，握着手機的指尖隐隐有些泛白。
林萱同樣放輕了呼吸，靜心聽着對面的聲音。
可惜對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就在她忍不住要挂電話時, 對面的人終于說話了。
“林萱。”
一聲輕輕的呼喚, 從遙遠的另一端傳來, 低沉的聲音裏不難聽出溫柔，讓林萱的心都忍不住跟着顫了顫。
第一聲出口後, 後面說話就輕松了許多。
“對不起，不告而別。”
林萱悄悄地舒了口氣, 努力保持平穩的聲音的說道：“沒事, 二嬸都跟我說了。”
這聲音太平靜了，平靜得宋庭越有些忐忑。
他摸不透, 林萱到底是真的不在意他的不辭而別, 還是在生他的氣。
林萱低頭看着鞋面，突然有些煩躁。
“沒事我就先挂了。”她說。
說這句話的時候, 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個時候也會很虛僞。
明明想聽他的現狀，想知道他接下來要怎樣安排他的人生，想問他還會不會再回來……這些問題壓在心裏，卻沒有一個能問出口的。
她自暴自棄, 也不等宋庭越說話, 就想直接把電話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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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移到那個紅色的按鈕上時, 又猶豫了一瞬。
就在這時，宋庭越的聲音自手機中傳出。
“我辦好戶口了。”
林萱遲疑着，慢慢地把手機放回到耳邊, “那很好啊。”她故作輕松，“你不是想要讀書嗎？有了戶口之後就可以去上學了。”
“家裏給我辦了入學手續，過幾天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學。”
林萱覺得自己好像幻聽了，她遲疑着問：“你……你要來這裏讀書？”
“嗯。”
聽到他的回答，林萱心裏隐隐有個猜測，卻不敢直接問出來。
她低頭，借着月光踢路上的石子，手在書脊上無意識地來回摩挲，一邊狀似無意地問道：“為什麽要來這裏讀書？城裏有更好的教育資源，教學條件要比鎮上好很多……”
“城裏沒有你。”
林萱突然停下了所有動作。
呆呆地站在那裏，心跳似乎停了。
“我很想你，萱萱。”
呢喃的情話乍然傳來，讓林萱有些無措，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看着遠方，宿舍樓的欄杆外是馬路，路燈藏在蔥郁的樹葉裏，清風吹來，燈影搖曳斑駁。來回的車輛并不多，行駛的速度也很慢。
馬達轉動的聲音好像很近，又很遙遠。
可能是風吹進了眼睛裏，林萱發現自己的眼睛竟然有些泛酸，她用力地抓着手機，不經意間按到了手機側邊的鎖屏鍵。
“你說我對你的喜歡不純粹，可是現在，見過了外面的繁華，我還是想——”聲音戛然而止。
林萱吸了吸鼻子，一邊慶幸宋庭越沒有繼續說下去，又在想怎麽突然沒聲音了。
拿起手機看了看，才發現是自己剛才不小心長按關機了。
然而她卻沒有了再開機的勇氣。
我很想你。
見過了外面的繁華，我還是想……
想什麽？
林萱擡手，按着心跳動的地方。
怦怦，怦怦……
心跳聲，跳得那麽快，那麽有力。像是雀躍，又像是感動。她無意地在原地轉圈徘徊，過了好一會兒才徹底冷靜下來。
看了看黑漆漆的手機屏幕，林萱把手機放進口袋裏。
深呼吸一口氣，擡腳往樓梯口走去。
她一腳剛踏進宿舍，最擔心的還是來了。
許蕾不顧她一臉的抗拒，賊兮兮地一邊抹着臉上的洗面奶，湊到她面前。
“你們聊什麽啦？他怎麽說？”
林萱面無表情地把她推進浴室裏，“你先把臉上的泡沫都洗了。”
“哼哼哼，林小萱你逃不掉的，等我洗完臉再來逼問你。”
林萱：“……”
原本存在感很低的于麗歡也來湊熱鬧，拿着件洗幹淨了準備明天穿的校服，走到櫃子旁邊。
“逼問什麽？有什麽八卦嗎？”
林萱臉色微紅，低着頭否認道：“沒什麽，你別聽她瞎說。”
于麗歡也不追問，轉口說道：“聽說你今天早上把造謠的人打了，你們班主任還讓那個造謠的人寫檢讨，下周升旗要上升旗臺念檢讨，和你道歉？”
朱文秀洗衣服洗到一半，聽于麗歡說起這個，衣服也不洗了，耷拉着兩只滿是白色泡沫的手走進房間裏來湊熱鬧。
“你們老師好霸氣，聽說本來是那兩個女生的班主任先找年段長告狀的，”朱文秀說：“結果被你們老師反将一軍。”
浴室裏的許蕾不甘寂寞，大吼道：“周老大宇宙第一帥！”
“是呀，”林萱也笑着說：“不過我也要寫檢讨就是了。”
許蕾：“那五百字的檢讨哪裏難得住你，你可是經常被老師們表揚的範文代表啊！随便寫寫就五百字了，問題不大。”
于麗歡拍了拍林萱的肩膀，說道：“就該這樣狠狠地打她們的臉，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亂造謠。我們班現在是沒有人再相信那個謠言了，畢竟幾個老師都出面了，她們都不敢再亂說話……可能也是怕被你打。早上那個女的，什麽賢？是叫什麽賢吧？”
林萱：“林慧賢。”
“對，林慧賢，”于麗歡拍手道：“她經過我們班的時候都是低着頭的，手還捂在臉上。她們班有以前我們班的人，我們閑聊的時候聽到她們說，看到了那個巴掌印。”
朱文秀附和道：“大家都說你看起來乖乖的，成績那麽好，以為你是個十足的乖乖女，沒想到你打起人來也那麽狠，說什麽以後不要惹到你。”
于麗歡在旁邊給林萱比了個大拇指。
林萱先準備好換洗的衣服，把明天要默寫的課文先默寫了一遍，等許蕾出來了，馬上拿着衣服沖進了浴室。
可惜最後還是沒能躲過許蕾的追問。
她湊到許蕾耳邊，小小聲地說宋庭越可能要來鎮上讀書。許蕾一聽，就忍不住捧着臉尖叫。
被林萱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嘴。
“冷靜，別叫，”林萱小心地往許蕾身後瞟了眼，低聲說道：“他只是說他打算來，萬一沒來的話，你現在說出去……”
許蕾拿開她的手，自己捂着嘴，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湊到林萱耳邊，同樣壓低了聲音：“他有說什麽時候來嗎？”
林萱搖了搖頭。
“萱萱！”許蕾正色，抓着她的手，說道：“他如果真的為了你回這裏，你一定要把握住了。”
林萱：“我……”
“你要是還當縮頭烏龜，別怪我看不起你。”
林萱支吾着，不知道該說什麽。
耳邊又響起剛才宋庭越在電話裏說的那句話。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她其實……也……
有點兒，只是有點兒，想他。
“真的，你要是不把握好這個機會，不抓緊了他，以後肯定會後悔的。”許蕾認真地看着她，繼續勸說道：“你別慫，你瘋起來敢直接甩人耳光，為什麽在感情方面卻這麽慫？”
林萱把臉埋進手掌，小聲嗚咽。
別看她今天耳光甩得幹脆，只是被逼急了才會咬人而已。
兩次對上林慧賢姐妹倆，一次是因為有宋庭越在身邊，她敢直接和她們嗆聲，甚至還想着要拿掃帚趕人。因為宋庭越在身邊，她心裏有依仗，才勇敢得起來。
當時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她大概能确認自己打不過身體壯實的林慧敏，更可能會躲進房間裏，鎖住門，眼不見心不煩。
這一次因為有許蕾在身邊，她算了算，林慧賢的戰鬥力太低可以當做沒這個人，她和許蕾兩個人對上林慧敏，勝算在五成以上，所以敢直接上去甩林慧賢的耳光。
真正來說，她其實是個膽小的人。
可是這一次，面對宋庭越的追求，她能有什麽依仗呢？
她什麽依仗都沒有。
只覺得，一旦和宋庭越在一起了，一旦未來出了什麽問題，她好像，一點退路都沒用。
還沒有開始就患得患失，她太沒有安全感了。
她很害怕。
“後悔什麽？林萱家那個要回來嗎？”于麗歡聽了個大概，把椅子搬到林萱床下，一臉八卦地看着林萱：“都是一個宿舍的，別藏着掖着啊，我們又不是那種會出去亂說話的人。”
林萱擡頭，臉紅紅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他只是這麽說，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你們知道就好，千萬不要說出去。”
于麗歡來了勁，又把椅子拖近了點。
“你說他們家有人來接他，你知道他們家的狀況嗎？昨天剛聽到流言的時候，林慧賢還說會有新聞，可是我今天特意去搜了搜，都沒搜到你家那個的新聞。”
你家那個你家那個，林萱聽着耳朵尖都是紅紅的。
她想糾正于麗歡的稱呼，卻又覺得這麽做有點欲蓋彌彰，只好當做沒聽見這個稱呼。
“新聞和林慧賢之前發的微博，都被撤了，應該是他的家人撤的，他家好像很有錢。”林萱硬着頭皮解釋說。
于麗歡兩眼放光，抓着林萱的胳膊，“那你豈不是撿了個金龜婿？他還這麽喜歡你，就算去了繁華的城市，還是願意為了你回到我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真不是真愛是什麽？”
“如果這都不算愛！”許蕾在一邊附和。
朱文秀雙手捧心：“哇……”
許蕾轉頭抓着于麗歡的手，“雖然我才住進宿舍一周，但是我覺得你是個很有眼光的人。”
于麗歡回握着她：“戰友！”
許蕾：“以後我們都是狼孩黨，我要當神助攻，你呢？”
“神助攻二號。”于麗歡拍着自己的胸脯說道。
朱文秀不甘示弱，擠到她們中間，抓着她們兩個的手：“加上我一個，神助攻三號。”
林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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