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左詩雲回到唐茗家時,唐茗還在陽臺上。
陽臺的窗戶開了條縫隙,有涼風在吹着,唐茗坐在吊椅上,望着窗外看不見星星的夜空出神。
“不冷嗎?”左詩雲走到窗邊,将窗戶關了起來。
“回來了?”唐茗回了神,仰視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左詩雲,“要不要喝點?”
“不開心?”左詩雲柔聲問道,但她沒有等唐敏給她準确的回答,又道:“我去點點燒烤。”
“喂。”唐茗把準備離開陽臺的左詩雲叫住,把自己的手機解鎖遞了過去,“請你。”
左詩雲疑惑着将唐茗的手機接過來,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使用,直到看着手機重新黑了屏。
“等什麽呢?想吃什麽自己點,順便感謝一下你最近的照顧。”唐茗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身上溫和的氣息,與平常總是顯得有些躁動的氣場完全不同。
左詩雲不知道唐茗是怎麽了,但這樣明顯流露出孤獨和寂寞感的唐茗,讓她心疼。
似乎,還看到了不知道該像誰訴說,不知道該依靠誰的自己。
左詩雲輕輕嘆了口氣,将手機遞過去,溫聲道:“重新解下鎖吧。”
唐茗安靜的重新将手機解鎖,順便點開了外賣軟件,才重新将手機放在左詩雲的手上。
“你點吧,我去拿件外套。”唐茗從吊椅上起身,輕輕在左詩雲的肩上拍了拍,将左詩雲按在了吊椅上。
這個吊椅在唐茗家很多年了,那時候,唐茗的媽媽會在晚飯之後,抱着唐茗坐在吊椅上講故事。
唐茗現在客廳,透過大落地窗望着左詩雲的背影看了片刻,又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啊,想媽媽了...
左詩雲目送唐茗離開陽臺後,便沉默着低頭點單,并沒有注意到客廳裏唐茗的注視。
左詩雲點好外賣的時候,唐茗也正好披着外套,拎了兩件6罐裝的啤酒走回來。
“你這是準備明天請假嗎?”左詩雲驚訝的問道。
唐茗笑了笑,但說心裏話,她确實想明天請假休息。
“我可不像你,三杯倒。”唐茗嘲笑着回道,之後又像是自誇一般的輕聲補充:“你太小看我的酒量了。”
都說酒量是要練的,唐茗也不是天生能喝的類型。
但好在她不對酒精過敏,開始接觸這些中學生叛逆必備物品之後,久而久之,也就練起來了。
最開始,她也就比現在的左詩雲稍微好一點,和那群混跡在社會上的男生們比起來,根本不夠看。
但一起玩的久了,啤酒這種常出現在大家手裏的東西,就更像飲料一般的存在。
時間久了,身體也就逐漸習慣和接受,産生抗性了。
唐茗最頻繁喝酒的那段時間,是唐媽媽離開的第二年,而那個時候,也正好是唐德海出差一直沒有回家的半年後。
“唐茗,你...多大開始喝酒的?”
左詩雲其實想問唐茗出了什麽事情,想問唐茗考試分數的原因,可她問不出口,只能停頓一下,改了自己的問題。
“初二,和現在差不多的時間。”唐茗不用回憶,她清楚的記得時間,那些不是她刻意想要記住,卻又無法忘記的時間。
因為那一年,她母親的忌日,是她一個人去的。
“是發生了什麽不一樣的事情嗎?”左詩雲猶豫着,知道不應該問,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問了。
“人在做出與平時不同的選擇時,都會經歷過一些不一樣的事情。”唐茗賣了個關子,巧妙的避開了問題的重點。
“嗯。”左詩雲應了一聲。
她知道,這是唐茗不想明說。
“那你呢?想說嗎?”唐茗看着左詩雲,明知故問的笑道。
左詩雲輕輕搖了搖頭。
确實,那些來自于家庭的煩悶感,總是有些難以啓齒,不願輕易對身邊的人講出,更不想被同情,被可憐。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唐茗輕聲的感嘆,将拆分好的罐裝啤酒遞給了左詩雲一罐。
她其實還有些懷念左詩雲強勢的壓過來刨根問底,即使是那樣被“強迫”的吐露心聲,也應該會比現在舒服一些吧。
但好像左詩雲一直都是在小事上随意,反而在牽扯到她家庭和情緒上的大事上,總是拿捏的很有分寸。
甚至會以非常溫和的感覺給了她一種,即使說出來也沒有關系,而且還會被安慰和鼓勵的感覺。
真是感情敏銳的女人啊。唐茗在心底嘆道。
只不過那樣唐茗就會因為別扭而更加難以主動開口了。
她好像更喜歡“被欺負”着的那種感覺,被壓着氣場,無法逃離,向之妥協與低頭的感覺。
那會讓她覺得,身邊關心着她的這個人,是有溫度的,而不是冰冷的一句敷衍的詢問。
“你準備讓我喝多少?”左詩雲看着唐茗還準備繼續拆第二件的時候,微微蹙了眉的問道。
“斷片。”唐茗壞笑着看向左詩雲。
“你以為我斷片,受罪的是我嗎?”左詩雲一轉攻勢,若有所指的笑着反問。
唐茗愣了一瞬,回想起上一次左詩雲喝多時的模樣,嫌棄又無奈的回道:“可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多月前了。”
“你...?”左詩雲有那麽一個瞬間,覺得唐茗是想在酒後對她做點什麽,但那個想法,僅僅只是冒出了一瞬,便被她按回了內心深處。
“我成績進步的獎品,還沒有選呢~”唐茗笑着補充。
她當然看到了左詩雲不斷變化的表情,特別是看到左詩雲有一瞬的不解和緊張,那種終于在左詩雲身上占了上風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那你~可要好好思考思考,到底想要的是什麽了。”左詩雲不甘落後,氣勢上追了上去。
兩個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一方魅惑勾|引,一方強勢挑釁。
很快,挑釁的那一方,在逐漸暧昧的奇怪氛圍裏敗下陣來。
她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腦袋,那對無法躲藏的耳朵,是櫻粉色的。
而在她的對面的女人,也是在強撐着的,也許她在多堅持一秒,就是對方認輸了。
唐茗和左詩雲的胸口,兩顆不安分的心髒以同樣快速的頻率在跳動着。
她們聽不見對方的心跳,卻似乎可以同調身邊的氛圍,将勾|引與挑釁相融...
讓陽臺的溫度逐漸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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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唐茗: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