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界大聚餐
不帶墨離開口，玄淼樂呵呵開口，“小丫頭，進來進來。”
白瑤乖巧伶俐，“師尊，徒兒知您喜素，給您備的都是菜蔬，肉片少許，剩下的葷素各半，獻給師伯們。”
這等細心的一番話，繞是墨離想來冰冷的面孔，都忍不住顯出一絲溫柔，“放下吧，你自去玩耍。”
白瑤将給墨離的一份放到他面前，打開食盒，因為加了保溫符，溫度絲毫不散，帶着人間煙火氣的香氣撲面而來，讓人暖暖的。
剩下的沒有區別，她依次放到界主和其他鏡主面前，正準備退下，不想還有禮物。
“小瑤兒有心了，這靈佩拿去玩吧。”界主滄隐伸手，掌心托着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即使不知這是何物，白瑤也知這是好東西，不過她向來不是這種人，“界主大人，孝敬師長是本分，白瑤不求賞賜，您吃的開心白瑤便開心啦。”
聽聽這話說的，水平！
滄隐更是開懷，“一點子小東西，拿着吧。”
這時候再讓就有些生分了，白瑤看向墨離，等他的示意。
“拿着吧，如何能讓他們吃白食。”
白瑤笑眯眯，“白瑤做的東西師長們喜歡，白瑤便歡喜，既界主大人賞賜，那白瑤便收下，以後再有好吃的，更不會忘了界主大人。”
有一便有二，到了西天境境主面前，他頂着一張寒冰臉，說出話的話卻帶着些暖，“隐戒，拿着玩吧。”
白瑤一律眉眼歡快卻不市儈的道謝，心裏想着，原來，不言境主并不是不會說話嘤。
“啧啧，號稱能萬年不言的不言，竟對着小丫頭說話了，不簡單啊。”
看着白瑤遠去，玄淼笑着打趣不言。
本以為他又是閉口不言，不想他又回了句，“看着有絲熟悉。”
“嘶……”
這話倒是道出了在做其他境主的心聲，也許不是熟悉，總歸是道不清的親切感。
滄隐的眉眼沉浸在面前食材騰起的霧氣中，閃過一絲無人看見的懷念，而後轉頭看向墨離，“聽我的不錯吧，你這徒兒收的可是好。”
墨離此時已經伸出素白的手指，掌心拖着一張圓圓的荷葉餅。
“到現在連個固本丹都練不出，算不得好。”
滄隐見他眉眼雖冷卻不煩，笑着搖了搖頭，将原本撤下的鏡像又重新升起。
白瑤全然不知他們的篝火晚會已經被幾位師長當成了娛樂節目的下飯菜，她只覺有了久違的開心。
許是因為她自己說孤兒，白瑤最受不了的，便是孤單和弱小。
自己一個人，總是會陷到無盡的悲傷情緒裏，碰到別人弱小無助的時候，她總想着那人心裏的難過，便忍不住幫助別人。
說起來，她來到這裏，也是因為幫助別人，只是這次幫的有點大，命幫進去了。
這種人多而熱鬧的場合，是她最喜歡的，更重要的，每個人都會因為她的美食而歡喜。
白瑤本就喜歡做美食，如今算是有了仙身，更不覺得絲毫疲憊，她歡快的穿梭在各個燒烤桌上，将一串串食材烤的香氣四溢，引人垂涎。
即使在天界，也不乏喜好美食的人，天樞吃的肚皮溜圓，一臉滿足，“瑤兒師妹，咱們何時再做這聚會吧，我早早的來，幫你準備食材。”
這一晚上，屬他吃的多，天樞這名字不配他，該是天桶才對，剩飯剩菜全都進了他肚皮，白瑤笑眯眯點頭，“好呀，過些日子，咱們再聚，我再給大家做更好吃的。”
她話音一落，引得現場一陣歡呼，她便笑得開心。
晚間，膳始并沒有走，今日白瑤做的所有美食，都事無巨細的将步驟教給了她，她心裏開心，便要與白瑤住在一起。
白瑤自然無不應允，她興沖沖拿出幾位師長送的東西，“看，師伯們送我的，你今晚那麽辛苦的幫我，辛苦啦，挑一個喜歡的，我送你。”
膳始橫一眼她，“說什麽呢，你教我那麽多，我靠這個修行呢，還沒謝你，你倒是謝我。”
她搭眼看了一下白瑤放在桌上的東西，忍不住笑起來，“看來師伯師叔們都很喜歡你，靈佩可聚氣，你現在還沒有神通，這隐戒你用着也合适，正好舍了你那儲物袋。”
白瑤晃晃腦袋，“儲物袋很好用啊，我用來裝東西，裝那麽多。”
膳始一面教她認了主，一面有些恨鐵不成鋼，“等你有了神通，就知你現在多上不得臺面了，你也是，怎的還沒煉出一顆丹藥來。”
“我今日巴結了師尊，有些門道了，你再把你煉丹的過程細細給我說一遍吧。”
“我只會煉那一兩個最基本的，能說出什麽來。”這麽說着，膳始還是将自己那粗糙的技術細細講了一遍。
白瑤綜合了很多人的煉丹經驗，便轟轟烈烈開始了自己又一輪煉丹狂潮。
“師尊！我煉成啦！”
這日，墨離正在煮茶，便聽到他那除了吃什麽都不會的徒兒的興奮聲，叽叽喳喳的如同界主養的那幾只小翠鳥。
“大聲喊叫，成何體統。”
白瑤一進竹林，遠遠就見她那仙風道骨的冰塊師尊垂手弄茶，心中喜悅太盛，她才忍不住喊出來，如今被教訓了，她也不見難過。
“師尊，徒兒是太高興了，自從聽了您的教導，我苦練數日，終于煉成了固本丹了！”她歡快蹦跳到墨離身前，伸手将掌心托着的東西給墨離看。
“這是什麽？”墨離給了那丹一個眼神。
白瑤眨眨眼睛，“固本丹啊，師尊，您別看它長有些灰撲撲，效果也差那麽一點，可味道和固本丹是一模一樣，這是我第一次煉成丹呢。”
“難為你了。”墨離低頭飲茶。
“不難為不難為，我會繼續努力的。”白瑤擺手。
“把固本丹煉的這麽醜。”
白瑤，“……”。過分。
“師尊，您就一點不為徒兒的進步感到高興嗎？”白瑤噘嘴，大感不滿，她好似得了獎狀的小朋友來求誇獎，可這人，還嫌棄她這獎狀太低端。
墨離伸手将一塊胡蘿蔔糕放入口中，許是想起了這糕點是白瑤做的，他違心的點了點頭，“還不錯，總算煉出了成丹。”
“多謝師尊誇獎！”白瑤得了肯定，又有事情請教，“可是師尊，您說我為什麽只成了這麽一顆啊。”
墨離頓時吃糕的心情都沒了。
他面上雖無任何表情，可白瑤就是能感覺到，他又有些氣惱了，可如今不比以前，她的糕點入了這冰塊的法眼，她這地位也升了一點點。
“師尊，您有空和我細講講吧，我下次再給您做胡蘿蔔香草糕。”她早就發現了，墨離是個重度胡蘿蔔愛好者。
墨離将要出口的話，默默被他咽了下去，看一眼白瑤，他甩袖朝竹樓走去，“跟我來。”
于是，白瑤用胡蘿蔔糕換了一頓她也一知半解的經驗值，自此，她的生活，除了給冰塊師尊做糕點，就是煉丹。
開食鋪什麽的，都被她扔到腦後了，就和煉丹較了真。
從成丹一顆到兩顆，從青灰色到青碧色，白瑤能夠感受到自己在一點點進步，她感覺到了和做飯相同的快樂，會為自己的一點成就而高興。
這日，她依舊在丹房專心煉丹，為了提高成功率，她靜心做了頓胡蘿蔔全宴席，換來了墨離的丹爐。
最簡單的固本丹，白瑤已經練了太多次，如今已經不會碎碎念，她手法娴熟的朝着丹爐裏丢入仙草，而後便開始全神貫注屏氣凝神的關注着融丹。
白瑤覺得自己有些領悟墨離說的用心，可不知怎的，她總是煉不出上品丹。
她将全部的注意力凝神于成丹的瞬間，甚至能夠感覺到仙草融化的哔啵聲與丹汁交融泛起的漣漪。
白瑤慢慢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都變的很輕盈，神奇的，她仿佛看的更清楚了。
她閉着眼睛，卻能看到空中交錯的星星點點，朦胧胧的一層，煞是好看，而丹爐裏的星光更盛，融融的一團，帶着不同的顏色，正在交錯相融。
白瑤想着那顏色再均勻一些便好了，就見那丹汁好似活物一般，緩緩交錯，片刻，便更均勻了些。
她心中一驚，不知為何會這樣，卻知道不能放棄這種機會，她以心為手，就那麽指揮着，成了幾顆圓滾滾青碧碧的固本丹。
白瑤覺得自己到了一個神奇的領地，她鋪開意識，能夠感受到整個丹房裏的情形，甚至連牆角的一根蛛絲，她都能看清，房間外，丹房前的石板縫隙裏，顫巍巍長着幾顆小草，幾絲風吹過，一片竹葉悠悠落在了窗前。
她第一次感受到成仙的神奇。
有神識在自己的領地活動，墨離自然能夠第一時間感受到，他看向神識展開的地方，将要鋪開的神識便收了起來，眼中神色莫名。
這個笨蛋徒弟，終于入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