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今晚一起睡嗎

第75章 今晚一起睡嗎

祁九是在五天後到達劇組,不打算耽誤晏時清拍戲,告訴了他不用來接。

但是他走出機場時便瞧見了晏時清,靠着輛大 G,墨鏡口罩一帶,想不拉風都不行。

關雎站在他身邊,帶着慈悲為懷的微笑,俨然是一副勸不動索性放棄抵抗的樣子。

“不是說好了不用接。” 祁九一愣,不由自主地小跑靠近他,“今天不拍戲嗎?”

“晚上拍。” 晏時清接過他的箱子,“等不及了。”

祁九哭笑不得,打量了一下車身:“這車是...... 劇組的嗎?”

晏時清反問:“你喜歡?”

祁九沒正面回答,只說:“有點張揚了。”

晏時清幫他裝行李,關雎便趁這時湊近他耳語:“是專程找導演要的車鑰匙,來接你一定要開最騷包的款。”

她一邊說着一邊朝祁九伸出手:“九老師你把包也給我吧,我給你放着。”

她沒接到,落進手裏的是一個軟軟毛毛玩偶。

“看你發博說沒有趕上抽獎活動,就給你帶了一只。” 祁九彎彎眉眼,“你下次早一點告訴我,我提前給你留起來。”

玩偶為了趕七夕節的熱度,做的剛好是喜鵲的形狀,眼神笨笨的,但關雎喜歡得緊。

她受寵若驚,已經開心成一只不停尖叫的燒水壺,磕磕巴巴地快咬到舌尖:“天、我這——謝謝九老師......!”

祁九也跟着笑,還沒來得及再與她客套兩句,關上後備箱的晏時清已經面無表情地擠到兩人之間。

他什麽話都不說,抱着臂對着祁九若有所思,微垂着頭等了一會兒。

祁九福至心靈,上去捏了捏他的耳朵:“我來啦。”

然而對方的反應卻不如祁九所想,默默站直讓祁九揉了他兩分鐘後,一言不發地上了車。

祁九:?

他冥冥中似乎摸到一點頭緒,只是當着關雎的面不好直接說,于是想等下了車兩人單獨下來才問,結果剛一到片場便又被其他事務支去了注意。

“接到人了啊。” 兩人還沒下車便聽到一個帶着笑的聲音。

說話的男性四十出頭,alpha,留着一頭到肩的長發,工裝褲馬丁靴,身上的白 T 恤上滿是鉛筆印記。

晏時清颔首,向祁九小聲解釋:“這位是餘光蓮餘導。”

餘光蓮胡子拉碴,看着很邋遢,其實很擅長處理一些感情細膩的電影,還能讓多個年齡層都有共鳴,是位蠻有名氣的導演。

他在行業裏最出名的還是喜歡坐在片場臨時畫畫,此刻手上攤着個速寫本,正在畫拍戲的男女主形象。

餘光蓮和祁九寒暄兩句,就在說話間飛快地畫了一張他和晏時清并肩站着的場景,神韻抓得很好,把祁九的眼睛抽象成兩個短短下翹的斜線。

他把這畫撕下來遞給祁九,下巴朝二十米遠處的小帳篷揚了揚:“那邊炸了點糖酥餅,小晏特意囑咐給你留的紅糖餡兒,現在去吃還熱着。”

祁九很感激地收下,還想着和劇組的人打過招呼再去,但晏時清就跟等不及一樣,急着帶他到小帳篷旁邊。

炸餅的阿姨應該也是提前打過招呼的,一見他來立馬塞了個餅給他:“晏老師念叨一整天了,就等着你來呢。”

祁九眨巴眼睛,看着晏時清倨傲地朝他揚下巴:“吃。”

糖酥餅确實還是溫的,用油紙包住,咬開時紅糖像岩漿一樣流出來。

祁九忌憚熱量太高,只敢小小咬一口,但是瞧見晏時清一直盯着自己看,只好又吃掉一個尖尖。

他喉嚨裏的還沒咽下,便聽見晏時清問他:“怎麽樣。”

“好吃的。” 祁九認真點頭。

晏時清的表情才緩和下來,順理成章地抽出紙巾幫他擦去嘴角的油漬。

祁九本能上想躲,又想起這人多眼雜,應該盡量往營業方向靠,于是閉着眼睛仰着臉任由晏時清擺弄。

他随便找了點話題以免自己太尴尬:“這是這裏的地方小吃嗎?”

“不是。” 晏時清平淡道,“記得你愛吃這個,所以想給你嘗。”

祁九保持着下巴被晏時清托起的動作,聽到這話時睫毛撲閃一下。

這是多早之前的事情了,以前高中校門口有個老婆婆在賣,祁九每周回家都買兩個,紅糖的給自己,雞蛋的給晏時清,後來畢業之後就再沒吃過。

他自己早已經忘了這回事,在毫無所覺中給給晏時清悶聲不響地一直惦記到現在。

那餅最後是被晏時清吃完了,他晚上只敢吃一點點,害怕待會兒拍戲犯食困。

關雎把祁九的行李拖了回去,悄悄告訴他可以打個招呼就回酒店的,但祁九還是決定留在片場。

一來他想敬業一點把這場關系演好,二來他确實也對片場挺感興趣,想多觀察學習一下。

祁九左手抱着小風扇右手捏着水,害怕影響到晏時清只敢站得遠遠地看,等到導演喊卡之後小跑着過去扇風遞水。

關雎膽戰心驚地守着這位搶她工作的小老板,生怕他出什麽事。

也就餘光蓮還能眼珠子一溜,打趣道:“多少年過去了還這麽膩歪呀?你怕他累着了不成?”

祁九摸摸鼻尖,露出個赧然的笑來:“哪有,是我想趁着休息的時間多黏黏他。”

他說的雲淡風輕,實際上背脊已經出了點汗,生怕這些人精看出點端倪來。

“那你們還挺黏糊的。” 好在餘光蓮并沒太放在心上,把自己的速寫本往上翻,憨笑着翻給祁九看。

這本子前半部分基本就只畫了晏時清,從五官到全身,從坐到站都有。

“這還是我第一次和小晏拍戲,以為他真像網上說那樣喜歡端架子呢。” 他也不害怕得罪人,話說得直白,“實際接觸了才覺得人挺不錯的,很敬業的一個人。”

祁九其實覺得敬業應該是作為演員的最基本要求,而不該成為衡量其好壞的标準,但是他沒打算在這時候較真。

餘光蓮便指着不同的畫依次介紹:“這是他拍完在檢查運鏡有沒有把他拍好看;這張他在找編劇商量臺詞;這是他在和場務說話...... 你見過他和比自己矮的人說話沒有,喜歡彎腰側左耳去聽,視線愛停留在發旋的位置。”

“哎,你別想太多啊,我可對小晏沒意思。” 他說了好多才想起來解釋,“就他身材長得太标準了,眉宇都長得周正,跟個人體骨架一樣,我業餘愛搞點瞎畫,他在我眼裏就是個行走的教科書。”

他也是真怕祁九誤會,幹脆把這本子都送給了他。

厚厚的一沓本子,從晏時清進組就開始畫起,詳細記錄了一個祁九不怎麽看得到的晏時清。

他喝水時頭揚起的幅度,背臺詞時的表情,發現餘光蓮在畫他時那一副惱火又憋住的模樣。

晏時清拍完戲接近十點,等收工過來時祁九還坐在一張小板凳上,一頁一頁地翻着仔細看。

晏時清便把畫冊抽掉,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別看這個,直接看我。”

祁九擡起頭,突然喊了他一聲:“诶。”

他喊完卻沒個後續,屏息默默觀察着,發現晏時清确實會彎下腰,左臉靠近他,耐心地等着他開口。

祁九覺得有趣,隐約間覺得對方的視線比發旋還要下移點:“...... 你在看我的痣嗎?”

晏時清點頭,毫不避諱地告訴他:“好看。”

餘光蓮在旁邊摩挲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好酸。”

晏時清淡淡地掃他一眼:“再畫要付錢了。”

祁九笑眯眯地當和事佬,與晏時清手牽着手向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打了一圈招呼,這才慢悠悠走回酒店。

晏時清走在祁九右邊,垂眼時便能看到他的痣,剛走出人群視線便感受到祁九松開了手。

夏季夜晚的溫度并沒有很低,穿過指縫的風卻依舊冰涼,激得那一處皮膚都在戰栗。

晏時清期待祁九和他絮絮叨叨,但對方什麽都沒說。

一直到回了酒店,祁九才問出和他私下相處的第一句話:

“今天我們是...... 一起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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