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這是我的愛人

第90章 這是我的愛人

“你不是有讀本會嗎?怎麽來啦?” 祁九一愣,小跑着出去見他。

林北生默契地把門合上,留二人在外面。

“你電話打不通。” 晏時清說,“今晚會下雨。”

“...... 我練舞,沒注意到。” 祁九一愣,總覺得心裏飄乎乎的。

他欲蓋彌彰地抽了抽鼻尖,空氣裏确實帶了一點濕潮的泥土氣,聞起來是下雨的前兆。

晏時清也學着他的動作,但好像不是在嗅空氣,似乎在聞祁九身上的味道。

“...... 怎麽了?” 祁九眨眨眼,擔心是不是自己剛練完舞汗味太重,有些赧然地往後躲。

晏時清注意到他逃避的動作後便止住,平靜答:“在聞你有沒有喝酒。”

祁九這才反應過來,笑容咧得更大:“你過來時看到小北哥喝酒啦?”

那豈止在喝,那就是在叼着對瓶吹。

林北生酒量好,一瓶下肚半點臉色變化都沒有。

他估計是今晚被氣到了,給晏時清開了門便晾他在一旁,把酒灌完才帶他找的祁九。

晏時清點頭,聲音聽不出喜怒:“以為你們每次都會喝。”

祁九眯着眼睛笑:“沒有啦,他是今天心情不大好。”

這句話說完後,兩人進入短暫的沉默。

祁九頭發有些長了,為了之後上臺做發型沒剪,練舞時覺得擋了視線便紮了個啾啾,別了個草莓發卡在上面。

晏時清目光下垂,盯着這點隐于發間的紅直勾勾地看。

祁九被他看得有些臊,加之和晏時清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在小別勝新歡的加持下,明顯感受到彼此氣氛有些過于粘稠。

“我... 我先去練舞了。” 他別開視線,不自在地摸摸臉,匆忙間打破這場暧昧,“你是在外面等還是......?”

“跟你一起。” 晏時清很快回答,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領,“順帶告訴他們,婚是要結的。”

祁九:!

他正準備開門的動作一頓,讪讪回頭:“... 你聽到了啊。”

他對着晏時清波瀾不驚的模樣,總覺得有些心虛。

祁九立馬轉過身去狠狠揉了把臉,不讓晏時清看自己的表情,停頓兩秒才故作輕松地開口:

“你別這麽說,他們八卦起來可厲害了,私下問起我超容易露餡的。”

他只聽到晏時清平穩的一聲 “嗯”,并不知對方在身後,以若有所思的視線看了自己很久。

練舞室的隔音很好,祁九要打開門才聽得到裏面的吵鬧,剛開了個門縫便聽見林北生語氣很沖地在對誰說話:

“人家閉着眼睛都可以跳得比你好,讓你練你就練,你管好你自己先。”

氣氛一時間有點尴尬,幾個人慌張看向門口,只有老四別開了視線。

祁九電光火石間便知曉他們在聊什麽,随即笑起來當自己什麽都沒聽見,側過身去朝大家介紹:“大家,這是我的......”

他有些卡殼,但很快補充:“我的愛人,晏時清。”

老六有些自來熟,視線八卦地在兩人之間轉了幾圈,随後大咧咧地打起招呼:“晏老師好晏老師好,這麽晚還專程跑一趟啊?”

團一面上有點尴尬,他才明裏暗裏說祁九傍了金山,下一秒金山就跑眼前來了,還不知有沒有聽到自己那一通陰陽。

不過他也很快整理表情,接上老六的話茬:“晏老師好,久仰大名。”

其他人表現都還算正常,倒是祁九反應有些過頭。

他在說出口時便有些打頓,耳根子後知後覺地發燙。

方才練舞時似乎都沒出這麽多汗,他一雙眼水潤潤的,介紹完人便望向地面,哪裏都不敢看。

他雖然害羞,卻像上瘾一般,低下頭時忍不住又默念了一遍,将這兩個字于齒間再次咀嚼。

愛人。

“冒昧打擾。” 晏時清前去摟住祁九,手臂逐漸上移,順理成章地拂過他的頭發以及那枚草莓啾啾。

他揉了好一會兒才接着開口,視線碾過面色各異的衆人:“給各位帶了點禮物。”

晏時清架勢倒是做得很足,拿出了一堆療養院健身房到美容廳桑拿房的至尊 VIP 年卡,團裏的人誠惶誠恐地接過來。

這幾個本就是不太敢得罪他的小透明,更何況此刻又收了別人的禮,對他出現在這裏要看練舞一事那是半點怨言都不敢有。

林北生看出祁九的赧然,很有眼力見地打起圓場:“怎麽,家屬來你還害羞啊。”

祁九揉着耳垂,聽了此話才稍微放松些,感激地看了林北生一眼,迅速把自己的情緒壓下去。

他沒去躲晏時清放在自己頭上的手,只是沒想到他還準備了這些,驚訝又無奈,沖他耳語:“你怎麽有這麽多呀?”

“寄給公司的。” 晏時清含糊帶過,朝重新排好的隊伍揚了揚下巴,“你去練吧。”

祁九點點頭,快步回到隊伍。

隊員都不敢和他開玩笑打招呼,端正姿勢目視前方,宛如在進行一場軍訓。

自打晏時清出現在練舞室之後,整個團的氣氛就不對了,一改先前那種吊兒郎當的模樣,就像在上課開小差時突然撞見了教導主任。

晏時清身上帶了一種威懾力,隊裏的人都莫名地發怵,一個個地抖擻精神,生怕出了點差錯受臉色看。

哪怕晏時清壓根就沒看他們,從頭到尾視線只落在祁九身上。

但這之後效率果然高不少,除去還會遇到一些走位産生的肢體碰撞外,過程稱得上順利。

幾個人裏面最欣慰的當屬林北生,趁着大家終于有點樣子索性不休息直接練兩小時。

在結束後還在心裏想,得私底下和晏時清多聊聊,看他能不能有空就多來這邊幾趟。

祁九跳完後倒是不怎麽累,就是手有點紅,主要是被旁邊老四走位時不留神打的,還有次差點被打到臉。

林北生一喊結束,晏時清便過來給他遞水,還不知從哪兒搞到兩個冰袋,一前一後貼在祁九手上。

祁九怪無奈地咕哝:“哪有這麽嚴重。”

晏時清沒應他,面色沉沉,斂眉掃過老四。

老四心領神會,立即縮着脖子解釋:“晏哥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下來再練練。”

晏時清沒理他的奉承,只沉聲道:“明天要麽換個位置,要麽別來了。”

老四面上在笑,巴結地應下。

他心裏倒是怪譏諷的,心說這影帝架子确實大,一句話就能讓人別來,真以為這團跟圍着他轉一樣。

晏時清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輕輕勾起一個笑:“萬一就是有一場意外讓你不能上臺呢。”

他的笑很淡,宛如昙花一現,又像是正在化冰的泉,仍帶着刺骨的涼意。

老四看得有點呆,僵直一瞬後冷汗才唰唰下來。

祁九立即揪住了晏時清胳膊,小聲數落:“哪有你這麽說話的。”

他說着,再轉向老四:“他開玩笑呢,你別當真。”

這哪能不當真,老四一個 alpha,幾乎是瞬間就感受到了晏時清對自己的敵意。

對方的信息素比他強太多,潮水般朝他襲來,遏制住呼吸道和鼻腔,只讓他覺得壓抑喘不上氣。

老四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呆在這個房間,扯出個苦笑,随便找點借口溜了。

剩下的人也呈鳥獸散,祁九為了做出樣子還要和晏時清牽着手走上車。

開到半路時,雨便下了起來。

淅淅瀝瀝,砸在車窗,把窗外的景色渲成一副油畫。

晏時清放了點音樂遮蓋雨聲,以免祁九聽了不舒服。

祁九盯着他的動作,視線在逐漸上移,落到晏時清繃緊下颚線處,再轉移到對方在肩上有節奏輕敲的兔子耳朵上。

敲四下,停頓,再敲兩下,停頓,以此循環。

根據祁九平日的經驗,他大膽猜測這兔子估計是還藏着什麽話想和他聊。

于是他安心等着,看着車駛過兩個紅綠燈,雨刷在眼前一搖一晃。

他縮在副駕駛座,睡意逐漸上湧,就快堅持不住想捅破他那點心思,終于聽見晏時清問:

“你和你們團...... 關系不好?”

“沒有的事。” 祁九揉揉眼睛,想打起一點精神,聲音卻軟綿綿的,“練舞多少有點碰撞嘛,痛不了多久的,你別擔心。”

祁九敏銳地感覺到晏時清的眼神從自己身上滑過,等到音樂已經切到下一首時,他才接着說:

“那為什麽不告訴他們我們會結婚。”

祁九還在打哈欠,聽了這話張着嘴愣在半空,半晌才眯着眼笑起來。

怎麽在想這個啊。他在心裏念,嘴裏倒還是耐心解釋:“因為我覺得現在談這個太早了。”

“萬一我們三個月後還是不合适要分開,營業期間還結了婚,那多不合适啊,對粉絲和公司都沒辦法給個交代。”

這句話說完,祁九便看見晏時清的兔耳朵不搖了。

它停在肩頭,絨毛向外支棱着,不知道是是對哪部分內容不高興了才有這樣的反應。

但這就是事實,祁九愁眉苦臉,尋思要不再找點好聽的話出來讨他歡喜,便見晏時清把音量調小了。

對方沒再延續這個話題,只說:“睡吧。”

祁九便乖順地睡去,再睜眼時已經到家。

車卻沒熄火,橙黃色的燈光照着雨,像銀針一樣刺入土壤。

晏時清目視前方,察覺到祁九醒來後,耳朵驟地蹦了一下。

他沒給祁九太多觀察的機會,于滔天雨聲中,悶聲開口:“... 就算舉辦很盛大的婚禮也不行嗎。”

祁九睡得迷迷糊糊,猝不及防聽到這一遭,心說這都哪兒跟哪兒,怎麽還在糾結這回事。

“本質沒變呀,這不是一樣的嗎...... 算了。” 他突然沒了跟對方較真的勁兒,癱在駕駛座上看晏時清耳朵一搖一擺,只想快點哄完他上床睡覺。

他睡意朦胧,聽着雨砸在車窗上,敷衍回答:

“那就要比煙花還燦爛,比極光還盛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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