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

張氏見大郎替自己求情,臉上有絲動容,可是她也是被怨恨沖暈了頭腦!“大郎,你讓開,不需要他們原諒我,他們這麽對我,讓我無家可歸,這樣心思狠毒的人,你還跟他們說什麽?你記得!你娘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活不像人,死不像鬼,就是他們給逼的,你一定要替我報仇,永遠也不要放過瘋子和這小瘋子!”

“張氏,你別太過分!”林夫子一聽這張氏自己不通情理就罷了,還要教導自己的兒子也不通情理!

大郎被張氏一翻話說得有些猶豫,的确是離玉把自己的娘逼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他的奶奶還叮囑他,不要再與娘來往,否則就将他和弟弟趕出家門,每次奶奶發脾氣的時候,自己的父親只是默默的低着頭,坐在那裏。

“你們全是瘋子,全是瘋子!這麽多人合夥把我逼成這樣的!”張氏激動的吼了起來,上前拉着大郎的手臂,氣呼呼的說道:“大郎,你要記住,這些人的模樣,等你長大了一定要替你娘報仇呀,就是他們要逼死你娘的!”

大郎被張氏激動的抓着手臂,痛得大叫,又看張氏另一只手抓着菜刀,就在大郎的面前晃着,那刀刃似乎很快就會割到大郎的身上!

“娘,放開我,我疼!”大郎急得哭了起來了,畢竟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也沒遇見過自己的娘會拿着菜刀出來砍人!

張氏似乎沒有聽到大郎說疼,手裏的菜刀再度揚了起來,指着瘋娘:“死瘋子,我要殺了你。”說着就朝瘋娘撲了過來!

林之策見離玉擋在了瘋娘的前面那菜刀就要朝女孩的身上砍過來,少年臉上一急,趕緊撲過來拉她!

張氏也被十九爺拉住,那菜刀從林之策的手背上擦過!

少年微微的皺眉,将女孩抱在懷裏,目光冷冷的看着張氏,“大膽瘋婦!”手背上的痛感傳過來,他低頭緊張的看着離玉!

離玉見張氏被跑過來的一幫村民架住,張氏那雙怨毒的眼睛裏那毒火似乎要噴出來,嘴裏還大聲地吼着,非要殺了瘋娘不可!

村民也沒見過如此不要命的瘋婦,以前劉挽娘瘋的時候,平時都是癡癡的笑,或者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沒見過瘋成這樣的,拿刀砍人!

“少爺,你的手流血了!”書童一聲驚叫,臉色都吓得白了,趕緊過來扶着林之策!

林之策的手臂還緊緊的抱着離玉,雖然感覺到手上受了些傷,也沒有注意!

離玉趕緊抓住林之策的手,看到上面翻飛的血肉,鮮紅的血水汨汨的流出來,張氏那把菜刀這麽舊,還生着一些生鏽沾着沙土,她很擔心,傷口這麽深,萬一感染了破傷風怎麽辦?況且林之策本來就身體虛弱!

“林少爺,對不起!”她眼睛裏有着淡淡的瑩光,小小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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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被吓得傻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娘會瘋成這樣!還拿菜刀砍傷了林少爺!林少爺的父親是周丘的大官,這下更加把這個大郎吓得臉色都白了,“林少爺,我娘不是故意的,林少爺……”

林之策朝離玉微微的笑着,“沒事的,你沒事就好,她拿刀過來,你還擋在前面,要是這一刀砍在你的身上怎麽辦?”

離玉覺得自己是有能力擋提張氏那把菜刀的,林之策撲過來,是在她的意料之外,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少爺卻會替她擋着刀!

林夫子趕緊過來替林之策止血,上藥,“之策,你也真是糊塗,她值得你這麽做嗎?”

離玉也是疑惑,她真不值得林之策一個少爺為她這麽做,那一刀要真是砍在自己的身上,她或許還好受些!

大片的鮮紅滴落在地上,像一朵朵盛開的血蓮花,少年的目光清朗,有着讓人着迷的暖色,他的聲音輕輕的,卻像是金豆入銀盤,一下一下的落在了離玉的心裏,“叔叔,我這不是沒事嗎?只受點皮外傷而已,玉兒沒事,這是值得的!”

離玉心裏微微的一顫,眼前這個受傷的少年替她做過許多的事情,每次危急的時候,他都會在她的身邊,替她解圍,給她保護!

林夫子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之策,你身子本來就不好,如今又流了這麽多血,我真是很擔心!”

離玉皺眉,發現林夫子望向自己的時候,夫子那眼睛裏有着責怪,深深的責怪,她心裏也知道林夫子要責怪她,是必須的!女孩淡淡的開口:“林夫子,你叫人泡些山茶水,混出淡鹽水替林少爺洗洗傷口吧,那菜刀這麽髒,傷口不洗幹淨傷口很容易傳染的。”

“多謝玉小姐提點。”林夫子淡漠的回了聲,拉着林之策進了屋,一邊走一邊有話說出來:“玉小姐平時還是不要跟之策離得太近!之策身子不好,一些粗野山民的事情,他做不來!”

“叔叔!”林之策蹙眉!

少年回頭的時候,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孩,女孩輕輕地眨着眸瞳,眼睛裏有抹複雜的光芒,然後女孩淡淡的開口。

“林夫子,我記住了!”

林之策有些失落,他的叔叔叫離玉離他遠點,無非就是想斷了他對她的念想!林夫子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讓林之策離那個女孩遠點,只能叫那個女孩子離林之策遠一點!

離玉知道因為有了這件事情,林夫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想叫離玉盡快從他家的小院子裏搬出去!

張氏被村民押着送去了官府,對于這個瘋子,官府收了也是關在大牢裏,反正大牢裏這麽多的囚犯,多一個也不多!

劉家的老太太聽到張氏跑到林家去胡鬧,又開始罵了:“那該死的惡婦,自己做錯了事情,那是她自己自找,跑到林家幹什麽,還弄傷了林少爺,林少爺家可是周丘的大戶,又是朝廷的大官,這要是追究起來,我們一家都得連累!”

大郎和二郎在那裏哭哭啼啼,張氏砍傷了林少爺,他可是親眼所見,林家暫時還沒有過來追究,可能是因為林少爺受傷的緣故!

“林少爺傷得重不重?”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劉武突然開口。

“重不重有什麽關系,我們得罪了林家,那可是大禍,萬一林家追究起來,我們只怕會會大難臨頭,不知道是滿門抄斬,還是滅九族喲……”劉老太太坐在那裏,捶胸呼叫着,林家是貴族,整個劉家村誰不知道?這傷了貴族,以後他們可怎麽過呀!

劉老太爺抱着兩個孫子,“你們也別在這裏嗷了,我看還是去看看林少爺傷得怎麽樣了吧,家裏有什麽值得的都帶上!”

劉老太太嗷了起來,“家裏都成這個樣子了,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連個雞蛋都買不起,再說就我們一幫窮鬼,就算送點東西,林家會看得上嗎?”

劉武突然站了起來,“我還是去山上打幾個野雞送過去給林少爺補補身子吧。”說完撿起挂在牆上的破弓,人已經走了出去!

劉家老太太已然氣不過,“都已經休了那惡婦,如今又給我們惹這些事,這應該是她張家來管才對,憑什麽叫我們給她收拾爛攤子?”

劉老太爺哄着自己的兩個孫子,“上回玉兒拿的五兩銀子還有多少,還是去村裏的雜貨鋪裏買點紅棗幹桂圓幹送過去吧。”

“那些東西要有多貴,你知道嗎,這一斤就得好幾百個銅錢!”劉老太太又心疼錢了,“這補房子請人花了一兩多,家裏沒米了,買糧食又花了二兩多,剩下的也沒多少了,咱們還得過幾個月荒月呢!”

“都死到臨頭了,你這死婆子還在算計什麽?趕緊去買!晚點等武兒打獵回來,一齊送到林家去!”劉老太爺一臉的滄桑,這些日子家裏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

此時院門被人推開,劉家的長房的幾個大輩走了進來!

“我們聽說你們休了的張氏傷了林家的少爺,我們過來是想跟你們說一下,這只是你們單支的事情,可千萬不要扯到家族裏來呀,這也知道這劉家村百分之九十是自家人,這要是了了什麽事,不要連累到我們!”其中一個年老的人說道。

“他大伯,你怎麽能這樣,現在我家是有難了,可是你也不能坐視不理呀,張氏雖然是從我家出去了,可是那是我兒子休了的,本來有事也算不到我們的頭上來,如今你們不幫我們就算了,還跑過來排擠我們,是不是太不仁義了,好歹也是一個族譜上的!”劉老太太不樂意了,這親戚怎麽全都這樣呀,本來有難就應該相互幫助,齊心度過難關,這下子可好了,全都跑過來撇清關系了!

突然又有人敲門,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走了進來,“那個……劉大嬸,我是來說上回我家桂花要嫁你家大郎的事情,那只是我們開玩笑的,兩個小孩子還小嘛,桂花才六歲,我仔細想想,你家大郎都十二了,隔壁那家的孩子才十歲,我覺得桂花還是跟他們家的合适一些!”

于是那些跟劉家本來關系還不錯的人都紛紛的跑上門來撇清關系,害得劉老太爺不停的對着村民們陪笑臉!

那本來就刻薄的劉家老太太此時已經氣得說不出一句話兒來,好像他家就是洪水猛獸,一占惹出上,必須會有大禍一樣!

離玉坐在院子裏,心裏有些焦急,林夫子不讓她靠近林之策了,她想去看看林之策到底怎麽樣了,都沒有辦法,好不容易看到小洪從院裏經過,她突然叫住了他!

小洪無奈的看了一眼離玉,“玉小姐,老爺說了,叫你們找到地方就搬出去,還是叫我們不要跟你們走得太近!”

“林少爺怎麽樣了?”離玉一雙眸瞳灼灼的看着他!

“少爺舊疾又犯了,這次比較嚴重,老爺請了天虞城的大夫過來,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帶少年回周丘去了!畢竟是京城,大老爺可以請到宮裏的禦醫替少爺醫治。”小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又要走。

“小洪哥哥,林少爺手上的傷口沒有感染吧?”這是她最緊張的!

“老爺說好像感染了,少年這些天一直在發高燒,偶爾好一點,又燒得暈迷了。玉小姐……你就別再問了,要是讓老爺知道了,我又要被責罵了!”小洪趕緊離開!

離玉閉着眼睛,努力的在腦海裏呈現林之策的樣子,她想感應到一些他此時的感受,可是什麽也感應不到!林夫子不讓她去見他!更加是吩咐了林家的人離他們遠一點!

十九爺背着一臺翻土的機器進了門,看到玉小姐站在葡萄架下發呆,女孩的臉上有着濃濃的陰霾!

“玉小姐,趙村長剛剛派人過來捎話了。說仙女渠已經挖通了,開了一塊水田地,現在就是要請人将餘下的地翻整,灑肥,把水田翻整出來!”

十九爺見玉小姐沒有回話,又叫了她一聲。

離玉擡眸,春天的天氣陰雨無常,此時又飄着毛毛的細雨,晶瑩的水珠兒留停在女孩烏黑的發絲上,像一顆顆水晶!

“我們埋的谷種應該發芽了,你叫十五叔叔拿去種田那裏灑了吧。現在正是春耕的緊要季節,趙大叔也不能總帶着人幫我們做事,他們家裏也有田地,恐怕也忙不過來!”

十九爺擦着翻土機,說道:“我們就六七個人,也忙不過來,玉小姐你先前計劃的六十多畝水田!剩下的已經種上了土豆!,這灑種也要灑好幾畝,十五爺帶着福爺他們最少也要做好多天!”

離玉回到了屋裏,拿出文房四寶,開始硯墨!

十九爺疑惑,也跟着走了進去,“玉小姐,我們真是人手不夠呀,就算是再弄機個機關人出來,也不夠,再說控制機關人是個技術活兒!”

離玉嗯了一聲,“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寫信請人過來幫忙嗎?”

“這誰會過來幫忙呀,大家都忙着自家地裏的事情!”十九爺趕緊過來接過離玉的手,替她硯磨!

女孩鋪開紙,拿上筆沾些墨汁寫了起來。寫完之後,又拿出一塊四四方方的玉牌,塗上印泥按了上去!

“十九叔叔,麻煩你這樣……”女孩将一切事情都交代了一下!十九爺越聽越是臉色蒼白!

“玉,玉小姐,這怎麽行?!”叫他去送信請人,現在這送信的地方還是如此的兇險之地,玉小姐還真是感想!

“十九叔叔,你放心,等你替我做完這件事情,我畫一張更好的設計圖給你研究!”女孩的目光如此的堅定!這讓十九爺有些猶豫,玉小姐平時對他們都很好,可是這回怎麽會讓他做這麽沒道理的事情呢?

遠處群山連綿起伏,一片蒼綠,近處山坡上的小草也已經悄然鑽出了地面,嫩生生,綠油油的,春雨淅淅瀝瀝的下着,落在新芽上,像是有人撥動着琴弦,彈奏着一曲纏綿緋側的曲子!

男人一身黑衣,身上還披着黑色的鬥蓬,長在小亭兩旁的柳樹的枝條向下垂着,就像一條條線挂在樹上。那嫩黃色的小葉片,就像在線上系的花瓣兒。

男人低着頭,看着腳下的雨水在眼前濺着水花兒,目光突然一怔,好像看到了什麽,走了過去,彎身撿了起來。

是一支沾着泥沙的玉簪,白玉的顏色泛着明亮的光芒,那朵白玉蘭花散發着柔媚的氣息,他手掌裏拖着發簪,微微的皺眉,雨水落在他的掌心裏,漸漸的沖走了發簪上的泥沙!

“主子!”身邊的青衣男人突然開口!

男人那深得不見底的墨眸裏有抹淡淡的光芒,這個發簪好熟悉,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阿烈,你見沒見過!”

“阿烈沒見過!”阿烈說着,主子為什麽撿支便宜的發簪,問他見沒見過,真是疑惑不解!

男人想了想,将發簪收到了衣服了,“我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到底是哪兒呢,可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他也不再多想,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朝廷貴族的人已經暗中插手黑道上的事情,還在黑道裏私駐軍隊,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麽?莫非是想打擊黑道!

突然一個瘦瘦的男人跑了過來,“主子,阿烈當家,小的剛剛在去這裏的山寨看過,山寨裏沒什麽人,只有幾個老家夥看着,他說寨主帶着寨裏的人,受您的吩咐全部都下山了!”

阿烈臉色一沉,“主子并沒有通知這任何山寨,也沒見過任何山寨的寨主!”

“不止這個寨子,這吩咐一連山上的土匪窩也沒什麽人,據說是受了主子的指派,下山了!”那瘦瘦的男人臉色陰寒,眼睛裏總有一股子陰狠之氣!

“阿善!”男人突然開口,目光裏一抹利刃般的光芒掃過來!

那瘦瘦的男人眸色一垂,“阿善辦事不利!不過小的把一個知情的人帶過來了,他說的話,小的覺得很奇怪,所以讓他當面跟主子說!”

阿善拍了拍手,樹蔭的角落裏走出來一個人,長相一看就是土匪,那土匪見到慕容秋,明顯被慕容秋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鎮定,“大主子!”

“快說!”阿烈沉道!

“近日有人拿着綠林令在吩咐的山寨裏發號施令,讓寨主帶人去劉家村!”那土匪戰戰兢兢的回答!

阿烈便怒了,“主子什麽時候用綠林令發過號令了?劉家村是什麽樣地方?”

“阿烈當家,這個小的也不知呀,我們只是聽大主子的命令而已,我們只是幾個小小的山寨,大主子有事情叫我們去辦,我們一定會全力去辦的,哪裏敢問為什麽呀!”那土匪突然就腳軟了,扶着亭欄才站穩,生怕這個慕容秋一個眼神,就讓阿烈和阿善把自己殺了!

“阿烈,我們去劉家村,阿善接着在城裏探查!”慕容秋甩了甩鬥蓬上的雨水,大步地走出亭子!揚起一陣淩厲的風聲!

雨水還下得很大,可是正在幹活的一幫土匪卻一個個很是賣力,他們本來是拿刀搶劫了,好多年都沒摸過鋤頭了,這會兒一個個都顯得有些吃力!

徐虎和徐飛看到走過來的離玉,趕緊擦了擦手上的泥,放下鋤頭走了過去!

瘋娘正帶着長工們将煮好的熱茶拿了過來,瘋娘今天一身淡綠色的羅裙,上身是紫色的束胸粗衣,發髻也是簡單的樣式,卻顯得更加的純樸可人!

徐虎接過瘋娘拿來的熱茶,笑呵呵的看着瘋娘,“多謝挽夫人,挽夫人真是細心!”

離玉踢了踢犯着花癡的徐虎,“徐大叔,這幾天謝謝你們了!”

“玉小姐別見外,我們平時在山寨裏也是喝酒睡覺,無事可做,如今玉小姐都把綠林令拿出來了,叫我們幫忙,我們哪裏敢不幫呀”徐虎的目光沒有從瘋娘身上移開,是那種惶惶的追求目光!

他在想過些日子跟挽夫人提親,玉小姐看他帶人這麽給她賣力幹活的份上,一定會同意的,還有就是不知道這慕容大主子跟玉小姐什麽關系,如果只是恩人的關系,慕容大主子應該不會将這麽重要的綠林令送給玉小姐!

慕容秋最近在楚南地區活動,整個楚南的黑道,那是一早就知道的!他們又開始猜測這個女孩的身份了。

徐飛指着正在搭田埂的一幫人說道:“玉小姐,那是華陰山寨的兄弟們,他們山寨帶的人最多,有七十多個呢。”

“娘,你先跟十九叔叔把熱茶端過去給他們吧。”離玉說道。現在的天氣還很寒,那些土匪個個幹得滿頭大汗,突然看到美麗的瘋娘送茶過來,還給他們的大當家擦汗,頓時就呆了,個個一臉神往的看着瘋娘!

旁邊的十九爺特別的緊張,将瘋娘護着,那些土匪的鹹豬手想摸過來也沒有摸到,徐虎見此,走了過去!“你們幹什麽呢,挽夫人豈是你們這等粗人能碰的,本大爺告訴你們,好好的做事,玉小姐一高興了,就會在大主子的面前美言幾句!到時候大主子一高興了,有你們的好處!”

離玉也走了過去,對正在打泥的一幫土匪說道:“小女多謝各位大叔大伯幫忙,等晚飯的時候,李掌櫃會送兩頭豬過來,到時候一起烤豬肉!還有你們以後去天虞城,若是要吃飯去祥和酒樓報上我的名字,飯菜錢只收一半!”

當然不能只收一半,這事得好好跟李掌櫃說說,若真是有土匪在自己的酒樓吃飯,一定會按貴族吃飯的标準上平民吃飯的飯菜!最後才算價格!

一幫的土匪一聽女孩清脆的聲音,耳邊是雨水滴落在泥水田裏,女孩的頭發被雨水打濕,身上的衣服也濕了一大片,不過臉上的表情卻依然在雨水裏傲然而立!目光又是這麽的明亮!

本來嘛,他們也是迫于慕容秋那塊綠林令才過來種地的,經過幾天的工夫,他們發現,這小丫頭還挺好說話的,每日三餐雖然素了點,不過有那漂亮的挽夫人給他們盛飯,他們覺得秀色可餐,也是餐!

慕容秋在那個斷魂山小土匪的帶領下來到了劉家村,劉家村的村民大多在自家的地裏翻土!

小土匪帶着慕容秋和阿烈來到了劉家村,村東的那塊地,二百多個人正在忙碌着那場面真是壯觀,三天的工夫,那本來是什麽也沒有,還荊棘滿地的荒地!如今水田已經是漸漸的成型!那些土匪做事的樣子還真是……

慕容秋的臉色很黑,怎麽這些殺人越貨的土匪從良了,居然做起了農民!而且個個還挺心甘情願的!他一個黑道裏帝王般的人物,還從來沒有注意到這些土匪個個都還很聽話!

阿烈說道:“主子,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有人撿了你的令牌號令這些強盜做的嗎?這個人也太大膽了!”阿烈完全可以想必主子怎麽将那個人撕破的場景,真他媽太血腥了!

慕容秋跟着那小土匪走了過來!

小土匪馬上跑到徐虎的面前禀報:“老大,慕容大主子來了!”

徐虎正在灑着土肥!一揚袖子,泥水濺了那小土匪一身,“慕容大主子怎麽會來呢,你小子叫你看着山寨,你怎麽跑出來了!”

小土匪臉色驚惶,指了指已經走過來的黑衣男人,男人身上有着冷冽的氣息,一身的戾氣讓徐虎突然一個踉跄,戰戰兢兢的!

“真是慕容大主子?你別胡鬧了,若真是慕容大主子,玉小姐怎麽沒有先過去!”徐虎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實在很疑惑!

慕容秋走過來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這徐虎一眼,而是朝那個女孩走過去,剛剛那個小土匪說了,就是那個小女孩拿着綠林號令叫他們下山種田的!

壓大的壓迫感襲來,離玉突然擡頭,仰着腦袋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色壓抑得四周的空氣都稀薄了幾分!男人那雙陰戾的墨眸裏有着嗜血的光芒!

離玉微微的皺着眉頭,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怎麽這麽熟悉,好像是那天瘋娘房間裏的氣息,而且……

她突然伸出手來,小小的手掌抓着男人的一只手指!

男人微微一怔,女孩微冰的小手裏帶沾着清冷的雨水,她居然這麽鎮定的抓住他的手指,她這是要幹什麽,他此時只要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把她殺了!

“叔叔是要想我這麽弱小,你只用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把我殺了嗎?”女孩輕輕的聲音,明明無害,卻讓慕容秋有絲警惕!

離玉猜得沒錯,這個男人就是瘋娘不願意告訴她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一身的戾氣,想必是個鐵血的人,也可以用殺人不眨眼來形容!

“你撿了我的玉牌!”男人沉沉的開口,語氣有如砂厲般劃過空氣!

“是你送給我娘的!”女孩淡淡的看着他,小小的身體裏有着無窮的毅力,她微微的揚起了眉梢,笑得天真又無害!

“你不害怕我嗎?”男人皺眉,臉上劃過一絲淡淡的驚愕!

“嗯,我想想!”女孩松開他的手指,抱胸若有所思!“你也沒長三只眼睛,也沒有三頭六劈!長相也不吓人,雖然你比我高,但是你是大人……我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麽要害怕你!”

阿烈上前手裏的大刀已經橫在了女孩的面前:“你大膽!”

“嗯?”女孩皺眉,後面這個青衣大叔倒是有幾分吓人,因為他手裏拿着一把大刀,刀鞘黑黑的,泛着森寒的光芒!

“阿烈!”慕容秋制止他!

阿烈目光剜向女孩,這麽一個小小的孩子,雖然不害怕他,莫非是太小了,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

“我的玉牌丢了客棧了,沒想到在你的手裏,你怎麽用來號令我的手下做這些低賤的事情!”慕容秋臉色一寒!

離玉顯然聽了這話不太高興!“低賤嗎?我們是用自己的雙手,汗水得到的東西,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根本體會不到其中的意義,這麽偉大的事情,怎麽會是低賤,種地低賤嗎?難道你一生下來就不食人間煙火?那是你是吃什麽長大的?”

“你!”慕容秋怔住!

“民以食為天!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甚至是土匪強盜都要吃飯!我沒覺得種地有什麽低賤,只是這位大叔,你有這種思想,讓我很驚訝,原來想那天晚上進了我娘房間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另我娘如今的維護,原來不過如此!”還真是讓她太失望了!

瘋娘一身雨水,站在那裏像一朵嬌豔的水蓮,她淡笑盈盈,回眸時候顧盼生輝,一雙秋水般的眸子裏是一片純淨之色,她淡淡的笑着,那些土匪跟她開玩笑,說些淫穢的調戲話語,瘋娘也是一笑帶過,将手裏的熱茶遞了過去!

慕容秋看到女孩眼睛裏的不屑,頓時心裏有抹奇怪的觸動,“你娘?!”他看到了田邊那抹純潔的身影,那身影像是從天邊墜落下來,不染一絲塵世的感覺!

“她是怎麽維護我的?”慕容秋突然問道,他想他的玉牌丢了,肯定是那晚中了藥,闖入一個女人的房間時丢的!那個女人就是他在天虞城大街上遇到的女人!

那個女人一雙驚惶的眸子突然在他的腦子裏呈現,像只驚惶的小鹿!當時他的心還微微的觸動了一下,那個女人眼睛像是初生的嬰兒一樣純淨無暇,他說叫她還人情的時候,他甚至還從那個女人的眼睛裏看到一絲柔美的順從!

那一夜是個意外,那個女人讓他的心底裏有絲着迷,甚至藥效過去了之後,他還沒有放過她!直到她精疲力盡的睡去,他才離開!

“我娘什麽也沒有說,對任何人都沒有說!”女孩輕輕一哼,眼睛裏有着對他的不滿!

“可是你怎麽知道的?”慕容秋問道!

“我娘想什麽,從來不會瞞過我!”女孩看了也不看她一眼,走到瘋娘的身邊,拉上瘋娘的手,“娘,我們回家了,雨這麽大,等下會着涼的!這些事情讓十九叔叔和十五叔叔去做就可以了!”

“玉兒,晚上多做點湯!”瘋娘笑着看着離玉,好像在瘋娘的心裏,沒有什麽惡人,只要有離玉在身邊,這世界會是幹淨的!一塵不染的幹淨!

“好,我叫六叔叔和福叔叔多捕幾條魚!”女孩拉着瘋娘往回走!

瘋娘路過慕容秋的身邊的時候,突然一臉色白,腳步也沒有站穩,一個踉跄便朝田裏栽了過去!

一只大手拉住了她,頓時将她拉入了懷裏,那是一種熟悉的氣息,瘋娘臉色大變,開始撲打着男人,“放開,放開!”

慕容秋放開她,看到女人那俏麗的面容,臉上已經是一片驚惶,雨水從她的發角滴落下來,露出她楚楚可人的模樣,沒有一絲的做作!

“把玉牌還給我!”慕容秋突然開口!

瘋娘情緒有些激動,搖頭,“不知道!不知道!玉,我們快回家!”她是那麽的害怕他,那一夜的虐奪,他像洪水猛獸一般!她害怕他會對離玉做什麽事情。

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把東西還給我!”那是命令的語氣!

離玉有些不自在!這個男人幹嘛這麽對瘋娘說話,“大叔!你別吓着我娘,我娘沒什麽心機,看人不透,你送給她的東西,就是她的了,你再要回來,不覺得不太好嗎?況且你也是有身份的人!”

咱平民雖然沒什麽身份,也沒身份證,但吐個唾沫一個釘!一言九鼎。

“我是不小心遺落……”

“那就更加不應該了,你的東西怎麽會遺落在我娘的房間裏,你要不要說得清楚一些,讓這些人都聽到?”離玉冷冷的看着他,那是一種指責的目光!

男人覺得不能用看一個小孩子的望離玉,離玉這個樣子,哪裏像那女人的女兒,反而像那女人的娘!

一幫正在做事的土匪們接着埋頭做事,雨水下得這麽大,他們披着蓑衣,戴着鬥笠也沒有聽清這邊的話,只知道慕容大主子果然和這小姑娘很熟!相當的熟,他們可得賣力幹活,一定要在慕容大主子的面前留個好的印象!

“你!”慕容秋覺得這小姑娘咄咄逼人,按理說他要對付她,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可是如果這麽對一個小孩子,又有這麽多人看着,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威信,馬上就去倒塌!這小女孩似乎已經看到了這一點!

“大叔若是沒什麽事情,我跟我娘就回去了,再過一個時辰就要開飯,還有這麽多事情沒做完呢,況且我娘也要回去準備一下這麽多人的飯!”

慕容秋放開了她,他頓時覺得自己很有拙敗感,他什麽時候會顧及到一個小孩子的話了!阿烈站在他的身後,也是沒有話說,對付一個小孩子,他們是不屑的,可是這個小孩子又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開飯的時候,李掌櫃帶人帶了兩只已經烤好的烤豬,二百多斤的豬肉,那香味村裏的飄蕩着,還有幾百個饅頭!

瘋娘笑意盈盈的給各位苦力分着飯菜,每人四個饅頭,一斤烤肉和一大碗土豆湯!

那些土匪坐在林家外面搭着的簡單蓬子裏啃着饅頭,大口大口的吃着肉!他們當土匪也極少有這麽好的夥食,本來離玉這幾天一直給他們吃的是土豆湯麥子飯,一點兒油腥都沒有!

村裏的小孩好奇的站在那裏,看着兩百個人圍在那裏吃肉,口水都留了出來!

瘋娘給大家發完東西,看到了那些小孩,她把剩下的豬肉用刀切成手掌一塊的給村裏的十幾個小孩分了!

離玉看着剩下的骨頭架,又看了看剩下的幾個饅頭和土豆湯,舀了一碗送到了慕容秋的手裏!

“你站在這裏當樹樁嗎?大叔!東西沒了,就剩下這些,你就湊和着吃吧,我娘都這麽大義,把自己吃的肉分給了別人,我也不能這麽鐵石心腸!”她有些為難,就剩下三個饅頭了,娘和長工們都還沒吃呢!

十九爺的聲音挺大的,老遠就被人聽到了:“烤肉呢!”

瘋娘笑眯眯的看着他!沒了!她送給村裏的小孩子了!那些小孩子估計一年也聞不到肉味!

福爺趕緊拉着十九爺,“挽夫人心軟心善,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讓小六爺和小十五蒸點豆餅吃吃得了!你看外面好些人替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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