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影子 成熟了好幾個等級
A大恢弘磅礴的校門外,葉賢駕車到正門,回頭望了後座堆滿的名牌珠寶,有點頭疼。
雖說由他來邀請挑選見面禮,但尤少半天的時間,叫了好幾個上門配送的名牌店,挑了不少名貴的包,只要是看順眼的都要下,一并送去。
葉賢沉默寡言。
直至他載着一車的名貴禮飾,來到目的地。
尤少給了他電話號碼,說:“看你了,賢特助。”
葉賢:“……”
他這些年幫太子爺幹的瑣事能湊成一張無盡的購物清單。
做好心理建設,葉賢撥通對方的號碼。
“你好,請問是哪位?”
柔美輕緩的嗓音透過話筒傳出,禮貌地問道。
葉賢略微遲疑,開口:“柳小姐,您好,我是尤少的助理,今晚他想要邀請你吃一頓飯。”
電話那頭的女生靜了幾秒,忽然笑出聲。
“他這麽慫嗎,請人吃飯還要別人替他請?”
葉賢:“尤少平時很忙。”
柳明珊:“說吧,你到哪兒了?”
葉賢心驚,“……A大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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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校門口了,助理先生,看來你的老板沒有給你失敗的機會,是麽?”
女生幾乎料事如神。
葉賢:“還請柳小姐體諒我的工作。”
“稍等。”柳明珊語氣平穩,聽不出情緒的起伏,貌似翻動書頁的聲響,“我今晚有課。”
這時,正巧尤少的來電顯示插進來。
葉賢跟女生說抱歉,先接聽電話。
尤孜彥一心兩用,談着生意還不忘今晚的約會,一開口就毫不客氣:
“忘了跟你說,如果她用上課的借口搪塞你,我扣你工資。”
葉賢:“……”
尤孜彥極為敏銳,不善道:“她已經說了?”
葉賢艱難道:“是的。”
尤孜彥:“扣三個月工資,別以為我會體諒你老員工給你一個體面,我不僅炒你鱿魚還要起訴你盜取商業機密的罪名。”
……葉賢有苦說不出。
尤少挂斷電話後,他重新和女生聊,語氣盡是無奈:“柳小姐,我不勉強你,我這就離開。”
對方默不作聲,隔了一會兒,問:“是不是他打電話來施壓了?”
他們兩人如此心有靈犀,何必請他來當傳話筒,葉賢既無奈又覺得奇妙。
“柳小姐,別為難我了,尤少已經決定解雇我。”
“怎麽比小學生還幼稚。”柳明珊撲哧笑,葉賢一頓,忽然感到有轉機,頃刻間,便聽女生回道,“非專業課我還是可以應對的,看在你的份上,我答應他。”
女生比自家太子爺成熟了好幾個等級。葉賢眼底有贊嘆,沉穩道:“多謝柳小姐。”
葉賢依照柳明珊的吩咐,像對待上級一般,開到A大北門附近的路口。
成功接到佳人後,他透過後視鏡打量。
柳明珊開車門的時候,帶進一陣栀子花香,皮膚白得發光,臉上似不施粉黛,眉眼标致妩媚,葉賢暗自觀察她,她也在瞧這位為尤孜彥工作的助理。
助理很正氣的長相,像極了被迫演壞蛋的好人演員。
“助理先生,怎麽稱呼?”柳明珊坐好,撚了撚紅絨的針織衫,禮貌又客氣。
葉賢:“叫我葉助理就行,不必客氣。”
柳明珊微笑着點頭。
她假裝沒看見後座堆滿的名貴禮盒。
葉賢一邊開車,一邊組織語言,“柳小姐,這些都是尤少專門為你挑選的,你收下他會很高興,我也不用受老板的責罰。”
柳明珊保持唇角的微笑,眼眸靈動又狡黠,回:“葉助理,苦肉計只能用一次。”
第二次還想再讓她體諒社會精英的不易,可不管用。
葉賢沉默,識趣地不再提及。
說實話,他懷疑柳明珊早就打算答應,只不過剛好順了他這個人情。
葉賢靜靜地思考了許久,倒是想不出對方讨好一個下屬的理由。
一個小時的車程便抵達金碧輝煌的五星級酒店。
柳明珊透過潔淨的玻璃窗往上看,眼眸閃過一絲酸澀,說:“酒店的餐廳未必有專門烹饪的餐廳味道好吧?”
葉賢只是奉命行事,尊敬道:“尤少有他的考量。”
“好。”
柳明珊緩緩下車,大門前的侍應便立刻過來,“您好,請問是柳小姐麽?”
葉賢交接泊車的鑰匙,替柳明珊應道:“是,我來帶她去。”
侍應馬上點頭退後,葉賢指明方向朝柳明珊示意,她點頭後,葉賢便盡職地在前帶路。
柳明珊表情平淡,從包裏拿手機給智囊團發消息:你們準備好,今天不直播了,手機電量不夠,改用錄音筆,關鍵對話我會發信息。
南晴在趕去公寓的路上,秒回:行,對了小心那混蛋把你拐上床。
整日悠閑的伏敬雲早已打開公寓的筆記本,回複:放心,照進度他不會那麽心急。
一個技術精湛的獵人,更喜歡細細品嘗獵物逐漸上鈎的過程。
南晴:你們壞人總能找到共鳴的頻道,在下佩服!
伏敬雲:……
柳明珊微彎唇角,暫且撇下對話中的手機,合上淡紫的手提包。
葉賢帶她進電梯,摁下45層的按鍵。
锃亮的電梯門緩慢打開,也映出了此時柳明珊臉上的冷靜。
“柳小姐,請進。”
葉賢将她帶到餐廳大門,服務員為他們推開閉合的扇門。
諾大明亮、規整有序的西餐廳,餐桌都是上等的大理石材質,讓燈光折射出剔透的光澤,上方懸挂着繁複精巧的墜燈,正中央,高大的男人身影背對着她,獨自品高腳杯中的紅酒。
他那處的墜燈有些許不同,錯落着斑駁晃動的影子。
整個餐廳只有他一人,沒見到其他顧客。
柳明珊慢慢走近,兩名服務員自覺地退到門後,葉賢完成任務便離開,頓時,布置奢華的西餐廳內只剩準備上菜的服務員。
“你來了。”尤孜彥根據地板模糊的倒影便能判斷身後有人。
柳明珊沒吭聲,她在看他頭頂與墜燈一并懸挂的裝飾,細長的綢帶串連着紅心撲克牌垂落下來,隐藏在晶瑩的燈光旁,所以才飄出斑駁的影子。
“你在這上面用心,是為今晚的事做鋪墊麽?”柳明珊坐下,與他正面相視。
他穿白襯衫也穿出了痞子的味道,即使領口只矜持地解了一粒紐扣,但整個人氣質和風格,更像不肖的纨绔子弟,準備随時上賭場敗家似的。
人不可貌相,柳明珊是從他那兒學到的。
人生的第一課也是。
“你真了解我,是啊,我确實很想跟你一醉方休。”尤孜彥直勾勾盯着她,毫不避諱。
他閱盡百花森林後,發現最難忘的仍是她。
但又不想主動找,直到在上一任女伴的攝影作品中看見她和尚鴻峰站在一塊。
“那張撲克牌不是真的。”柳明珊眼簾微垂,舊事重提,“你當時才18歲,不可能有那麽大的權力,你用虛假的心意來耍我,存心騙我。”
她歸還撲克牌,他收回去,還假裝不高興的樣子,說下不為例。
實際上,那是他早就設好的陷阱,等她飛蛾撲火。
“提陳年往事幹嘛,想吃什麽,我讓廚師給你現做。”尤孜彥抿了口酒,不甚在意。
他打了個響指,立刻有服務員奉上菜單。
柳明珊閉了閉眼,蓋住失望的情緒,“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剛起身就被他低沉的聲音叫住:
“又要找你的軍師商量對策麽?”
柳明珊的身體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