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舒服了 一剎那失神

車窗外的雨滴蜿蜒而下, 彙聚成拇指粗細的水流滑落。

柳明珊沉默着,葉賢也很有默契地合上嘴,作為傳話的中間人, 他已經完成了工作。

耳邊響着雨水淅淅瀝瀝的聲, 她想,這意味着——

他順暢無阻地達到頂峰, 繼承接管龐大的商業帝國,壓力和榮耀加身, 身份更疊後的他,能影響到他的東西只會越來越少,直至他成為真正的冷血無情的怪物,到那個時候,任憑她多努力也回天無力。

她不願輸。

……

“柳小姐, 到了。”葉賢的聲音提醒道。

柳明珊收回飛離的思緒,透過車窗望外面的建築, 是尤氏集團的總公司大廈。

她稍微放心, 葉賢已經下車過來替她開左車門。

雨勢減弱了不少。

葉助理并無跟她進去的意思, 只告知:“尤總在23樓。”

十點剛過,大廈內似乎空無一人,也沒有加班的工作狂。

漆黑冰冷的鋼鐵高樓,每一處都是極簡鋒利的線條設計。

柳明珊一度很喜歡這種極簡主義的風格,好看又利落, 南晴則稱之為性冷淡風。

她一只手拎着合攏的傘, 另一只手抱着文件袋,不太方便地按下23層的按鍵。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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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開的一瞬,燈光通明,忙碌又繁榮的加班盛況, 原來人都在這兒。精致妝容的前臺看見她,熱情地招呼:“送外賣的是嘛,沒想到是個小姑娘——趕緊放下吧,我們都快餓死了!”

柳明珊停頓了幾秒,心想葉賢還是應該跟上來的。

“我不是外賣員。”她亮出抱着的文件袋是裝打印報告的,盡量低聲詢問,“麻煩找一下尤孜彥。”

前臺立刻用情敵的目光審視她,狐疑道:“……你找尤副總?”

柳明珊點了頭。

前臺身材高挑,五官帶妝精致得無可挑剔,放哪兒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她半信半疑地撥辦公室內線,竟然很快就被接了,與副總往常沒急事就往死裏罵她的态度截然不同,問:“什麽事兒?”

“有個小姑娘她……”

“哦,讓她進來。”男人難得語調和顏悅色。

前臺難以置信地放下話筒,眨了好幾次眼才找回表情管理,即刻恭敬道:“請,請跟我來。”

更難以理解的在後頭!

前臺還未帶人到副總的辦公室,那門已經開了,平時活像個閻王的男人破天荒倚在門框,手裏晃着高腳杯,唇角噙着一抹笑。

“……”前臺不敢正眼對視,将人帶到後便火速離開,生怕晚一步被逮着扣工資。

柳明珊有點疑惑,察覺到這裏員工對他的态度有些詭異的妙不可言。

尤孜彥習慣性松了領口的領帶,白襯衫總被他穿出漫不經心的矜貴味道,他瞥了眼柳明珊正準備收起來的傘,漫天飛舞的塗鴉,嫌棄道:“花裏胡哨,扔掉。”

柳明珊無奈道:“這不是我的傘。”她們寝室的傘一向共同使用,出門抽到哪把就用哪把。

她将傘收好放到一邊,随尤孜彥一塊進去。占地面積極大的辦公室只開了一半的燈,她正觀察着,肩膀忽然一沉,高大的男人直接将她推到牆面,單手強勢地扣壓,酒杯被他熟練地擱至旁邊的櫃子上,裏面的暗紅液體沒有灑落一滴。

仿佛上了賊船。

柳明珊吃痛地擰眉,頭頂的光線被他擋了大半,本就門口燈源不充足,她想擡眸看清他要幹嘛,眉毛就被吻了一下。

“你該不會認為辦公室就安全了吧?”尤孜彥在她耳邊吐氣,危險溫熱的唇近在咫尺,蓄勢待發。

……她就知道。

柳明珊深知他的根劣性,以捉弄她為樂,看着她驚慌失措就是他的成就感來源。

在被他壓制狹窄有限的空間裏,她艱難地別過頭,躲避親熱,念道:“你還欠我一句對不起。”

尤孜彥不善地眯眼,煩透了這種時刻冒出一句掃興的話,知道她故意的,但起效極快。

僅幾秒,他就不耐煩地推開她,罵:“你非得跟我過不去是麽?”

柳明珊達到目的,見好就收,沒有過猶不及地與他理論。

反正也沒什麽用。

“連你也要煩我,他媽的。”尤孜彥神色陰狠,冷不丁錘向她身後的牆,發出沉悶、震動肺腑的聲響。

柳明珊耳朵被他的力道震痛,面不改色地抗下。

他就像個任性的孩子,高興時喜歡找人發洩,不高興時也喜歡找人撒氣。

“葉助理跟我說,你這周就要舉行登基儀式了。”見他沒有抽身離開的趨勢,她重新找話題介入。

尤孜彥冷哼:“怎麽,現在才發現我的好?”

柳明珊:“一切将重新洗牌,我很擔心你。”

他嗤了一聲,總算從她身上離開,走到辦公桌專屬的真皮座椅,坐下将雙腿架在幹淨的桌子上,頭枕在柔軟舒适的背墊,說:“隔壁就是休息室,該有的都有,擔心不應該給我點安慰麽?”

他真是三句話不離自己的需求。柳明珊得空放下懷裏的文件袋,将地上掉落的紙張撿起來,掃了一眼都是英文,夾雜不少的專業名詞,晦澀難懂。

“過來。幹嘛搶着做清潔工的活兒。”男人朝她勾手指,又松了松領口的紐扣。

“我得寫報告。”她說。

尤孜彥:“?”

他的臉龐逆着窗景和室內昏落的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眼眸微微眯起,又舒展開來,“我不介意你坐我腿上寫。”

柳明珊輕嘆:“別鬧。”

過于寬敞的辦公室像小型的籃球場,有幾處甚至看不到邊際,柳明珊收好他丢落的英文合同,疊到藍灰色的茶幾,她坐到配套的小沙發上,打開自己的文件袋,抽出室友打印好的報告,抵在桌面寫。

室內的光參半不齊,她算是挑了個較為明亮的區域。盡管如此,高層透明的落地窗,倒映着絢爛的霓虹夜景,盡收城市的各式建築,望一眼就仿佛在俯視整座城市似的。

柳明珊指腹碰了碰複印紙邊角灑落的虹光,一剎那失神。

這就是他平時所見到的光景。不一定孤獨,卻一定足夠精彩。

“小學妹,你真是殘忍。”辦公桌那邊又傳來他不滿的喟嘆,似醉又似醉翁之意。

柳明珊假裝不理解,鋼筆筆尖微頓。

他什麽時候會重新念她的名字?

“別裝了,我知道你忘不了我,真舍得只寫報告不看我一眼啊?”尤孜彥惡劣又穩穩抓住她的心。

可她也不是以前任人搓圓捏扁的單純。

“啧。”

瞧她還是不為所動,油鹽不進的菩薩模樣,尤孜彥放下架在桌面的腿,屈尊降貴地朝她走去,“是不是又在偷錄我。”

他俯身,一把奪走她緊握的鋼筆,笑着正要把玩,剛轉了兩圈掂量出重量不對,與那次分量不輕的錄音筆截然不同,僅僅只是外觀相似。

尤孜彥收斂笑,預判錯誤,不悅地瞪着她,鬥志往往是這樣被挑逗起來的。

柳明珊微微抿唇,忍住唇角那一點起調的幅度。

男人曲指彈她的腦殼,下手很輕,又慵懶地與她擠同一張沙發,寬大的身軀馬上占據了大片的空餘,把她擠到一邊,活像一只偷懶的絨毛大貓,略沉的腦袋挨着她,手臂不經意間放在她的肩。

柳明珊:“……”

他是舒服了,但她被擠得有點難受。

她想起身轉移陣地,手腕猛地被扣緊,身後蠱惑的男聲低笑道:“慫包。”

激将法從來都對她沒用。柳明珊嘗試掙脫,他一用力,她的身體反而被往後帶,不可抗力地磕到他的胸膛上,微涼的脊背緊貼他的絲綢襯衫。

襯衫很薄。

柳明珊閉上眼,呼吸短促,他禁锢的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讓她感到疼,又能讓她無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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