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黎湘剛剛的那番話，被顧芷答應，心跳都停了一瞬，要真的和她二表哥成了，她們的計劃就更難了。

一想到剛剛就心驚肉跳的，這要是讓姨母知道，她不敢想後果。

現在看着顧芷在想顧星的話，就說道：“我覺得星表妹說的有道理，芷，芷表妹可以考慮一下。”

然後立即換了話題，“我今天一進宮就聽星表妹一直在耳邊說，今早太子和皇上還有你一起用早膳了？”

和黎湘，顧芷從未掩飾對太子的讨厭，或者說在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沒有掩飾過。

所以這會兒問，衆人也沒覺出其他的意味，還想着黎小姐真是關心公主。

關心安淮王等人形勢是順帶的，太子和她與皇上用膳才是主要的事。

太子不是皇上用來一時之用，或是擋箭牌，那是皇上認真立的太子，若是讓顧芷和太子交好，除了做最壞的打算，別無他法。

那樣的風險太大，如今的勢力還沒有把握可以成功。

所以趕緊過來打聽，想知道顧芷的想法。

顧芷蹙眉想了想，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父皇說我學業太差，現在請師傅又丢面，就讓太子來教我，我也很愁啊，我都一把年紀了，都可以嫁人了還要學習。”

顧芷現在的狀态就是，編詞的時候要順一遍有沒有什麽問題，說完後還要注意交談對象的臉色，她初來乍到，專業術語不懂，一直蹦出新詞彙會讓人生疑。

黎湘眼睛一亮，低着頭，眼睫垂下遮住思緒，做思考狀。

片刻後，開口道：“皇上這也是為你好，只是你與太子兩看相厭，讓太子教你，也太折磨人了。”

“就是啊，可是父皇那麽疼我，他還是第一次對我提出要求，這事也是為我好，我不好拒絕，就答應了。”顧芷為難道。

“既然目的讓你學業進步，不如讓宇哥哥教你，他的才學也是數一數二的。”黎湘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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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明白了黎湘的用意，也附和道：“是啊，二哥為人溫和，文采斐然，他來最合适不過了。最主要的是他不會借機問難你。”

“二皇兄？”

顧芷這麽一說，另外兩人也保持安靜，等待她的答案。

想了一會兒，顧芷搖搖頭，“二皇兄是很好，不過我也知道母後對二皇兄寄予衆望，從不讓二皇兄費時間去做無關的事。”

顧芷之前表達過，誰做太子都會比現在的太子好，皇後那邊沒有明示，但該有的準備都準備着，一直在暗中蟄伏。

“你的事，怎麽可以說是無關的事。等我回去和母後說了，母後肯定會讓二哥抽出時間的。等過段時間，看到你的進步，父皇也會知道二哥不比太子差。而且..”

“咳咳..咳咳咳”

顧星被黎湘的咳嗽聲打斷，便住了嘴。一瞬間便想了過來，跟着可以表達不滿，也可以對儲位言語，但她們不能，隐晦就已經很冒險了，如果她将接下來的話說出來，留下口舌，日後對她們是不利的。

只要二哥将教顧芷的機會奪過來，在父皇面前露臉，與父皇一起用膳，時間一長，那些一開始猶豫導致錯過了站隊太子機會的大臣就會找上他們。

一開始很多人反對立年輕無母的大皇子為太子，後面見皇上意志堅定，一部分人偏向了太子，一部分中立，還有一部分想接着擁立未來儲君來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但因為開始猶豫失了先機，後面去，不會有什麽重要地位，官級不會大大上升，便索性裝作中立黨。

皇上還年輕，最後誰坐上那個位子還不一定，還不如等後面的幾位皇子長大了，再抛出橄榄枝，到時放手一搏，贏了，升官晉級，輸了，解甲歸田或是下獄流放。

歷來儲君之争都沒有人能獨善其身，平平庸庸不如拼一回。

“湘妹妹這是怎麽？”顧芷關心道。

“沒事，剛剛被茶水嗆了一下。”

“哦。剛剛是誰上的茶水，讓湘妹妹咳嗽了，晚上不許吃飯。”顧芷憋着笑嚴肅道。

春花一臉苦相的應了。

雖然才到這裏不滿一天，但是剛剛春花那個熱情勁兒，完全超過了在她身邊的态度。

“二公主，這是我的問題，和她們無關。”黎湘解釋道。

“怎麽就無關了，一定是春花笨手笨腳那裏沒做好，只是罰她不吃晚飯，這還是看在湘妹妹的面子上。湘妹妹要再說，可就不止不吃飯了。”顧芷道。

黎湘不在說話，顧芷又轉頭看向顧星，說道：“對了，剛剛你沒說的完的話是？”

她原本找理由只是單純不想主動和她們接觸過多，但剛剛聽顧星的話，他們是想借着她讓她的二皇兄在皇上面前露面，讓皇上識到二皇子的好，從未将注意力轉到他的身上。

“我，我剛剛說看到你的進步，父皇會知道二哥不比太子差。而且也會知道誰是真的對你好，誰是假的對你好。”顧星将話拐了個彎引到顧芷身上。

“等太子教我兩天，我就向父皇反應，說他敷衍，讓二皇兄來教我。不過先說好，母後那裏我可不去說，到時候母後不放人，和父皇有了間隙，我可不負責。”顧芷說道。

顧星心裏暗恨，面上笑道：“好，我保準明天就能給你遞來好消息。”

黎湘也笑道：“姨母疼你比我們都多，你要是提出來，不用皇上同意，姨母就能将宇哥哥打包送過來。”

“左一個宇哥哥，右一個一個宇哥哥，可沒見你叫我其他皇兄皇弟哥哥弟弟的，得早些讓二皇兄将你娶回去，這樣才不負你一片真心啊。”顧芷打趣道。

黎湘有一些羞澀，可心裏也有些苦，都想要那份榮耀，可她年齡等不起了。

再過一兩年，還沒成事，宇表哥如果還沒有娶她，那太子妃的位置多半要給家裏的那個妹妹了。

一開始她也被那份榮耀迷了心，可這段時間她想通了，二皇子妃也不會差，等宇表哥成為太子，她就是太子妃，還是陪着他成為太子的人，那分量不是一般人能比，而且早日得到那個正妃的位置，她的一顆心才能放松。

這邊得到想要的結果就想回去了，又說了些閑話就離開了。

她們要将這個消息告訴皇後，還要想想接下來要對安淮王府怎麽做。

顧星每次離開時，都會打量屋子裏又多了那些名貴的東西。

她是皇後的女兒，是嫡公主，自然不缺什麽用的，缺的是父皇賞賜帶着恩寵意義的物品。

每次來都是帶着目的來，離開時表姐笑着，她卻紅着眼，她只有過生辰和元日時，才會得到父皇賞的少的可憐禮物。

等人一走，顧芷就讓紫兒将四大丫鬟叫了過來。

“夏花，秋花，冬花”挨個叫了一邊，順便将人也識一遍。

“以後夏花就和紫兒一樣，跟着我，春花就留殿裏，每次來人的時候就在外面喊一聲，你聲音大，這樣在門外一喊，我在裏面就知道了，也好有個準備。”

顧芷的恍如一個晴天霹靂，劈在了春花頭上，她是公主的四大丫鬟之一，不主外，也不貼身伺候公主，守着門通報，她是被降等級了嗎？

“公主..”

“怎麽？不願意？我見你先聲音大的很。”

見公主聲音嚴厲，一屋子人都跪下了，現在外面太陽這麽大，要是在外面跪一下午，明天就別想安好的當值了。

“公主，奴婢知錯，奴婢願意。”春花俯身磕頭說道。

春花沒想到，就是先前那一下提醒，自己就被公主劃出去了。

“芷蘭宮是由我說了算，哪怕聽見客人對我不滿也不是你可以打斷阻止的。顧星再怎麽說也是我妹妹，我不會把她如何，但你的行為，和叛主沒什麽兩樣，以後誰再犯，就別想豎着走出我這芷蘭宮。”

顧芷放完話，立即就起身離開你了。

放狠話容易，但是她表情控制不住，現在這些人都低頭跪着，要是誰擡頭，肯定會發現她的破綻，她的臉色除了生澀，完全沒有狠厲的神色。

顧芷一離開，宮人們也都起身了。

紫兒對着衆人又告誡了一番，才去追顧芷。

被分配來芷蘭宮的人多數都是忠心的，一是因為公主受寵，他們出去也高人一等，再就是公主的脾氣他們也不敢，一旦被發現，後果不敢想。

但從一開始就是被當做眼線送進來的，都有把柄或者被許了無限好處的，只會因為那些話，以後行事更加小心。

第二天，顧芷去找皇上，順便探聽探聽太子好些了沒。

得知未來幾天都不會來，便決定親自過去探望探望。

太子胃疾養兩天，平時在注意些不會有什麽問題，但皇上有些心虛，那時可是逼着兒子吃的，吃出了病，怎麽樣都要多讓他休息兩天。

前一天，顧芷向皇上讨了些東西，然後讓人備了些養胃的點心和湯水。

隔天一大早，就帶着人帶着東西過去了。

顧芷以前沒來過，這會兒守衛看到公主，要進去通報，又怕公主生氣。

好在顧芷非常的善解人意，開口道：“你快去進去告訴太子哥哥我來看她了。”

“是，公主。”守衛抱拳行禮後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