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疑惑
目送着司徒軒逸離開,陸常清挽着連虞，看着他挺拔不羁的身影，眼睛微閃，心中有些思索。
好不容易把前來撬牆角的司徒軒逸諷刺走,連虞回頭就看到陸常清還癡癡的望着別人的背影,頓時眼睛一眯,聲音微涼道：“陸常清,你在看什麽呢？”
她伸手向逐漸遠去的背影一指，就問：“你是不是後悔了？後悔拒絕他了？”
說這話時，她惡狠狠的看着陸常清,頗有種她若是敢說“是”就不讓她好看的意思。
“怎麽可能後悔？”回過神的陸常清驚愕道，連忙搖頭以示忠心：“我整個人整顆心都是你的,絕不敢有異心。”
連虞臉色好轉,但還是拍了拍她的肩道：“是不敢啊還是不想啊？”
“是不想，”陸常清抿着唇笑了笑,雙眼晶亮的看着她,“我只喜歡你。”
連虞收回手，不自在的撥弄了兩下頭發：“你怎麽天天把喜歡挂在嘴邊。”
陸常清笑意漸深，她松開挽着連虞胳膊的手，輕輕的、緩緩的勾上她垂下的手，兩人的尾指相連，她低頭看了一眼：“因為我是你的人啊。”
她看着正欲開口的連虞,又連忙堵上她的話道：“你剛剛可是也承認了，我是你的人，你可不能反悔啊。”
尾指想連着,陸常清拿戴着戒指的食指輕輕碰了碰連虞相同的位置，笑了笑。
她搞這些小動作,帶着自己的手動來動去，連虞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她低頭瞥了一眼，便裝作沒看見的樣子任她鬧着。
陸常清見她不說話，拉了拉她的手，又道：“所以我剛剛表現還不錯吧？你也不生氣了吧？”
她還記得午睡前連虞說的一句“後續看你表現”，她一刻不松口，陸常清就覺得這個事情沒有徹底結束。
連虞道：“不反悔……至于你的表現，還不錯，所以徹底原諒你了。”
見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便開心起來的陸常清，連虞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Advertisement
至于她昨天信奉的說到做到冷戰一周，此刻早已被她抛之腦後了。
回到教室後，趁着還沒有上課，陸常清猶豫片刻，還是側頭詢問身邊的連虞了：“南宮淩和司徒軒逸關系好嗎？”
“你問這個幹什麽？”連虞道。
她停下寫字的筆，面帶疑惑的看着伏在書桌上的陸常清。
不過對上陸常清求知的大眼睛，連虞還是思索片刻，想從記憶裏搜取到有用的信息。
小時候和南宮淩司徒軒逸他們玩過一段時間，只是随着年齡增長，性別差異以及思維不同讓連虞和他們也逐漸疏遠了。更別提初二後她就出國了，相處更少了。
不過關于這些關系方面的了解，連虞還真的略知一二，雖然不知道陸常清怎麽忽然對這個感興趣了，但她還是準備把自己知道的說了。
“他們兩個啊……”
可當她開始在過往的記憶中尋找時，卻發現她好像那些記憶，好像忽然有些模糊。不是因為遺忘而産生的模糊感，就像是蒙了一層薄霧，她看不清霧氣缭繞下的真相，但又莫名清楚的知道下面究竟是什麽。
陸常清注意到連虞自從聽到自己說了那句話後，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不對勁，她覆上對方放在腿上的手，眼中有些擔憂：“你想到什麽了？”
對方溫熱的體溫讓連虞收回茫然的思緒，她像是呆住了一樣，冶豔精致的面容霎時間便出現了本與她不符的神情：“我忽然發現我的記憶有問題。”
“？”陸常清眉頭緊鎖，頓時緊張起來：“發生了什麽？你慢慢說，我在呢。”
連虞看她一眼，眼中的信賴讓陸常清心一軟，她微抿起唇，握着連虞的手緊了緊。
連虞皺眉道：“剛剛我本來在回想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可是我卻發現，我對那些記憶卻非常模糊。”
陸常清猜測道：“會不會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
連虞搖搖頭：“我總覺得不像……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記憶模糊了，那我關于他們兩個人的關系認知也該模糊了，可是我又能清晰的說出兩個人的關系。”
她頓了頓，接着道：“很奇怪，太奇怪了。”
陸常清握着連虞的手猛地一緊。
她看着陷入沉思的連虞，腦海裏忽然閃過一絲靈光，陸常清順着那抹微光細細思考，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本該喜歡蘇小暖如今卻毫無動靜的司徒軒逸、明明人設本該是深愛南宮淩的惡毒女配，如今卻無感又厭惡他們的連虞、本身好兄弟卻對南宮淩态度微妙的司徒軒逸……以及回想起記憶明明模糊卻又有着微妙認知的連虞，種種細小微妙的點連在一起，卻忽然讓陸常清有種醍醐灌醒的感覺。
她不自覺摩挲着連虞的手背，思索着。
不确定這個猜測是真是假，但是一定和這個世界的設定脫不了幹系。
但是眼下之急還是現在的連虞，陸常清望着還沉浸在思考中的連虞，想了想，道：“如果你試着努力回憶呢？能不能回想起來？”
她臉色恢複正常，對上連虞投過來的眼神，猜測道：“可能是記憶放久了，而你從前關于他們關系的定位卻保留了下來，所以試着努力回想一下，看看會不會消除那種微妙的感覺。”
連虞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她想說不僅是關于南宮淩和司徒軒逸的記憶她感到奇怪，關于自己幼年包括初中的記憶都很奇怪，但看着一直擔心自己的陸常清，她咽下了那些話，試着按她說的去做。
像是記憶宮殿落下了層層厚重的灰塵，剛踏入進去，腳步擡起間便揚起一片細小的塵埃。連虞不自覺閉上眼睛開始回想，像拿着一把巨大的掃帚掃開那些嗆鼻又厚重的灰塵，揮舞幾下，清掃出一片幹淨的地板。
期間陸常清一直在緊盯着連虞，握着她的手，等着她的答案。
連虞睜開眼睛，臉上的困惑退卻了不少，她喃喃道：“這樣真的可以……”
陸常清眼睛一亮。
連虞道：“我想起來了。”
陸常清松了口氣，心中的猜測暫且不提，她看着狀态明顯恢複正常的連虞道：“所以還是時間過去太久了，你都想不起來了。”
“是這樣嗎？”連虞下意識的反問道。
陸常清肯定道：“就是這樣。”
連虞了解般的點點頭，她這會搞清楚了那股奇怪的感覺，心裏莫名其妙的怪異也就漸漸消散了。
“你不是問司徒軒逸和南宮淩的關系嗎？”連虞道，“我想起來了，他們以前的關系挺好的，不止他們，東方羽然，還有那個上官傾駿，他們四個的關系一直都挺好的……”
陸常清想着之前的事情，聽着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連虞一瞧她那明顯走神的樣子，掐了掐她的手：“想什麽呢？剛還在問呢，這會我說了你的心思又不知道在哪了。”
恰好上課的老師也進來了，連虞傲嬌的甩下陸常清的手：“不說了，上課！”
于是這整整一節課陸常清都有些心不在焉。期間連虞偷看她無數次，到了課間，她實在忍不住了：“你怎麽了？我看你上課一直不在狀态。”
連虞指了指卷子上被陸常清無意識的筆畫戳的黑乎乎的數個小點點，以及幾道淩亂的毫無章法的線條，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被這火熱的視線一盯，陸常清立刻就回神了。種種疑惑的點她也捋的差不多，聞言她蓋上筆帽，道：“我在思考哲學。”
“……”
連虞深吸口氣，緩緩吐出：“陸常清，你在逗我嗎？”
陸常清誠實搖頭，聽見連虞已經開始叫她全名了，連忙端正态度道：“我就是在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麽。”
她打開手機，指了指亮起的屏幕，上面是之前合作的營銷號發來的反饋。
這是她剛剛搜索東西時發現的。
連虞看着聊天框裏對方發來的消息，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她舒展開眉宇：“這不進行的挺好嗎？你要是下面不方便做，我來搞也行。”
陸常清收起手機，拒絕了：“沒事，方便做，我只是在想一個完美的方法。”
她笑着道：“所以我心不在焉是真的有正經事做，小虞。”
連虞斜她一眼，矜持的點點頭：“嗯。”
她把拿過來的試卷又推回到陸常清桌子上，微擡下巴：“但接下來要好好學習哦。”
陸常清笑着道：“好的，我的管家婆。”
連虞細眉一擰：“怎麽？被我管你不願意？”
陸常清連忙打開筆蓋，真誠道：“願意願意。”
這還差不多，連虞轉過頭，嘴角卻微微翹起。
……
晚飯兩人一起在外面吃過後，陸常清回到家裏，打開常用的筆記本，列下今天發現的種種疑點，盯着紙頁上的內容看了半天，陸常清在下面動筆，寫下了她心底的那個最可能的猜測——
或許在她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世界開始了自我修正。相關重要人物的自我思想開始覺醒，但是世界又自動為她們補齊了思維漏洞。
陸常清撐着下巴，自言自語道：“所以本該思想單薄的人都變得有血有肉起來，所有人都開始‘活’了起來……那些簡單的設定再也無法框住每個人，一切都變得正常且有邏輯起來。”
這樣便可以解釋的通，那些列下的疑點了。
看着寫下的結論，有別于剛意識到的震驚，陸常清現在已經變得很淡定了。
或許一切就早有征兆，只是她沒有發現而已。
“不過……”陸常清拿起筆記本，低喃道：“現在還不晚。”
這樣一來，所謂的四大世家之首，坐的也并不那麽牢固。那麽退婚的事情，或許會比想象中的更加順利。
陸常清扯下那幾頁筆記，撕碎後随手扔進了垃圾桶。
--------------------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陸：我真聰明！
小魚：誇誇！mu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