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不出标題◎
唐盼山揣着信封和稿費迎着呼呼寒風往家走,迫不及待地想要告知葉皎皎這一喜事。
王勝剛剛收拾完東西，想着和唐盼山一起下班，悠悠閑閑的提着茶杯往他位置上一瞅,人早已不見。
旁邊還在整理文件的文員看到這一幕,貼心的告知：“王營長，唐營長一下班就回去了。”
王勝抽了抽嘴角，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又悠悠閑閑的走了。
他扒拉出雷鋒帽往頭上一套,嘆嘆氣離開。
唐盼山回到家的時候葉皎皎剛燒完一鍋水,沖滿了好幾個暖瓶,見男人回來,就抱怨的咕哝：“這天是越來越冷了。”
唐盼山把外套換下，接過葉皎皎手裏的熱水,喜笑顏開：“你稿件被錄了。”
葉皎皎站在走廊盡頭,沒聽太清,擡起頭望他,又問了一遍,“什麽？”
唐盼山走近，把兜裏的東西拿給她看：“你投的稿過了。”
葉皎皎低頭辨認信紙上的勉勵話語,聞言恍然大悟，“噢”了一聲,激動起來。
“這麽快？”
葉皎皎把信封裏捎上的零錢倒出來，激動的數了數，足足有十二元。
雖然這錢對于現在掌握了唐盼山全部身家的葉皎皎來說算不上什麽,但畢竟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桶金,葉皎皎高興的眉梢都染上喜色。
把錢攏到一塊捧起來,葉皎皎喜滋滋的分出了一半錢塞給唐盼山,十分大方的說：“盼山哥哥！這個給你！”
唐盼山本來把她帶到室內避風,見葉皎皎喜悅神色，心裏比她更是高興，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看葉皎皎仔細的數着錢。
沒想到數完之後，葉皎皎居然塞給了他這次一半的稿費，他一時怔在原地，還是葉皎皎把他手拿出來将錢放在他手上才作罷。
葉皎皎低着頭哼哧哼哧的給他分錢，小小的一張臉被塞在衣領和頭發裏，從唐盼山的角度，只看得見葉皎皎流麗的睫毛與眼睛。
她十分專注的把錢數好放在他的手上，然後擡起頭退後兩步，極其認真的說：“盼山哥哥對我這麽好！我賺的第一筆錢當然要給你啦！”
葉皎皎眼睛裏都是亮晶晶的雀躍，興奮的靠在他身邊，以為男人的緘默是不肯收，還十分善解人意的主動說：“怎麽了嘛，那我給你買點禮物？要不要呀。”
她沒等唐盼山回答，又自顧自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嘀咕：“給你買個帽子要不要呀？手套呢？還是什麽？”
唐盼山沉默的跟在他身後，手心上還攥着錢，不給或許是幻覺，唐營長竟覺得自拿錢的那只手有些使不上力。
“不用的。我東西都夠。”唐營長不想花葉皎皎的錢，她的好意心領，但他實在不願去花媳婦的錢，“你自己留着就行。”
葉皎皎擡起頭，好奇的回望他一眼，似乎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偎到男人身旁，将錢鈔随手放在架子上，眼巴巴的望着他，埋怨道：“幹嘛呀？”
“為什麽不想接受我的禮物？”
“是因為讨厭我嗎？”
葉皎皎極其跳躍的三連問讓唐盼山啞口，她言語分明是埋怨，可語氣又有一種嬌俏感，似乎是真的不明白。
唐盼山低頭看她，将葉皎皎拉開，斟酌道：“不，我是覺得你賺的第一筆錢應該做有意義的事情。”
葉皎皎用腦袋拱他胸，氣呼呼。
“我覺得最具有價值的使用就是送你——”
唐盼山摸摸毛茸茸的腦袋，把她摟住，語氣帶着笑意，也不與她争辯了，十分從善如流：“那你想送我什麽？”
葉皎皎把頭從男人結實又不無肉感的胸膛擡起來，露出一張微紅的臉，呆呆的：“皮帶怎麽樣。”
“……”唐盼山沉默，“行吧。”
雖然不理解，但好男人還是欣然接受。
葉皎皎嘿嘿笑，好想把錢塞到男人胸裏，但是可能會被揍吧，她不敢。
……
葉皎皎揣着給男人買回來的牛皮皮帶時還樂呵呵的，雖然這條皮帶讓她成功在預算上添了錢，但她并不在意，将皮帶往籃子裏一放，便高高興興的回去。
她現在每隔半周就會去上趟街，也不是真為了買什麽東西，主要就是想溜達溜達。
她在這個世界還沒有交到好朋友呢。
隔壁的許珠嫂子很好，院子裏的衛姨也不錯，甚至其他人也都和善。
但她自覺和這些人處不到一起去。
無論是年齡還是想法，她們都有鴻溝。
這份鴻溝說大不大，卻的的确确阻礙了的。
她那天見到的林柔姐弟葉皎皎倒是打心眼裏覺得不錯。
——看。起來都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但後面她去找許珠嫂子探了探口風，許珠卻語焉不詳，似乎并不想談論林柔的事情。
正想着，葉皎皎已經提着小籃子走進了院子裏。
林子豪就是這個時候冒出來的。
他照例躲在一邊的牆角，對着葉皎皎勾手指小聲呼喚。
“葉姨！”
葉皎皎黑着臉走過去，把籃子放到腳邊，彎腰看他：“什麽事？”
“葉姨！”小家夥再一次焦焦的喚她。
葉皎皎制止，面無表情的，心平氣和：“叫姐姐！”
“好吧，葉姐姐。”林子豪觑着葉皎皎臉色，飛快改口，“姐姐！你想不想和我姐姐玩？”
葉皎皎也蹲下身子，挑了挑眉，倒是有些驚訝，問他，“你姐姐想的？”
“不是啦。”林子豪嘴倒是甜，“我姐姐最近有些不高興，我覺得葉姐姐長好好看，姐姐一定會高興起來的。”
葉皎皎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沉默，過了半響，她才笑出聲，語氣輕松：“那你擅自跑過來找我，你姐姐會更不高興的呀。”
小家夥有些苦惱，一張白嫩小臉都皺在了一起，撓了撓頭，似乎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可怕。
上午的太陽暖洋洋照着，天依舊蔚藍一片，高高的在頭頂懸着，院子裏常青的香樟樹還在随風微微擺動着，一切都顯得很如常。
林子豪睜着貓兒一樣圓圓的眼睛疑惑看她，撓着腦袋也想不出什麽所以然，但還是堅持着自己的來意，又重複了一遍：
“葉姐姐，我姐姐肯定會喜歡你的。”
葉皎皎伸手摸了摸小孩腦袋，林子豪烏黑柔順的頭發被她揉亂，還有幾根不服帖的翹了起來。
“那讓你姐姐來找我。”葉皎皎站起來，笑眯眯的，“我也喜歡你姐姐。”
林子豪捂着腦瓜子，扒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有些不滿意但還是乖巧的應了。
他擡腳往後退了幾步，又從褲兜裏掏出了一枚大白兔奶糖遞給了葉皎皎，是感謝的意思。
“我回去和我姐姐說啦。”
小家夥腳步跑得飛快，葉皎皎剛下意識接過糖，再擡眼也只看到林子豪一溜煙的背影在愈來愈小了。
葉皎皎停在原地，拎起籃子，若有所思的望着林子豪離去的發現，漫不經心的剝開糖果含了進去，笑眯眯的。
臨近年關，院子裏有人已經在前幾日收拾了東西回家去了。
她和唐盼山還得在這裏，唐盼山之前就和她商量過準備明年回去。
葉皎皎應的爽快，反正看她命喽，她還不一定能活到明年那時候呢。
從外面随手揪了一根雜草，葉皎皎胡亂絞着。
她上午在街上聞到了香酥蘋果的香氣，但問了價格，賣得極貴。
葉皎皎想了想，買了些材料，準備回來讓唐盼山做。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做。
香酥蘋果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還是有些考驗人的。
經過些時日相處，葉皎皎發覺唐盼山做些硬菜也能做的漂亮，但這些甜點，男人并沒有涉獵嘗試過。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行。
正所謂不要懷疑男人行不行。
葉皎皎在唐盼山晚上回來後和他略略說了一番香酥蘋果的外形和做法後，唐盼山便松開眉頭一口應下了。
他揉了揉眉心，和葉皎皎說起近些日子部隊裏發生的事情。
幾個團裏有些營要變動了。
或許合并、或許獨立。
總歸整得人心惶惶。
唐盼山被領導書記找了好幾次，先是旁敲側擊的詢問他接不接受組織給的鍛煉，又是鄭重要求他做到職責份內的事情，要一絲不茍、要認真。
唐盼山少年入伍，進部隊數年升職都是憑着自身能力，挑不出錯處。
團長李東又極其看重他。
的确算是前途無量。
但這一出事之後，唐盼山思忖了些，便還是去找了李東商量。
李東也摸不清上面的想法，但兩人算了算部隊裏幾個團最近似乎并沒有什麽勳貴子弟進來，并不需要唐盼山騰位置，也就放下心。
通知将在年前下來，估摸就是這幾日。
雖說李東讓他放心，但唐盼山還是有些後怕，若是半年前、不、哪怕是兩個月前，他也并不會這麽在意這些
但是葉皎皎嬌氣，如果他被挑出毛病，合并營或者将他遷到別的地方，只怕又是一頓折騰。
他舍不得。
唐盼山定定的瞧着葉皎皎柔美的側臉，陷入深思。
應該沒問題的。
他想起李東安慰他的話。
“或許是要升職呢。”
-完-
